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只能甩锅这个了，总不能说他有办法直接改变整个基因吧？
蔺��躺下来，闻言嗯了声：“是厉害。”
季安黎看他是真的没打算问，反而不自在，磨磨蹭蹭往那边挪了挪：“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不好说。”
蔺��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并没多问：“我知道，别多想，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就好。老公爵那边我会说今晚是五皇子和我派去的人配合着蒙混过去的，到时候你别说漏嘴就行。”
今晚的事五皇子能骗骗岳父岳母还行，老公爵那里肯定知道单凭五皇子办不到。
季安黎应了声：“季兴旺一家出事，季家应该会解封，我们要搬回去吗？”
蔺��知道他舍不得父母：“我已经和蔺家断绝关系，以后岳父岳母就是我的父母，一家六口住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
他忍不住手轻轻放在季安黎还平坦的肚子上，眸底都是柔和的光。
季安黎听着六口，一颗心也软软的，上辈子他们所有人都没能活下来，如今……这两个小生命预示着从未有过的新生，也是他们新的开始。
季安黎第二天醒来时蔺��不在家，留了消息说去了公爵府。
季安黎和季父季母一起做了午饭，心情很不错。
蔺大少双腿废了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刚吃过饭在散步，消息还是江骏发来的。
他调到首星后因为不熟悉忙了一段时间，这次刚完成一个任务，就听军部的同僚偷偷说了这么大一个消息，惊呆了。
【卧槽，你那便宜前大伯子瘫了！！！】
季安黎看到的时候还懵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前大伯子是指蔺豫。
蔺豫瘫了？真的假的？才过了一晚，难道是老陛下动的手？这么速度的吗？
季安黎很快发消息过去：【消息准确吗？你听谁说的？】
江骏：【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现在在的军团听说团长是蔺父以前的手下，后来蔺父手下的一些权力私下里转交给蔺豫，只是他平时只是挂名，但实际上听内部的人说蔺豫权力还不小。消息就是团长说出来的，说蔺父昨晚上因为蔺豫把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想请治愈师和医师，结果都没用，双腿废了，一只手也不怎么好使，这好好的人怎么说瘫就瘫了？】
季安黎眯眼，想到蔺��先前提过蔺豫身体不好，病到什么程度蔺父没提过，但蔺父不许蔺豫娶妻生子，不会之前就是瘫的吧？
季安黎没客气，直接给江骏回过去一个烟花炸开的庆祝动图。
江骏：【？？他不会是自作自受吧？】
季安黎：【害人不成被反噬罢了。】
江骏：【卧槽……那他是真的活该了。不对等等，你真的怀了双胎？蔺上将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你这么一位天降伴侣？】
简直跟开了挂一样，蔺上将就这么走上人生巅峰了。
季安黎被他这个天降伴侣给逗乐了，刚要回过去，一条陌生星讯加密消息弹了出来，等看清上面发了什么，他眉头皱了起来。
第78章 试探
季安黎瞧着加密消息上的字差点气笑, 先回了江骏的消息，这才重新点开。
即使没有名字，光看内容, 季安黎也猜到是谁。
【你有时间吗？我想把延缓毒发的解药给你。还有，听说你怀了双胎，你考虑一下，孩子真的不能留。】
季安黎以前还乐意应付一二，如今懒得再搭理蔺父。
更何况，都断绝关系了，他也不想再和蔺家人有任何牵扯。
季安黎：【你之所以担心, 不会是因为蔺豫一生出来双腿就是废的？就因为这个，你不想让我的两个孩子出世？】
加密消息很快又发过来：【你知道了？你考虑一下，你也不想以后你和小��的孩子变成这种鬼样子吧？与其这么痛苦活着, 不如不出生。】
季安黎面无表情瞧着, 这些话已经引不起他任何情绪波澜：【别说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即使真的有问题, 我也不会像你一样为了弥补一个, 牺牲另外一个。】
蔺父：【怎么可能健康？你不要自欺欺人。】
季安黎眯眼盯着蔺父, 觉得这人的确是矛盾又复杂，但蔺父这人如何与他和蔺��也没关系了：【你不好奇你那大儿子怎么会突然瘫了？不会是被陛下惩罚了吧？想想也是，他撺掇季兴旺父子污蔑我不是季家人, 幸亏证明我是, 陛下给我们公道，惩罚了季兴旺父子。不过先前说好只是禁足半个月，没想到陛下说给我当伯父竟然是真的, 私下里这是为我出气了啊。】
他试探性的发过去这么一段，想知道蔺父到底知不知道当年老陛下谋求的事。
蔺豫替老陛下卖命, 那么，蔺父呢？当年的事对方有没有参与？
蔺父许久都没动静，就在季安黎以为他不会再发要退出星讯时，一条消息发了过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季安黎：【不信你可以进宫去问呗。】
蔺父没有再发来消息，季安黎眯着眼盯着上一句，看来蔺父至少不知道蔺豫想借刀杀人的事。
蔺��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就是他见了老公爵，把陛下让他们进宫的事说了，老公爵压根没怀疑，要不是蔺��说他们没事，老公爵差点冒险想过来再看看。
另外一件事，就是季父季母没猜错，老公爵的确有一队私兵。
蔺��也没想到老公爵竟然养了这么多私兵，季安黎听他说完一个数字愣了下：“你说多少？”
蔺��叹息一声：“五万，都是有精神力的。”
季安黎觉得匪夷所思：“他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私兵？不对，他有这么多私兵老陛下竟然不知道？”
蔺��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的：“听老公爵的意思，其中三万是当年先皇知道他放弃皇位留给他的，算是先皇自己养的，没记录在册。”
季安黎这才点点头：“那就合理了。”
先皇想养另外立册，的确能瞒得过去。
蔺��继续解释道：“老公爵当时放弃皇位，先皇极力挽留，我猜先皇当时有点猜测，只是没证据。手心手背都是肉，估计这是先皇留给老公爵最后的筹码。一开始老公爵不肯要，先皇说这些私兵可以分散开几千个星球帮他找儿子，老公爵就收下了。
这些年老公爵的确是分散各处，可惜一直没有任何收获。老公爵觉得是人数不够，这十几年在外又边收人边继续派出去找，把人数扩大到五万。”
按照老公爵这种铺天盖地的寻找，如果真的存在，早就找到了。
老公爵觉得叛将的手下把孩子抢走不可能去首星，所以唯独放过了这个地方。
后来找的地方多了，老公爵其实隐约觉得可能孩子早就不在了，否则不可能找不到。
所以季安黎那时候说伊亚不是他的骨肉的时候，老公爵才会这么容易就信了。
季安黎听完沉默良久：“他还好吗？”
蔺��将人抱在怀里：“精神头还不错，听说你有了两个崽崽，一直说着等崽崽出世要给见面礼。”
这话没做假，老公爵之所以回来首星其实也是没了盼头，如今希望回来，真的瞧着鲜活不少。
季安黎嗯了声，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接下来这边的事我会私下里接触那些分散各处的私兵，以防万一，就算是日后事发，也会保护你和岳父岳母周全，送你们安然离开。”
季安黎把蔺父今天发的加密消息的事告诉了蔺��。
蔺��听完眉头皱得有些紧：“不用理会他，他……”蔺��说不出别的，但对于这个父亲，他真的没有任何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季安黎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告诉蔺��有这个事，接下来如何都是蔺��的选择，左右已经断绝关系，蔺父也不会再找过来。
另一边，蔺家。
蔺父从隔绝监视的加密密室出来，脑海里闪着季安黎的话，垂在身侧的双手一下又一下攥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绕过一道道密道，最终停在一处机械门前。
蔺父望着这道闪着红光的门，深吸一口气，才抬起手，用掌纹开启。
随着机关咔嚓咔嚓转动的声响，最终缓缓开启。
门从两边打开，露出里面格外宽敞的一处，更像是研究基地，一分为二，左边摆着各种精密的仪器，以及高耸入房顶的书架，里面摆着满当当的书籍。
房顶足足十几米高，很是空旷，右边则是各种忙碌的机器人，时不时有两三个医师在走动。
听到动静，所有人刷的看过来，看到是蔺父唤了声，又继续忙碌研究。
唯一没任何动静的是躺在轮椅上如同废人一般的蔺豫，他催促着面前的医师，看不到表情，但声音急切而又愤怒：“继续！我说继续听到了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用？之前明明都有用的！你们研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废物废物！你们统统都是废物！”
蔺豫面前的医师捏着一个针筒瑟瑟发抖，白着脸不敢动作，看到蔺父，连忙跪下来。
蔺父摆摆手，面无表情，但眼神盯着蔺豫，神情格外的古怪：“你，带他们所有人都离开。”
蔺豫猛地转过头，即使这个动作，却也只有一半的身体能动，他红着眼愤怒道：“不许走！你们给我想办法，我怎么能站不起来！”
医师吓得浑身发抖，蔺父声音很平和：“走。”
无悲无喜，就那么望着蔺豫说着，医师们对视一眼，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蔺豫本来张扬的怒火在对上蔺父这平静的目光，莫名心头一颤，难得服了软没再阻止。
只剩父子二人时，蔺豫那张好看的脸此刻却带着扭曲的恨意：“父亲，我不想当一个废人，我明明之前站起来了，为什么？你去求求陛下，再给我药好不好？”
蔺父走过去，依然如同慈父般摸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阿豫，这几年我将兵权交给你，你都做了什么？”
蔺豫怔了下，很快恢复正常：“自然是替父亲掌管，替我们蔺家稳住权势地位。”
蔺父：“也包括你揣摩圣意，想借着你偷偷查到的那些消息用陛下的手杀了季教授、季夫人、季先生三人吗？或者，即使给你二弟下了要命的毒，你也觉得不够，要他一无所有是吗？”
蔺豫面色终于变了，也知道蔺父来的目的：“你心疼了？可是你说的，是二弟欠我的，为什么双生子，只有他是健康的，我为什么要一出生就是废物！我就是想让他死怎么了？”
明明都要成功了，可为什么要跑出来一个季安黎，为什么蔺��到现在都还没死？
“是你给他解药了对不对？要不然他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蔺父却是答非所问：“你是不是拿着我给你的兵权交给了陛下，你是不是这些年都在为他卖命？私下里帮他做那些腌��事？”
蔺豫皱着眉，稍微冷静一些，终于觉察到一些不对劲：“我怎么可能都交出去？”
他没这么傻。
蔺父听着他没否认另外的那句，彻底心凉：“你为他卖命，哈，你竟然为他卖命！”
蔺豫：“我效命于帝国陛下有问题吗？这不是我的职责吗？”
蔺父却像是看透他一般：“你替他做的那些事，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吗？”
蔺豫这次没说话，显然没想到自己私下里为陛下做的那些事父亲竟然知道。
蔺父看着他，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一如既往：“你准备一下吧，过几天我会向陛下请辞，以后你跟着我离开首星吧。”
蔺豫彻底变了脸色，一把打掉蔺父的手：“你让我这个鬼样子跟你走？我不走！陛下可以让我站起来的，父亲你替我去求求陛下，我以后不敢了……不就是一个季家吗？陛下为什么这么狠心，他竟然、竟然……”
蔺父：“我当初说过，我欠你的，让你一出生就承受这种痛苦，你想怎样我都会满足你，但不能牵扯无辜之人。你恨你二弟，我能理解，我也尽力弥补你犯的错，但仅限于你折腾蔺家人。但季家是无辜的，那些因为你为陛下做事害的人命也是无辜的，你不该做，当初将那些权力交给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能牵扯进皇家的任何事，结果你还是没听话，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自作自受了。”
蔺豫听着这些平静的话，只觉得刺耳异常：“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有什么错？陛下他有药能让我站起来，能让我堂堂正正当个人，我为什么不为他效命？”
蔺父就看着他发疯，等他发完了，抬起手指着一侧：“这些是我当年用了大半的兵权换来的，明明你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你偏偏要与虎谋皮。他能让你站起来，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能让你站起来？我以为你只是心中郁结，想要兵权只是因为嫉妒你二弟立下的功劳，谁知道，却害了你。”
蔺豫再次冲天的怒火突然一顿：“父亲，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