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帽双全
这日他到营中后照常带着手下的兵丁做了会儿晨练,刚跑完步,就听到有人找自己, 柏空过去一看, 是有数日没见的伍俊。
柏空没什么朋友, 但是伍俊朋友却很多,他这些天跟自己的一众狐朋狗友们在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忙得都快把自己还有个朋友叫柏空的事忘了。
他今日突然想起来过来,是因为昨天他碰巧听见手下人跟他爹汇报定胜军野训的成果,除了介绍了一些成绩拔尖的人才, 还提及了一下成绩特别差的,其中就有柏空。
伍俊一听就不乐意了, 柏空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在训练中垫底呢?这一定是伍锋故意针对!
针对柏空不要紧, 但柏空是他带来的,这种行为无疑于是在打他的脸,因此今天气势汹汹地过来, 想着跟柏空问清伍锋是如何针对他的, 然后他就带着柏空去找他爹告状。
可他把来意一说, 柏空却道:“没有人针对我,分低是因为我在训练时睡着了。”
“睡着了?”伍俊将信将疑的,他又问一次,“真的没有?你不用有顾忌, 放心, 只要伍锋敢针对你, 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真的没有。”柏空也又解释一次, “我那时候太累了, 就不小心睡着了。”
伍俊连问三次,柏空都是这么个说辞,而且神情上也确实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伍俊终于勉强信了。
但他气势汹汹地专程过来,本来想大闹一场,哪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伍俊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趟跑得有些不值,早知道就应该赴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邀去戏园子听戏了,听说那边先来了个花旦,长得媚骨天成,唱戏时眼神往台下一扫,就叫满座的男人骨头都酥了。
那戏园子在城南,跟北营完全是两个方向,他现在过去肯定是赶不上了,戏早散场了,不过,伍俊眼珠一转,他大可以把这戏班子请到家里,专程唱给他听嘛,反正他银子有的是。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以及来都来了的心情,伍俊顺口邀请了一下柏空:“柏兄,我今晚准备请个戏班到府上唱戏,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那唱旦角的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柏空下意识地想拒绝,他夜里要陪老婆,向来是不会出去鬼混的,不过,他又突然想到之前楚逸尘跟他说的事。
楚逸尘的父母家人都死于伍胜手上,即便柏空是个不太通人性的妖怪,但他自己类比了一下,这大抵就相当于有人杀了柏树妖,便也大概能理解了楚逸尘的仇恨,以及那个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达成的复仇目的。
他承诺过会帮楚逸尘,至于怎么帮,楚逸尘暂时还没有告诉他,不过柏空想到之前楚逸尘借着他打探军中的消息,也许他去伍府也能帮楚逸尘打探到什么消息,便没有把话说死,只道:“不一定有空,有空的话我就去。”
“那好!”伍俊说,“你到了就直接跟门房报名字,我给你留个位置!”
说完后,伍俊就走了。
柏空照常在营中训练了一天,晚上放班,他跑回教坊司跟楚逸尘说了这件事,楚逸尘听完后思量片刻,说:“你上回去过伍府,伍胜的书房周围守备如何?你有把握潜入不被发现吗?”
柏空想了想,伍胜的书房周围虽说没有重兵把守着,但站岗的侍卫也不少,想悄无声息地潜入很难,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他又不是个人,他是个会障眼法的妖怪,因此柏空回道:“有把握。”
楚逸尘便站起身,找了张空白的信纸交给柏空,说:“你今夜去伍府后找机会进入伍胜的书房,用伍胜的私印在这纸上盖一个章。”
赵邺那边一直找不到伍胜针对三王动手的证据,楚逸尘便决定伪造证据,伪造证据的方法不止一个,楚逸尘选择让柏空去偷私印盖章的原因有二,一来这个方法最简单,成本最低,只要有了印章,他便可以随意捏造信件的内容,二来,这是为了让赵邺对柏空放心。
虽说柏空前夜已经通过了罗怀的测试,可楚逸尘知道,赵邺杀心未消,他选择测试柏空也不过是因为杀柏空难度太大退而求其次的权宜之计。
对于赵邺而言,柏空是个极其不可控的人,他在京中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把柄的亲友,本身的立场又有些模糊,不像楚逸尘那样有深仇大恨,又不像细雨楼那群人一样有求于他,维系着柏空站在他们这边的唯一牵绊便是他对楚逸尘的感情,而他知道的秘密又事关赵邺的生死,便像是用一根细若毫毛的丝线悬挂价值连城的玉珏,赵邺是绝不可能放心的。
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再下杀手,而楚逸尘想要保住柏空,便要让柏空做些什么投诚,让赵邺相信他绝不可能再效忠伍胜,今夜去伍胜房中偷私印便是一个机会。
“你切记要小心行事,如果防守太严,或者有被发现的风险,你可以直接放弃,不必逞强。”楚逸尘不太放心地叮嘱说。
今夜是个机会,但也只是一个机会,失败了他可以再另想他法,不要求柏空一定能成功。
“知道了。”柏空点点头。
他换上一身常服,便去赴了伍俊的约。
到伍府时,伍俊的院子里已经搭好了戏台,伍俊的一众狐朋狗友们也都入了席,正闹哄哄地聚在一起喝酒。
“呦,柏兄来了?”伍俊瞧见柏空,站起身跟众人招呼了一声,“介绍一下,这位柏空柏兄弟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个高手。”
“就是他赢了伍锋?”有这些人显然也听说过柏空的事迹,一听名字便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他!”伍俊说起这件事的语气不可谓不畅快,毕竟这可以说是他此生唯一赢伍锋的一次。
“柏兄的武功竟然那么高,真是真人不可貌相!”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华贵的绫罗,即便家世比不上伍俊,但显然也出自什么富庶人家,他对柏空似乎很有兴趣,放下酒杯就凑过来询问,“我平素就爱看那些武侠传奇故事,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见到真正的高手,都是些耍把式的骗子,难得能遇见柏兄弟,能不能请柏兄弟给我露两手,过过眼瘾?”
“是啊!柏兄弟,给大家伙露两手呗!”旁边有人跟着起哄,群情一时热烈,都在哄闹着让柏空表现。
柏空想了想,从他们放在桌上的干果盘中拿了两颗核桃,随手往前一掷,众人就见“砰砰”两声,伍俊院中那颗榆树树身上便多了两个孔洞,两颗核桃牢牢地嵌在树身上,有人上手试着去抠,费了大力气才抠下来,众人再看柏空时眼神便变得更为热切,兴趣也变得更为浓厚,纷纷凑过来跟柏空搭话,问他是怎么练出这么好的武艺,能不能教他们两招。
柏空勉强答了几句,但问得多了他就有些难以招架,毕竟他的武功本质上不是武功,而是妖力,人类的武功怎么练怎么教,他根本一窍不通。
好在,没过多久,戏开场了,这群人既然能跟伍俊混到一起,那说明他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武功再好看能好看过姑娘?那美艳动人的花旦一亮相,众人便纷纷弃了柏空,坐到台下开始听曲。
柏空也坐到了台下,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花旦身上,他却对其半点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绝大部分人类,都不好看,他之前说楚逸尘好看也不是突然改变了审美,而只是发现了楚逸尘藏在丑陋皮囊下的灵魂美。
柏树妖说的,以貌取人是肤浅,柏空深感认同,他幼时碰见的那只狐狸其实挺好看的,毛发又浓又密,尾巴又软又长,还一副笑眯眯很友善的模样,结果怎么样?它只是想把柏空骗回洞里吃掉,不像他老婆,虽然其貌不扬,却不嫌弃他是个文盲,还天天不厌其烦地教他认字。
柏空混在人群中心不在焉地听着,等戏到中场,伍俊这帮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他便用起障眼之法,造了个仍坐在原位听戏的幻影,真身则悄悄离了席。
他在伍府中潜行,因为上回来过,所以柏空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伍胜的书房,书房周围有巡逻的守卫,他们都是伍胜精挑细选的精兵,常人别说是想避过他们的耳目进入书房,就是稍微凑近了些,都会被察觉。
但这难不倒柏空,他越过守卫从窗口翻进了书房,别说他的身法本就快到难以察觉,就算有眼力强的侍卫发觉了异样,也会因为他施展在自己周身的那层障眼法而觉得一切如常。
伍胜为人谨慎,书房外已经布置了这样周密的守卫,他却也不会将重要的东西直接放在桌面上,因此柏空进入书房后,在伍胜的书桌上下翻找了好一通,才发现一个藏在桌腹的机关暗格,在里面找到了楚逸尘要的私印。
他掏出那张空白的信纸,用私印盖上章后本想直接离开,耳朵却突然一动,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径直往书房走。
此刻再走已经来不及了,柏空当机立断,闪身躲进书房立柱后的暗影中,他放低自己的呼吸,一动不动,便像是埋伏在草丛中的狼。
而在他刚刚藏好之后,书房门便被人推开,伍胜大步流星地走进房中,身后跟着伍锋。
“岂有此理!”伍胜面带怒色,将手里的书函往桌上重重一扔,“这大食国主分明是在坐地起价!”
“父亲息怒。”伍锋将书房门关好后才说,“大食国的镔铁矿对我们至关重要,他要银子,父亲暂且先给他,待到将来收拾了三王,定要他连本带利地还账!”
伍胜脸上怒色还是未消,不过伍锋的话他何尝不明白?现在三王未除,是绝对不能再竖外敌的,因此恼火一阵后也同意了此事,吩咐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是。”伍锋领命应下。
“对了,秦参那边有消息了没有?”伍胜又道。
“刚刚来了信,我正要禀告父亲。”伍锋从袖口掏出一封新收到的信件,呈到伍胜桌上。
伍胜展开书信一番后,脸上怒色尽去,他大笑道:“好!赵勋终于被秦参说动了,赵廷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栽在自己儿子手里!”
“赵勋一人恐难成事,我们是否需要提供一些助力?”伍锋说。
“自然,不过赵勋不知道秦参的身份,我们不能直接帮忙。”伍胜思虑一番,从书桌的抽屉中找到之前属下递交过来的野训成绩名单,他在其中勾出了几个人选,笔尖来到柏空这个名字上方时,犹豫了片刻。
他们的行动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伍胜挑的都是些新入伍的生面孔,柏空无疑是符合这一条的,同时他武艺高强,一人可抵十人,不过,他偏偏在野训中成绩垫底,这自然不能说明他的能力不行,柏空的本事伍胜已经亲眼见证过,但这成绩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此人并未尽心。
在日常的训练中没尽心,在执行任务时会尽心吗?可能会,柏空可能只是没把训练当回事,因此才会松懈,但伍胜不允许有这种可能,这个计划他筹谋了数年,他要的是稳妥,一个不一定会在任务中尽心的高手还不如一个普通好手,因此笔尖停留片刻后,他还是略过了柏空。
在他勾画时,书房外又传来脚步声,来人禀告道:“大人,刑部的薛大人来访。”
伍胜约了刑部尚书薛义晚上一起谈事情,如今看来是到时间了,伍胜便站起身,准备去前厅见客。
走之前,伍胜将勾画好的名单交给伍锋:“安排这些人,乔装打扮成江湖人的模样,去云南与秦参汇合。”
“是。”伍锋接过名单后,并未跟着伍胜一起离开书房,他走到书桌前,将那两封密信拿到一旁的铜盆边,用烛火点了烧掉。
躲在立柱后的柏空见状心中一紧,他本来还想等伍锋走后去看看信件的内容,哪料想对方直接将信烧了。
也许是他内心的情绪影响了呼吸的节奏,正等着信烧干净的伍锋突然回了下头,他锐利如鹰隼的视线扫视着空荡的屋内,在一无所获后他微微眯起的眸子中现出些许疑惑,他在原地思量片刻后,朝着立柱的方向走去。
柏空屏住了呼吸,虽然他知道有他的障眼法在,伍锋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这一刻,还是产生了一丝被强大对手盯上的感觉,他的尾巴都下意识地绷直了。
他上一次有这种紧张感还是对上雾隐山那只身为前任妖王的虎妖,伍锋没有虎妖那么强,但那也只是因为人类的身份所限,在人类中,他就是如虎妖那般的强者,他的敏锐度强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但好在,再敏锐,他身为凡人的肉眼都窥不破柏空的幻术,伍锋疑惑了一阵,再三确认屋内没人后,又恰好有属下找自己有事,便离开了书房。
等到脚步声走远,柏空终于从藏身处出来,他立即跑向铜盆处想要抢救一下书信,但最终也只从火里捡出几片大半部分已经被烧毁的碎纸片。
柏空将碎纸片收好,随即沿着原路,离开了书房。
第30章
伍俊跟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们一边看美人唱戏一边喝酒, 玩得不亦乐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但偶然一个间隙, 醉醺醺的伍俊注意到柏空好像一直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顿觉自己似乎有些冷落对方,本来柏空就跟他的这帮子朋友不熟,他还只顾着看美人, 也没想起去喊柏空一起喝几杯。
所以伍俊决定弥补一下,他端起酒杯, 摇摇晃晃地朝着柏空走去,走到柏空近前时, 也不知道是喝醉了站不稳,还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他突然失去了平衡, 酒杯朝柏空身上洒去,人也径直往柏空身上倒。
眼看着要把柏空一起带着栽到地上去, 可伍俊摔到地上后,突然发觉眼前空空如也,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气泡被戳破了一样, 本该跟他一起摔倒的柏空不见了,摔到地上的只有他。
伍俊坐在地上迷茫了一阵, 边四处环顾着边嘟囔:“柏兄呢?”
“我在这里。”在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柏空的声音。
伍俊跟着望过去,就见到正柏空坐在左侧的位置上, 他望望空空如也的身后,又望望柏空, 迷惑道:“你一直坐在那儿吗?”
“对啊。”柏空面不改色地撒谎, 心里则在庆幸幸好自己回来得及时。
听到柏空的回答后, 伍俊愈发迷惑了,他刚才分明看到……罢了,伍俊想了一阵想不通后,便将其归咎于醉意,从地上站起身招呼道:“来,柏兄,别一个人在外边坐着,跟大家伙一起喝两杯。”
他重新倒了杯酒给柏空,柏空没拒绝,也没再在角落坐着,从善如流地跟着伍俊到前面的位置,与众人一起喝了几杯。
待到戏曲散场后,柏空便没再参加伍俊他们后续的活动,他找了个明早还要训练的借口,提前离了席。
他回了教坊司,将自己今夜的收获,一五一十地跟楚逸尘说了一遍。
虽然柏空已经很努力地将伍胜和伍锋的对话记下来复述,不过他还是有些地方有遗漏和错误,而且伍胜和伍锋本就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好在楚逸尘根据他提供的信息,以及带回的碎纸片上残破的字句,大致也能拼凑出真相。
镔铁矿的事很好理解,镔铁矿是一种大食国特有的铁矿,将其加入到生铁中一同冶炼,所炼出的武器比寻常铁器锋利数倍,威力也会更强,伍胜应该是想从大食国进购一批镔铁矿来强化定胜军的装备,为来日的大战做准备。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一件事,赵廷是端王的名字,赵勋则是端王的长子,只不过是个庶出,现如今的端王世子是赵勋的弟弟赵昌。
按照大魏的律法,藩王的名号封地以及财产只能由世子继承,也就是说,赵廷死后,除了嫡妻所出的世子赵昌,别的儿子什么都分不到,以后过得如何全看赵昌的心情,若是跟赵昌关系不好的兄弟,可能会被直接扫地出门,一下从锦衣玉食的王府公子跌落成想要口吃食都得靠自己的平民。
这是大魏建国以来就有的传统,以嫡长为尊,一般而言,嫡子同时也是长子,严格照规矩来的话,正妻三年无所出才可以让妾室生子,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守规矩,赵勋和赵昌如今的局面便是端王年轻时风流所致。
对于赵勋而言,他年龄最大,本该受所有弟弟的尊敬,却偏偏有个身份比他更高的弟弟赵昌,乃至父亲死后一切家产都得归于对方,自己这个当哥的也得在弟弟面前伏低做小才能延挨度日,这份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伍胜大抵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派了亲信秦参潜伏到赵勋身边,日日引导暗示,终于说动赵勋决定做些什么。
具体做什么伍胜和伍锋的对话中并没有提到,柏空带回来的信件残片中也未有提及,不过也并不难猜,嫡长为尊的传统下,只要赵昌活着,哪怕他是个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混账,端王之位也只能他来继承,赵勋想要改变这个注定的局面,只有一条路可走€€€€除掉自己的亲弟弟赵昌。
只要除掉赵昌,赵勋的目的就达成了,嫡子身故后,世子之位自然会落到他这个长子身上,但楚逸尘知道伍胜图谋这么久要的绝不止是赵昌的性命,若是由他来布置这一切,他会假意派人手去帮赵勋夺位,等到真正动手时,会连着赵廷赵昌一起杀,然后再向众人公布赵勋谋害父亲和弟弟的罪行,如此,赵勋自然无法再继位,而长子和嫡子都无法继位后,继承人的人选上便没了法理上的依据,其他兄弟便会为了王位打得不可开交,云南必将陷入混乱。
届时,伍胜只要派兵突袭云南,再与内部的秦参等人里应外合,必然势如破竹,无往不胜。
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伍胜只需付出很小的代价,便可以拿下端王这个硬骨头,除掉端王后,拿下康王和睿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再者说,康王和睿王身边也未必没有秦参这样的奸细,伍胜这按兵不动的十年中,一定做了不少事。
若是一切按他的计划进行,他一定是这一局的最终赢家,可惜现在这件事被柏空意外听到了,并且还告知了楚逸尘。
楚逸尘本来还想着伪造一份证据给三王,让三王切实感到伍胜的威胁,现在好了,他不需要伪造,他只需要以伍胜的口吻,写一封名义上送给秦参的信件,然后再将这封信交到端王手上。
端王必然会去查证,而他查证后便会发现信中所言不假,真实有力的证据无疑比伪造的证据更具有说服力,届时,他和赵邺的计划便可以顺利推进下去,提供了这样重要情报的柏空,也可以真正获得赵邺的信任,不再有性命之虞。
当夜,楚逸尘便将此事通过凌宏告知给了赵邺,赵邺闻信后果然大喜,连带着回信中的用词都亲切了许多。
隔日白天,赵邺便派人将楚逸尘撰写的盖了伍胜私印的信件送往端王手中,从京城到云南需要时间,端王收到信后反应也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往,一直到入夏,天气彻底热起来后,赵邺这边才收到云南那边探子传来的消息。
赵廷一开始收到信时,对信件的内容将信将疑,但出于谨慎,还是叫人开始调查自己儿子赵勋,以及赵勋身边的那名谋士秦参,一番查证下来,得出的结果让他又震又怒,本想直接叫人把秦参给捉了杀头,被身边的部下好说歹说地才劝住。
赵廷忍着怒按兵不动了几日,一直等到赵勋和伍胜派来的那批帮手动手刺杀,才将计就计地将其一网打尽。
虽然是受了奸人蛊惑,但赵勋谋害手足的行为还是让赵廷震怒无比,只是到底是自己的种,赵廷再怒也下不了杀手,但是对于另外几人,他就不会有半分仁慈了。
赵廷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秦参等人身上,将其大卸八块还不够解恨,还命人将他们的头颅装进盒中,送到了京城,说是捉到了几个对伍大将军不敬的逆贼,特地枭下他们的首级,来做今年伍胜过寿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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