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叶月
他迎合着李淮夜的吻,所有的注意力都挪到这个吻上。
脸颊触碰着李淮夜的手指,有点粗糙。
以前白晗从来没有仔细感受过这些,像是走过场一样, 完成就行,未必非要享受过程中的那些兴奋。
然而现在他居然在细细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比如他摸过李淮夜的后背, 上面留有一些细细的疤痕。
时间在他身上变得异常缓慢。
白晗分神地去想了想,才分清哪些疤痕来自于李淮夜遇到的哪场意外。
身前李淮夜松开他,脸上有些迷茫。
李淮夜:“是我太用力吗?”
白晗摇摇头,想说他找齐了寒器后, 真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想当初李淮夜那般急切的样子,让猫猫误会还以为他要做出攻击的行为。而现在他轻慢的动作下,还会来关心问他是不是自己太用力。
白晗想着就笑了起来。
李淮夜有点纳闷,停在那里不上不下。
白晗:“我只是在想, 现在的你真温柔。”
李淮夜想岔了, 难道白晗喜欢更粗暴的那种吗?
白晗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白晗:“心里乱想什么……我喜欢你的温柔呀。”
李淮夜回过神来,“继续?”
白晗抱紧李淮夜的肩膀,“好。”
大白天的屋子里,门窗尽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有点暗,看任何东西都有些影影绰绰的。
倒是夜视能力极强的猫猫主动躲到了卫生间,这主动里也有八成是被白晗赶去。只是白晗没有亲自动手,就显得猫猫是自愿为之。
猫猫还是不太懂神明和人类到底在做什么,但只要不是打架就行。
一直到天黑,猫猫都还是能听到从卧室传来的声音。
它听得麻木茫然,甚至当成了催眠曲,而且很快睡着了。
猫猫睡着没多久,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很快变成小声的交谈。
白晗枕着李淮夜的肩头,感到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有点吃惊。
已然是神明的他,明明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可白晗觉得只有李淮夜才能给他这些。
白晗慢慢转过脸,身边李淮夜正抱着他闭眼睡觉。
其实刚才在山顶见到李淮夜的时候,很想告诉他,不管李淮夜做下什么决定,哪怕是最后闹得要逃亡天涯,自己依然会担心他,同时,也依然会支持他。
如今李淮夜已经做出决定,白晗知道自己只要相信他就行。
——
要不了多久,李淮夜将要上擂台面对那些敕灵者,别人都为他捏把汗。
也有人问他,这不就跟年终考试一样,是不是得提前预习一下?
李淮夜考虑再三,决定带着白晗去看他的擂台。
白晗刚才问李淮夜去哪里,就是不说。结果是来看他的擂台,竟搞得神神秘秘。
白晗抱着双臂,环顾四周,“接下来你就要在这里和那些敕灵者解决问题了。”
这还是说得温柔些,并非是简单的问题,更是仇怨,甚至还有可能是血债。
李淮夜:“嗯,往后你就可以放心了。”
白晗听得笑了,当然,他相信李淮夜能赢下来。
擂台很高,站在中间肯本看不到台下,只能望向很远的地方,转一个方向,能看到驭灵山。
白晗转过身,他知道李淮夜拼死打擂台是为了自己,这时候说得再多都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白晗什么话都没说,牵着李淮夜的手在擂台边缘走了一圈。
擂台已经基本搭建完成,剩下一些装饰涂层。不远处亦有两个平台,一个带坡度,看起来是观众台,另一个则是等候区。倒是搞得煞有其事,很有排场。似乎在周围多架起几个摄像机,都能直播这场擂台赚打赏。
白晗想想也是,总不能随便找个荒地,画个圈,就算是擂台。这太寒酸了。
况且敕灵者们此刻还在禁足期,出不了敕灵岛,正好有这段空档时间,用来打擂台也好。
李淮夜告诉白晗,眼下敕灵岛上确实有点乱。
之前他们上敕灵岛时,敕灵者分成两派起了冲突。
最终没有酿成大祸,全靠李淮夜用防御阵法将他们隔开。
以许梦为首的一方,不少人被对方打伤,可他们又不能离开敕灵岛,还是秦渊喊来增援为他们治疗,此时他们正躲在敕灵岛的角落里,煎熬地等待禁足期的结束。
反倒是陈徵茗为首的一方,霸占敕灵岛大片区域,还正大光明地研究灵气增强装置,似乎谁都想在擂台上赢下李淮夜。
他们双方也不太平,偶尔隔着阵法打嘴仗,又谁也破不了李淮夜的阵法,使得斗嘴显得十分幼稚。
“到了禁足期当天……”李淮夜说,“顾会长会将他们一起转移过来,喏,就转移到等候区的平台里,希望到时候他们不会自己先打起来。”
说着,李淮夜也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年可都还是驭灵者,是同门,如今闹成这样,也叫人遗憾。
白晗笑了笑,“不管他们怎么样,反正你安安心心等着打擂台就好。”
李淮夜连忙点头,之前他想得还挺多,如今有白晗的一句话,反倒是把他心里的杂念都给说了出去。
白晗见李淮夜似乎比刚才平静许多,便去牵他的手。
“到时候我会在台下看你打擂台,你会紧张吗?”白晗问道。
李淮夜老实回答:“你不在我会紧张。”
白晗听得挺满意,“那你可得好好表现,万一有什么失误,指不定师父要怪在我的头上。”
他说话时语气显得很轻松,故而这话听起来也不是在抱怨,更像是一句玩笑。
李淮夜仔细想了想,按照他师父之前的做法,总觉得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那你别跟师父生气……”李淮夜这么说道。
白晗被逗乐了,“好,我一定不生师父的气。”
李淮夜连忙点头,“嗯。”
此刻远在驭灵门的秦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念叨:“呿,谁又在说我。”
——
他们一天天地看着擂台建成,距离敕灵岛解除封禁阵法也不剩几天。
驭灵山这几天倒是热闹,本来在外做任务的驭灵者们都赶了回来,说是回来休息,其实谁都想看一眼李淮夜打擂台。
等到了这天,很多人一早就去到观众席,让人看着观众席好像给造小了,没多久就坐了个半满。
李淮夜早早就带着白晗来到观众席,而且挑了最高一排的位置坐下。
要是换成去看演唱会,或是参加音乐节,白晗一定要笑话李淮夜,怎么挑了这么远的座位。
这回是李淮夜站在上面打擂台,何必要他看得那么清楚。远远看着那阵法相接便行了,难道还要仔仔细细瞧见李淮夜被打伤才行?
白晗还是明白李淮夜的心思。
只可惜,这对他来说,多远的距离都没有用。
白晗笑着点点头,“这里景色确实好,能将擂台一览无余。”
李淮夜则说:“你坐在这里,我比较看得清你。其他人都喜欢往前坐,这样他们也不会挡着你。”
刚好来到观众席的柳深,见到白晗他们俩坐在最上面一排。想一会儿李淮夜去擂台,别留下白晗一个孤零零地坐在上面,怪可怜的。于是柳深拔腿往他们这里凑,走到还不剩两排的位置,就听到李淮夜说了这么一句。
柳深连忙刹住脚,心说,那好,我走。打了个弯便要往下走。
然而同样听到这句话的秦渊却从另一边走过来。
秦渊大大咧咧地在白晗的另一边坐下。
“师父。”李淮夜和白晗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秦渊点了下头,“来得这么早啊?顾簿还没把人从敕灵岛接过来,我想你大概还要再休息会儿。”
李淮夜:“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秦渊那也就不放心了,隔着白晗的去拍李淮夜的肩膀。
其实作为师父,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也知道,这些话白晗一定都说过了。自己再说,好像是在给李淮夜立flag。
秦渊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很快,顾簿带着敕灵岛的人前来。
因为敕灵岛分成两派,驭灵门自然而然先将许梦为首的讲和派先带过来。
他们站在等候区,有的人脸上依然挂着彩,但想到自己能重新回到驭灵门,他们每个人都看起来很高兴。
李淮夜见状,说准备去擂台等陈徵茗那群人。
白晗跟着他一同站起身,想了想还是给李淮夜一个拥抱。
他靠在李淮夜的肩头,温柔地说:“那我等你回来。”
也不说输赢,也不提任何要求。他说的一句话,说得李淮夜就是理所应当能赢,能平安无事。
再看李淮夜,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不是去打擂台,而是走一场秀。
李淮夜抱着白晗的肩膀,当着师父的面亲了人家的耳廓,“好,我去去就回。”
站在一旁的秦渊终于明白柳深为什么要转身就走。
李淮夜很快在他们的面前消失,而转眼间来到擂台中央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