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半暖
“受雇你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
“家庭情况呢?清楚吗?”
“只知道有个在读高二的女儿。”
“为什么知道他有个女儿。”
“因为偶尔听到他提起。”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边?”
“项目需要,看下这边的环境和地皮。”
“中午12点50分左右时,你人在哪?”
“在山上庙里吃完饭在喝茶。”
……
烈日炎炎之下,两人对立而站,一问一答。
例行公事地问完基本情况之后,贺洲朝关雎点头,“谢谢配合,请留下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有问题再联系。”
“好的。”关雎留下联系方式后,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刚在山上庙里,听方丈大师说,附近有个村子里的老太过世后,被黑猫踩了诈尸了,然后跑进山里再也没找着,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贺洲听得当即严肃地一皱眉,随即朝关雎点点头,“好的,谢谢提醒。”
被问完话之后,关雎暗自检查了一下现场,没有发现有王勇的魂魄能量波动,大概是当场就消散了。
所以在警方请离的要求下,没有任何异议地一行三人驱车离开了现场。
只是,早上还四个人来,现在却三个人回去,所以回去的车上气氛有些凝滞。
司机心有余悸地开着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关雎,然后压低声音问副驾座的特助,“江、江特助,您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会是野兽吗?”
特助神色微凝地轻轻摇头,“野兽攻击人会有那么讲究吗?我看王勇是被一爪子给掏了心,目标非常明确。”
这话说得司机浑身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是、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专门吃心脏的野兽。”
“而且,”特助看了眼后座的关雎,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似乎故意说给他听,“我调查过这附近一带的情况,六道山并不高、山林也不茂盛,而且山里山外都有不少村落和小镇,这山上,早就没有什么动物。别说野兽,就是野兔野鸡都没有一只。”
“是。”司机点头,这个他倒是认同,“如今捕捉泛滥,屡禁不止,这帝京附近的山哪还有什么野物,基本上都被悄悄猎光了。所以说,那会是什么?会是精怪吗?”
特助扶了扶眼睛,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建国后不许成精。”
司机顿时讪讪地笑了一下,“反正应该不会是人干的,老王当时转身往那走,跟我低头点个烟的时间,不到10秒。等我跑过去,并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所以,怎么可能有人能在几秒内,制服一个身手不错的强壮男人,还瞬息挖出心脏逃之夭夭?
特助沉默不语,他想起方丈大师说的那个老太诈尸跑了的事,该不会是那玩意儿在搞事吧?
司机看特助没说话,神色哀叹,“老王也是倒霉。”
本来王勇的工作是关总的随身保镖,可他又不是保护关总时出的事,怕是也不算工陨了吧?也不知道公司那边会不会有赔偿?
正想着,司机就听到后座的关总清冷低沉的声音,“江特助,回头把王勇的赔偿按照规定翻十倍,再资助他女儿以后上学,然后看看家属还有什么需求。只要合理,都给办了吧。”
“是。”特助也听出关雎并不明媚的心情,忙应下,“我回去就办。”
司机听得神色微暖,关总家大业大,总有铤而走险的人绑架谋财什么的。四个多月前,关总在国外不就被绑架了吗?所以特助才给关总招随身保镖。
所以,王勇工作本来就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没想到,王勇没在工作岗位上出事,反而出了意外,这也太冤枉了。
好在关总倒是好心又大方,尽力安顿好其家属,算是仁至义尽。
司机想,如果今天出意外的是自己,关总这么安排,他也是满意又放心的。毕竟,男人在外面奔波,不就是为了身后的妻儿和家庭吗?
思及此,司机悄悄地看了眼后面的关雎,见他还在闭目养神,神色没有以前那种一见到就让人轻松莞尔的明媚,似乎是心情不好。
唉,想来也是,发生这种意外,没人会心情好。
司机悄悄降低了存在感,闷不做声地专心开车。
关雎确实心情不好,这还是第一次有公司员工在工作期间出事,而且出在他捐造学校的这个时间和地点,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
特别是,死法还那么离奇,竟被一爪子给掏了心,也不知道外界会怎么渲染怎么传言。
而这时,那附近村落又有老太诈尸后跑了的事,太巧了。
贺洲说过,巧合太多那就是刻意了。
想到贺洲,关雎想起之前贺洲面对他时,冷肃的脸上都是陌生的公事公办,看来把他识海里有关自己的记忆抹去得很成功。
这是他在把贺樟揪回他自己身体时,顺便把贺洲有关自己的记忆全部清除了。
不然,若是放任贺洲知道,他的特异、他的能力,以及他非人的身份,迟早会被贺洲给扒得底裤都没了。
之前让他知道,是为了给他抢回身体,不得不让他知晓。而且,他那时被困在身体里,无法与外界沟通,他就算知道也没多大关系,影响不了他什么。
但贺洲现在已经夺回了身体、恢复了原状、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自然就不能让他知道他这个特殊的存在。
一路思绪纷杂地回到公司,就被告知沈二夫妇又带着他们的诚意来了。
关雎挑眉,看来,沈家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怎么样都不肯放过他这块肥肉是吧?
既然如此,那这白送上门的钱,他就却之不恭了。
关雎去待客室找他们,时隔一个月,沈二夫妇对他的热情依旧不减。
关雎心里觉得腻味,懒得跟他们寒暄,再次不客气地让特助当面清点检查他们送上来的诚意。
沈二夫妇的热情再次被他冷却住,讪讪地消停了。
关雎垂眼低眸地想,沈家在这个时间点来,在他捐造了学校,大片地皮需要竞拍、大批工程需要竞标的时间点来,怕不仅仅是为了送钱吧?
果然,沈二夫妇自顾自地说了两句自来熟的话,沈世瑞就忍不住开口,“听说你要给六道镇那边建造了一所大学校?”
关雎看着特助清点,淡淡地“嗯”了句,一副只关心他们送上来的诚意足不足的样子。
沈世瑞含着金汤匙出生,出身富贵、家境优越,从小就被人端着捧着,从来没被人这么轻慢下过脸色,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儿子,他可以高高在上俯视、甚至训斥的儿子。
可这次关雎又再次下的脸面,连个正眼都不给他,他实在没忍住怒上心头。
沈母一见他怒形于色,就赶紧拉了拉他,然后朝关雎依旧笑得温柔,“建造学校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据说上面因为你的投资,还准备开发那一带地区是吗?”
“是捐赠,不是投资。”关雎提醒他们。
“啊对,是捐赠。”沈母忙点头,大力夸赞他这善举后,再委婉试探,“那看在你捐赠的份上,上面应该给了你不少话语权吧?”
关雎微微侧首,终于舍了个眼神看她,“有话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沈母神色僵了僵,终于明白,关雎是不会跟他们客气善良说话的,也干脆直来直往了,“家里也有做工程的公司,你看,要不要把建造学校的事交给家里来办?”
关雎仿若事不关己地神色漠然,“我只负责捐钱,建造学校是官方负责的,我不插手。沈家若是有意的话,去竞标好了。”
沈母:“……”
若是沈家竞标得上,她还会来找关雎说项?
要知道,沈家才进军房地产建筑行业没几年,而且发展得也没多少起色。
官方要建造学校那么大的项目,竞标的都是行内顶尖的那几个大建筑公司,他们沈家的建筑公司根本挨不着边好吗?连入门资格都没有。
那么大的学校,还是跟官方合作,且是开发那一片区域的领头羊。若是能拿下来,别说沈家那早有规模的小建筑公司,就是还没影的草台班子,也能一举跃为行业顶尖。
本来沈家想都不敢想,但却听说那学校是飞跃集团捐赠的。官方看在这个的面上,无论是建造学校,还是地皮竞拍,都有意优先照顾飞跃集团。
所以沈家就立马凑足诚意,跑来想走个后门,无论是竞标学校项目还是竞拍地皮。
可现在,关雎居然一口回绝了她,这让她不信,“可那好歹是你捐赠的学校,官方总会给你几分颜面吧?你看,你以后也是沈家人,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沈家好了,以后你也有好处的不是?”
关雎笑,“是啊,沈家好了我肯定也好,我怎么可能不为沈家谋福利呢!要不,回头我给上面递个话?看看他们给不给我面子?”
沈母立马喜笑颜开,“那肯定是给的。”
得了关雎的承诺,就连沈世瑞都神色微缓,“还有竞拍地皮的事,也别忘了让上面行个方便。”
“好哇。”关雎信口开河地应下,转眼看特助清点好了,挑眉,“如何?”
特助朝他微微点点头,然后汇报具体有哪些资产和资金,确实凑够了15个亿。
关雎心里暗嗤,为了跟飞跃集团攀上关系,沈家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也不知道,最后不仅这15亿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们所有的谋算都篮子打水一场空后,会不会暴跳如雷,把他给生生活剐了。
这可真让人期待,关雎想到这一点就忍不住暗乐,施施然地起身,依旧很不客气地赶人,“好了,你们的诚意我收到了。等你们沈家开祠堂祭祖的时候,我会去认祖归宗的。现在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沈二夫妇:“……”
就没见过这么拿了钱,转身就走人的。
不过,今天来的目的好歹达成了,沈二夫妇也就没什么异议地起身告辞,“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竞标学校和竞拍地皮的事,你可别忘了帮沈家给上面打个招呼,等你好消息。”
“好的。”收了钱,关雎非常好说话地笑盈盈,“我这就去给上面打电话。”
关雎送走沈二夫妇之后,还真的立马给上面打电话了。
不过不是负责竞拍和竞标的部门,而是国家财政部。
而且一开口就是,“您好,财政部吗?我是飞跃集团的关雎,我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飞跃集团,都捐赠给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
贺洲:某人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说等把我身体抢回来就酱酱酿酿。可回头却装不认识我,还不让我记得。就问你们,这样的人渣不渣?!
第19章 艹!狗男人!
自从关雎答应会认祖归宗,沈家就开始准备必要的相关材料、积极地跑人脉关系,给关雎改名字、上户口。
因为只有在法律上是一家人了,那关雎的一切,他们才能理直气壮、轻而易举地继承。
不像上次,费劲吧啦地折腾了一个多月,却边都没挨着。反而等到关雎活着回来,他们沈家成了笑话。
关雎也态度良好地配合着他们的演出,改身份证、上他们家的户口。
反正他已经身无分文,不仅是飞跃集团,还有他名下的所有房产和车,甚至是名表香水等奢侈品都卖了钱,和他名下的所有资金,以及沈家送来的那15亿,都以他两位父亲的名义捐赠给了国家。
只不过他要求低调,让上面暂时不要透露消息出去。再加上那么大的集团,各种交接也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处理完,上面才能稳妥地接手,把私企转成国企。
为了避免造成股票动荡损失价值,上面自然也愿意暂时隐而不发。
所以关雎如今除了一栋两位父亲留下的老宅之外,兜里是一毛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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