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昭昭宵宵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帕子我当时刚绣完,是准备送给子修的,只不过兄长收了起来,我当你喜欢,也就没说什么,又绣了块给他。”
季云琅没印象,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
齐子修在旁边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恩公,我看你那位相……朋友,是不是误会了?他刚才问我,为什么成亲了还出门给人乱送帕子,还要跟我比绣功,麻烦你转告他,我是个教书的,不懂绣花……”
季云琅:“……”
丢死人了,江昼。
季兰想邀请他去家里坐坐,吃个饭,季云琅拒绝了,说自己急着回家,家里有人在等。
季兰突然想到什么,“上回见兄长,你娘子就已经怀胎三月,算算日子,这时候是不是……”
季云琅记不清了,他这些年逢人就这么说,在他嘴里,他娘子已经怀了好几年的三月胎。
他点头:“没错,有机会把孩子抱来,给你瞧瞧。”
季兰闻言,高兴得脸都红了,她旁边,齐子修身躯一震。
他开口,“恩公,你都有孩子了?”
“对啊,”季云琅面不改色,“怎么了?”
齐子修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欲言又止,半晌,回道:“没事,没事,我再想想……”
又寒暄两句,季兰有些累了,他夫妻两人就先告了别,往反方向离开。
齐子修扶着自己娘子,百思不得其解。
恩公看着不像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可他为什么会一边有相公,一边还有娘子?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那个兄台说他是恩公的相公,只是开玩笑?
边想着,他边回了头,遥遥看见那个自称相公的兄台,正把恩公按在树上亲吻。
“……”
季兰见他停步,也跟着回身,问:“怎么……”
他捂住季兰的眼睛,让她转回头,接着向前走:“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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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琅不想跟他深吻,可江昼不管,强行把他按到树上。
他一条腿挤进季云琅两腿间,跟他紧紧相贴,手掐在季云琅屁股上,完全把他卡到树和自己之间,亲吻完后捏着他的脸问:“你哪来的娘子?谁给你怀,谁给你生?”
边问,还边故意用腿挤他,臀上的手掌跟着掐,前后夹击,上下齐攻,季云琅既讨厌又爽,直接起了反应。
要是师尊来这样对他,他现在绝对不忍,说什么也得跟江昼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干……
“唔!”
他不回答,江昼挤他挤得用力,季云琅疼,一只手抬起,抓上他的肩膀,低声道:“当然是……我师尊,我想让他生,他就得生。”
“前辈,”季云琅另一只手臂也搭上去,勾紧,像是主动抱住他,跟他脸对着脸,离得很近,勾了勾唇,“你这么问,是也想给我生?”
回应他的是侧颈突然的疼痛,江昼脑袋埋下去,朝着熟悉的位置,狠狠下了嘴。
这次不太一样,没有像之前那样惩罚似的死咬着不放,他只让季云琅疼了最初的一下,后面松了力,舔吻更像在调情。
季云琅感觉到了。
江昼也爽了。
都爽了,那就得回家。
太阳快落山了,八方域入口就在城外不远处,两人默契地推开对方,各自打理衣服。
季云琅被他又掐又挤的,衣料早就皱得不能看了,想换一身再走,江昼却直接拉上他的手,避开人,快步出了城。
换什么,反正一会儿都得脱。
季云琅不用脑子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动了动手腕,反手抓住他,“你什么时候放了我师尊?”
两人现在一个比一个躁动,心里不干不净,牵手都像在调情。
江昼故意说:“你求求我。”
季云琅笑,甩甩他的胳膊,拉长了嗓音,“前~辈……”
没求人,却在撒娇,江昼勉强满意,还想逗弄他,又说:“你师尊知道,你为了救他,对别的男人这样?”
季云琅甩他胳膊的手倏然停了。
江昼偏头去看他,季云琅阴着一张脸,“你再说一遍?”
江昼不说。
季云琅都这样了他还说,他又不是傻子。
他改口,“回去就,放你师尊。”
“嗯。”
季云琅冷冷淡淡应了声,完全没了刚才的乖巧热情。
江昼怕他不躁动了,故意松开牵着的手,去他腰上捏了两把,顺势揽住不放开。
被他揽到身边走,季云琅依然反应平平,只低着头看脚下的路。
江昼真讨厌。
别的男人,亏他说得出来,要真是别的男人,刚才在树底下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事。
不讲道理的流氓,又亲又蹭的,掐他屁股的那只手简直恨不得当场扒了他的裤子。
季云琅心心念念等着见师尊,连跟胡夜那样亲热都接受了,就是想着今晚跟江昼摊牌,小闹一下,江昼肯承认错误,他就原谅江昼,然后抓紧时间做点该做的。
可江昼呢?逗弄他还逗上瘾了。
真想现在就拆穿他。
两人默不作声进了八方域,踏入那片黑茫茫的沙漠中。
走了一段路程,到了无常桥,季云琅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的环境还是和以前一样,荒芜冷寂,黑沙漫天,血月高悬在头顶,可无常桥前却少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意,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座普通的桥。
看出他的疑惑,江昼说:“藏在桥底的人,都叫出来了。”
季云琅皱眉。
那群人杀性极重,他们之所以日复一日藏在桥底,一边互殴、一边偷袭过桥的人,就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杀意。
八方域每时每刻都有这样的人,不论强弱,只要杀意重,他们就来无常桥,一批人死在桥底,很快会有新的人填充上,季云琅在八方域杀过最多的,就是无常桥底的人。
无常桥是条宽大的长桥,他们刚上来没多久,视线依然漆黑一片,此刻全靠着多年过桥的本能往前走。
人都叫出去了,没了杀意,却消不掉桥底的血气,季云琅不想闻,正准备加快脚步,江昼就吐了。
“……”
季云琅也不知道江昼吐没吐到他脚上,才这点气味就受不了,再往前只会更腥臭,江昼以前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他摸黑给江昼拍了拍背,问:“难受?”
“没事。”
江昼声音很稳,带他接着往前,没走两步,又吐了。
“……”
季云琅去自己乾坤袋里翻,翻出能遮挡口鼻的面罩要给他戴上。
江昼拒绝,“我不需要。”
说着,启步准备继续走。
季云琅把他拽回来,强行给他戴,江昼偏头去躲,季云琅抓住他的手,警告道:“戴好,你再一边走一边吐,我就去告诉八方域所有人。”
江昼:“什么?”
“你怀了我的,两个。”
季云琅补充:“已经生了一个,现在这个,三个月了。”
“……”
江昼不躲了,乖乖让他戴。
季云琅给他戴面罩,碰到他的侧颊和耳朵,忽然心头一动,一边跟他说着“别偏头,还没戴好”,一边暗自从袖中浮出炭炭的毛毛,融汇在掌心,借着戴面罩的动作去他耳后摸。
季云琅想,要是现在就能揭下江昼戴的这层皮,那等下了桥,视线一亮,就能见到一个新鲜的、好看的师尊,不光见到,还可以抱到、亲到。
好想见师尊,明明才分开没多久,他就已经想得不行了。
一边想着,手一边摸了很久,不同于以前撕过的那些假脸,季云琅在他耳后摸了半晌,什么也没摸到,光滑一片,跟真脸似的。
跟真脸似的。
季云琅手顿住,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戴个面罩戴这么久,江昼不解:“好了吗?”
季云琅没说话,收回手,一个人往前走。
那应该就是好了。
江昼跟过去牵他,刚把他的手握到自己手心,季云琅就抽了出来。
江昼还想再牵,季云琅突然快走,跟他隔开了极长的一段距离,无声表示:离我远点,咱俩各走各的。
“……”
奇怪的小徒弟。
戴上面罩,闻不到这些味道,江昼果然不吐了,等下了桥,视线变亮,他又朝季云琅走去,准备问他跟师尊相约在哪里。
季云琅目光阴寒,回过头来盯他看,江昼被他看得心里一惊,下意识问:“怎么了?”
下一瞬,就见他眼中阴暗尽消,唇角带起笑,轻快道:“没事,前辈,你快去放了我师尊,告诉他,我在森罗兽骨殿等他。”
说完,就自顾自启步,朝森罗兽骨殿的方向走。
江昼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心里觉得他有些奇怪,看着像生气了,又没生气。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先回了趟以前住过的洞穴,把炭炭揪出来交给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