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花兔子
对方的表情有意外也含着了然,仿佛早就知晓,让人捉摸不透。
周筠被应羽泽不想出国的想法和解决办法冲击傻了,脑仁跟着一起突突。
洁白干净的手指捏住眉心,“你不想出国,为什么不早点补课?”
应羽泽张嘴就是,“因为我昨天才知道我要出国。”
周筠不解,“才知道?”
这话问得离奇。
应羽泽觉得不对劲,“你也知道?”
周筠眼神躲避,缓慢地点点头。
“……”
他出国,家里知道,周筠知道,就他本人不知道,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谁跟你说的?”
“宋听风。”
就在他偷亲应羽泽的那个晚上,听到消息心都跟着死了,才会做出那么荒唐不理智的行为,引发之后一系列效应。
应羽泽,“他咋不跟我说。”
出国的消息直接略过本人也是难得一见。
知道的人还都如此默契谁也没跟他说。
周筠听宋听风说的也不意外,宋听风就在美国,住所跟他妈在一个区域,小时候两人家里有过投资合作,之后的十几年一直保持联系。
留学意向,向颜有向宋听风家打听,采纳意见。
“你得知我要出国时什么想法?”
回想起那一晚,周筠穿着袜子的脚在大脸猫拖鞋上暗暗用力,几秒后就能带着胖狗大壮住上大别墅。
他现在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心情尤为复杂,百感交集。
“没什么想法,只是知道你要出国了。”
没有舍不得?
脱口而出的话,应羽泽硬生生忍下来,刚跟人说过接吻没啥滋味,现在变脸,他怕周筠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哦。“他故作冷冷淡,“你现在考虑一下给我补课的事情。”
补课意味着再次接触,周筠摇头代表拒绝,“外面有很多名师补课机构,你可以去看看,他们比我有资历。”
“我听老太太说你做家教有一年多了。”
“我教的都是初中生。”
“那我就是第一个高中生。”
“……”
“家里逼的紧,我没有时间去费精力找补课机构,你的成绩可观,而我给出的费用也不少,你不考虑看看?”
“孙阿姨供你上大学不容易。”应羽泽简洁明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提起孙悄,周筠有所动容。
“我给出的价格很肥,按正常名师市价给你,你确定不咬?”
周筠缺钱,不然十几岁的年纪不会趁着放假时间到处做零工。
有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周筠就是这种人,繁重的课业与打工的积压放到一起,他的成绩非但没有一丝下滑,还常年稳坐全校第一,坚不可摧,纹丝不动。
恐怖的学习能力,他升入高中多久,就做了第一多久。
不怪有时候校长都会来看他,指着这位第一能给一中冲状元。
他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父母的陪伴,过早成熟的心性,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冷漠,和大多数的人心。
周筠处变不惊,“你可怜我?”
“我认可你。”
“我不信。”
“如果我不认可你,我会忍着情绪来找你补习?”应羽泽还没忘之前周筠羞辱他的话,“嘴巴那么脏,没揍你就不错了,我现在和耶稣释迦牟尼并驾齐驱。”当圣人。
“……”
“这钱不给你还会给别人,别人能力如何我不知道,你成绩摆着,起码不会骗人。”
补课的事情谈下来,周六日上全天,周一到周五,放学后每晚学到十一点半。
高三没有新课程,学习百分之八十靠巩固和不断刷题。
哪怕每晚因为补习,两人都回鹦鹉巷子,周筠依旧没有重新坐上应羽泽的机车。
两人各走各个,应羽泽也没有刻意等他。
他比周筠先到就翻墙进去,钥匙压在门口的砖头下,进屋陪柯基玩到周筠到家,之后开始补习。
应衷要面子,应羽泽没学坏之前,一直都是他炫耀的谈资,应羽泽也最讨厌这一点。
高一开始不学无术,表面上成绩下滑惨烈,背地里自己偷偷学。
他又不是傻子,事情讲究利弊,真放手什么都不学,害的只有他自己。
他私底下偷偷学,成绩有基础,做去年高考卷子自测分数在六百往上。
他并不愁分数不够,一开始他也没跟应衷赌,只是他跟周筠的成绩还是有距离。
补课时,应羽泽行为中规中矩,保持着简单的补习供应关系,没有越界行为动作。
真如他说的话一样,他觉得跟周筠亲嘴没滋味,放下了。
久而久之,周筠也会对他放下戒备,只是时间问题。
十年磨一剑,应羽泽告诉自己不急于一时。
两人补习地点在一楼餐桌,餐桌面积大,能放下两人的东西,不像卧室的单人学习桌紧巴巴。
周筠也不会带上去房间。
自从他跟周筠表白后,周筠再也没让他上过二楼,当狗时不算。
知识点讲完,应羽泽写卷子,周筠看着自己整理的错题集。
周围安静如鸡,只有大壮在地板上玩玩具的声音。
在答题处写下解,应羽泽百无聊赖地问周筠,“你跟你那个喜欢对象最近怎么样?”
无聊的闲聊。
周筠翻了一页错题本,“一切正常。”
“你俩还挺稳定。”
没有关系就是最稳定的关系,确实如此。
“他住哪你知道吗?”
“住城北。”
“叫什么?”
“你问的太多了。”周筠拒绝再透漏信息。
“不问名,你就说个姓。”
周筠无奈,应羽泽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人,“姓徐。”
靠,城北徐公?!
应羽泽因为出色的外貌在学校里收到这个外号,共同点撞到一块,让人心里怪怪的。
他是假徐公,周筠喜欢的这个才是真的。
杀人诛心。
周筠一开始就表明喜欢人渣的外形,应羽泽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周筠。”
“嗯?”
“我和城北徐公孰美?”
周筠扭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说:“徐公美。”
“……”
回答如此课本化,让应羽泽多少有些不甘心,故意说:“人的外貌都是会变的,没有人永远年轻,等他以后有天变丑了,你就不喜欢了。”
“不。”
应羽泽指关节收紧。
周筠神情淡淡,继续做着自己事,声音像山间的溪水流淌,“就算哪天他不再漂亮,我还是会喜欢他。”
他说这些,无疑是在往应羽泽心上扎刀子。
“你不就喜欢他长得好看吗?”
“那是他的优点,喜欢无关美丑。”周筠合上错题本,“应羽泽,我喜欢他不单是因为他好看,如果只看脸,我很容易移情别恋。
“我早就注意到他了,有所预谋,就算他一开始是丑八怪我也会喜欢。”
“所以你不要再这么怪里怪气说他,我会生气。”
应羽泽想骂人,这话就仿佛在告诉他,应羽泽你长得确实好,但你比不上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直到补课结束,应羽泽没再说一句话,到十一点半直接拿东西走人。
给自己找罪受,明知道周筠喜欢别人还上赶着问,问完心里还不舒坦。
“他一开始是丑八怪我也会喜欢他。”
这话在脑子里无限循环,应羽泽要是有个心脏病,能直接气急攻心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说一句也不行,那人渣是豌豆公主让周筠这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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