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照懒人
“许澄，我要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一向和颜悦色的经纪人语气是异常地严肃。
许澄咽了口口水，挣扎着试图装傻：“……什么‘那种’事？”
“别装不懂！现在网上都在猜你有没有虐猫什么的！”
经纪人的一声怒喝，令许澄哆嗦了一下，他沉默一会，终于晦涩地开口道：“我就……只是一些小鹦鹉什么的，另外有一只猫……就一只！”
说着他又迅速补充道：“我发誓我都藏得好好的，绝对没有任何人发现！那时候我也就是压力太大想发泄一下，离上节目前我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做过了！！”
许澄的语气看起来后悔，实际他心中全然没有后悔，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只不过是几只小畜生而已，为什么他就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虐杀动物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凭什么就他遭了殃？他杀的明明也不多，为什么它们不去找贴吧那个虐杀了二三十只猫猫狗狗的家伙报复！！
这不公平！
在许澄这么想的时候，电话的那一头是一片静默。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经纪人的声音中透着丝丝诡异，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
许澄心脏一紧，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中、耳边是黏糊糊的，放下手时却看到自己握着的手机变成了一只死鸟的尸体����
这只死鸟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摸不到骨头，又好似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就像………
就像当初被他踩死的那只一样。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许澄的一声尖叫，噩梦的轮回再度开始了。
***
第三日，也是《我们去哪儿》这个节目在安鑫动物园进行直播的最后一天。
今日的活动安排是让每名嘉宾在动物园的范围内搜寻一件宝物，时间最短的那个人获胜，超时或排名靠后则为负。
活动是这么设置的，不过《我们去哪儿》本身也不是那种竞技性特别强的综艺，嘉宾和观众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输赢。
因昨日的风波，许澄一来到现场，便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只是不知道此时这样的关注是否还会令他感到开心？
季星淳看着许澄比昨日更为憔悴、甚至一旦有人同他说话便一惊一乍的模样，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他差一点点就要同情这人了。
只是差点。
而那星点的同情心还未浮现出来，季星淳便回忆起了那天在白维办公室中，黄京带回来的那些小动物的骸骨。
许澄现在看起来是有些惨，那么那些被他残忍扼杀了生命的动物呢？
他甚至都不用去以命相抵。
今日不再需要原型上场，白维便化为人形站在了季星淳的身边。
鸟妖其实悄悄地观察着季星淳的神色，许澄虽然罪有应得，但他到底也是小季的同族，青年说不定会因此对这人产生隐恻之心。
只是看到季星淳冷淡而决绝的神情，白维便知道����他没有心软。
【看来小季不仅人很好，也很有原则呢。】
昨晚又做了一夜的梦中梦，许澄早已精神恍惚，状态比摸鱼摆烂的凌子阳还要差，看得导播那叫一个血压上头����
三天的节目，四名嘉宾中有两个嘉宾都歇菜了，他一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才选了许澄凌子阳这两“卧龙凤雏”上节目！！
许澄的模样之糟糕，则是他的粉丝都无法否认的，弹幕中那些被许澄粉得罪的人见状顿时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许澄粉丝，你们家哥哥怎么看着这副模样？不会是做亏心事心虚得睡不着觉了吧？]
[妈呀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吸du了……]
[上面的，你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昨天看关于许澄的那些讨论我还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也没证据纯粹捕风捉影的玩意，但今天看到他这副模样……真的就很奇怪，他在参加这个节目后样子看着一天比一天糟糕啊！]
许澄粉丝有心反驳，但许澄这副样子是不争的事实，便只能咬定没有证据这一点，拼命为自家哥哥声援。
只可惜的是，粉丝的想要传达给许澄的那一份力量，看起来他是无法收到了：
当寻宝游戏开始之时，许澄心事重重、不情不愿地走入树林之中，由于动物园场地宽阔，绿化做得也很好，除了拿着摄像机跟拍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几乎一下便见不到他的身影。
凌子阳悄悄搓了搓手臂，尽管他身上衣服穿得厚实，但不知为何此时也感受到了几分凉意，看着那郁郁葱葱的繁茂枝叶将许澄的背影吞噬，他莫名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好像……这个动物园真的有点奇怪。
而在直播镜头之中，观众可以看到许澄的脚步也来越快，他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惊慌失措，最终竟像是被什么怪物追赶一样，开始疯狂地在林间奔跑起来！！
工作人员惊呼一声，连忙试着跟上去，但因身上扛着摄像机，终究是无法追上许澄的步伐。
等到他赶过去之时，众人便看到许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枝上，那树枝距离地面大概有四五米的高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许澄？你在那里不要动，我们去拿垫子给你！”工作人员对着许澄喊道，然而男人却充耳不闻，他的眼珠疯狂地向着周围转动，整个人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季星淳看着许澄的模样，忍不住问白维道：“园长，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很难想象一开始那个野心勃勃，一肚子坏水的许澄竟会变成现在这副失智模样，还是说园长他们这两天的“装神弄鬼”真的这么有效？
白维冲季星淳狡黠地眨了眨眼：“小季啊，你应该知道你们人类的鬼故事中提到的一些理念，比如说什么人肩头有三火，人身上有阳气什么的吧？”
季星淳点点头。
“这几天我们不断吓唬许澄，以此削弱他的心理防线和精神状态，所以现在他的身体可以说是一个筛子，对外界的防御力极低了。”
“用你们那些鬼故事的话来说，就是他现在阳气很弱，很容易被‘趁虚而入’。”
白维这么说着，他看向许澄一边微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他杀害的那些小动物虽然无法对他作什么，也不存在什么魂魄死后索命，但每做下一分恶事，他的身边都会凝聚出一丝怨气来。”
“换做以前的许澄，他心中甚至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心虚害怕，这点怨气自然影响不到他，但现在嘛……呵呵。”
白维的话音落下之际，便看到那边的许澄当着直播的面前，他冲着前方的虚空大喊道：
“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对不起！是我不该虐杀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去一定会把你们好好安葬，不要缠着我了！”
说着他忽然又骤然暴露起来：“妈的！一群畜生凭什么只找上我？我又没杀几只，要不是我把你们带回家，你们迟早也要被处理掉或者饿死冻死在外面！！”
此话一出，现场观看直播的人皆是哗然！
许澄的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承认他真的有在做虐杀动物的事情了！
而且听他后面那一句，显然是一点改过后悔之意都没有！！
工作人员拖着垫子往这边走来，准备去把许澄从树上弄下来，而树上的许澄似是觉得无论服软还是骂街都没有作用，整个人身体忽然开始摇晃起来。
接着他忽然大笑一声道：
“我懂了！又是梦对吧！我得赶紧醒过来！！”
“啊！”拿着垫子的工作人员惊叫一声，就在他们快要到达树下之际，许澄竟是已经从那上面一跃而下！
他一边往下跳，脸上还带着笑容，就好像认为自己这么做马上就能从梦中醒来一样。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大到镜头里外都清晰可闻。
迎接许澄的并不是清醒，而是骨折。
而在骨折之后的，必然是被封杀雪藏，因为大众势必不会接受一个有过虐杀动物黑历史的劣迹艺人。
季星淳神情复杂地看着许澄抱着自己摔断的腿惨叫的模样，就在此时忽然感觉白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白维一边扑到季星淳怀里，一边用十分浮夸的语气道：“呜呜呜！小季！人类真是太可怕了！这才头一次让陌生人来动物园就闹出这么多事，以后动物园重新开放那该怎么办呀！！“
季星淳愣了一下，手悬浮在白维肩膀上方，不知自己是应该把他推开还是应该任他这样抱着。
一边有工作人员路过，看到这一幕面露同情之色：“这是你弟弟吗？让小朋友居然看到这种画面，应该把他吓到了吧？”
季星淳：………其实这是他们园长。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白维抬起头，十分配合地露出了“我好怕怕”的表情来。
【小季对可爱最没有抵抗力了，趁现在多撒撒娇，免得他因为那个蠢人类怕我们什么的����】
白维这么想着，抱着季星淳的手臂更紧了。
他知道他们对付许澄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是折磨，虽然没有伤害到对方的生命，但在管控局那里已经是有点擦边的行为了。
许澄的下场到底怎么样，他是不关心的，但要是让小季为此心生芥蒂，觉得他们太过残忍无情，那可就不好了呀。
季星淳听到白维的心声，才知道园长这反常行为后面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青年不由失笑，想了想，对着白维开口道：
“园长，你不用担心的。”
白维抬起头，歪了歪脑袋，头顶好似冒出了一个问号来。
季星淳认真道：“许澄是个人品低劣的人渣，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只能说是活该，我并不会因为他同我都是人类，就心生恻隐的。”
听到他这么说，白维愣了愣，小心思被戳破后竟是罕见地有些害羞起来。
少年模样的妖族将软软的带着婴儿肥的面颊挨在人类青年的胸前，像是挽尊一样的嘀咕道：“小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就跟能读我的心思一样。”
季星淳心虚地斜了一下视线，好在白维没有看到他表情，不然铁定露馅：
“这个……社恐也有社恐的生存秘诀嘛。”
***
许澄在真人秀节目直播时当众发癫，亲口承认自己虐杀小动物发泄的事情，这则新闻霸占了微博热搜头条整整一天！
吃瓜群众的力量是庞大的，有了个引子过后，很快就有人扒出了许澄曾经的住所，还有商家匿名爆料声称许澄经常在他们那里购买鹦鹉等小型鸟类。
许澄在网络上的各个社交账号也被找出，有人发现他在贴吧中曾经的发言，包括和人交流虐杀小动物的技巧等等！
这下铁证如山，许澄彻彻底底被锤死，再也翻不了身了。
但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在上节目之前，许澄称得上是一名二三线小流量，公司为了赚钱自然让他接了许多的广告代言。
而他现在翻车塌房，人气和名声都是一落千丈，那些商家便纷纷找上门来，要求许澄赔偿违约金！
娱乐公司不是慈善公司，哪里会为了一个劣迹艺人支付那些违约金？为了压榨许澄身上最后的一点利益，公司不仅将许澄当初获得的代言费全部扣光，还让他自己支付巨额的违约金！
因断腿仍住在医院中的许澄一夜之间身上便担上了数百万元的债务。
背负巨债，还被粉丝脱粉抛弃的许澄身上气运已经降至谷底，而那些依旧缠绕在他身上的怨气，只会令他越来越倒霉。
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起码他现在不会再做那些吓人的梦中梦了呢。
许澄的命运无人也无妖关心，在节目组离开后，季星淳和妖族们在动物园的一角，将那些小动物的尸骸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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