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第87章

（章节预警：本章有血腥场面描写）

顾淮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般暴怒，也不曾像此刻这般痛。

无论是之前折磨了他将近两年的标记痛，还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操纵仪器切开自己后颈给自己已经破损的腺体做手术的切肤之痛，抑或是提尔因为孩子的事说不要他的标记时令他一度感觉被抛弃被背叛的锥心之痛，都远不及看到提尔遍体鳞伤甚至右眼被刺瞎还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另一个Alpha压在地上时，身心灵感受到的难以用言语描述却让他仿佛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撕碎的遽痛。

那是他的Omega，是他从少年时期起就陪伴着长大，亲手教会如何控制信息素，教会能应对各种情况的格斗技巧，在十多年的时间里看着一步步成长变得越来越强大，到后来超越绝大多数的Alpha成为最强战神的Omega；也是他这辈子唯一标记过，也心甘情愿臣服被标记的，对他来说最珍贵最爱的Omega。

在过去的特种兵生涯里，提尔单独出任务时也受过很多伤，进出重症加护病房的次数也并不少，可是从来，从来没有哪一次，失手被抓伤重到被敌人踩在地上却竟无力反抗。

他一直以来那么珍惜的伴侣，现在却被弄瞎了一只眼睛，差点被另一个Alpha进行标记覆盖。

无论是出于对提尔的珍视和爱，还是出于身为Alpha对自己的Omega出于本能极其强烈的保护欲和独占欲，研究室被炸开天花板那个瞬间看到的画面足以熔断他体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克制线，而在将提尔从地上抱起的那一秒，他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他要将在这个基地里的所有生命体都杀掉。

克隆体Alpha背靠着天花板碎片坐在地上仰头看顾淮，面对顾淮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他下意识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进行对抗，并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然而顾淮并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

抬脚用力踩在克隆体Alpha的肩膀上，顾淮垂眼看怀里的提尔，却见提尔低着头，靠在他怀里浑身都在发颤，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痛楚还是因为心理上在过去三十多小时里也承受了非人的折磨所致。

“提尔，你等我一下，我把这里清理干净就带你离开。”顾淮俯首贴上提尔脸颊，微凉的唇瓣贴靠在提尔的耳廓上，让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在战机发出的轰鸣声与刮起的劲风中清晰地传入提尔的耳中。

Omega因为常年战斗而指掌粗糙坚硬的手，在顾淮说完要带他离开的话后在持续的颤抖中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顾淮的手臂，Omega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靠着自己的Alpha用彻底哑掉的嗓子说道：“顾淮，我的眼睛，真的好痛……”

哪怕是芬里尔离开以及得知孩子不能活下去的真相时，提尔都不曾表现得如此脆弱。

顾淮喉咙发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说不出半个字。

短暂的几秒过后，顾淮微微侧过头，坐另一架战机赶到刚刚才降落下来的原赦来到他身后，顾淮瞥了他一眼，把怀里的提尔暂时交给他看护，“看好他，再让他受半点伤，我会连你一起杀掉。”

已经在暴走边缘的Alpha，面对将提尔抛下让提尔独自面对敌人以至于受如此重伤的原赦，即使明知道那是提尔自己的决定，Alpha也已经再无法维持理智与风度。

原赦一言不发，接过提尔后便快速退开到安全角落。

他在最后关头亲眼看到提尔受重伤，明知道提尔落入敌人手中只会被折磨，他在带着维塔斯和其他人一起顺利撤离后，还是不敢再次潜入，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没有把握能顺利救出提尔，只能原地驻扎等到顾淮带支援部队抵达后，才干跟着他们再次杀入基地。

身为一个Alpha，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Omega拯救，让Omega去面对最凶恶的敌人，撤离时不敢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和魄力去违背Omega的命令，哪怕清楚Omega在当时已经因为连番作战体能消耗严重也只能丢下Omega一个人断后，自己带队撤离。

最后回头看到提尔受伤的时候，原赦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的确确是个逃兵，一个因为能力不足而只能在危机关头一再选择转身离开而不是迎战的逃兵。

被顾淮踩住肩头的克隆体Alpha，在顾淮把提尔交给原赦的时候，试图想要借机挣脱展开反击。

然，顾淮在把提尔交给原赦时，双眼虽始终都在提尔身上并未离开，可踩住克隆体Alpha的腿脚上力道又再一分一分地加重。

克隆体Alpha只觉踩在他肩上的脚竟像千斤石一样，无论他如何挣扎抵抗，都无法撼动半分，反而随着对方加重力道，肩膀和手臂逐渐麻木。

在原赦带提尔退开后，顾淮才又再回过头居高临下地垂眼看克隆体Alpha。

“是你把我的Omega右眼弄瞎。”顾淮并不是在询问，而是以陈述的口吻说出这话，后颈腺体散发出攻击性更强的雪松信息素，顾淮突然抬脚，不过是声音已足以让人浑身发寒心生恐惧：“他说，他很痛。”

顾淮骤然抬脚，克隆体Alpha却只觉不妙，被踩压得麻木的肩臂还未能动，顾淮已一脚扫过来，直踢向他的头部太阳穴位置，就这么将他往另一个方向踢飞过去。

尽管在最后关头抬手护住头部，克隆体Alpha仍被顾淮这一脚踢得飞撞上一台仪器滑落到地面后，张开嘴巴就吐出一大口血。

克隆体Alpha全然没有料到这个突然出现的Alpha会如此强大，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直到顾淮又一次走到他面前，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从怀里取出一支注射剂咬掉针帽往自己脖子狠狠扎下。

注射剂里的药液一进入克隆体Alpha的身体便立即开始起效，他弓起肩膀，从脖子到脸都在瞬间涨红青筋凸现，双目开始快速充血。

当顾淮又是一腿当头朝他劈下时，克隆体Alpha以小臂交叉挡在头顶，扛住了顾淮这一下抬腿直落的下劈。

即便是被对方挡下了攻击，顾淮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变化，只用一种看尸体般的眼神盯住克隆体Alpha，一字一字道：“你怎么敢，用芬里尔的脸，去伤害我的Omega，还折磨他让他那么痛苦。”

顾淮根本就不屑把克隆体Alpha放在眼里，顾淮过去有多嫌恶芬里尔，在实力上就有多认可芬里尔，他们都是顶级Alpha，交手数次始终难分高下，尽管方式上有所区别，对芬里尔沉溺杀戮无可自拔的行事作风亦无法苟同，但他们都在用尽全力保护自己心中看重的人。

他们都有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因此，顾淮眼中容不下这个只会听从Beta研究员的命令，毫无自我的克隆体，更不能容忍这个人造人竟敢顶着芬里尔的脸去伤害提尔，甚至还想对提尔进行标记覆盖！

顾淮以闪电般的速度出手，快且重的铁拳将克隆体Alpha整个掀翻，尽管注射药剂过后似乎变得更强悍的克隆体Alpha立刻就又从地上跃起，可顾淮却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疾风暴雨地出拳进攻，每一下都往关节和侧肋侧腹还有眼眶、下巴等挨一下都能要人命的位置攻击。

失去理智的顾淮每一下攻击都带着要将人置于死地的绝对杀意。

旋身送出一记手肘，目标是克隆体Alpha的脖子，被挡下后顾淮反手就抓住了对方抵挡的小臂，脚上往后一踢，肩背一顶就给了克隆体Alpha一个重重的过肩摔！

克隆体Alpha被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顾淮在把他摔到地上后并未放开他的小臂，紧接着就一拳落到他的肘关节上将他手臂折断，在听到对方的惨叫后，顾淮转身单膝跪下，以刚刚克隆体Alpha压制提尔的方式压在了对方身上，一手挡下对方另一只挥来的拳头，再狠狠一拧一折，克隆体Alpha的另一条手臂也被扭脱臼折断。

这不过是开始。

尽管大腿侧就绑了一把81式军刺，顾淮却没有拔出来，他一手掐住克隆体Alpha的脖子另一手五指成爪朝克隆体Alpha的右眼抓去。

伴随一声近似野兽的惨叫，顾淮满手鲜血，生生将克隆体Alpha的眼球从眼眶里挖出在手中攥爆。

黏稠的血从指间滴落，顾淮满脸都是虐杀的暴戾，刚刚捏爆眼球的拳头正面一拳砸到了克隆体Alpha的嘴巴上，只一拳就将克隆体Alpha的两排牙齿打掉数颗。

然后是胸肋。

克隆体Alpha恍若成了一个人体沙袋，在一阵密集的闷响过后，克隆体Alpha的胸腔整片塌陷下去，躺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可顾淮却还未结束。

将克隆体Alpha半拎起来，摸到后颈的腺体，顾淮抓起旁边的一片碎石就往克隆体Alpha后颈割去，碎石粗糙的边缘在克隆体Alpha后颈上豁开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后，顾淮丢下碎石，已经沾满鲜血的手插进血口中找到腺体抓住，盯着克隆体Alpha仅剩的一只眼睛，顾淮以刻意折磨的缓慢速度将克隆体Alpha的腺体一点一点从后颈血口中撕扯出来。

克隆体Alpha的两条腿于事无补地在地上乱蹬，他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在绝望与剧痛中垂死挣扎。

血淋淋的一条还粘连着肌肉纤维组织的腺体被彻底扯了出来，顾淮松开已经陷入濒死抽搐中的克隆体Alpha，起身向那个躲在一众研究员身后的Beta研究员走去。

半张俊美的脸庞都溅上了深红的血，手上还捏握着一条被他生扯下来的腺体，看起来比炼狱恶鬼更可怕更令人恐惧胆寒的顾淮带着满身凶残暴虐的血腥走到那群被赶到一起的研究员面前，伸手就去抓那个脸色青白难看的Beta研究员。

原本挡在Beta研究员前面的一众研究员早就已经在顾淮走过来时纷纷往两边爬开。

此刻在顾淮心中已然没有任何道德与三观，虐杀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快感，即便如此，烧灼他每一根神经的愤怒与痛让他只想将自己Omega受到的所有折磨呈十倍还到这些人身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抱着一起死

Beta研究员看到那个传说中的Alpha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尽管跟其他人一样都在浑身发颤，可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恼怒。

当Alpha满是鲜血的手伸过来掐住他的脖子要将他拖拽起来时，他突然像疯了一样边向Alpha挥舞自己的拳头边面容扭曲的大吼大叫起来。

“他妈的，你这个狗娘养的！！”

“只会使用暴力的杂种，你怎么敢没经过我同意就标记我视为珍贵标本的实验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好事？！那可是我费尽心思才培育出来没有基因缺陷的克隆体！！只要他跟314233结合互相标记，他就会成为突破现有量级的完美Alpha，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将会是最完美的人类！！”

“还没开化的野蛮人，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心血都毁掉，那是成就完美人类这一未来的希望！！”

“像你这样毫无价值的半成品，就该被关进实验室里注射丧尸病毒，用你去做丧尸战士的实验！”

一连串的怒骂随着顾淮掐在他喉间的指掌收紧戛然而止。

顾淮眼都不眨地盯着Beta研究员因渐渐窒息而开始涨红的脸，并没有为他骂自己的话而生气，只用冷静到诡异森冷的声音纠正道：“我的Omega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标本，更不是你口中的314233，他有名字，叫提尔，如果你不识字，我不介意在你死前先教你认清楚这两个字。”

Beta研究员双手抓住顾淮的手腕，张大嘴巴像是拼命想要攫取氧气又像是想要继续对顾淮破口大骂。

顾淮让Beta研究员的双脚保持在绷直脚背脚尖就能碰到对面的状态，手上用的劲让Beta研究员能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却又不会因此而真的缺氧丧失意识，他将另一只手里的那条血糊的腺体塞进了Beta研究员的张开的嘴巴中再将其下巴往上推，强迫Beta研究员含着那腺体却又因为喉咙被掐住而无法咽下去。

满嘴血腥与腺体如生肉筋皮的口感让Beta研究员恶心得胃里翻涌不止，呕吐物直往上冲却生卡在喉咙处出不来，他先是瞪大了双眼，半分钟过后便开始两眼翻白，几乎要被这几下给弄晕过去。

顾淮猛一下松开手，Beta研究员随即摔落瘫倒在地上，几秒过后，他趴在地上吐出了顾淮硬塞进他嘴里的腺体，然后便把手指伸进嘴巴里抠着喉眼激烈地吐了起来，等他连黄水都吐干净再也吐不出东西时，脸上早已因呕吐的生理反应而涕泗横流，看起来既可怜又狼狈。

然而不论他的样子有多凄惨，都是不够的。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顾淮的声音幽幽地从Beta研究员头顶传来，他抬起头，却见顾淮不知何时拔出了一把手枪，枪口指向一旁的其中一名研究员，在他终于生出少许惊惧之色的注视中，顾淮一枪就打爆了那名研究员的脑袋，然后对他说道：“这样的死法，是最轻松的，可我，并不打算让你死得这么舒服。”

对于这个基地里的所有研究员，顾淮都不抱有任何怜悯之心。

同情这些研究员，那那些消失在这些研究员手中的生命，又有谁去同情，那些从不被他们当成人来看待的实验体，又有谁能还以公道？

顾淮从不怜悯罪人，正如他不怜悯同样被无数人命缠绕的自己。

“你折磨提尔和其他人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顾淮慢条斯理地说着，一抬脚将Beta研究员又踢翻过去，然后用军靴厚重的鞋底踩住了Beta研究员的嘴巴，“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要把提尔被迫接受过的所有实验手段都还到这个Beta研究员身上，要让这个Beta研究员为自己做过的一切都付出应有的代价，顾淮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正义之士要在这里替天行道，他想要用在Beta研究员身上的所有残酷手段都只是因为他要替自己的Omega复仇。

在顾淮即将要再次对Beta研究员动手之际，Omega细瘦的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小臂。

“够了，别让这些人的血再脏了你的手。”刚刚才赶到这个顶层研究室的维塔斯出乎意料地出手阻止顾淮继续施虐，他是从二层上来的，跟顾淮带来的那支郑语志愿军小分队一起，跟基地里在那批在他们潜入基地后赶到，包抄反杀他们并且受命必须护送研究员和实验体离开的支援部队展开新一轮厮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突围来到了研究室。

之前原赦带他一同撤离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战机上，原赦告知他，提尔重伤被抓，当下他就想杀回基地去救提尔却没有足够的战力支撑，先前的战斗和最后撤离让他们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战力，这种情况下，杀回去跟送死没有差别，根本就不可能救回提尔。

顾淮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刚把计划失败提尔被抓的消息发出去，完全反应不过来顾淮是怎么这么快就赶到，直到他闻到顾淮极力控制仍不断外溢的汹涌信息素，他才意识到，是因为顾淮跟提尔之间的标记连结让顾淮在更早以前就有所感应并立刻出发赶来。

提尔是被他拉进这个计划里，又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受伤被抓，维塔斯面对顾淮的质问时，生平第一次产生出愧疚之情，顾淮没有表情的脸以及毫无温度的眼神，更让他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应该是这样，如果他跟提尔之间必然有一个人要有所牺牲为了其他战友的撤离而被抓住，那个人也应该是他才对。

看都不看试图阻止他的Omega，顾淮双眸依旧死死盯在Beta研究员身上，沉沉吐出两个字：“放开。”

“不放。”维塔斯更用力地抓住顾淮，继续说道：“即使这个人和其他研究员都罪有应得，也该由我来动手，你没必要因为这种人而堕落。更何况现在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事应该是马上带Tyr离开这里回郑语那去接受治疗，而不是再在这个鬼地方耽搁，你自己回头去看看，Tyr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如果顾淮没有及时赶到，维塔斯本来已经打算亲自驾驶战机撞向基地，只要能毁掉基地救出提尔，完成芬里尔的遗愿也弥补自己令提尔被抓的错，哪怕是用自杀式作战方式他也在所不惜。

他在再次杀进基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Beta研究员培育出了一个芬里尔的克隆体，若是之前他的确会因此而失去理智，可现在，在看到提尔因为他变成什么样子后，这血的教训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两次犯下同样的错，更不会再让别人去替他承担犯错的风险和后果。

维塔斯的话动摇了深陷在暴戾与狠毒杀意中的顾淮，脚上原本正在加重的力道有所减轻，顾淮转过头去搜寻原赦跟提尔的位置，几乎是立刻便看到原赦已经坐到了地上，而提尔半个身体躺在他腿上，先前被汗水与血反复湿濡的头发纠成一块块掩盖着提尔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片刻前还靠着顾淮颤抖不已的提尔此刻一动不动，俨然已经陷入伤重不支的昏迷中。

没有再去管地上的Beta研究员，顾淮立即甩开维塔斯抓住他的手，近似瞬移的速度去到原赦跟前，俯身抱起了提尔。

Beta研究员本来差点就要被顾淮将上下两排牙齿全部踩碎，顾淮骤然撤开，他大喘几口气吐出满嘴的碎牙，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自己满口的血给呛到，只能蜷缩在地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维塔斯冷眼看着Beta研究员的惨状，又扫了一眼其他瑟瑟发抖的研究员，捏紧了手里的突击步枪却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他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绝不想就这样放过Beta研究员，可基地马上就要塌了，资料和实验体都在被销毁，再为复仇而去折磨Beta研究员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整座基地都在摇晃，一刻不曾停歇的枪声与爆炸声此起彼伏，四处都是硝烟、火光与尘土。

这座立在悬崖之上的基因实验基地终究还是迎来了终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为何，Beta研究员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后突然又发出了令人不适的怪异笑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维塔斯，而后又扭头去看已经抱着提尔攀上滑降索准备离开的顾淮，吐出从口腔和舌头的伤口中不断淌出的血，再用手抹一把自己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嘴巴，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控制器，不等其他人反应便猛一拳砸到那个红色的按钮上，在身周研究员恐惧的尖叫中，他含糊不清地大声说道：“既然横竖都要死，我当然要让你们所有人替我完成最后一个丧尸实验后，再大家抱着一起死，这样才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坠落

地动山摇。

在Beta研究员疯狂的笑声中，作为地基的地下层在Beta研究员按下控制器按钮后迅速启动自毁系统，承重点在短短二十秒时间内被同时引爆炸毁。

基地中心部分迅速塌陷，整座建筑以极快的速度坍塌解体。

此前连战机导弹的轰炸都没能彻底毁掉的基地，此刻在自爆中沦为废墟。

然而这不是最令人感到绝望的。

真正让那些研究员惊恐尖叫的，是即将从地下层里冒出来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