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吻万千
江屿澈不适感更甚,难道老太太也要认错人吗?
南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动作,抢先说道:“太奶奶,我是南星。”
老太太眉头一皱,偏过耳朵,努了努嘴,“你是神经?”
“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
女人连忙打圆场,然后上前耳语一番,老太太混浊的双眼亮了起来,“哦!”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南星赶紧接住,两人磕磕绊绊的交流了几句,最后老太太大声问:“有对象没有哇?”
果然回了老家后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这种问题。
南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还……还没呢。”
“没有?好啊。”老太太眼睛挤在一块,像干瘪的核桃,“我们南星是有福气的孩子,好姑娘很多,不急。”
话锋一转,又问两人,“你们有吗?”
生怕如此的她介绍相亲,两人默契地回答:“有了。”
老太太似乎有些失望,咂咂嘴。
眼见话题跑偏,南星拿过药箱,“太奶奶,我给您把脉吧。”然后对两人说:“你们先去休息,我一会把涂抹的药给你们送去。”
闻言南星的姑姑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安置在楼上的房间里。
关上门确定人走远后江屿澈才问:“这院子里是不是有啥古怪啊,我咋这么不得劲呢。”
“我想,这大概和南星冲的煞有关。”
江屿澈了然,南星的状态确实有点像中邪冲煞,于是追问道:“那他冲了哪门子煞啊?”
路峻竹抬手指了指窗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江屿澈看到了窗户上贴着一对鸳鸯窗花。
“姻缘煞。”
第81章 一载纠葛,恋恋不舍
姻缘煞。
这个词对江屿澈来说十分陌生,“是说他找对象不好找吗?”
“差不多。”路峻竹解释道,“他可能会遇到许多桃花,但没有一朵能陪他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因为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他们之间,这就是姻缘煞。”
“啊?那他岂不是能谈一辈子恋爱。”江屿澈随意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我还寻思这姻缘煞能有多邪呢,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说不定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呢。”
“哪有那么简单,姻缘煞往往与童子命格绑定,但凡娶亲,必遭横祸。”路峻竹顿了顿,“我们也不知道南星的想法,万一哪一天他真要结婚……”
心头一凛,江屿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靠,那咋整啊,我瞅他太奶奶那意思还要给他介绍对象呢。”
“别急,别急。”路峻竹招招手示意他冷静,悠悠道:“我看过了,南星他其实并不是童子命格。”
江屿澈没懂。路峻竹刚才还说姻缘煞与童子命格绑定,怎么到了南星这里就只有煞,没有命?
见他迷茫,路峻竹笑了,“要不怎么说是冲煞。”
联想起南星关于年幼时的叙述,江屿澈恍然大悟。
“难不成是有东西故意让他冲煞?是狐仙吗?”
“大概率,但也不完全是。”路峻竹顿了顿,“费劲千辛万苦把煞绑在一个非童子命格的人身上,断其姻缘,网撒了二十年,有人应该是迫不及待要收网了。这条大鱼,不知能换到什么好处。”
“你指的该不会是……”
“药来了药来了!”
未见南星其人,先闻其声。
两人对视一眼,江屿澈赶紧止住话头,顺手打开了门。
见他正好在门口,南星也不客气,伸手就撩开了他的衣服。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江屿澈一大跳,他下意识地一躲,倒还晃得南星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想看看你受的伤是什么类型,好对症下药。”
或许是因为性取向的变化,对于同性之间的接触他都开始变得扭捏起来,又或许是撩衣服的动作激起了他曾经的不美好回忆,江屿澈扯住衣角,斩钉截铁道:“擦伤,不用看了,我当时在山上被土坷垃绊了一下然后四仰八叉摔地上了,是擦伤。”
南星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在他的印象里江屿澈和他一样都是大大咧咧的人,怎么今天反倒拘谨起来了。
由于怕南星尴尬,江屿澈连忙解释:“那啥,我这连滚带爬从山上下来还没……没洗澡呢,挺埋汰的。”
路峻竹也接道:“他现在后背有伤不便于碰水,消过毒后帮他擦擦。”
可能是觉得有道理,南星点了点头也没多想,“没事没事,我带了几件衣服,一会你们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我,我直接放洗衣机里洗了。”
接着他从药箱里翻出了相应药剂,“擦伤的话先用生理盐水冲一下然后擦点碘伏消毒。”顿了顿,又掏出了几瓶药膏,“既然是摔倒,可能会有淤青,这些药膏活血化瘀还能止痛。”
嘱咐完用量和涂抹时间后他把药尽数放在桌面上,向路峻竹走去。
江屿澈知道他是要去看路峻竹的伤口,于是紧随其后。
“之前在车上我就觉得很奇怪,你脸上的这些细碎伤口到底是怎么弄的?”南星仔细观察着路峻竹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的,咦?”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抬手翻了一下路峻竹的衣领,“连脖子上也有这么多划痕,虽然有愈合的迹象但是伤口可不浅啊,有几条差点就贴到动脉了。”
南星滔滔不绝地分析伤口,江屿澈越听越心惊。
竹叶暗箭阵比他想象中凶险得多,而他窥见的那些伤口不过是冰山一角。可即便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路峻竹还是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救他,江屿澈实在动容。
正想着,南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觉得奇怪,顺着南星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了伤口之下几处不寻常的红痕。
江屿澈如遭雷击,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他没想到这玩意儿消得那么慢。
虽然路峻竹自己看不见,但是注意到两人呆滞的表情,也隐隐约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张了张嘴,他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南星比他更快一步。
“山上蚊子多,这包咬得可真不是地方,身上细碎伤口那么多免不了是要大面积涂药了,到时候蚊子包一痒你肯定忍不住挠,把涂好的药蹭掉了不说,愈合的伤口也有可能被挠裂。”他顺手又拿出一瓶药膏,“这是驱蚊止痒的,涂其他药之前先涂它。”
不知道南星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但他这一番话算是抚慰了两人紧绷的情绪。
接过药膏,江屿澈说:“妥了南星哥,谢谢了嗷,正好我俩轮班上药,就不折腾你了。”
“没事没事,上药嘛,平时在药房也经常做。这样也好,你们互相上药我也能腾出时间来给太奶奶熬药。”
路峻竹问:“怎么样,太奶奶身体还好吗?”
“比我想的要好太多,除了耳朵背一点没有太大的毛病,在她这个年龄能保持这种身体状况已经算是奇迹了。”他顿了顿,改口道:“或许她的年龄本身就是奇迹。”
“老人家高寿?”
“105岁。”
听到这个年龄时江屿澈还吃了一惊,复而又想到她已经是“太奶奶”的辈分,实在是长寿。
而从进来后一直是南星的姑姑做安排,完全没有见到他的爷爷奶奶,想来是已经不在了。
没有过多惊讶,路峻竹点点头,“果然高寿,想来她一定有什么长寿秘诀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有她为什么不传授给她的后人呢?”南星开着玩笑,整理好药箱,“那你们先上药吧,我找个地方把药熬了,饭也快做好了,一会我叫你们。”
走了几步,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
“我们家里人可能多了点,没关系,不用太拘谨,有我在呢。”
南星家里的亲戚确实很多,江屿澈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记住的。
“说实话,五岁搬出去后我就没再回来过,平时他们也只和我爸妈联系,互相不认识也正常。”他压低声音,“一共就四个人,刚才我还把三伯和五伯给认错了,大伯二伯还笑我呢。”
“这有啥可笑的,他们不也没认出你吗?”江屿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有好多伯伯啊。”
“物以稀为贵嘛,所以在这边是我姑姑更有话语权。我四伯结婚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听他们说只有他对我姑姑不是言听计从,总和她对着干。”
本着绝不随意评判别人家家务事的原则,江屿澈选择并不插话。
路峻竹倒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和他聊了许多。
“这么说你四伯是你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孩子?”
“我猜的,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我还没出生,只是听过他被寄养到外面好长一段时间,接回来就安排结婚了,阵仗还很大。”
“这样啊,那安排婚礼的人一定很用心。”
“是我太奶奶的主意,她很喜欢牵红线。”
“那你希望她帮你牵红线吗?”
沉默片刻,南星红着脸摇摇头,“算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缘分到了自然就有,硬缠在一起也没意思。”
他揉了揉脸,“好了好了,不说了,这次我真的要去煎药了!”
说完他利落地开门准备离去,刚迈出一只脚就停住了。
“姑姑,你怎么来了?”
“哦,我给客人送点水果。”
女人从门外进来,微笑着放下水果就和南星一起离开了。
“你刚才为啥要和南星说那些啊。”江屿澈不解地问,“不怕被他姑听见吗?”
路峻竹没有回答,轻笑一声,拍了拍床边示意他过来,“上药吧。”
江屿澈依言走了过去,“先给你上吧,你涂的地方多,早点涂干得快。”
“你帮我涂后背就好,其他的地方我自己能涂到。”
“跟我俩你还客气啥呀。咋的,怕我手没轻重整疼你啊?”他接过药膏,坐到了床边,捧着路峻竹的脸开始上药,“我有没有轻重你还不知道吗?”
“油嘴滑舌。”
在其他地方都涂好后,江屿澈撩起他的衣服,尽管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再度接触到他贯穿脊骨的伤疤时,他拿药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察觉到他的异样,路峻竹说:“很丑吧,那道疤。”
“才不是呢。”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毕竟这个确实有点狰狞可怕。”路峻竹稍微回过头来,扳住自己的肩膀凝视伤疤,“我之前还想让郁青帮我用刺青遮一下,图案都选好了,后来还是放弃了。”
“为啥啊?”
“刺青还是有些讲究的,我不想让其他东西遮住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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