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行云渡
张锡平拧紧了眉头:“胡闹!那可是祖师爷!”
赵成笑了一声:“二爷不会是想要包庇吧。”
赵成:“我可是听说祖师爷当年跟你们张家颇有些渊源,其中你们张家的先祖张逾的父亲还是他的师父呢。”
一唱一和。
还真是,狼狈为奸。
第142章 潮湿雨夜
【梦貘:等等我有点乱,如果张逾的父亲是你师父???】
【梦貘:那那个男人岂不就是.......】
礼堂内外乱哄哄的,就连头顶的灯光都显得过于晃眼,梁秋白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让他不禁想到了很早之前,他被人推着走向高处那个位置上的那天晚上。
那是一个潮湿的雨夜,空气当中混杂着雨水的腥潮之气。
水珠顺着屋脊滑落成半透明的帘幕,他抱着手臂贴靠在墙壁上,听着从不远处的黑暗阴影里传出来的几声窃窃私语。
“我听说咱们这位大人,最早是跟着张青的。”
“哪个张青?不会是藏剑山庄的那个吧,他不是早些年被鬼反噬给......”
“就是他。”
“卧槽,他是张青的徒弟?”
“你没发现他身上也有一股子鬼气吗?我听说是在忘川呆过一阵子呢,而且我还听说,他师父是被他弄死的呢。”
“这不是忘恩负义吗?我们怎么还推举他......?”
“齐蒙长老看中了他身上的修复之力.....”
“他啊,说白了就是张家培养出的一把专门杀鬼的刀。”
杀鬼的刀吗?
礼堂内,梁秋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叹笑了一声:“是啊,几百年前将我丢下忘川的也是他。”
【梦貘不敢置信的问出声:那你竟然还救了张逾?】
【梦貘:要是我,张家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梁秋白:“那年,酆都城霍乱,死伤无数,我站在硝烟未尽的废墟当中,是他伸手抓住了我。”
梁秋白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唇边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那个孩子当时也就这么高。”
【梦貘:你救了他。】
梁秋白:“他是无辜的。”
梁秋白将手抽回,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见死不救,我跟他父亲又有何区别?”
【梦貘:值得吗?】
梁秋白:“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梦貘:可那时的你可曾想过,几百年后的今天,你所救之人的后代会在这里,谴责你,甚至利用你?】
梁秋白将目光落在站在最前方的张锡平身上,目光沉而灼:“我从不后悔。”
梁秋白:“无论是救张逾也好,还是当年在镇子上赠予了那人一朵凤凰花也罢。这世间因果无数,我不是神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心之所至,想做就做了罢了。”
四周沉寂了一瞬,就连心里的那个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梁秋白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你这是对我无语了?”
【梦貘:没有,我只是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变了,但其实你从未变。】
【梦貘:你还是那个你,只不过有些事你放下了。】
梦貘的呢喃轻叹仿佛是落在耳边,梁秋白偏头看向不远处从座椅上站起身反驳的顾清韵,看着胖子将周家,赵家骂的狗血淋头,看着顾清河握着手里的手札出言驳斥,梁秋白垂眸轻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有些事我是该放下了。”
梁秋白插着兜站起身来朝着礼堂之外走去:“有些事,是该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了,我啊,该去关心关心我真正要关心的人了。”
【梦貘:会还没开完呢,你上哪去啊。】
梁秋白:“无聊。”
梁秋白:“去别处逛逛。”
【梦貘:这还无聊?】
【梦貘:我还想看张家是怎么被喷成落水狗的!】
梁秋白嫌弃的掏了掏耳朵:“你也不嫌聒噪。”
礼堂内唇枪舌战的斗的激烈,无人在意的角落,梁秋白却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会场。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酒店外下着不小的雨。
南城最近的温度受冷空气的影响,风是冷的,梁秋白穿过空无一人的广场,仰头看向头顶阴云密布的天,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讨厌下雨。”
泥泞,肮脏,就像是那夜,流动在指尖的滚烫鲜血。
那晚。
他杀了那两个站在门前乱嚼舌根的人。
飞溅而出的血,染脏了窗台上那盆纯白无暇的茉莉花。
“哎,大晚上出来溜个弯,就看见天师大人把我送你的花给糟蹋了。”
身后熟悉的慵懒嗓音并没有让梁秋白产生被人撞见的慌乱,他撑着手臂起身,扯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
半晌,他走到窗边,朝着窗台上那盆茉莉花瞧了一眼,声色冷淡的冲着檐下那着了一身红衣的人问出声:“这花,你送的?”
庭院内夜凉如水,阴绪单手抱着手臂倚靠在廊下的柱子上,轻笑了一声:“怎么?那群牛鼻子老道能给你送礼,我就不能来庆贺庆贺?”
梁秋白冷凝的眸子落在对方身上:“下次别送茉莉。”
阴绪走上前:“别误会,路边随手摘的一朵快死的花罢了。”
梁秋白撇了人一眼:“你在咒我吗?”
阴绪哀叹了一声:“咒到算不上。”
阴绪:“不过可惜了,天师大人死后不入鬼界,要不然我还能找点新的乐子。”
梁秋白:“滚。”
阴绪看着那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将那摹金的扇子在指尖转了一圈,笑出声来:“这就生气了?回头如果有机会,天师大人记得来鬼界玩啊,我可以带你去看小鬼捞月或者赏凤凰花。”
那一别,他也没想到再见对方便是酆都鬼城的那一夜。
酒店外梁秋白将思绪抽回,插着兜迈步走进雨幕之中:“走吧,去鬼界。”
【梦貘:去哪????】
【梦貘:鬼界?这个时候?】
梁秋白扬眉:“是啊,我想去看小鬼捞月了。”
【梦貘:?】
小鬼会不会捞月不知道,但......
鬼界他妈有月亮吗????
*
乌鸦环伺,鬼魅横生,‘咚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猩红的天幕之下,显得异常的清晰。
王宫内,阴绪正在将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欲念给压下去,楼下的动静,让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屋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的卧室内,后背上的猩红图案因术法的提前中止而剧烈的蠕动着。阴绪有些烦躁的捂着作痛的肩膀,捞过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下楼开门。
“方锡。”
“不是说了今天别来烦我......”
大门打开,门前的阴影里却是站着一个浑身上下淌着水的青年。
远处是鬼界猩红的天幕,荆棘丛生的花园,青年像是冒雨前来,水珠顺着对方额前银色的发丝淌落在地面,在脚边形成了一湾浅浅的水潭。
阴绪:“秋......”
阴绪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站在门外的青年就已经快步走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湿冷带着一股子腥潮的气息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跌落在怀中的温软,仿佛一股子暖阳驱散了四周阴冷的环境,缓解了身上长久以来的不适与疼痛。
倒退的脚跟贴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阴绪伸手揽着青年的腰,迎上了对方压下的浓烈而又热情的一吻。
晚风也偶有疾风骤雨的时候。
漆黑的厅堂当中,纠缠在一起的影子,翻到在地面的杂物,升起的火几乎是在顷刻间燎原。浩瀚银河的天地之间一时间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玄关,客厅内,只剩下令人悸动的喘¥##息和暧%¥昧的水声。
梁秋白:“阿绪.......”
梁秋白:“别推开我。”
阴绪抽回了那推拒对方的手指,敛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猩红。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埋在胸膛上的人揽在怀里,喑哑的声音落在对方的耳边:“我记得今天要开大会吧,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梁秋白:“心里烦,不想听了。”
阴绪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那群牛鼻子老道的嘴里没一句好听话。”
阴绪伸出手指轻抚着对方的苍白而又冰冷的脸颊:“不过他们有句话说的不错,你如果想站在阳光下,就应该远离我。”
梁秋白撑着手臂,垂眸看着身下的男人。
阴绪:“人鬼殊途。”
阴绪:“天师大人这还是你说的话。”
发梢的水珠因梁秋白的动作,滴落在阴绪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梁秋白伸出那冰凉的手指一点点的将对方胸膛上的水珠抹去,在感受到对方的胸膛因他的指尖起伏,弯唇笑了一声,“鬼王大人,你的身体可比你这张嘴诚实的多。”
阴绪急促的呼吸了两下,那拢在暗处的双瞳逐渐的攀爬上一抹猩红,他扣紧了对方的手臂,翻身将人压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梁秋白,从玄门的大会上跑来见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秋白:“我知道。”
阴绪:“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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