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青年手中拿着麻将,正微微蹙起眉头,和旁边的文雅男人说话,似乎在苦恼下一张牌如何打。
凭心而论,这青年长得很漂亮,容貌矜贵文雅,眉目温和带笑,一副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但是天眼看向他的背后,连血液都冻住了。
那是一棵通天彻地的古树,金乌和凤凰盘旋其上,朱雀白虎侍奉左右,飞廉振翅而风动,雷公挥臂转连鼓(1),而那古树的树冠栖息着的,则是一轮亘古不灭的太阳。
天眼:“打扰了,臣告退。”
不好意思昨天临时临刻没回来,刚刚到家。
(1)是去敦煌看壁画的时候看到的描述,找了下没找到出处,如果有人知道请告诉我。
第34章 你怕我?
谢雍辞浑身僵硬,血液倒流。
他死死看着门口的秀气少年和那只竖眼,肌肉紧绷,手上握住一沓符咒,只要天眼踏进房门一步,他就会将符咒甩到天眼脸上。
眼看着天眼站在门口,谢雍辞蓄势待发。
天眼调头就跑。
谢雍辞:“……?”
门口的天眼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
上次被鼎湖派围剿,他便暗搓搓的在几个实力弱小的执事身上留了气息,但鼎湖的执事大多在门派里修行,这次谢雍辞外出做任务,且门派的几个老怪物不在,天眼这才追了过来。
但是,和谢雍辞待在一起的这几个人,到底是哪来的?
天眼是很横行霸道且睚眦必报,但他不是傻子,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拿出来,无论是那只睥睨天下的神兽,那轮高悬中天的明月,或是那不可僭越的深渊和太阳,都能让天眼死无葬身之地。
白泽反手甩出一枚麻将,笑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麻将化为弧光,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嘭地砸向天眼,天眼就地一个翻滚,避开这一击,而后纵身一扑,钻入了芦苇丛中。
一个小时前,天眼遗憾谢雍辞选则了郊区别墅,他没法在市中心将人开膛破肚,在路人的惊叫声中尽情享受杀戮的快感,但现在,天眼无比庆幸谢雍辞选择了郊区,他无比明确的知道,唯有眼前这片芦苇,能给他一线生机。
嵇灵推开麻将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先是几十个小时的高铁坐到这里,然后大巴一路颠簸进封石村,接着和木偶缠斗一夜没合眼,又遇到了望舒,望舒还神智全无变成了大号布偶,得嵇灵顺着毛摸哄孩子……
这么多的变故下来,嵇灵现在只想休息,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靠着渊主睡着了。
然而就这个档口,天眼非要找上门来。
找死吗?
白泽同样站起来,推了推金丝眼镜,外头正在下雨,他抄起两把伞,一把递给嵇灵,指了指芦苇丛:“你南我北?”
两面夹击,省得天眼跑了。
嵇灵点头,两人飞身而起,双双没入黑暗之中。
谢雍辞目瞪口呆。
先前在地窖里空间有限,嵇灵虽然也用了身法,但天花板总共就不到十米高,他总不能飞到天上去,谢雍辞虽然知道他身法不错,但也仅限于好,没有到举世无双的地步。
但现在,在这漆黑广阔的夜幕中,他才看清了两人的身法到底有多好。
嵇灵和白泽的风衣在他眼前画出流畅的弧度,步履之轻盈,如乘奔御风,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
谢雍辞直觉视线一花,嵇灵便出现在了芦苇丛的对岸。
姬瑶喃喃:“这是交了闪现吗?”
只有游戏闪现才有这么快吧?
夜里飘了点小雨,嵇灵和白泽各执着一把伞,站在芦苇的两端,开始向前巡视。
他们都轻巧地立在水面上,探查的灵力越过水面,反射出一片粼粼波光。
天眼横卧在芦苇中,将身体蜷缩在水面以下,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死死地盯着嵇灵的方向,眼眶一片通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自语,揪着自己的头发,几近疯狂:“为什么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狩猎,会招来这样的怪物!”
嵇灵平静地扫过水面,雨点溅起细密的涟漪,芦苇丛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天眼又刻意的收敛了气息,寻找起来有难度,但并不能瞒过一位神灵。
嵇灵持伞,朝着芦苇的某处走去。
天眼瞬间浑身颤抖。
现在诸神隐世,天眼文化水平有限,也没听说过诸神的传说,他不知道嵇灵背后的图案意味着什么,但僵尸的本能,依旧能让他体悟到那种灭顶一般的恐惧。
那是对天敌的恐惧。
这种恐惧在他看见嵇灵掌中的火焰时,达到了最大。
那团赤金的火焰蜷缩在嵇灵的掌中,乖顺温和,但天眼的瞳孔缩成细线,牙齿也颤抖起来。
天眼知道,那火焰真的能让他神形俱灭。
在嵇灵踏入他百米之内的时候,天眼后退一步,骤然冲出芦苇,扑向白泽的方向。
白泽一惊,出手如电,却间天眼几乎是自投罗网一般,撞到了他手里。
白泽:“……?”
他拎住少年的衣领:“?”
这是干什么,碰瓷?
天眼挤出一个虚浮的笑容,甚至往白泽手里缩了缩:“前……前辈。”
他自知绝对逃不掉了,两人的能力都远在他之上,但是对比对面那个漂亮的青年,天眼觉得白泽更和蔼可亲一点。
白泽低头看了他一眼:“?”
嵇灵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天眼:“你怕我?”
天可见怜,嵇灵自认为是所有人中威胁最小的,月主渊主实力摆在那里,捏死天眼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白泽也是成名已久的神兽,而且多年担任老师,冷下面孔的时候就像教导主任一样严肃,相比起来,嵇灵觉得自己看起来最温和最无害了。
就算要自投罗网,天眼也应该选他吧?
嵇灵不信邪地朝前走了一步。
天眼巨幅颤抖起来,活像得了帕金森。
嵇灵:“?”
白泽也不明所以,他拎住天眼的衣裳,提鸡仔似的将他拎进了别墅,施了道法咒将他束缚起来,随后在别墅扫视一圈,没找到什么牢固的柱子,于是干脆将天眼绑在了麻将机的桌腿上。
麻将机旁的姬瑶和谢雍辞:“……”
谢雍辞好歹见过些市面,勉强维持住了风度,僵硬的坐在原地,姬瑶则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说什么不肯继续打麻将了。
嵇灵审视天眼,问:“这僵尸怎么办?”
杀起来倒是不难,就是埋起来有点困难。
谢雍辞连忙起身,作揖道:“前辈,我已经通知了门派的长老,想来明天就会到来,门内有专门处理邪祟的流程,前辈若感到为难,不如交给我们处理。”
嵇灵点头:“也好。”
鼎湖派和这僵尸有渊源,他们带走处理,倒也合适。
他和白泽各自加固了两道封印,上楼睡觉,嵇灵在主卧门口晃了一圈,想问问渊主手上的伤好没好,又犹豫着怎么开口,踌躇片刻,还是回自己的卧室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某只银白色的生物坐在了卧室门口。
望舒扬起甜甜的笑容,开心道:“哥哥!”
他指了指床:“今晚,一起,好不好?”
嵇灵扶住额头。
他现在一听望舒叫哥哥就头疼,望舒完全是小孩子心性,依赖他就像婴儿眷念着母亲,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嵇灵如果真陪他睡了,万一望舒恢复神智秋后算账,他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嵇灵连拉带哄的将人丢出去:“要自己睡哦。”
望舒抿唇。
嵇灵:“真的不行。”
望舒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是要哭了。
嵇灵:“……”
他叹气:“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别墅的房间有床有榻,嵇灵横卧在木榻上,玩了会儿消消乐小游戏,等月主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打了个呵欠,推门而出。
刚好撞见出门的渊主。
渊主还是那件黑紫色的袍服,长发披散下来,他偏头看了眼嵇灵,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身后虚掩的房门,越过他回屋了。
嵇灵:“尊上,你手上的伤……”
渊主关上了门。
嵇灵:“……?”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嵇灵莫名觉得他不高兴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了声奇怪,没过多纠结,也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鼎湖的长老就到了。
嵇灵率先听见铃声,跳下来开门。来者是穿藏青道袍的道士,头发雪白,但是驻颜有术,怀抱一把白玉拂尘,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
谢雍辞急忙引荐:“两位,这是我鼎湖的张修缘张长老,也是我的师傅。”
嵇灵白泽见礼。
谢雍辞:“张长老,这两位是我说的隐士高人,安锦,白桓。”
嵇灵和白泽用的都是假名。
张修缘微微一愣:“……两位居然如此年轻。”
谢雍辞是门内年少有为的修士,也是年轻一代最有可能坐上长老位的修士,很得门中长老看中,他被天眼盯上,长老们都担忧不已,师傅张修缘更是连夜买了机票赶来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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