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周天
刚刚被那人撞到的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听见这句话,腿莫名一软,差点又倒下去。
林卷海在心里骂了句“蠢货”,在场所有高手都没有说话,这说明什么?难道大家都是傻子,就他聪明?!
他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针对血衣门与各大门派的恩怨,刚刚卞护法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
薛凉月:“是什么?”
林卷海答:“以武定是非,以武平恩怨,血衣门出五个人,五大宗出五个人,五局三胜。”
薛凉月扭过头瞥了一眼卞柔,意思不言而喻:这注意你出的?
卞柔淡淡道:“我当时没料到爹会如此不堪一击。”
仍然躺在地上的卞风禅闻言如遭重击:“咳……闺女。”
林卷海打了个哈哈,道:“当然,若此事并非薛门主的意思,血衣门也给了交代,那也可以当做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切磋。毕竟若薛门主回来了,这六大宗的名头自然……”
“六大宗是什么很值钱的称呼么。”薛凉月抬起一只手,打断了林卷海的话,淡淡道:“无妨,继续,就按卞柔说的来罢。”
卞柔在他身后道:“目前是一输一赢。”
“一输两赢。”林放忽然出声,他语调很淡然,“薛门主刚刚赢了内子,相当于赢了松风下。”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掌门夫妇,听过“雪心剑魄”名头的人不禁瞪大了双眼,但一想赢了她的人是五年前的“红衣鬼”,顿时又觉得不那么难以置信了。
“好,如果薛门主执意如此,武林盟也却之不恭。”林卷海道,“那接下来我们这边……”
反应略迟钝的净度禅师终于踏出了他的第二步,沉声道:“贫僧愿意出战。”
薛凉月把视线投向身后一排长老,准备从这里随机挑一个倒霉蛋,这时,城墙之上忽然传来一个肆无忌惮声音,“血衣门这边我来!”
紧接着一个人从城墙上跳了下来,重重落在地面上,积雪被他踩得四处飞溅,离他最近的薛凉月首当其冲,肩膀上都落了不少雪尘。
薛凉月:“……”
他放下遮脸的袖子,无言地瞪着面前的莫远,磨了磨牙,莫远笑呵呵地直起身,抬手把什么东西扔到薛凉月怀里。
薛凉月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包糖炒板栗。
莫远拍拍他肩膀,笑吟吟道:“娘子,帮我拿着,我买了包大的,你要吃先吃,我不会介意的。”
薛凉月:“……”
“你不会剥?”
莫远看他没有动作,挑眉道,“那等为夫回来给你剥。”
薛凉月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来干什么?你是血衣门的人吗?”
“我想了想。”莫远严肃道,“你家大业大,算我入赘。”
这句话他并没有压低声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薛凉月马上后悔了,他就不该惹他——他忘了莫远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得瑟!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莫远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能生养,我娘绝对不会同意你进我家的门,我只好委屈一下,进你家门也一样……”
薛凉月伸出食指抵在他唇上,堵住了他的嘴,面无表情道:“行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不要再说了。
血衣门门主也是要面子的。
莫远眨了眨眼睛,旋即眼角微微一弯,“行吧。”
说着转过身去,一转身便瞅见了那个澄亮光头,他“咦”了一声,“净度大师?好久不见。”
“阿弥陀佛,莫施主,又见面了。”净度眼神有些许复杂,两人相对而立,这场面竟然巧合地与武林大会那次重合了。
净度双手合十,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沉思良久,忽然摇了摇头,“不行,贫僧破不了。”
莫远:“破不了什么?”
净度道:“破不了你那天的第一百零三剑,贫僧认输。”
莫远还要说什么,薛凉月上前一步把他拉了回来,“行了。”
说罢,薛凉月抬眸看了一眼林卷海,林盟主会意,马上宣布这次比武乃血衣门获胜了,可喜可贺,并痛骂了一顿赵汩,祝贺血衣门在薛门主的带领下越走越远云云。
莫远被拽了个趔趄,差点靠到薛凉月怀里,他扭过头,眯起眼,有些不悦地瞪着薛凉月,后者附到他耳边,低声道:“莫远,你真想带着伤比武么?”
莫远觉得匪夷所思,他作为导致自己受此重伤的罪魁祸首,非但不三缄其口,反而频频提起,按理来说常常拿这件事翻旧账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听他这语气,好像那道伤是自己拿剑捅的一样!
薛凉月指尖敛了他的口,“嘘——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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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无星无月,黑。
密林空地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很快,密林深处亮起一豆灯光,一个人手提着灯笼从林中走出,那条黑色人影缓缓转身,两人四目相对,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另一个人从林中走出,背着一柄巨剑。
没过多久,从不同方向又走来了两个人,一个背着古琴,一个背着药篓子。
五个人围在林中,惨白的灯光下,可以看清这五个人正是武林盟主林卷海、白马寺净海长老、六合剑派掌门秋洋、松风下掌教林放以及五义堂医仙沐流熙。
后面来的四人默不作声伸出手,手上皆拿着一个小纸条,上面画着一头黑色的猫头鹰。
净海淡淡道:“来的路上,化缘时,有个施主给了老衲这个。”
秋洋:“我是今天早上在枕头底下发现的。”
林放:“内人塞给贫道的。”
沐流熙:“一家药房里捡到的。”
林卷海微微颔首,语带歉意:“得罪了,正是在下干的,想必诸位前辈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净海沉声道:“林盟主,你召集我们并不是为了血衣门。”
秋洋低声问:“‘他’的踪迹出现了吗?”
林卷海点点头,“从十年前起,武林盟就在各地设置了暗哨,十天前,北庭的暗哨没有回信,十有八九是死了。”
林放问:“能确定是那个人吗?”
“北庭的暗哨是位成名已久的武林老前辈,他是自愿来这个地方的,”林卷海摇摇头,“在北庭,除了姜琅和薛凉月,没有人杀得了他。而薛凉月十天前还在回北庭的路上。”
四人沉默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林卷海:“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借血衣门的由头。”
净海长老微微一叹:“老衲明白了。”
林卷海沉声道:“晚辈年纪虽轻,未曾经历过二十年前的黑暗,但亦知鹰部是多么可怖的存在。如今姜琅重新出世,山雨欲来风满楼,武林安危系于一线,各位老前辈,就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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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西窗下,有人悠然而坐,手持玉簪挑灯花。
武林盟围攻事件草草落幕,血衣门出钱请江湖好汉们在洪城吃喝玩乐了一通,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薛凉月的另一个身份颜容除了长的漂亮以外,还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传言据说都能插手盐铁买卖,富的流油。
听到这个消息,卞风禅突然伤势就恢复了,自告奋勇带着大伙儿去了,很快就溜得没影了,薛凉月就拉着莫远回了那个城郊的小院子。
烛火跳动着,变亮了许多,薛凉月起身合上窗,转过头看一眼莫远,此人躺在床上架着腿,眼睛微眯,拿一本药书随意翻着。
薛凉月随口问道:“这么黑,眼睛不疼吗?”
“疼啊。”莫远瞥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帮我吹吹?”
第43章 寒夜
薛凉月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转身缓缓走到床边,莫远还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吹吹,结果下一秒手心一空,书被薛凉月一把抽走。
莫远急了:“哎!”
“眼睛疼就别看了。”薛凉月把书扔到小桌上,伸手按住他肩头,俯下身盯着他,眼角藏笑,“……看看我不好吗?”
莫远眨了眨眼睛,听懂了他的暗示,于是笑起来,伸手懒洋洋蹭了蹭他的脸颊,薛凉月俯身下来,鼻尖相抵,然后勾起他的下颚,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唇。
湿润的触感从唇上传来,轻的像一片羽毛,掉落在很静很静的湖面上,涟漪也缓慢得仿若步行——然后那湖水便被撬开了。
莫远没做什么反抗,唇齿微启,任由对方长驱直入,很享受似的眯起眼,呼吸逐渐变得灼热,他的手插在眼前之人浓密的发丝间缓缓滑动,最后搭在白皙的脖子上。
然后猛地一翻身,把薛凉月压到了身下。
莫远跨坐在薛凉月身上,一手撑着床板,头抬起来一点,微微喘着粗气,咬牙笑了起来,嗓音低哑,“薛门主真是好技巧,不愧是开青楼的,只是……”
他指尖抵在薛凉月唇上,歪着头语调慵懒,“……只是不知道你这唇吻过多少人呢?”
“相公,你当我是什么人?”
薛凉月眨了眨眼睛,眼角微微泛红,真有种眼含桃花的错觉。
他张嘴叼住那根指头,含在嘴里含含糊糊道,“……只有你……只有你碰过……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指尖传来唇舌摩挲的触觉,莫远背后微微一僵,或许是十指连心,他竟然感觉胸口处有种很奇怪的痒,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他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却被人抓住了,薛凉月眼角弯了弯,动作迟缓又不容抵抗地把那只手贴到了侧脸处,抵着掌心蹭了蹭。
更像猫了……
莫远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薛凉月冲他眨了眨眼睛,笑容意味深长,“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手……这么敏感?”
莫远知道自己在缩手的那一刻就输了,他盯着薛凉月,没有说话,那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再次袭来。
忽然灯灭了。
黑暗中莫远腰侧穴道被人轻轻按了一下,他腰一软,整个人趴了下去。
薛凉月躺在床上,手摸到了怀中人的衣带,接着他的手就被人攥住了,他听见莫远在他耳边低声咬牙切齿道:“可以了。”
“谁叫你装那么浪的?”薛凉月笑了起来,“纯情就纯情嘛……我又不嫌弃你,相公……”
甜腻腻的声音从耳畔挤进来,带着潮热,莫远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看似毫无力道,却像铁钳一样动弹不得,紧接着修长的手指顺着扯开的衣服滑了进去。
夜晚很安静,莫远耳边只听得见眼前之人低缓而悠长的呼吸声,喧哗得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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