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媛陇
空气里划过一道白光，轰地一声向原瑢打来，他侧头避过，空气如波纹般扭曲，破晓如同狩猎者的獠牙，重重劈向普雷西。
天灾对天灾，宫殿瞬间成了废墟！
“我们种族以光能量为食，身躯是更高维度的光影不存在现实中，在低维世界，我们即为主宰，”普雷西充满恶意地说：“你用这个星球的人的肉，体重生，也被他们拉入了同一维度里，对上我，根本不可能赢！”
光芒蔓延，一分钟后，原瑢站在亮得刺目的光晕里，看见了一张他意想不到的脸庞。
垂落下来的浅色头发凉凉地掠过他颈侧，艾伦用明亮的绿眼睛看着他，软声：“先生。”
尖刀贯穿了他的心口，他缓缓滑落下来。
原瑢的大脑由疼痛支配，对上艾伦闪着恶意的脸庞，庞大的灵力发出火星一样的爆鸣声，在他耳边响起。
幻象？还是梦境。
血液汹涌地喷出。
心脏跳动着，比常人少了一块的脏器显出黑红色光泽。
原瑢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在男人躬身那一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脸上勾起一个奇异的微笑，“抓住你了。”
“时间循环——”
第148章
所有事物都顺着时间一分一秒自然前进, 它不属于现实，也不属于幻想，属于宇宙中的第四维度。
掌控时间, 就等于掌控了过去与未来, 这几乎是神明的领域。
黑色的异空间中, 连呼吸声都完全消失, 只剩下原瑢捉着艾伦的手, 长刀狠狠插入他的腹中。
滴答，紫色的血液流淌落下, 胸腹位置破开巨大的裂口。
艾伦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原瑢, 表情变了：“你.....什么时候......”
“演技拙劣, ”原瑢垂着眼睫，轻声道：“既然你说我在现实中杀不了你, 那在这里呢。”
一刀下去。
艾伦的脸皮褪去，变成了普雷西的脸庞，痛苦而扭曲：“住手.......”
噗嗤，第二刀！
普雷西无声地张嘴惨叫, 脸庞再次化成卓瑞, 红发下雪白的脸泪水涟涟地看着他。
“冒牌货, 别装了。”原瑢面无表情地说。装都装不像，丑的要命。
第三刀！
普雷西这次终于不再制造幻象, 骨爪带着倒刺击向原瑢, 刀刃与白光在毫厘间对抗，汹涌的黑暗能量对抗耀眼的白色光辉, 时间一次又一次循环，吞噬能量和生命。
原瑢不断重复地杀死普雷西, 阻断他复生的可能。
白骨化为齑粉，空间劈成裂缝，整个区域变成了一块红血与紫血交织的泥浆地。
普雷西双眼睁大，身体被利刃破开，“你杀了我.....还有别人，这个星球一定会被毁灭，你这条，失去家的流浪狗。”
刺啦———！
血花在原瑢的眼底迸溅。
他胸腔被打开，血肉不断愈合间留下数条狭长可怕的伤疤，听到普雷西的话，睫毛也未曾晃动一下，抬刀，用力刺下！
一切倏然安静了下去。
原瑢喘息着，这才恍然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疼痛，舔了舔嘴角，尝到粘稠的血液。
异能力散去，他回到了现实。
大门打开，强烈的太阳光照进来，刺得原瑢眯起了眼睛。
光辉教的守卫们满脸惊恐地望着殿内，黑发的吸血鬼身下是一具苍白得不正常的骷髅，头颅碎裂得不成样子，和吸血鬼的血液融合成一滩血泊。
见原瑢胸膛被破开，似乎只剩一口气的样子，有守卫跨步上来，第二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卓昭慈收回使用异能的手，朝着原瑢跑过来，靠得近了，手指却不敢碰他：“大人，你浑身是血......”
“我没事。”原瑢指向地上普雷西的尸体，“昭慈，用你的异能看看他的记忆。”
“小心一点。”他确定普雷西死透了，但不保他会留下一些古怪的后手。
卓昭慈闻言，艰难的把视线从原瑢身上转过来，使用精神探测读取尸体的记忆。
一幅幅画面浮现他的脑海，赛伦星的存在，太阳与银河系，毁灭的暗星——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几乎要把卓昭慈的脑袋撑爆，他大脑艰难地转动，才将关键性的信息提取完毕。
普雷西是赛伦星派到地球的先锋兵之一，最强大的先锋，他身份特殊，是赛伦星球领袖达勒元帅的左将军。
万年前，普雷西带领部下降落地球，被地球意识发现并磨灭了大量部下，不得不先潜伏下来，在人类步入文明时代后，他伪装成人，主动加入了当时还未曾信仰神明的光辉教。通过篡改教义，不断吞噬出色圣子的血肉，普雷西的力量积累到了惊人的水平，灵气复苏后一跃到世界顶端。
他对部分教廷高层透露了赛伦星的存在，千年来的洗脑再加上力量的诱惑，他们经过一番纠结后还是选择给外星的神主卖命。吞下了普雷西给他们的身体骨头以示对神主的忠诚。
普雷西借此控制诺大的教廷，担心被地球意识发觉异常，他极少用本体在外行走。
直到亚当·布莱斯的出现，这位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光辉圣子——
“我把你从讨食的境地救出来，像父亲一样抚养你成长，纵容你杀死所有见过你狼狈过去的人类，是为了什么？亚当，告诉我。”
“冕下......我不知道。”
“因为你是我命定的半身，能够完美契合我的降临——该轮到我从你身上索取报酬了，人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卓昭慈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剧烈狂跳着，寻找原瑢的身影，见到他坐在普雷西的尸体上，嘴里叼着一瓶血剂，他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原瑢：“昭慈？”眷属看到了什么，一脸难以忍受的表情。
卓昭慈：“大人，”
他艰涩地说：“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您的身世？”
“瞒着我，也瞒着大家，自己承担这一切。我们对你来说，是累赘吗？”
“……”
原瑢垂下眼：“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没说是因为普雷西说的没错，暗星核心已碎，星球成为了死星，过去早已结束，说与不说，都没太大差别。血族知道光辉教是他们是敌人，就足够了。
他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原本想的是找到赛伦星人和光辉教勾结的确切证据，就坦白的。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过早了解我的身份，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毕竟他不是地球人，和卓昭慈他们终究有所不同。
卓昭慈突然走过来，在原瑢诧异的目光里，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锁住，声音嘶哑：
“什么想法？”
卓昭慈闭着眼，喃喃道：“您是最重要的。”
“不管您怎么想，在我心里，你早就成了我真正的家人。”
原瑢的下巴靠在卓昭慈的发丝旁，感到锁骨的湿濡，眨了眨眼睛。
他伸出染血的胳膊，慢慢地，慢慢地回搂住了他的眷属。
“.....嗯。”
家人。
*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当雪莱死在艾伦的幽灵镰刀下，这场决战宣告了血族的彻底胜利。
光辉教大军覆没，存活下来的审判军陆续地宣布投降。
原瑢从卓昭慈那里得知，除了普雷西还有一些隐匿的赛伦星先锋兵。通过提取普雷西记忆中的关键信息，再加上对方尸体的照片、交流大会上出现过的骸骨作为证据，原瑢向世界公布了赛伦星人的存在——
各国轰动！
明国早就得到了情报，反应得很快，立刻启动了筛查程序，检查高层中是否有官员被赛伦星人夺舍。
嘤国、高卢国、熊国、灯国等大国一开始不太相信，结果一系列的证据砸到他们脸上，由不得他们不信。
各国手忙脚乱地开始了大清查，连对血族打败光辉教这个庞大势力一事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有明国发来了祝贺信息。
路易打来一个电话：“......你公布信息那天，白宫有两个异常的家伙想跑，王级以上的觉醒者合力逮捕他们，还差点被他们跑掉，打到后面两人现出原型，差点吓晕了总统。”
路易乐不可支：“Honey，你真该看看那场面。”
灯国总统好像只是个普通人吧，赛伦星人的原型，嗯，确实比较考验普通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原瑢稍微同情了一秒。
路易：“说起来伊凡会长也在闭关，大部分协会事务都交到我手上了。”
伊凡.....
原瑢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路易没发现异常，继续道：“对了，你们国家提出了一个登月计划，打算联合各国的高级觉醒者，一起登上月球消灭那些外星人哨兵。”
“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对你发出邀请了。”
科老的探月计划通过了，原瑢居然没有特别意外。
地球人喜欢内斗，但面对外敌的时候，又会很快支棱起来，攘内需先安外，这可是老祖宗教给他们的道理。
通话结束的第二天，路易说的邀请便来了。
五国首脑朝原瑢提出合作请求，希望他能和他们一起登上月球，毁掉赛伦星人建立在月球上的哨兵所。
这是一次谁也不知道结果的战斗，赛伦星人种族实力高强，还有降维打击地球的星舰存在，他们需要联合起来，出动最强的力量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原瑢同意了，但是有一个提议，或者说条件。
“既然是对外行动，伊凡会长怎么能不参与进来，”他说：“他是天灾级强者，地球最强大的觉醒者之一，你们认为呢？”
首脑们对视了一眼，觉得非常有道理：“你说的对，我们会向他发出邀请。”
地球军，至此正式预联合，即将往月球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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