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星星
可就算是不提陆云起,他的日子也还是过得有些心惊胆战,自从那日之后,薛怀便不再隐忍住自己。
那日薛怀弄得太久,他后来禁不住发起了烧,腿脚酸软地几乎站不稳,想去哪都得要人抱着才能去。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山上,容惑多次趁着薛怀给他做饭时,跑到隐秘的山林里躲着,可无论他躲到哪,薛怀总是能找到他。
薛怀神情怜惜地看着他,压根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轻松地将他压制住,容惑疲倦地坐在薛怀的怀里,头恹恹地靠在薛怀的肩上,声音有气无力,细细地喘着。
俯身将人抱到床榻上,薛怀拨开容惑有些汗湿的额发,垂眸看着容惑无力蜷缩的指尖,哑声道。
“好可怜...”
容惑微瞪大双眼,愕然地看着始作俑者,水雾雾的双眸怒视着薛怀,待见到薛怀又暗沉下来的眼眸,容惑心口一滞。
下意识地撑起身体就要往床榻下走,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背后突然有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容惑身形不稳地往下倒。
察觉到薛怀的意图,容惑手指无力蜷缩,没有一点力气阻止薛怀,容惑失神地看着在他眼里有些摇晃的门,意识渐渐模糊。
除了这个难以适应的事,薛怀平日里其实极为照顾他,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薛怀的照顾实在是太好,他完全挑不出毛病,也无法在薛怀试图与他欢好时太过于拒绝,可身体压根承受不住过多的那种东西。
每次试图与薛怀沟通这件事,薛怀都表示自己下次会注意,可每一次都没有停下来,容惑眼尾泛红,有些崩溃道。
“你...曾经也是个修士,修士不都是清心寡欲,专心于...修炼吗?”
闻言,薛怀抱起睡在一旁的容惑,让人趴到自己身上,揉了揉容惑眼尾的那点红意,低声道:“遇见你之后就失控了。”
“民间传说小狐狸都是喜欢吸食男人精气的,你不喜欢?”
容惑双眼微眯,气道:“胡说,我哪里喜欢这种东西,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哄我与你多做那种事!”
“你是我道侣,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是我的权利。”薛怀神色不变道。
“你!”容惑气急,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上,身上全是痕迹,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见人真的动怒了,薛怀脸色微变,将容惑轻放倒在床榻上,从背后拥住容惑,轻声哄道:“今晚不弄了,早些歇息。”
容惑轻咬住下唇,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底下了个决定,转过身看着薛怀道:“师尊,我明日想吃栗子糕。”
“好,明日就做。”薛怀温声应道。
容惑扬唇一笑,主动凑上前去轻贴了一下薛怀的薄唇,随后靠着薛怀缓缓闭上眼。
*
山洞外轻灵的鸟啼声响起,容惑长睫微眨,抬手摸了摸身旁,地下的被单触手微凉,曾睡在上面的人似乎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容惑神色一正,当即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巡视了下四周,没有看见薛怀的身影,看来薛怀应该是去弄栗子糕了。
往山下的方向走去,糕点费时,薛怀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发现他不见了,待薛怀弄好糕点后,薛怀估计也只会觉得他像先前那般偷溜出去山林里玩罢了。
腿脚还有些发软,容惑手扶着树慢慢往山下走,看着远处山下屋子烟囱缓缓升起的烟雾,和相携而行的村民,顿时觉得心下一松。
下了山,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先前第一次下山时去过的城镇,想了想,容惑朝着城镇集市中心走去。
一晃数年,容惑有些惊讶地看着有些冷清的街市,原本这一带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很繁华,街市上商铺林立,人群络绎不绝。
如今一路走过来没有几个人,且大多面容发黄瘦弱,许多商铺也是闭门的,整个街市弥漫着一股冷清萧肃的怪异感。
皱了皱眉,容惑走到先前与敖离来过的亭轩酒楼,一楼处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穿着道袍的修士,神情有些肃穆,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随意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就听见旁边那桌有修士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扬声道。
“魔族尊主薛怀简直欺人太甚,没想到连自己的弟子都下得去手毒害!”
容惑一怔,停下喝水的动作,愕然抬眸看了一眼身旁那桌修士,侧耳细听。
“你是说那个陆云起,薛怀原来在天衍宗收的弟子?”
“没错,听说失踪多年的陆云起回天衍宗了,但是...听那天衍宗的弟子说,陆云起回来时身上是带着魔气的,这事当时就惊动了整个天衍宗。”
那修士怒骂一声,紧接着道:“当年陆云起莫名失踪,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是变成了魔族。”
“那他不就和薛怀是同流合污之人了?”有修士问道。
“原先天衍宗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那陆云起解释说自己先前忘记了些事情,现在才记起,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都是因为那个薛怀。”
“那薛怀当初拿着千年血莲到后山禁地时恰好被陆云起碰见,薛怀为了不被人发现,出手打伤了陆云起,还将魔气灌进陆云起的身体里,害得他当场入魔被魔气灼伤了嗓子,还生出心魔扰乱心智失去记忆。”
“这也太残忍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下这般毒手。”有修士唏嘘道。
“听天衍宗的弟子猜测,像是因为薛怀后面收的那个小徒弟,也就是那个在道侣大典死去的那个少年,那少年跟陆云起走得近,薛怀估计早就对陆云起怀恨在心。”
“太残忍了,放出魔兽荼害修真界,又对自己的弟子下这般毒手。”
“不过后来,那魔兽不是被薛怀召回去了吗?”
“那又如何,薛怀做了这么多恶事,想必天衍宗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几个修士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容惑脑海里落下,想起先前薛怀说过陆云起的事与他无关,容惑霎时脑海一片空白。
到底怎么回事?薛怀又是在骗他?
放在桌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咬了咬下唇,容惑骤然站起身,椅子磨蹭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那几个修士听到声音纷纷朝容惑看过来。
容惑面色有些发白,脚步急促地往就楼外走,刚一走出酒楼,突然迎面撞到一个人,容惑停下脚步,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抬眸看向来人。
待看清来人后,不禁微瞪大双眼,惊讶道:“敖离?”
身着青衣的男子也是一脸讶色,抬手扶住容惑的双肩:“容惑?!怎么是你?你...你不是已经...”
“是我。”容惑看了一眼酒楼里那些偷偷瞥着他们的修士,顿了顿,拉着敖离往外走,待走到偏僻处,轻声道,“我没死。”
“到底怎么回事?”敖离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当时在道侣大典上并没有真正死去,只是为了骗过我师尊罢了。”
敖离微愣,目光细细打量了下容惑,待看到容惑脖颈上掩盖不住的红痕,明晃晃地彰显着独占欲:“你现在又跟他在一起了?”
见敖离盯着他的脖颈看,容惑抬手挡了挡自己的脖颈,稍侧过身,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师尊是什么人?当初他从我这抢走千年血莲,开启了禁地关着的魔兽封印,现在还听说他害得你师兄陆云起入魔。”敖离凝眉,低声道。
“此事...当真?我师兄他真的是被他害的?”
“大抵是真的,这事现在已经传开了,陆云起现在就在天衍宗静修,净化身上的魔气。”
容惑沉默地静伫在原地许久,抬眸看向敖离:“我想去天衍宗看看陆云起。”
敖离看了一眼容惑有些苍白的面色:“我同你一起去吧,我先前去过天衍宗,我带你躲过天衍宗的结界,你现在没有弟子令牌是进不去。”
在敖离一路掩盖下成功溜进天衍宗,容惑看着天衍宗正殿的大门时有片刻的恍惚,往前走了几步,正想分散开去寻陆云起,一阵喧哗声从正殿内传出。
“岑严宗主,你这次请我来是想让我们妖族同你们修真界一同联手攻打魔族,铲除薛怀?”一道有些沉厚的声音响起。
“月腾长老,虽说那魔兽已被薛怀召回,但薛怀作恶多端,还害我门弟子入魔,此人必须尽早除掉他,不然后患无穷,以后怕是连妖族都不会放过,我今日请您过来就是恳求您一起与我们铲除掉这个后患。”
“先前修真界与妖族虽有诸多摩擦,但眼下对付魔族要紧,但愿此次联手后,我们修真界与妖族从此能和谐共处,不再有干戈。”
容惑侧身躲到树后,细细打量着殿内里的人,殿内侧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额头上带着显眼的妖纹,看来这个应该就是岑严口中妖族的月腾长老了。
缓缓移动目光,待见到站在岑严身旁的一身玄衣的男子,不禁一怔,陆云起神色冷峻,眉宇间少了些黑气,脸色看起来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手指微蜷,听着里面那几人的话,容惑低低地叹了一声,看来这些都是真的,薛怀果然是在骗他。
“没事吧。”敖离看着失神地靠在树干上的容惑,犹豫了下,劝说道,“你现在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师尊这人作恶多端,你还是趁早离开他。”
容惑垂下眼眸,沉默不出声,心里乱成一团。一旁的敖离见容惑没反应,也着急了起来,不禁微扬起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想和薛怀一起死吗?没听见他们已经要联手铲除薛怀?”
此话一出,守在正殿门外两侧的弟子当即看过来,厉声道:“谁在那?”
容惑呼吸一窒,来不及闪躲便见那两名弟子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正殿里的人也被外面的声响惊动,纷纷看了过来。
来不及逃跑,他们只好被迫跟着那两名弟子走进正殿,容惑抬眸,视线恰好与陆云起相撞,愣了愣,容惑眼神一闪,微侧过脸躲开陆云起的目光。
“是你?!”宗主岑严微瞪圆双眼,讶然道,“你没死?薛怀在哪里?”
还未等他开口,陆云起缓步走向他,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吃力地开口道:“此事...与他无关,他并不知...薛怀在哪。”
容惑哑声,看着神色冷峻的陆云起,内心五味陈杂,竟然陆云起已经想起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袒护他。
若不是因为他,陆云起可能就不会平白无故地遭受这么多的无妄之灾,被薛怀这般对付。
“是吗?”岑严神色怪异地打量了下陆云起,陆云起性子淡漠,更何况是为了别人求情,顿了顿,接着道,“他可是薛怀的道侣,当初薛怀曾在他们的道侣大典上带走了他。”
“若是留下他,让他作为诱饵将薛怀引出来也是个好法子,我看那薛怀对他这道侣在乎得很,不会不管他的死活,必定会过来救他。”
容惑神色一凛,眼泛寒意地抬眸看向岑严,垂落在身侧的手心逐渐凝聚起一股妖力,眼尾的红色妖纹开始若隐若现。
就在此时,坐在一旁那妖族中年男子突然猛地站起身,神情激动地向他走来,一把握住容惑的手腕,扬声道:“你是妖?!”
话音刚落,一股浑厚的妖力遁入他的体内,直入他的灵台中。那妖族男子妖力十分强劲,容惑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僵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你是九尾狐!”那妖族男子缓缓收回手,手心微微发颤,深邃的双眸迸发出一道精光,“方才见你的时候我便十分讶异,你生得与我们妖族公主很是相像。”
“她是我们妖族仅剩的一只九尾狐,你是她的血脉,你母亲妖姬是妖族公主。”
容惑蹙了蹙眉:“我母亲早已仙逝多年,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妖族公主。”
闻言,那妖族男子瞳孔微缩,沉默了许久,长长地叹出一声,哑声道:“你母亲妖姬她与你父亲泽明道长相爱,不顾我们的反对,与你父亲结为道侣怀有身孕后,便与你父亲远走高飞。”
“我们当时并没有要赶走她,只是当时修真界与妖族水火不容,我们只是不希望你母亲与你父亲结为道侣,没想到你母亲会和你父亲远走高飞,连她最后一面都再也见不到。”
“我娘在生下我后终日郁郁寡欢不久后生病去世了,我爹受不住这个打击很快也随娘亲离去。”容惑冷冷地勾起唇角。
“我...”那妖族男子呢喃许久也说不出完整的话,眼眶微微发红,“是我们对不起你母亲。”
“但你是妖姬唯一的血脉,也是九尾狐唯一的血脉,你该与我们一同回妖族。说起来,你该喊我一声堂舅。”
容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清凌凌的双眸冷冷地看着那妖族男子。
那腾月见容惑抗拒的表情,目光闪了闪,转开话题道:“先前听天衍宗宗主说你与那薛怀已结为道侣?”
腾月转眼看向陆云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笑道:“其实你父亲当年与陆家关系极好,当年你母亲还怀着你时,你父亲便给你与陆家订下了一门亲事。”
“如今陆家只剩下陆云起这个血脉,你真正应该结亲的人是陆云起,而不是薛怀...”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收尾阶段了。
第53章 被迫要与人成婚?之大结局上
听到那妖族腾月说的话,容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头看向陆云起,没想到恰好与陆云起对上视线。
陆云起漆黑深邃的双眸微微亮起,容惑怔愣了下,稍侧过头移开视线:“我既已经有道侣,从前父母为我定下的亲事自然不作数了。”
“那倒未必。”天衍宗宗主岑严手抚着霜白的胡子轻笑一声,朝容惑道,“我记得当时道侣大典时你们还未结契,只要还没结契,那么一切就还来得及。”
“那不过是一场仪式罢了,你与陆云起重新办一场,再与他结契就行。”岑严拍了拍陆云起的肩头,笑道,“腾月长老,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