作者:宴夜鲤
沙弗莱意识到三水的程序一定出现了某种严重问题,他紧盯着Gibbsite的表情,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痛苦,纵然它的胸口已经被洞穿了。
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是数据化成的。
计算机不是人类,它们没有感情,没有躯体,当然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Gibbsite同样有事在瞒着他。
同面对辰砂时相似的无力感再度浮现,沙弗莱本想着从三水这边获得突破,现在看来,很难。
只是信标集体选择缄默的原因又是什么?它们的立场真的出了问题吗?
沙弗莱沉下心来:“您应该知道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吧,我们将要前往月光。种种线索都表明就在我们内部有敌人的存在,走漏了消息,对此,您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吗?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思考。”
Gibbsite的回答却完全驴头不对马嘴,它双眸放空,在沙弗莱眉头紧皱,想要追问之前,又道:
“你知道阿拉斯加的企鹅为什么想要马里亚纳海沟里的罐装可乐吗?”
沙弗莱:……?
沙弗莱在半个小时后离开了三水的程序内核。
情况比他看到的还要严重许多,核心程序已经被各种病毒和冗杂数据污染,Gibbsite只能在中央开辟出一小片独立的空间,待在里面。
然而就算如此,也不够安全,Gibbsite自身早已出了大问题,那棵从胸口长出的树状物寄生在它躯体上,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爆雷。
很明显,三水被侵蚀了。
至于原因,大概是不断在海面之下,寄生着信标主体的原初生物们造成了太过巨大的影响,亦或是和Ashes有关。
自从月光陷落,相关海域的原初生物活动就处于异常状态,三水作为的距离月光最近的信标,也受到了影响。
就连三水都成了这副模样,不敢想象作为源头的月光,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
神经适配器被陈念摘下,看到沙弗莱满脸凝重,陈念一边给他解开身上的束缚,一边轻声问道:“怎么样?”
沙弗莱摇摇头:“情况不是很好,准确来说是很糟糕。我们必须得尽快行动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飞行器和物资,如果天气情况允许,明天就出发。”
陈念讶然:“这么严峻。”
沙弗莱简要给他们说了自己看到的种种,听闻信标竟然已经被侵蚀,众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哦,当然,除了陈词。
“菜格欧挖出来的软盘我已经解析好了,里面装着一份月光的详细规划图,这份图纸和它开始的建造图,以及最后的完工效果,都有一些程度的不同,我对照了完工图,发现是基部一些区域有所变化。”
沙弗莱顿了顿:“还记得我们从元帅故居桌子底下,发现的41号避难所图纸吗?”
陈词点头,陈念把那份图纸的照片给他看过。
沙弗莱:“类似的结构在这份月光图纸里一共有上百个,41号应该是其中之一,可惜图纸没有做更详细的标识,不然能够直接确定41号避难所的准确位置。”
“桂芷棋说这份避难所的图纸更像是实验室。”
陈念道:“也就是说,后来月光重组了上百个实验室,结合我受伤时做的那个梦,可能41号避难所是我们诞生的地方?”
陈词知道,陈念说的“诞生”并非分娩的意思,他们俩是被陈蔚带到辰砂来,从育婴仓里出生的。
所谓的诞生,指他们作为胎儿,被放入育婴舱的时刻。
“信标确实是在指引着我们前往月光,并且提供必要的帮助。”
沙弗莱低声道:“只是我现在突然不敢确定,我们能不能相信信标。”
“它们在设计伊始,确实是被写下了一切为人类能够繁衍生息下去而服务的底层逻辑,但很显然,三水已经被不明原因侵蚀了。
“很难说辰砂是不是也像三水隐瞒着乔险峰那样,一直对我隐瞒着真实状况。”
“事已至此,就算知道其中可能存着猫腻,我们也必须去。”陈词看向沙弗莱道,“试管里的东西化验出来了吗?”
沙弗莱:“还没有,那是一种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物质,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详细分析。”
“研究所的人过来找过陈念,从他那里抽取了一点血。陈念确实和你有着相同的天赋,而那个物质和你们俩体内的生物因子有一定的关联。
“当然,介于陈词的血能够直接消融Ashes,金色物质只能够起到抑制作用,还是你们的血液效果要更好一些。”
陈词沉吟片刻,道:“也许这个金色物质是我们血液的原始样品。”
沙弗莱和陈念都懂是什么意思,兄弟两人血液中的生物因子绝非自然能够产生的,也许有某种实验制造了它,而功效相对弱一些的金色物质,就是先前实验淘汰的产物。
傅天河听他们聊着,完全是个局外人。
虽然已经从陈念有了大概了解,但傅天河仍不好意思开口,三人表现出的熟稔实在太过自然,他担心如果自己贸然插入,说错了话,会让局面变得有些尴尬。
即使理智告诉傅天河,并不会。
“今天好好休息,养一养精神。我去和乔险峰谈谈,接下来这边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再担心了。”
沙弗莱看向陈词,格外强调地补充道:“如果你们没有惹出太大麻烦的话。”
“不算太大。”陈词回答。
沙弗莱去处理烂摊子了,有专人带陈词、陈念和傅天河,去他们休息的地方。
于是傅天河人生中第一次住进了五星级酒店,这座酒店并不对外开放,只用作招待贵宾。
眼前的一切都豪华得令人啧舌,相比起来,他们在地下城居住的旅店简直就像平民窟。
为了方便后续商议,陈词要了一间大型套房,两室一厅,每间卧室都是格外宽敞的主卧,并且带有独立卫浴。
客厅的沙发舒适到能够直接当床睡在上面,傅天河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从前他在喻家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叫豪华,但喻家再好,也是别人的。
兄弟俩坐在沙发上,聊着这次短暂分开后各自的经历。
陈念一直待在病房内养身体,等到医生说恢复得差不多,就立刻赶过来了。
他听着陈词讲起月亮雨的光辉事迹,虽然能够在每日新闻上看到相关报告,但哪里比得上从当事人嘴里听到的刺激。
陈念:“明天我们离开,月亮雨的行动就得停下来几天了,希望三水顶层的这些人不会把你们的消息走露出去,他们应该不敢吧?”
“大概吧。”陈词想到安安现在还在地下城,焦急等待着他们的消息,立刻和她联络,报了个平安。
听闻陈词最近几天要去某个地方,没法回来,因为信号不好也没法随时联络,安安还颇为紧张。
【师父,你该不会被顶层的人胁迫了吧!他们现在在逼你发这些话吗?!】
【不是,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能治住我的人。】
为了让安安放心,陈词还专门给她开了视频。
见陈词身边并没有想象中警卫队,状态也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安才终于放心下来。
【师父和师娘放心去吧,我会在这里好好照顾大聪明的!】
陈念抱着抱枕,在旁边围观了全程:“这是你们收的那个小徒弟吗?”
“嗯。”
陈念打趣道:“你和傅天河也真够有意思的,明明自己年纪都不大,都已经开始养孩子了。”
傅天河听到陈念说起自己的名字,回头看来。
陈念说他和陈词兄弟俩相认不过几个月,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但这对阔别已久的兄弟之间,感情显然很好。
就在这时,沙弗莱推门进来。
陈念抬起头,本来想问他怎么样,一看沙弗莱精彩纷呈的脸色,就非常自觉地把嘴闭上了。
已经没有必要再问。
沙弗莱的视线落到陈词身上,他深吸口气,长长地呼出来,然后再深吸口气,呼出来。
如此循环往复了五六遍之后,才勉强平静。
“都已经处理好了。”他说。
陈词:“辛苦。”
沙弗莱只觉得心累,乔险峰给他看了会议大楼的案发现场。
会议室里全是七零八落的各种零件碎片,窗户都被震碎,墙上还有喷涂的月亮雨标志,简直就像土匪才能干出来的事!
不,不是像,就是!
类似的状况如果再多几次,他就要年纪轻轻,患上心梗了。
情况闹得稍微有点僵,沙弗莱当然不可能向喻永逸和喻奕乐低头,只是神情淡定地对乔险峰道,会议大楼的一切损失都由皇室来承担。
并且他保证,这段时间内,月亮雨不会再有新的行动。
暂时就先这样吧。
“辛苦了。”傅天河发自内心地对沙弗莱诚恳道,“真是太谢谢了,要不是有你们过来,我和九月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用脚趾头想都能够知道善后工作一定很艰难,更何况沙弗莱的表情就差把“爷很不高兴”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沙弗莱的神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许。
得到了和自己共用情侣徽章的Alpha安慰,沙弗莱抬手捏了捏眉心:“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折腾这么一番,都要过了午饭时间,沙弗莱直接叫服务生把饭送到房内,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
注意到了傅天河的局促,陈念不动声色地创造话题,引他加入。
傅天河到底也不是那种内向别扭的性格,只不过是今早发生的种种实在超乎想象,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在陈念和沙弗莱表达出的善意中,他很快也融入进来,毕竟明天四个人就要共同行动,得尽快增进对彼此的了解才行。
陈念:“所以说,你们直接把他阉了?”
傅天河:“对,直接弄死实在有点太便宜他了。”
陈念啧啧了两声:“这样的人吧,就应该把他的那里拍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茶壶嘴,一条条地给他读评论,在他经受精神折磨和极度羞辱的时候,阉了才好。”
沙弗莱:………………
他突然有点庆幸陈念没跟着陈词一起行动,不然以而陈念这股念坏的劲儿,配上陈词的不计后果,绝对会收获更加爆炸的效果。
饭后陈词需要午睡,陈念这段时间都按照最养生的作息生活,也有点困了。
傅天河接受了海量信息,需要时间稍微缓缓,沙弗莱也得休息休息,治愈一下自己的心梗。
等到再在客厅相遇,已经是下午三点。
沙弗莱安排了专人去为他们准备前去月光的交通工具和物资,四人一起浏览清单,商量有没有什么还需要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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