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稚羽
靳礼失望合上眼皮,又用力睁开一条缝,嘶哑问道:“你不帮我,是来抓我回国的?”
“凑巧碰见,你别多想。”
谢钧闻看他没办法站起来,弯下身,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手臂架在肩膀上,带着人往外走。
围观的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他瞥到还有人在拿着手机拍视频,知道提醒没用,没有管。
其他人散了,刚卸完装备的霍沉遇走过来,看了眼靳礼,没有说话。
“我让蔺锌他们先走了。”谢钧闻解释道。
霍沉遇:“我看到了。”
“我们……”谢钧闻叹了口气,挺烦的。
“回去再说。”霍沉遇走在谢钧闻身旁,没有多给靳礼一个眼神。
靳礼始终没吭声,在蔺锌的亲表哥面前,他很羞愧,不敢搭话不敢打招呼。
谢钧闻架着靳礼,止不住地听到靳礼聒噪的心声,几次深呼吸才勉强保持冷静。
他问靳礼住在哪儿,靳礼报了酒店名字。
谢钧闻冷声:“真巧。”
住在一家酒店。
靳礼虚弱笑了笑:“蔺锌也在这家酒店,我是跟着他来的。”
谢钧闻:“……”
打了车,谢钧闻送靳礼去当地的医院,处理好伤口,确定没有大碍才回去。
霍沉遇全程陪同,视线落在谢钧闻肩膀上,有那么几个瞬间,想把肩上碍眼的手臂拿开。
这么折腾下来,回到酒店是下午了。
靳礼差不多歇了过来,能自己走了,捂着嘴边包了纱布的伤口部位,咬牙道:“等下次见了言鹤,我一定把今天受得屈辱还回去!”
“言鹤很能打,别再自不量力的挑衅他了。”谢钧闻放慢脚步,跟霍沉遇并肩走在一起。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
【烦。】
【不想别人离他那么近。】
【能不能只和我接触。】
谢钧闻知道霍沉遇吃醋了,任由牵着没挣开。
他们走在酒店大厅,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个人是情侣,但是前面多了个满脸带伤的电灯泡。
靳礼独自走在他们前面,忽然来劲儿了,嫌恶道:“这么能打,以前还不还手,装那么柔弱害我和慕梓臻进去,心机男,他果然是在骗蔺锌。”
说完想起霍沉遇在这里,略感心虚。
霍沉遇没注意靳礼说了什么,黑眸低敛,盯着谢钧闻的肩膀上沾到的血。
谢钧闻穿了身浅色衣服,血迹很明显。
【碍眼。】
【人碍眼,手碍眼,什么都碍眼。】
【血太脏了。】
【衣服还是扔了好。】
谢钧闻反应半天,余光瞥到肩膀上红色的血液,眼神多了分不适。
不是他有洁癖,哪个正常人受得了别人的血粘自己身上。
他低头瞅着裤腿,深色的裤子似乎也染上了一点,但不明显,脚步放慢,语气不明地回靳礼的话:“别说他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靳礼:“蔺锌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谢钧闻:“随你,别打扰我就行。”
嘴上那么说,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事不可能跟他毫无关系。
他没有动离开的念头,因为知道走不了。
刷卡进了电梯,谢钧闻发现他们住在同一楼层,眼底闪过一丝烦意。
靳礼没忍住道:“你真的不是来抓我回国的?”
谢钧闻:“你想多了。”
靳礼:“我是跟着蔺锌来的,他就住这层,你别跟我说这是巧合,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多巧合你信吗?”
谢钧闻彻底无语了。
“酒店是我订的。”霍沉遇说道。
靳礼:“应该是巧合。”
谢钧闻:“……”真欠揍。
住在同一楼层,但距离隔得远,他们出电梯,分别往两个方向走。
“我回屋换身衣服。”谢钧闻对霍沉遇说。
碰到这种事,没心情再玩了,回房间换衣服,顺便平复一下心情。
他捏住拉链一拉到底,脱下羽绒服,屋里暖气充足,感受不到冷意,拿着衣服去浴室,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屋里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
他心情没能平复好,收到程尧燃发来的一段视频,是从机场往外走的视频。
视频里,程尧燃严肃道:“钧闻,我和慕梓臻来逮靳礼了,刚查到他在哪家酒店,我们正要过去,祝我们成功吧。”
谢钧闻平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部,从未这么心累过。
他计划好的二人世界算什么?
全被打乱了!
正愁着,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不等他说声进,听到一声轻响,搭在眼前的手臂放下,往门口看去,霍沉遇已然推门而入。
“你不开心。”
霍沉遇关好门,朝他走来。
谢钧闻躺在床上没动,盯着天花板,说:“你知道蔺锌跟靳礼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里,经历过什么吗?”
“略有耳闻,”霍沉遇坐在床边,“蔺锌不告诉家里,不让我插手。”
谢钧闻:“靳礼对他并不好。”
霍沉遇:“我知道。”
谢钧闻犹豫一瞬,道:“我虽然帮过他,但对他算不上多好,我还帮着靳礼说过很多难听的话。”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帮过就足够了。”
【我什么都知道。】
【没关系,这不重要。】
谢钧闻抿着嘴,借着手上的力坐起身,一言不发地抱住了霍沉遇,喟叹道:“很多事我阻止不了,无形中有只手在推着所有人前进,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有那么一刹那,想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贴着霍沉遇可以暂时摆脱剧情,那么能够说出那些事吗?
可是太荒谬了,不说也罢。
“有些事我能预料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我……”
霍沉遇出声打断他:“别说了。”
【现在亲他。】
【别想不开心的事。】
谢钧闻耳侧落下一个吻,没阻拦没反抗,任由亲吻从耳朵到唇边。
【亲不够。】
【想/干/他。】
“……”
舌尖顶开唇缝,他下意识张开嘴巴,唇舌有了接触,干燥的吻变得湿热。
【想/干。】
【哔——】
他闭上眼,刻意忽略这道声音,在亲吻逐渐向下时,仰起头,抱住了霍沉遇的脑袋,黑色碎发扎着下巴,带着轻微的痒。
喉结传来痛意,他呼吸微滞,哑着嗓子:“别咬。”
气氛升温,不到五分钟,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可以吗?”霍沉遇两腿跪在他身侧,眼神暗得可怕。
谢钧闻别开脸,嘴唇微张:“再等等。”
总感觉少点什么。
他没有强烈的欲望。
性冷淡三个字闪现在脑中,他合上眼皮,有些烦闷。
“好,都听你的。”
霍沉遇欺身压下,声音暗哑:“再亲一会儿。”
这次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钧闻点点头。
傍晚飘了雪,附近唯一一家中餐厅提前打烊,他们去了对面当地的餐厅,根据服务员的推荐点了餐。
谢钧闻拉了下衣领,半个下巴藏在加高毛领中,端起温水喝了口,道:“你在国外的那几年,都是一个人生活?”
“不习惯有人照顾。”霍沉遇习惯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