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虫母模拟器 第93章

作者:瑄鹤 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成长 玄幻灵异

其他几个子嗣也挨个看过一遍,得出了和伽玛一样的答案。

阿舍尔了然,这座地下科技宝库,是整个虫族拥有的神秘资产,只要当事虫能认得这些文字,加上足够多的时间,那么书中任何一个堪称夸张的科技作品,都可以被创造出来。

说不清是什么心绪的青年把书放了回去,他道:“走吧,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子嗣们不理解什么叫“从长计议”,但是他们一定100%地执行虫母的命令。

藏匿着秘密的地下室坐落在整个天空之城的底部,被掏空地基下,是由浮空陨石包裹出来的军械库。

从前阿舍尔看天空之城,只会觉得空寂有压抑,但此刻再看,心态却变了不止一两点€€€€

不论是谁,哪怕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如果他拥有了整片云端的秘密,那么也将拥有轻而易举就能摧毁第一个国度,甚至是一个种族的力量。

此刻,已经坐在小象鹰蛾背上的青年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在暖风吹拂的高空中低声道:“走吧,我们下去吧。”

有关于云端的一切,还需要他看过深渊后,再做决定。

……

地表上,自虫母离开去天空之城后,被留守在原地的虫群们便开始了他们准备“礼物”的巨大工程。

虽然因为阿舍尔的存在,“礼物”一词已经在虫群中流传很久了,不过在此之前,子嗣们献给虫母的礼物多是大自然的馈赠,这还是头一次自己以制作者的身份准备。

王座具体长什么样儿,塞克拉和库亚最有经验和心得体会。

他们在选材时最先相中的是木头,但显然这种材料对于力气大的虫群来说,太过脆弱。

一直沉默旁观的旦尔塔忽然偏头,因为长时间不曾说话而声音有些沙哑,“……虫骨。”

塞克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待经过虫群们叽叽喳喳争吵时,无法彻底融入芬得拉家族的另一只始初虫种早就倒挂在了树干上,此刻听见塞克拉的反问,€€不等旦尔塔说话,就慢悠悠开口了€€€€

“€€是说用虫骨。木头太脆,其他动物的骨头没有诚意,倒不如用你们自己的虫骨做椅子?”

此话一出,所有的子嗣都安静了,他们扭头,沉静的目光分散地落在那只色调不同的始初虫种身上,或深或浅,意味不明。

只有在虫母面前时,他们会因为处处拟态而弄出一堆笑话和意外,就像是一群脑子未发育健全的笨蛋帅哥一般。

但当离开了虫母的注意范围,作为非人类的雄性虫族,将会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他们冰冷无机质的漠然。

数道沉冷且毫无情绪的竖瞳里,哪怕他们再拥有可比拟神明的出色面孔,此刻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不适。

€€€€那是被高等猎食者盯上的恐惧。

笑容略有恶意的始初虫种晃了晃身体,€€并不在意子嗣们的眼神,只灵活敏捷地翻身从数米高的枝干上跳下来。

€€身后密布幽绿色鳞甲的尾勾慢吞吞晃动着,就好像如始初虫种本身一般,有种无可捉摸的意味。

始初虫种咧咧嘴,笑容谈不上友好,在离开了虫母的视线范围后,€€欠得厉害,毫无狗样儿,反而像是来搅局的,“怎么?犹豫啦?舍不得?还是怕疼?”

€€就像是个想挑动争端的导火索,似乎想要从一切细枝末节里得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虫群们其实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对着虫母。

但显然,答案让€€失望了。

盯着始初虫种的虫群子嗣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暗,似乎在疑惑对方的说法,而安静的旦尔塔则忽然嗤笑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

€€恶意满满,藏在眼底的戾气骤起。

“一个名字都没有的野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

一向在阿舍尔面前沉稳的怪物,在自己的同类面前露出了莫大的恶意,那双猩红的竖瞳近乎凝成针尖的形状,如果不是握在主人手里的链子还虚虚挂在旦尔塔的脖子上,€€此刻可能已经冲上去和对方厮打起来了。

……妈妈不喜欢打架。

旦尔塔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虽然碍于虫母的吩咐,无法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这并不妨碍旦尔塔的回击。

€€虽然对于自己的诞生记忆模糊,但当另一个始初虫种出现时,那种微妙的联系就会浮现在€€们彼此之间€€€€

就像是旦尔塔本身在照镜子一般,镜子内外€€们有着不同的颜色,但从容貌、体格、身体机能、力量速度都仿佛被完全复刻一般。

在旦尔塔第一次和另一个始初虫种对上的时候,就发现€€们彼此之间的力量几乎可以完全画上等号,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意识的控制权在大脑里,旦尔塔甚至会以为在和另一个“自己”对峙。

最难打败的不是对手和敌人,而是自己,这一点同样适用于旦尔塔和另一个“自己”。

对上另一只始初虫种阴冷的目光,旦尔塔犬齿划过唇瓣,低声道:“你在假装什么?”

任何一只始初虫种的智力发育水平,都将远超其他普通虫族。

旦尔塔道:“妈妈叫我名字的时候,你的眼睛都快嫉妒得掉出来了,现在又装什么?”

€€毫不客气地说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那副直白又毒舌的模样,是背离了虫母才敢表现出来的阴沉€€€€这是€€从未在妈妈面前表现过的尖锐模样。

“你€€€€”

始初虫种发出满是威胁性的嘶鸣,属于虫类的特征逐渐浮现于€€的眼尾和脸庞,那条甩在身后的锋利尾勾紧绷成剑,似乎下一秒就能裹挟着恶意与报复,狠狠穿过旦尔塔的胸膛。

旦尔塔恶意勾唇,细密的猩红色裂纹出现在他的眼尾,那张俊美的脸庞瞬间犹如鬼魅,多看一眼都叫人胆战心惊。

就在虫群剑拔弩张之时,远处为“秘密礼物”放风的虫族扬声道:

“他们回来了!”

所有的针锋相对瞬间一空,旦尔塔是变脸速度最快的那一个€€€€

原先的凶狠恶劣于€€脸上消失一空,在其转身向虫母来时方向掠过时,蔓延在眼尾的恐怖裂纹有意识地相互贴合。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当旦尔塔如一阵风般站在小象鹰蛾面前的同时,已经神色无异,伸开手臂将骑坐高度略高的虫母掐腰抱了下来。

“妈妈,一切顺利吗?”

此刻的旦尔塔哪里还有几分钟前的凶戾,€€语气平缓透着几分包容的温和,这般体贴抱着虫母“下马”的模样,就仿佛是守在家里,等候爱人归来的家庭煮夫,正询问忙了一天的伴侣是否一切如意。

于是被问到的虫母也下意识回道:“还好。”

话音刚过,阿舍尔愣了一下。

这样的一问一答太过自然了,就好像两个生命个体已经相互熟稔到共同生活了很久,才会出现这般像是家人、像是伴侣之间的问候。

这是只会发生在阿舍尔的父亲和继母之间的对话。

青年停顿片刻,眸光微妙了一瞬间,低声道:“旦尔塔,放我下来。”

“好。”

落地后阿舍尔拍了拍衣摆,他若无其事换了一个话题,试图把自己从刚才那股过于温和的氛围中置换出来。

阿舍尔:“你们呢?今天都安排了什么?”

临出发前,阿舍尔没有硬性规定子嗣们要做什么,只是嘱咐不许打架,便匆匆上了云端。

此刻这种轻微透着关心的问题,立马被落户一步跟来的虫群们七嘴八舌地相应回答€€€€

“给妈妈,摘了水果!”用巨型树叶包裹的浆果递在了阿舍尔面前。

“破烂,拆完了!”准备废物利用的机械巨人已经全部变成了零散的金属元件。

“礼物礼物!给妈妈!”是一窝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

任何看起来外形像是冰山的虫族帅哥,在遇见虫母的那一刻都会破功,阿舍尔分辨着各种发音不规整的语句,勉强理解了子嗣们的意思。

十分钟左右,一上午不见如隔三秋的虫群们才被安抚完全,他们一个个小心藏着彼此悉知却隐瞒了虫母的秘密,以至于神情上都有几个飘忽的不自然。

但好在阿舍尔心里还记挂着深渊的问题,他招手叫过旦尔塔,犹豫片刻后,又道:“把那家伙也叫过来吧。”

“……是€€吗?”旦尔塔尾勾动了动,颇有些不乐意地冲着不远处另一只始初虫种的方向晃了一下。

阿舍尔点头。

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做。

于是,站在原地的阿舍尔等了两分钟,便见两个始初虫种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均是一副脸色阴沉的模样,就好像相互欠了一笔还不起的巨款。

阿舍尔开门见山:“我需要你们和我去一个地方。”

“哧,”某个始初虫种洋装不耐,实际上眼睛珠子都快扒在年轻虫母的身上了,“我又不是你的狗。”

嘴上不吃亏一点儿,但€€却满脸写着“你再问我一句我就和你去”了的渴望劲儿。

看着怪有意思的,但阿舍尔不想纵容熊孩子。

于是,比起始初虫种心眼更坏一点儿的阿舍尔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这样啊……”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下乘的始初虫种嘴角微动,隐约有上抬的趋势,“你要是……”

“让我当狗还给我起名,我就和你一起去”十多个字眼都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容貌精致的虫母就敛了笑容,面无表情。

“哦,”阿舍尔眉毛都不抬一下,“那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和旦尔塔去。”

绿旦:啊?就不再多问一句了吗??

话落,根本不给始初虫种反应的时间,就对旦尔塔道:“速度快点,争取一天之内完事。”

对于虫母待另一个始初虫种的无视,旦尔塔喜闻乐见,两端尖锐的竖瞳都有一瞬间因为愉悦而变得圆润。

旦尔塔询问:“妈妈,要去哪儿?”

“去深渊。”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把你自己带上就行。”

虫母和其子嗣的声音渐行渐远,被遗落在原地的始初虫种盯着阿舍尔的背影看了又看,直到对方走出几十米的距离,都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架势。

“……啧,”始初虫种沉下眉眼,幽绿色的竖瞳里危险闪烁。

€€眼神很凶,一直死死锁定着青年远去的身形。

直到遥远的视线中,虫母被旦尔塔用有力的手臂抱到怀里,随后属于始初虫种的形态开始展露,变作了彻底虫形,包裹着对比下过于娇小的虫母,消失在原野的尽头。

驻扎在原地的虫群子嗣们目送虫母和旦尔塔的离开,在没有明确的命令下,他们虽然心里想跟上去,但依旧克制冲动,重新聚拢在一起,商讨着有关于“礼物”的秘密。

有关于旦尔塔提出的“虫骨”甚合其他子嗣们的心意,先前在另一只始初虫种挑衅质问时,虫群不应不答不是因为抗拒还排斥,而是在铆足了劲儿思考到底取身上的哪一块虫骨,才最能体现出对妈妈的重视和喜欢:

头部的内骨骼€€€€这个好像不太行,用来做王座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机会再竞争妈妈的伴侣名额了……

其他地方的外骨骼?那哪一块才能显得比较有诚意呢?要是能知道妈妈更喜欢哪里就好了……

离开阿舍尔视线的子嗣们努力揣摩着虫母的喜好,塞克拉摸了摸下巴,决定为妈妈的王座献上一截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