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瓜蘸辣椒盐
许久,杨云川心满意足地离开女王寝殿,悄悄返回自己那处狭小阴暗的小屋。
他正为了打赢一场胜仗而雀跃呢,嘴里哼着小曲儿,点亮屋子里唯一的灯盏。
微弱烛火马上填满了狭小的空间,杨云川没高兴多久,眼角余光瞄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瞬间绷紧全身的神经,立即拔出短刀做出防御姿态,等他看清屋里站着个谁,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是钟齐!居然是钟齐!
杨云川被他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在这!来人!快来人!”
这台词,一点新鲜感都莫得。
钟齐回都懒得回,他懒洋洋地展开手,演讲似的开了口:“我今天带着你的残肢游街了,高兴吗?”
挑最好的引线点燃,杨云川直接被戳到了怒点,他恨恨道:“你个狗娘养的杂种,居然敢这么侮辱我!”
他揣着刀在空中乱舞了好几圈,眼睁睁看着钟齐在他面前消失。杨云川下意识往后转身,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钟齐已经站在了身后。
只需手杖底朝膝窝用力一戳,杨云川身体惯性向前跪倒,断掉的伤处砸碰地面,瞬间被一股铺天盖地的疼痛覆盖,疼得他眼前发晕。
钟齐踩着杨云川腰后的位置,同时,手杖死死压着杨云川的手背。他另一只手缺失手掌,只能凌乱地在空中挥舞,无法对钟齐造成任何伤害。
他也不气,就觉得这个称呼很新鲜,还特地重复了一下:“狗娘养的。”
然后带着笑意解开手杖顶端那把漂亮的小匕首。
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到墙面的同时又映出一朵银花。
钟齐慢慢蹲下身,杨云川在极度惊恐之下,居然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云穗姐的温柔。
“我不会杀你,放心。”
欺负他的管家,光用命怎么够还?
杀人诛心,讲究的是先诛心,后杀人。
作者有话说:
看!今天是三千字!所以迟了一会你们可以原谅我的厚(心虚JPG;
还有那个,CP名!!齐承!!
宝子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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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天罚者(十七)
钟齐:“晚了,我都注意到了!”
钟齐向来干脆利落, 从不拖泥带水。
那把匕首削铁如泥,手起刀落,鲜血涓涓喷涌, 但是一滴都没落在钟齐身上。
人美心善钟小齐, 不忍心把他千刀万剐,不仅不美观,还贼拉血腥, 更何况他还没准备现在就弄死杨云川。
正相反,他希望杨云川好好活着,不健不康,心惊胆战地活着, 活到钟齐满意, 觉得足够了为止。
他屈尊降贵,亲自剜下杨云川一只眼, 动作很细, 没有大出血。匕身光滑如镜,血珠在上面根本留不住,纷纷滚落,匕首很快又恢复成干干净净的样子。
可是钟齐还是觉得脏, 拿着匕首在杨云川衣服上擦了擦, 又猛地一顿, 露出嫌弃的表情。
啊这,怎么感觉更脏了。
事情从发生开始到侍卫们聚集过来, 前后也就三四分钟。一众人持刀持枪冲进门,被现场恐怖的惨状吓了一跳。
女王身边儿的信使大人面上血肉模糊, 趴在地上嚎得像只丧家狗, 捂着一边眼。黏稠的血水从指节缝里流出来, 流得满地都是,地上的衣料地毯居然还有些腐蚀的痕迹。
有些人眼尖,看到信使大人一只手腕伤断了,但是更多人看到的是地上一颗圆滚滚的球体,连着肉带着血。
白承睡得不踏实,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能从梦中惊醒,而且,他潜意识里一直等着钟齐回来。
这小子从早忙到晚,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在外面四处浪。米觅和全青漫派来的人对接消息,说钟齐在外面锣鼓喧天地干活。
但是没人明白他到底干得是什么活。
幸好这时候有米觅在,除了钟齐,他唯一能行的就只有米觅了。他很感激这个小姑娘,帮了他大忙。不止是日常行事,更多一些时事动态,都得拜托她出去奔波。
小小的肩膀,扛起白承三分安全感。
身旁还是冷的,大公卧室的床虽然柔软,却好像对主人没有半点吸引力,白承作为管家,留在上面的时间甚至还比主人多。
白承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应该入夜了,外面一点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万籁寂静。白承试了试,眼睛舒缓很多,辣目和酸胀那种刺激感消退,白承却并不感到高兴。
有反应就说明神经还活着,如果完全没有疼痛反应,那才最可怕。
他真的要瞎了吗?杨云川的毒血攻击性居然这么高?白承胡思乱想地呼了口气,满心忧愁。
他又改揉眉心,顿了顿,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精神力探索的能力。也没谁说明只能是被动使用。
于是白承尝试释放精神力,霎时间脑海像忽的敞开了一闪大门,带着他走入一方无光无彩的世界,将身处之地清清楚楚地描绘成一副三视图简笔图。
惊了!
这能力开了大挂!
白承心里一惊,房间另一角坐着个人!
白承立即收回精神力,稍作整理,试探性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钟齐?”又觉得不妥,他改口道,“主人?”
钟齐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都快和房间化为一体了。白承讶然惊觉,钟齐要是想隐藏气息,他除非主动去探,否则根本抓不到。
先前张谯斌身边那个被他们逮到的小弟应该也有类似的本事。
这边,钟齐起身过来,慢慢坐到床边。身上一股浅浅的皂角香漫到白承鼻端,还很暖和,让人心里踏实。
钟齐很早就回来了,见白承没醒,洗了个澡便闷不做声窝在屋角,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可是那股剥离感真的无孔不入,只要他稍微静下来,就立刻顺着身体经络攀爬,钻进骨头缝里,像热带森林中嘴里带毒的红蚂蚁,一口一口细细磨着他的骨髓。
不疼,单纯属于精神上的折磨,让人片刻不得安宁。
直到白承醒过来,直到白承喊他的名字。
钟齐坐到床边,先问他:“眼睛怎么样?”
“好多了,但还是……”后边的话不需要明说,钟齐也能明白。
他笑着,食指指腹抵捞白承那棱角分明的下颚,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竟然直呼我的名字?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不知道为什么要皮这一下。
白承被逗得失笑,拢了拢嘴角,克制着不能太放肆,然后小声道歉:“是我的错,请您别注意了。”
钟齐:“?”
钟齐:“晚了,我都注意到了!”
白承自知嘴上斗不过这个小无赖,不回声,开始低低的笑。
不愧是钟齐,什么时候都不变本性,又皮又骚。他埋怨似的嘟囔:“没规矩的管家,得好好惩罚你。”
罚什么?
还未开口问,钟齐积极答疑解惑:“罚你一会儿吃东西,要不停地叫我名字。”
吃什么?
他只觉得腿侧的床铺被压下去一块,钟齐爬上床,伸手牵住白承,引导他一点一点儿的挪动身体姿势。白承稀里糊涂地真以为钟齐要带自己去吃夜宵,等他跪坐在钟小齐腿上,被环腰抱着,才明白过来,小朋友要请他吃什么。
好不好吃,吃得高不高兴,个中滋味,只有白承知晓。
巍峨宏伟的城堡大宅,都在夜中安眠了,唯有家主的卧室里,时不时奏出点其他响动。
第二天一早,大公秉持着勇敢齐齐,不怕困难的口号,毅然决然出门干活了。米觅早上过来送东西的时候看到白承眼眶底下浅浅一圈青紫色,只敢在心里夸赞,禽兽啊,钟齐你个禽兽啊。
这一夜未眠的有许多人,不单单是白承和钟齐,更有杨云川和张谯斌。
杨云川是被动的无法入眠,张谯斌则是主动不去睡。
他焦虑的很。
白日钟齐在大殿里和女王交谈的内容让他深切感受到一股不安,他也被钟齐骗了,以为那只手属于是天罚者教会的。
钟齐在殿上胡诌的那些话,其实说对了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张谯斌如此着急的原因。
天罚者,说得好听是教会,其实是贵族和一些奇人异士聚集起来,用「人」当成药引,来炼制长生不死的药。张谯斌当然是其中一员,而且资助已久。
炼药一开始用得都是贱奴,在某些贵族们「担心贱奴身体不干净」的抗争下,逐渐将目标转换成了良民,也不在乎是男是女。为了进行可持续发展,天罚者背地里以国教以外的教会名头行事,理所当然收纳被洗脑的「教徒」为他们供给资源。
多么完美的谋略!张谯斌虽然不认识天罚者幕后人到底是哪位,但也由衷地钦佩。
他本来以为投了钱,坐享其成便可。但最近底下几名得力的部下都在向他提议,如果把天罚者捧上国本教会的位置,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行动,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受制于人!
起初,张谯斌觉得不可行,但底下人一个接着一个劝说,次数一多,他就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与其这么战战兢兢的被动躲藏,不如以教会的名义,推到明面上,让任何人都敬畏天罚者。
可想完成这一点,他就必须拔掉钟齐这根眼中钉。
作者有话说:
来吃糖糖!!
第130章 天罚者(十八)
平路尖钉,当然遭人嫌。
首先得弄清楚这小子究竟在做什么。
张谯斌派人去打听, 这一天下来,钟齐真就带着断手去街道上挨家挨户地去问了个遍。其中有一个细节,是作为双面间谍的全青漫主动告知的。这个细节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调查是公开的, 只要仔细留意就能觉察到,既然如此,还不如由全青漫开口说, 反倒能增加对方的信任度。
底下人把这件事如实报给张谯斌:“钟齐叫人把手一个一个拿到人面前瞧,然后吩咐全青漫把每个人都表情给记下来,还做了张表格回去看,斌…亲王, 他搁这儿搞人口普查呢?”
张谯斌闻言沉默了一阵, 再后知后觉品明白,钟齐这是在钓鱼啊!
能加入天罚者的教徒都拥有虔诚的信仰, 面对天罚者的「圣物」, 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神态,他第一次听见消息的时候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控制表情。
钟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他让全青漫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套说辞,就是要让天罚者教徒清楚的明白, 这只手是他们教会的「圣物」, 然后全记录下来, 一一分析比对,最后划出教徒嫌疑人进行重点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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