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旋
陆明明说:“可以啊,不论是豆腐还是果冻,只要你能缝一样,我今天就给你道歉!”
袁毅说:“那你去让人买果冻吧,豆腐也行。哦不对,应该不用去买,各位收到的零食袋里想必就有,不知道哪位能借我一个。”
有人这时举手说:“那什么,我这个礼物包里就有果冻……不知道行不行。”
这名同学把一个杯装的果冻拿出来,大约一指高,一指宽。
还有人说:”我这也有。”
袁毅笑说:“行,随便有一个就可以。谢谢这位同学,一会儿我用完再给你买新的。”
同学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
至于缝合用针线,医学院从来不缺这玩意儿。学生手里也有拿来练习用的,袁毅很快就借到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会儿还没开始上课,所有人都在看。
有的人太好奇,甚至离开位置直接凑到袁毅的旁边。这可是果冻啊!那么软,真的不会一下针就破?
很多人都为袁毅提了一口气,特别是看到他要落针的时候,就连曹雨然跟罗起正,还有阮明明都屏住了呼吸。
谁知袁毅居然比任何人都镇定。从他身上真的就看不出一点慌张的神色。他是那样从容不迫,好像他在做的事情不过就是缝个衣扣,或者是缝个小孩玩的口袋小玩具。
他甚至还用针先给果冻开了“一刀”,然后才开始缝合。
一针一线,修长细白的手极稳,该快时快,该慢时慢,认真且耐心,可以看出他没有丝毫紧张感。
不一会儿,果冻的开口就被他缝合好了,甚至还完美地打了个结。整整齐齐简直就像机器打的。
二班同学:“……”这还是人么???!
罗起正、曹雨然:“……”
这时突然有人在人群中鼓掌道:“漂亮啊!这手艺,真是绝了!”
居然是来讲课的老师。
袁毅起身,“对不起胡老师,耽误您上课时间了。”
胡老师说:“不耽误不耽误,给他们做个示范挺好。缝合嘛,最重要的就是位置正确,缝得牢固,和美感度高。美感从哪里来啊?就是从控制手的灵活度和目测能力准确上来嘛。很好。这位是?”
胡老师看罗起正。一身军装,高高大大,alpha的气场很强。就是眉眼有些阴沉沉的,眉心也有皱纹,看起来对这世间不满意之事居多。
这人哪怕是笑着,也怪异的带着一股审视人的感觉,给人的感官并不太好。
曹雨然就这么一会儿,像是不知慌乱了多少回了。他脸上透出一股不安神色,他朝老师介绍道:“抱歉胡老师,这位是我先生罗起正,他是金刚机甲师的师长,担心我刚转过来不适应,所以过来送送我。”
罗起正说:“胡老师你好。”
胡老师说:“原来是罗师长,幸会。”
罗起正也说:“幸会,不好意思耽误您的上课时间。不过现在人已经安全送到,我也就安心了。雨然他现在身子不便,麻烦您以后多照顾照顾他。”
胡老师笑说:“好。”
罗起正轻轻拍了拍曹雨然的背,“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曹雨然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罗起正若有所思地正看了袁毅一眼,走了。
袁毅却不能说走就走,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上课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并没有被之前的事影响到,但有些同学却还在对他的能力深感佩服,那得是多稳的一双手!将来拿手术刀是不是也得稳得一比?
上完课,袁毅过一眼笔记,记下来的放过去,可能还需要再回顾一下的用笔特殊做标记。
潘然悟这时过来,“袁毅袁毅,你可太牛了!能说说买肉买水果有啥讲究吗?用哪种比较好?我决定了,我今天回去就练起来!”
袁毅说:“没有讲究就是最好的讲究,毕竟患者也不会挑着特定伤口送到医生面前。多样化训练和耐心是关键。”
关七洲本身就离得近,这时说道:“其实本质上还是肌肉记忆对么?”
袁毅点头,“没错。其实能把肉给缝合好,应付考试就没问题。但是想要达到极致就是多练习。”
能把豆腐切的跟头发丝一样在很多人看来也不可能,但有人就是能做到,这也绝对不是一日之功。
有人问:“袁毅,你真的要回实验班了吗?”
袁毅说:“看老师批准不批准吧。”
他觉得问题不大,毕竟之前系主任都发话了。退一步说,哪怕是看在厉校长的面子上学校也不会为难他,更别提阿米南卡的事他都没跟学校讨一点说法。
只不过他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他有考虑到曹雨然十有八九会过来跟他做同班同学,因为这人屡次三番找季兰打探他的消息,必定是对厉恒的事好奇已久,想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且曹雨然也怀有身孕,按步就班跟着学的话在实验班的压力确实大。不像他这样,多少是沾了上一世的便宜,要说应对也能行。
只能说那位罗大校是真着急了,曹雨然……或许也是真想知道厉恒的下落。
潘然悟说:“你要是不走就好了。我还想多请教你一下缝合的事呢。我看你刚刚记的笔记也很有意思,你为什么要标注几个点啊?抱歉我就是刚好看到了。还有旁边画个小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袁毅说:“标注点就是方便回顾,倒没什么特殊。长段落不容易一次记住,记几个重点词再联想就容易不少。至于这个小人……也就是给我学习的路上增添点气氛而已,不值一提。”
潘然悟:“……”
有几个心思机敏的人下意识看了眼曹雨然。
要说罗大校一大早来送吃的,想让同学们多照顾照顾曹雨然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曹雨然确实怀着身孕,再加上omega天生比较弱,是挺让人担心。但是人人的零食袋里都有果冻,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有什么隐情?
要知道,袁毅可是前一天刚说完缝豆腐和果冻。
曹雨然低头看着自己课上记的内容,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袁毅这边在说什么。可留心他的人都发现,他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卷着教科书的书边,像是很有些不安。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同桌也收了吃的还有笔,便关心道:“曹雨然,你没事吧?”
曹雨然笑着摇摇头,声音有点哑:“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他只是没有想到袁毅平时那么看似有礼的一个人,居然会当面让他下不来台。
他还是不了解这个人。
可袁毅还是走了。
袁毅当天下午就跟系里提交了申请,申请完不到五分钟就得到批准。于是第二天开始,他背着包出现在了大二临床实验班的教室。
去之前他还特地回了趟平行二班,给那位借他果冻的同学还一袋果冻,“谢谢你之前借我果冻。”
同学说:“不用不用。你也太客气了,买这么多。要不分一半吧?之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应该主动提出来说有果冻的,万一你缝的时候没缝上,那就太尴尬了。真的对不起啊。”
袁毅想了想,笑说:“没事,就算你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果冻分我一个,这事就当过去了。”
同学愣了下,明白袁毅的意思,连忙拆开包装随手挑一个给袁毅,因为所有的都是一样的口味。
袁毅接过来当场打开吃了几口,“让你见笑了,我最近食欲太大,总是饿。”
同学说:“正常正常,你怀孕了嘛。要不你再吃两个?”
袁毅摆手,“不用了,谢谢,再见。”
同学点点头,“再见。”
同学低头瞅瞅打开的包装,再看看袁毅的背影,自己也拿出个果冻来吃,感觉味道还怪好的。
可惜了,相比来说他觉得袁毅这人更好相处,能力也更强。不像曹雨然,看着是很随和,可一来就那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嫁了个师长老公一样。袁毅明明也有卫兵跟着,可从来都不会让那些人影响到其他同学,哪像曹雨然的老公,一来就让人把守着教学楼大门,把他们这当什么地方了?
居然好意思说袁毅以为学校是自己家里开的,要他看根本就是这位罗师长以为学校是他家开的吧?
不少人对于曹雨然带着老公过来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笔的行为看不上。
但凡有点善心也干不出这事吧?谁不知道袁毅的老公不在了?一样是怀孕,差不多的月份,一样嫁了军队将领,哦就你曹雨然有老公疼,又是让人多照顾,又是送到教室里。
或许这事本身并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活法的权力。只不过从一件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至少从缝果冻的事件来看,曹雨然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
于是打这天起,有不少人暗暗开始与曹雨然保持安全距离。
至于袁毅,他以前就不太爱说话,看似有点不容人。但实验班的人跟他处的时间都还比较长,早都了解他为人。他只是不太爱说,并不是不好相处。谁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找他帮忙,但凡是能帮的他是绝对不会含糊。
这样一对比,实验班的人都觉得曹雨然走了,袁毅来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有季兰来看袁毅时满腔愤愤,“要我说就该撕烂他的嘴!什么样的贱人啊!偷人家送好朋友的设计稿做衣服给自己穿!真是要气死我了,这还好是你信任我,不然我在中间成什么了我?”
袁毅道:“那你也不要去找他理论。”
季兰问:“为什么?我的设计稿都有备份和设计日期的。那是我原创,他怎么也不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吧?”
袁毅说:“你的稿子没给他看,他却有一模一样的,除了偷窃没有别的可能。可我不认为他本人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多半是他老公。可罗起正既然能做出来,那必定有后手。你去找曹雨然,罗起正也能把锅扣到你头上。”
季兰一听都要气蒙了,他本来就是急脾气,这会儿恨不得直接把曹雨然抓过来抽一顿,“那我就只能生吃这哑巴亏了?”
袁毅说:“他不过是不想让你跟裴赦在一起而已。你们两家绑在一起,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想挑拨我们,也想让你远离裴赦,不如他愿就是了。”
季兰郁闷道:“可是这样一来我给你做的衣服白做了。”
袁毅说:“怎么会?你是未来的顶流服装设计师,做个改动还能难倒你?”
季兰转郁为喜,笑道:“就你会说。好吧,季大设计师给你改动改动。这次我不用电子设备画图了,我直接在你的衣服上改。”
于是当天上完课之后,季兰就跟袁毅一块儿去取了他设计的那两套衣服。
而他取走之后没多久,厉恒便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是裴赦跟他说的。
裴赦长得五大三粗,跟厉恒差不多高但是比厉恒还要壮不少,坐在那便跟座小山似的。他端着一杯烈酒,说起话来声音粗,语调却温和。
“我猜他们这个时间刚分开。这小家伙气坏了。”
“开始不是觉得人家太小?”
“的确。不过了解起来发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非常赤诚,像小太阳一样。最难得的是他很正义也很讲义气。可能干咱们这行的人永远都会被这两点打动。”
“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听说匹配对象还是个大学生,一脸失望。”
“对不起,是我不识好歹了。”裴赦笑说,“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可爱。袁毅似乎不是这种类型?”
“嗯。我家袁毅……我只能从他的长相上看出他还很小,行为上不大能。他比较成熟知性。”厉恒想起袁毅,无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小包牛肉干。
离开家时拿一大包,正经不少,结果出来之后都被下属和兄弟们瓜分完了。他就留下两包只舍得吃一包,还剩下一包想起来就摸摸。
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摸的是烟要么枪,谁知道他摸的是他老婆的爱心?
裴赦说:“的确,听我家小兰花说的时候能感觉出来,袁毅想得要更深远。”
厉恒问:“那你的小兰花说没说,那个曹雨然是穿了一套他设计的衣服还是两套都穿过?”
裴赦说:“说了,暂时就穿过一套。那套短袖和背带裤,白天穿正好。小兰花说过,本来是打算给袁毅开学了之后配外套穿的,刚刚好,结果让曹雨然穿上了。他还问我,要不要让袁毅把另一套曹雨然没穿过的赶紧穿上学。我跟他说这样万一撞衫更尴尬,就没让他那么说。怎么?”
厉恒起身,看着对面一整面墙的能源条,抽出其中一支把玩着说:“我老婆最好的朋友给他一个人设计的衣服,他拿到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却不能穿出去,我这个做老公的总不好坐视不理。七福驴肉火烧的广告词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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