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桑
将菜汤向三人的方向推了推，老人随即将大勺和剩下的锅子推到另一个方向，孩子们欢呼一声，随即蹲到锅子旁，也不用碗，就着锅子里的大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老人笑笑，自己也去了孩子们那边，将这边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莫霍克又咕噜咕噜将热汤喝完了。
喝完，眼瞅着周围没人了，他这才小声朝对面的两人问道：“这里……是哪里？”
佩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卷推测哈科夫应该是坐公交车离开的，我们就坐上公交车寻找线索，后来奥古斯都的人查到他是在垃圾处理厂那一站下了车，我们便也在那一站下了车，卷在桥上闻到了你们的味道，跳下来找你，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啊？奥古斯都？他不是你们系的系长吗？怎么他也掺和进来了？”大概这几天的经历真的让他死了很多脑细胞吧，莫霍克总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佩德的叙述。
佩德这次点了点头：“他是我们系的系长没错，不过他同时也是警察，还是奥法罗那群警察的头目，你不是失踪了吗？你们系的系长很担心，找到祖玛那边还没找到你，又从我们那里知道哈科夫的事儿，就直接报警了。”
“说到这里，你应该感谢布拉尼才对，我们知道你去杀哈科夫了，以为你只是完成任务不打算回来了，毕竟你连圣诞礼物都提前寄到了，还是布拉尼觉得不寻常，直接报的警。”佩德对他道。
莫霍克觉得自己更晕了，好不容易将一切理清，他点了点头：“我这学没白上。”
“不过你们说哈科夫……你们知道他是我的任务对象了啊？”莫霍克小声道。
“嗯啊，你不都打电话给卷示警了吗？”佩德挑眉看向他。
眨眨眼，莫霍克摸了摸头，笑了。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任务完成前提醒别人来着，不对，严格说来，是第二次，虽然之前那次提醒的对象还是同一拨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难得的善心举动帮助的却不是被自己提醒的人，而是自己，这倒是莫霍克没想到的了。
他问了一下佩德他们是怎么确定哈科夫的身份的，得知他们凭茶叶的味道就把一切搞定的同时，他只能目瞪口呆了：“在一家店里喝了会儿茶就把一切都猜出来了吗？我……我……我可是花大价格亲自去那地方跑了一趟，可远可冷了，还可费时间����”
作为一名杀手，提前做功课是工作环节之一，莫霍克向来认真对待这个功课环节，只不过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认真和卷对比起来……
“也不用沮丧，毕竟你没有人家的鼻子，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做功课吧。”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又从旁边插入了。
莫霍克被吓了瞬间后退了五米，佩德和卷则是见怪不怪的动也没动，佩德还将卷面前的汤碗递了过去����
“本地人给我们做的汤，要喝吗？”
他对奥古斯都道。
没错，这道突然插入的声音的主人又是奥古斯都。
明明是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壮汉，然而他的潜入异常丝滑，总是让人难以察觉。
不过那是以前，就在刚才，佩德发现自己开始能够察觉他的到来了。至于卷吗……
他看了眼卷。
虽然没和卷确认过，不过他总觉得卷从一开始就能察觉对方的接近。
抬眼看了眼他，卷点点头，挪了挪身子，给奥古斯都让了个空位出来。
他注意到，奥古斯都现在穿得衣服不是之前那一套，和自己不同，他的身上干爽的很，就像没有下过水一样。
“我有备用衣物的。”仿佛知道卷在想什么，奥古斯都道，向不远处的老人和孩子们招手示意了一下，他随即开始喝碗中的汤，慢条斯理的喝了三口才停下来，“别说，在岛上走了一圈，还真有点渴了。”
“岛上？”听到了他口中的关键词，佩德微微侧了侧头，就连莫霍克也从之前的地方过来了，不过他没有去奥古斯都旁边的空位，而是蹲在了卷和佩德中间。
佩德：……
他用力推了莫霍克一把，想了想方向不对，于是他只能将对方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年轻人们啊……”看着三人之间的互动，奥古斯都笑了笑，然后又喝了口汤。
喝完汤，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他这才再次开口道：“你们离开后没多久我就浮上来了，不过想着你们应该能找到同伴，我就没有跟上，反倒是自己出去溜达了一圈。”
“然后发现这地方是一座岛来着，唔……垃圾岛，那条从奥法罗流出来的河在这里蜿蜒了很远直至入海，除了河里的垃圾，这里还有其他的垃圾排放口，然后这里的人们就围绕着各个垃圾排放口聚集而居，人口不算多，看到我比较警惕，倒是你们这里的老人家和孩子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一点。”
所以你才重新凑回来的吗？看着爽朗笑着的奥古斯都，佩德心道。
继续冲他微微一笑，奥古斯都指了指佩德面前的汤碗：“请问你不喝吗？我刚刚赶了好久的路，还有些渴，之前你给我的那碗我已经喝完了……”
之前在奥法罗的时候还没看出来，如今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就显出奥古斯都的特别了，他不止穿着讲究，举手投足还颇优雅，就连用语仔细听都挺文绉绉的……
莫名其妙被这样的奥古斯都酸了一下，佩德将碗递给他的时候不小心往他原本的碗瞥了一眼，看到里面还剩好几根菜叶子的时候忍不住对他道：
“这不算喝完了吧？明明还有好几根菜叶子呢，你也太浪费了……”别的问题上还好，一涉及到剩菜问题佩德就多少有点较真。
毕竟是亲手种过菜的人啊！深知种地不易嘛。
“哦？你说得对。”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奥古斯都正打算将自己原本的汤碗重新端回来，结果一端没端动，再端还是没端动。
紧紧抓着奥古斯都的碗，盯着碗底剩下的几根菜叶子，佩德皱紧了眉头。
“这个菜……是小白菜。”抬起头，他看向卷：“这是我从阳光基地带出来的菜，奥法罗也是最近刚刚种植成功，这边怎么会有？”
“难不成……”是阳光基地的人流落到这里来啦？佩德的眼睛微微瞪大了。
然而����
仿佛知晓佩德此刻在想什么，卷摇了摇头。
“不是阳光基地的人。”
“是涂古。”
“其实跳下来之前我就闻到过他的味道，不过因为不能说明什么所以我没说，可是上岸的时候我又闻到他的味道了，和他的味道混在一起的，还有哈科夫的味道。”
“他们两个人都跳下河，来到这里了。”
看着同时瞪大眼睛的三人，卷平静地说。
作者有话说：
佩德：卷……真是个能藏心事的人啊！
第91章 涂古的身份
“涂古是谁？”配合其他两人一起瞪了半天眼睛, 奥古斯都问道。
佩德有点无语，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奥法罗大学农学系的一名老师，喜欢小提琴所以选修了卷的小提琴课, 我也是因为和他选了一样的课才认识了他, 后来他借给我一块地, 我们的来往也就更频繁了一些。”
说着，他指了指汤底被切成两段的绿叶菜：“这个菜叫小白菜, 我之前在涂古借给我的地上种出来的菜中的一种。”
“我知道，后来他们把你种地的方法推广出去，在奥法罗的土地上种出来的菜中就包含这些。”奥古斯都点点头：“你这菜真不错, 我爸妈都挺喜欢的, 我妈妈还喜欢用小白菜榨蔬菜汁喝, 每天都要喝好几杯。”
听他这么说, 佩德暗想：姑且不提奥古斯都妈妈的口味问题，她老人家有钱大概是真的，这种菜目前在奥法罗的售价可不便宜。
“虽然这地方目前看起来像是奥法罗垃圾的排放处, 可是据我所知小白菜的种子还在奥法罗大学农学系研究室的监控下持续性育种实验中，就连奥法罗的商家都还没有得到这种蔬菜的种子，这种情况下, 这种种子就绝对不可能通过垃圾流转到这里来。”佩德说着，向屋后的方向看去。
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 其他人也看到那里露出来的一角菜地了。
一行人走到那边一看：只见那边整整齐齐种着一畦的小白菜，除了小白菜, 还有菠菜, 生菜……
好吧, 佩德提供过菜种的蔬菜这里全部都有, 还都长得挺不错的, 除此之外，他没提供过菜种的蔬菜这里也有，仔细看过种类后佩德点点头道：“都是涂古试验田里种过的蔬菜，这地方和他绝对有关系，这点跑不了了。”
离开菜地，四个人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
他们坐着的地方是张设计很新颖的矮桌，几张椅子高低不同，样子也不同，显然不是一套的，桌上除了有他们的碗，还有一沓纸片和一根有点秃的笔，第一张纸片上还有写了几行的字，一模一样的重复字书写，再加上笔迹稚嫩，显然，这大概是那个叫阿力的孩子练了一半的字来着。
从下面拿出一张纸片，卷用那支笔在纸片上快速涂抹起来，他画得很快，没多久，涂古的样子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纸上了，然后他便将这张纸放在了桌上。
“哎？这个人……改变一下发型肤色的话，很像我的老对手阿法的。”莫霍克说着，愣住了：“阿发……和阿力，阿直这些名字有点类似啊。”
看了眼旁边吃完披萨已经开始刷锅洗碗的孩子们，他转过头来对三人道：“阿法也是杀手，之前排名比我低一名，不过前阵子他完成了个悬赏级别很高的单，排到我前头去了，目前排名第一。”
被他如此复杂的说法搞得有点无语，佩德对他道：“你就直说对方现在是排名第一的杀手，你排名第二得了。”
“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吗？”莫霍克声音情不自禁更低了一点。
佩德：……
不过看来莫霍克真的没有第一的命啊，上辈子是自己压在他前头，这辈子自己没干杀手这一行，又出了个阿法后来居上，压了他一头。
“果然，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对手吗？”拿起桌上的纸片看着，奥古斯都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知道这个阿法，不过可不知道他的长相，和你不一样，这个阿法可是从没在外面露过面，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我也是很偶然的情况下见了一次他的长相，就一眼。”莫霍克小声说。
随即，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稍后我也会接个难度更高的单，到时候第一名就会是我了。”
奥古斯都便笑了：“如果他知道你见过他的长相，应该会想办法干掉你，到时候，他还会超过你。”
“我没那么容易被干掉的，哪怕是他也不例外。”撇撇嘴，莫霍克道。
“你这次不就差点被哈科夫干掉？”佩德斜眼看他。
莫霍克便无语了。
“这不是阿法哥哥吗？”他们这边陷入短暂沉默的时候，勤快的阿力已经刷完锅子和自己那边的碗勺，过来整理他们这边的空碗了，看到桌面上卷画的画，他眼睛一亮道。
“阿法哥哥？你认识他？”奥古斯都笑着对他道。
看着笑容满面地奥古斯都，阿力咬咬嘴唇，没有继续说话了，最后还是看了看卷，这才又开了口：“认识，但是不熟，我们年纪有差，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和他一起玩过，说是一起玩，其实是他看着我们。”
大人们有其他事情要做，这边的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大孩子带小孩子，等到小孩子长到不用看的年纪，就一群小孩子一起玩。
“他很早就离开这里了，中间只回来过两次，我都不知道他回来过，只看到过他带回来的东西。”
“他还把几个哥哥姐姐带走了。”阿力说完，便好奇地看向拿着笔的卷，小声问他：“请问这是你画的吗？”
看到卷点头，他便说：“可以画一张爷爷吗？”
说完这一句，似乎生怕卷不同意，他几乎是贴在卷耳边和他说道：“求求你了，爷爷说他活不长了，阿法哥哥就说他长大了记不得爸爸妈妈的长相了，我怕将来我也忘了爷爷的，能帮我画下来吗？”
“好。”卷并没有拒绝他。
就坐在原地，只是调转了个方向，看着前方的老人，他找了一张最大的纸片，将老人画了下来。
他不止画了老人，还画了他身边的孩子们，画了破旧却充满生活感的小屋，画了菜地，还把站在自己身边的阿力也画了进去。
阿力眼睛一亮，待到卷画好之后，他向卷大声道了谢，随即捧着画向爷爷和小伙伴们的方向跑去。
“多纯洁的孩子，如果他以后发展出了厉害的异能，怕是也会被阿法带出去吧？”奥古斯都看着男孩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合体的优雅笑容，然而眼中却有一丝寒意。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像是解释似的，他对卷和佩德道：“和莫霍克不一样，阿法是无论好坏，有赏金就干的杀手。”
他说着，头转向莫霍克：“你也别太纠结排名，明面上的赏金你俩差不多，可是暗地里对方可是比你多多了，他做了不少坏事，已经上了警察的黑名单，如果见到，我们是会立刻把他抓起来的。”
“警察的黑名单？”莫霍克便皱皱眉：“除了奥法罗，还有其他地方有警察吗？”
这是真的，毕竟如今还是末世，实力为王的年代，各个基地能有个维护治安的小纠察队已经算是热心人多，想要达到有警察的程度，怕是得发展成奥法罗这样的程度才行。
事实上，他在奥法罗知道还有警察的时候，还微微吃了一惊，毕竟从前没听说过。
“这个……”奥古斯都自若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缝，伸出手理了一下原本就有型的金发，他解释道：“有的，会有的，已经有几个城市向我发来邀请函了，希望我们的警察系统派人入驻他们的城市，这件事目前已经在洽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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