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两肉
乐言装模作样把购物清单打印出来,规规矩矩夹在蓝色文件夹里,打算有样学样,带着这份文件进去看老公。
刚扣上夹子,肩头让背后的人拍了两下。乐言抬眼,算个半陌生的面孔。半小时前,他在叶传熹办公室里看到过这位周姓秘书。
“喊了两声,你没听到。”周秘书在解释为什么冒昧上手拍他,解释完言归正传:“叶总叫你帮他泡杯茶送去办公室。”
乐言反应了两三秒,忍不住蹙眉,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叶总为什么总执着于叫我帮他泡茶?”
“刚才那杯,不是没泡吗?”
“你们是摆设吗?”乐言反问。
“叶总想你自愿帮他泡茶。”周秘书话里有话,面色如常道:“你千万别多想,叶总素来惜才,就喜欢培养你这样的潜力股。”
“培养我…”乐言不信自己是潜力股…他摸一摸兜里的支票,更加笃定叶传熹想收买他。
现在这些弯弯绕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为了试探。这杯茶要真主动送过去了,他们就是一伙了。
好坏的人,想欺负奕炀!
乐言没犹豫,放下文件听话去泡茶。周秘书没有跟上来,只在身后嘱咐他,茶叶在门口的柜子里,绿色盒子的就是。
乐言半蹲在地上拉开柜门,一排排找绿色盒子,拿到手上下晃了晃,哐当响。
“这种茶叶有点奇怪。”乐言嘀咕着舀了三大勺灌进玻璃壶里,黑不溜秋,干巴巴的,闻不出什么味儿。
灌了热水,味儿立马就溢出来了,兔子凑近嗅了一鼻子,差点背过气。
好难闻的茶!
要呕了。
兔子捂着口鼻,躲得远远的。背对着蹲在地上,眼泪都逼出来了。难怪没有人愿意泡,这么臭!
乐言转了一圈找了两只纸杯,捏着鼻子倒了满两杯,没手敲门,就抬膝盖撞了两下,接着用胳膊推开,“叶总,您要的茶。”
里边除了叶传熹还有个陌生面孔,乐言没仔细看,放下臭茶就算大功告成!
他对叶传熹的态度可比刚才好太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传熹看他的表情很奇怪。
乐言在他的注视下不太敢动,眼珠子左右瞟了瞟。
茶的味道真的特别臭,还冲鼻,办公室弥漫着这股上头的味道,开着暖气,又闷又臭,乐言又要流眼泪了…
“乐言,”叶传熹握着纸杯,轻轻晃了两下,“你泡的是我的中药…”
这边,楚斯晗和她的经纪人站起身,看样子合作谈妥了,伸出右手笑道:“奕董,有机会再约个饭局,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大家都忙,互相理解,应该的。”
奕炀把人送到门口,杨冰放下手里的文件送二人下楼。
乐言就着这扇半开的门,趴在门上偷看喝水的奕炀,没见到其他人才放心溜进来。翻开杨助搁在桌上的资料,第一页是‘演讲稿’三个放大的黑字。
原来,杨冰忙忙碌碌一天,在准备这个…
这种稿子乐言写不出来,也难怪落不到自己头上。合上瞬间,兔子夹在腋下的文件夹被奕炀抽走了。
“红烧鱼,虾滑海带汤,蒸蛋羹…”奕炀顺着兔子的清单,念了第一排,本想打趣两句,就见乐言听得直咽口水。
“老公,晚饭吃这个!”乐言半条腿跪在沙发上,身子一倒,所有的力气都压在奕炀身上,用脸胡乱蹭他的脸,奕炀下巴有小胡茬,蹭在脸上很舒服,“老公,饿了…”
“好,吃这个。”奕炀有种被兔子当作毛绒玩具的错觉,让他爱不释手地揉揉蹭蹭,心窝子一软再软。
怕兔子摔下沙发,奕炀两只手圈着他的腰,往身上带了带,嘴上说着‘这里是公司,注意影响’,可在乐言凑脸过来索吻时,他一点也不扫兴,绵绵密密地回应他。
“宝宝的小耳朵什么时候消下去的?”奕炀捏着他的下巴,蜻蜓点水给刚才的吻收个尾,抱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够到一杯水喂到他嘴边。
乐言听话得很,咕噜下肚大半杯,奕炀不把杯子拿走他能直接喝干净,“你走后的……半个小时,”边说着,兔子抬手抓了一把脑袋顶的头发,“老公,中药是什么茶?”
奕炀慢条斯理揉兔子的后腰,纠正说:“中药不是茶,是药。”
“是茶,我泡的茶…”乐言铿锵没有力。
如果不是茶,那刚才泡的是什么…
“中药是药,治病的药,不能当做茶。”奕炀耐心解释道:“茶和中药搭配的话,倒是可以叫做药茶。”
乐言脸红了。应该不会有人类在谈正经生意的时候,给合作伙伴一杯中药茶,但是笨蛋兔子会…
“老公,我好像做错事了。”
叶传熹没凶他,只是让他帮忙喊一声周秘书……
奕炀问:“宝宝给别人泡中药了?”
“…泡了满满一壶。”乐言挫败叹气,“中药可以当……茶吧。”兔子想再侥幸一下。
他想起周秘书刚才看他的眼神,现在回味琢磨,很明显在看一个笨蛋。这个眼神直接把乐言保持一天的高冷人设击得粉碎。
但把药当成茶,好像没有比泡木耳离谱。
兔子一个字不想多提,岔开话题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奕炀抬手看眼腕上的时间,六点差十分,确实该回家了。
先吃饭,再搬家。回到公寓兔子才想起身上那张天价支票,不知怎么被他揉成了团,不打开根本看不出会是一张支票。
奕炀从衣帽间出来,拿了条绒面围巾,在小兔子脖颈上围了两圈,“降了两度,宝宝要不要再戴一个耳罩?”他刚给围巾打上结,又觉得太长了,围三圈兔子估计会憋得慌,于是解开重新去换一条。
“老公,我有钱。”乐言拉着他,摊平支票夹在两个手指间,举在奕炀面前晃。
奕炀抽走那张纸,带着兔子坐在沙发上,半只胳膊都压在兔子肩上了,“叶传熹的。”奕炀正反琢磨,搁在面前的茶几上,“宝宝今天见到他了?”
“中药就是泡给他的…”
奕炀笑出声,乐言不准他笑,捂着他的嘴,“明明一开始我很高冷。”乐言想了想,又说:“我按照老公之前跟我说的,大胆表达自己的不喜欢,可我发现叶传熹在公司的脾气很好,他不会发脾气。”
奕炀拉开兔子的手,握在手心里:“怎么说?”
“我很过分地反驳他的话,当着公司其他人的面,他一个副总,很没有面子,我以为他会凶我,结果他什么都没说,还给我钱。”乐言抬指头戳一戳茶几上的支票:“他说,这是他作为叔叔应该给的。”
“他真这么说的?”
“他……我感觉他想收买我,老公,你觉得呢?”乐言觉得收不收买是其次,那场莫名其妙的生日宴请柬才是首要,“你不和我说的宴会是什么?他说你不会告诉我,也不可能带我去。”
“没什么特别,他侄女过生日,宝宝想去?”奕炀把那张支票对折重新踹回兔子的兜里,“他心甘情愿给的钱,宝宝 别有负担,就当他以前凶你的赔偿。”
“凶一次就有一千万啊?”掉钱眼里的小兔子一把抱住奕炀,“他可以多凶我几回。”
“我亏待你了,没底线的小兔子。”奕炀笑着亲他,和他说不管是木耳还是中药都可以泡,不奇怪。
叶传熹这么明目张胆地收买他身边的人,虽然拿人手短不假,可这道理只适用于普通人,乐言懂不了那么多人情世故,如意算盘打错了。
“后天出去一趟,把结婚证领了。”奕炀拍拍他的肩,两人一前一后去衣帽间换围巾。
到华林庄园已经夜深,灯火通明,叶传熹还没睡,和助理在客厅说话,桌上的茶水冒着腾腾热气,才端上来的。
奕炀老远落了一眼,没发一言带乐言上楼。上次住过半月的卧室陈设没什么改变,虽然是自己家,奕炀职业习惯,仔仔细细检查一圈,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乐言看不懂他在做什么,跟在屁股后头盯着看。
“老公,叶传熹真的会一起住在这里吗?上一次他就不在。”乐言一蹦跳到奕炀背上,两只脚踝紧紧扣着,“老公老公,会不会?”
“估计会。”奕炀拉上窗帘,反手拍一拍他的屁股示意乐言下来,乐言不肯,抱着脖颈的手圈牢了,“老公,他想收买我,我可以被他收买吗?”
奕炀曾说叶传熹是个杀人犯,要把杀人犯绳之以法的前提是搞到罪证。可如果,大家互相提防还怎么找证据?
乐言打算从叶奶奶说的保险柜开始。
“不可以。”奕炀半秒都没犹豫,偏头看他一眼,“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他凶你了?”
“只有一点点…”
兔子蔫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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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我看看怎么力挽狂澜我的冷兔形象!
闷闷了半天以后,乐言想到了一个绝妙办法,“不沉稳的,是我的第二人格。”
第88章 帮帮我
出国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兔子迷糊上飞机,靠着睡一觉就到了地点。
领证宣誓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从见到白花胡子的神父起,兔子正襟危坐,一言一行都格外诚恳认真。
结婚证拿到手,奕炀陪他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甜筒,说话聊天,然后旁若无人地接吻。
明明才拿到证,两人好像恩爱了好多年的老夫老妻,牵着手,把你的手带进我的兜里,既稀松平常,又莫名有种直击心灵的浪漫。
“老公,我们结婚了吗?”乐言冷得将脖颈缩进围巾里,蹭了蹭下巴,“神父说,无论贫穷富贵,我们不离不弃,只有彼此。”
其实神父还说了许多,乐言最喜欢这句,也只把这句听进去了,反复琢磨,反复激动雀跃,“我们被准许不离不弃了!”
“是啊,不离不弃。”奕炀搂着他的肩,搓了搓冷气。虽然有太阳,地面的雪却很厚,淹到了脚踝。
奕炀挡在乐言跟前,弯腰在背上拍拍,“宝宝脚冷不冷?来,我背。”
“不冷,但要背!”乐言退后几步,两米助跑蹦到奕炀背上,“老公!”
“嗯?”
“雪其实会说话。”
奕炀早就习惯他的奇奇怪怪了,不问为什么,顺着他的意思道:“说了什么,宝宝给我翻译一下。”
“嘎吱嘎吱…”兔子在他耳边小声模仿雪如果开口说话有可能的语气,“好疼啊好疼啊,你踩到我啦。”
“这么疼啊,”奕炀避开干净的雪地,尽量往别人的脚印上踩,“这样呢?疼不疼?”
“没有嘎吱嘎吱。”乐言说:“不疼了。”
走出去十几米,兔子的嘀咕越来越小声,奕炀偏头,见他乖乖趴着,自己把自己哄睡着了。
外边还刮风,就这么睡容易感冒,奕炀轻轻晃肩,找话题聊天:“老婆,就这么领证了,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委屈?”乐言眯着眼,强行开机大脑,惊觉奕炀说的是委屈!他并不感觉委屈,他现在很雀跃,又困又雀跃。
“说好的浪漫求婚,因为时间紧也没给你。”奕炀保证道:“不管怎么样,求婚会有,婚礼也会有,宝宝可以期待一下。”
“好!那我每天都要期待!”
往返总共花费两天时间。下了飞机奕炀忙得边走边接电话。乐言闲,左手揣在他的兜里,低头琢磨右手上的戒指。
一枚相当简约大气的男士婚戒,套在无名指上衬的手指细长好看。兔子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和项链手表胸针一类的装饰品作用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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