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扇葵
魏禹琛低头把脸埋进了少年的肩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抱了会儿,直到身上都染上了对方的温度,心跳应和着另一个的心跳,符越才抬头:“来了怎么不敲门?”
魏禹琛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少年两只手覆上了他的耳朵,就着这样的姿势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吻他,一下一下的轻轻啄着他冰凉的唇,直到他的耳朵回暖,唇开始温热。
天上飘下了片片雪花,屋内暖气充足,大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两人相拥着深吻。
魏禹琛终于明白了仓央嘉措的那句面对面坐着还想你中含有的浪漫甜蜜,他想把他揉碎在怀里。
魏禹琛已经将羽绒服脱掉,内里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毛衣,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他终于放开符越的唇,在他含着水光的控诉视线里笑了起来,他抵着符越的额头,听着符越因为缺氧而加重的呼吸声,心底汹涌着的情绪将要满溢出来,他声音沙哑温柔:“我接到你送来的牌子后,就向队里递了申请,其实也刚下飞机不久。”
符越皱了皱鼻子,说:“我问的是这个吗?”
魏禹琛哑然,他总不能说自己在26年的人生经历里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感到不自信吧。
他不答话,符越也不急着问,他的眼睛里盈着浓浓的笑意,俯身含住了森林狼的耳垂。
他的耳垂因为刚刚从冰冷里缓过来,有点发烧,这么被人含住,他全身都僵住了,少年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耳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苏麻了半边,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心脏雷动间,他清晰的感觉着少年的唇移动的轨迹,在少年吻上自己脖子的时候,他配合的向后仰头。
西南的头狼,主动的献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符越跪坐在魏禹琛的腿上,近乎虔诚的吻上了他修长漂亮的脖颈,含住他轮廓优美的喉结反复舔吮。
窗外天光暗淡,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庭院里,落在亭下的吊椅上。
屋内温度渐高,少年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在自己的心上,他听着那个好听的声音带着鼻音一遍遍的叫着自己:“魏哥哥......”
他比他大七岁,相逢在可怕的缅北原始森林,自己的命被他救回来两次。
这是在原始森林里亲过自己的男孩儿,是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男孩儿,那张轮廓完美的柔软的唇曾经……
魏禹琛俯身吻上符越的唇,把他的声音吞进了唇齿之间。
窗外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有风吹过,亭下的吊椅微微晃动,洒下了些微的雪沫。
符越窝在大床上疲倦的睡着了。
魏禹琛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踩着柔软的拖鞋站在落地窗前看雪,在西南很少见雪,外边的雪色剔透,落的温柔,屋内少年睡得香甜,他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安稳,难得文艺的想,这或许就是岁月静好该有的样子。
他的眼睛扫过窗前,忽的眼神一凝。
是上次来时见到的画架。
那时纸上只有寥寥几笔轮廓,现在已经快填好色了。
画上的穿着军装仰头看向天空的特种兵,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魏禹琛愣住了。
画架旁边是一本大大的画册,扉页是一只巨大的狼头,看起来威猛凶悍,魏禹琛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
画的第一页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穿着军装,眉目青涩的直视前方,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2009年入伍。
画技及不上现在的高度,字也写的稚嫩。
再往后,这本画册的主人的画技越来越好,画册上的人也在一点点成长,最后一张画,是青年倚着白象安然入睡的样子。
魏禹琛仿佛在看自己参军的成长史,那里边有自己的每一次立功,进衔,每一次的成长辉煌,他强忍着心里的震惊一页一页细细的翻着那本画册,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才回过神来。
少年把下巴撑在他的右肩上,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亲昵姿态。
魏禹琛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画的不错。”
符越笑了起来,趴在他背上的身体因为笑意微微颤动,他侧头亲了亲魏禹琛的耳朵,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认识你吗?”
魏禹琛把人抱进怀里,从善如流的问:“那你为什么认识我?”
符越撇了撇嘴,说:“我姓符啊。”
魏禹琛一怔,难道……
第21章
符越:“爷爷接你来京城那年,我刚出生,也就见过我一次吧,还是我不到一岁的时候。”
他不满的咬了一下魏禹琛鼻尖,说:“之后你也不到符家看看,所以也没见过我,只有我爷爷在我开始懂事开始,就你魏哥哥长魏哥哥短。”
他眼神柔软,猫似的蹭了蹭魏禹琛的脸,说:“你考了第一名,你被保送清华,你参军了,你进特种部队了,你的每件事我都知道,老爷子自己高兴不算,回回拉上我。”
魏禹琛眼底有点酸涩,听着他继续说:“我还没懂事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榜样,懂事后想超过你,到你成为森林狼那一天我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一直没机会见到你。”
魏禹琛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他从七岁起就独自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被人惦记这么久,这份爱沉的他心里发酸。
其实知道了符越是那个符家人,就能很好的解释他独自一人就把人质全都带了回来,先不提那些恐怖的动物,他是开国元勋之后,符家老爷子的孙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坤沙今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符越甜甜的笑着:“天知道我在缅北雨林见到你的时候到底有多开心,我当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雨林里转太久出现幻觉了。”
被一个人惦记着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当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战友,自以为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少年简直是救赎一般的存在。
魏禹琛放任着心里的悸动,抱起少年回了卧室。
院子里安安静静,房顶的积雪滑下了一块,屋内暧昧的声音传不到外边,蚀骨的温存只有两人自己消化。
正阳门前,大栅栏商业街,晚上八点。
两个人穿着一样的白色短款羽绒服,剪裁讲究的牛仔长裤显得腿修长好看。
穿过鲜鱼口美食街,正是大栅栏主街。
这是在缅北雨林约定好的,有机会过来大栅栏逛逛。
正是临近中国年的时候,整条商业街霓虹灯璀璨,店铺灯火辉煌,无处不见的红色元素共庆着中国年。
这条街历史底蕴浓厚,茶楼酒肆,绸缎庄,京八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个人的容貌都十分出色,走在一起十分显眼,回头率非常高。
在符越第三次被人搭讪的时候,魏禹琛终于把少年的手抓在了手里,十指紧扣把人困在胸前,宣示主权。
符越从善如流的抱着自己的头狼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一口,然后在搭讪的小姑娘兴奋的视线里向前走去。
魏禹琛嘴角杨着笑意,这次不再刻意和小孩儿保持距离,任由他孩子气的偶尔要个亲亲抱抱,单身26年的青年被他甜的要命。
“东来顺的涮肉非常好吃,在雨林的时候就想带你来吃了。”
魏禹琛无奈的看着一大桌子小吃,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好笑的说:“这句话你说了一路。”
符越顺着他的手亲了一下,眼底一片温柔:“魏禹琛,你知道我最想对你说什么吗?”
魏禹琛摇了摇头。
“在见到你之前,我想过无数个版本的表白台词,复杂的,简单的,迂回的,直接的,我想着到底什么样的话才能打动你的心,直到在雨林见到你,我才知道,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
符越晶亮的眸子看着魏禹琛,认真的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心底在一瞬间开出了花。
嘈杂的百年老店,陌生食客们善意的笑声中,魏禹琛低头吻住了符越的唇。
西南的头狼失去了狼群,却在缅北原始森林里找到了自己一生的伴侣。
今后,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