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桃
“你们有人见过吗?没有,难道真不是什么世家出身的公子,那为什么在场,是谁请来的?难道是……”
许多人的目光看向高台上即将举行婚礼仪式的Alpha和Omega新郎新娘,揶揄八卦的眼神往返于新郎新娘以及突然出现的陌生俊美男人三人之中。
这当然也引起了左家人的关注。
连左邹建都顾不上搭讪别的Omega女宾客了。
本就因为婚礼拖延了一段时间引起非议,要是婚礼再进行不下去可是会丢左家的大脸。
冷下脸的左邹建立刻派人询问发生什么事,得知一些事情的内幕后,愈发审视凉薄的目光落在站着红毯中央碍事的顾烆身上。
左邹建对身旁的下属冷声命令:“不管那个人是谁,必要时候把他处理掉,绝不能让外人看到左家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下属恭敬回道:“是,家主。”
围观的人群中多了一些身影。
不知不觉中包围着红毯上突兀出现的顾烆。
有的戴着高帽拄着拐杖像中世纪的老绅士,有的身穿露背晚礼服的女士,有的年轻男士脸上时刻挂着不谙世事的笑容……
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却有着一点惊人的相似,看似有着人类感情实则非人的瞳孔深处,冰冷金属摄像头瞄准了红毯上停下来的顾烆。
接收到指令。
一旦目标出现异常暴力的行为,立刻击毙。
安排好一切的左邹建悠然回到人群中,摇晃着红酒杯继续老不要脸地又找了一位清隽年轻的Omega男士搭讪,显然对方也对他这个风评不好的老Alpha有所了解,却不得不碍于左家的面子勉强聊下去。
左邹建一边调情逗得Omega年轻男士眼露羞怒却不得不忍下去,一边借着这美景配酒,摇晃着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笑得像一只千年修道的老狐狸。
实则余光时常关注着红毯上的顾烆以及高台上左时焕的状况。
他唯一Alpha继承人儿子扯上关系的Beta男人,左邹建怎么会不知道不关心。
可之前的小打小闹都引不起多少他的关注,顶多是把这个Beta男人当做是左时焕消遣的小情人罢了,作为父亲他还是会尊重左时焕的隐私,就算他再找多十个八个小情人也是小事一件。
可闹到现场这就不对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Alpha儿子平时做事坚决果断,稍微引导一下就举一反三,进左家没几个月就成了优秀到挑不出毛病的左家完美Alpha继承人。
原本左邹建对这个出身不好的Alpha儿子不报希望,想着到时候找几个有能力的下属,将一个草包继承人推上家主位置也不是不可以操作,但后续左时焕的优秀令左邹建一改原来的安排,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Alpha儿子上心了许久。
以至于老狐狸左邹建都开始后悔捶胸。
当初就不应该拿一笔钱就把他们母子打发走,左时焕可比区区的钱财宝贵得多了,就算只是一个Beta,也是对左家来说也大有用。
懊悔之余,左邹建越发看重培养他这个唯一的Alpha儿子。
可惜他这个Alpha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对在乎的人心太软,要是对自己人心软对于左邹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一个有弱点却利于他的Alpha继承人,就算左邹建将来退休卸下家主的职位,也不用左时焕会让他这个老父亲狼狈收场,甚至左邹建比任何人更希望左时焕对自己人会更心慈手软一些。
毕竟左邹建也知道自己早年什么德行,闹出的烂摊子更令他面对左时焕时难免更加心虚。
但左时焕的弱点被利用在外人身上可就不一样了。
在左邹建眼里,这个冒然出现的Beta男人是一个碍眼的存在,是左时焕一再心软割舍不断的情债。
这个外人影响左家继承人的光明前途,让本该英明果断的左时焕会感情用事为了一个Beta男人拖延了订婚宴仪式的时间。
要不是左时焕最后做出理智的决定,选择继续订婚宴。
或许就轮到他这个操心的老父亲为子女做出一些不得不狠心的决定了。
就算现在也一样。
左邹建抿着红酒杯,幽深的眼里看向红毯中央的人划过一丝阴冷和杀意,嘴角却挂着老狐狸一般的深意微笑心想。
“他也不想好端端的婚礼现场染血,不仅会吓到娇贵的宾客,还会使得场合十分难看,更重要的是因为杀掉一个左时焕的小情人,导致他们父子俩有一分反目成仇的可能性,使得左家损失一个优秀的Alpha继承人这都不值得。”
“前提是,订婚宴会顺利进行。”
“不然,就算被唯一的Alpha继承人孩子恨上,他也不会让一个严重影响左家继承人判断力的人活着,左时焕是天生属于左家的。”
仪式被打断。
左时焕半阖着眼,眉头紧皱努力想将外界格外种种纷争排除在外,却还是在一再拖延仪式的时间下被迫睁开眼,避无可避顺着神父的方向看去。
去看看是谁阻拦仪式的进行?
然而就算在心里提前有种种隐约不安的猜测,还是在转头的一瞬间煞白了脸色,避无可避地直接对视上站在红毯中央同时看向他的顾烆。
沉默而深情。
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仿佛世界都安静了,让左时焕沉溺于那一片深邃破碎的黑海中。
人群消散。
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左时焕凝视着无声的顾烆,浅棕色的眼里一点点蔓上泪水,却还是在顾烆红着眼眶恳求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哪怕看着那一双黑眸彻底暗下,仿佛光芒一下子被撕碎掉进无望的深海,左时焕也狠心地不去看。
他当然明白顾烆的意思。
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事情到了这种万众瞩目的地步已经不是他们一两个人能决定的了。
他不能。
他真的不能。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破坏这一场订婚宴,包括他自己,也包括顾烆。
无力地阖上眼睛。
心里感到无比的苍凉荒唐。
左时焕无法平息心头翻涌的怨气,眼尾发红冷戾,扭过头不再看向令他动摇的人,咬牙在心里恨恨喊道。
——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这一刻他真的会无比的憎恨神明了!
“仪式继续。”
左时焕睁开眼,冷漠至极地对神父命令道。
神父被左时焕的骇人气势一震,愣了下回道:“好、好的,可台下那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
“我再说一遍,请神父继、续、仪、式!”
左时焕紧绷咬牙一个字一个说道,通红的眼睛对上神父时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满眼的冷怒戾气令人生畏。
“神父,你难道还没有听清楚吗?继续仪式,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场换一位神父。”
他很少会当面威胁人。
但不代表左时焕不会,更何况他快要撑不住奔溃的情绪了。
左时焕已经掐紧手心到破皮流血,靠着身体上的痛苦来维持那一丝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怎么可能不去想!
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无动于衷!
在看到顾烆出现在他订婚宴现场时,一瞬间就煞白了脸色,恐慌蔓上心头的同时,骗不了自己的是心底深处一丝难以忽略的欣喜期待。
以至于有那么一下子冲破了头脑,忍不住溢出的喜悦上扬了嘴角。
但是他不能啊!
光是狠下心不看顾烆,就已经付出了他天大的意志力,咬紧下唇到苍白渗血,绷紧到青筋冒出的手臂在颤抖。
一想到当着顾烆的面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心如刀割,仿佛一整颗心脏摆在烈日下暴晒拷问,痛到不能再痛。
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他更无法忍受害怕,无法提起勇气去看一眼顾烆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让左时焕喘不过气的惶恐心悸,四肢发冷麻痹得几乎没有知觉。
神父被吓得脸色惨白,紧张忐忑到额头不停冒汗,却不敢抬手擦一下,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哦、哦是的,那就是在场没有人反对,那就请、请左时焕先生和禹丽珠小姐继续接下来的仪式,请两位新人戴上戒指,哦不对,我应该还有一段台词要说的,对不起左时焕先生,我这就开始说了……”
手忙脚乱的神父连一句台词的说不好,时不时还用畏惧惊恐的眼神看向再一次厌烦阖上眼的左时焕。
生怕一句说错就被左时焕拉下去换掉,更加越发紧张结巴起来。
要是真的被换掉。
不仅会在神父圈子里丢了大脸,还会被外界认为他得罪了在联邦庞然大物的豪门左家,这才是最严重的。
但神父不知道。
就算他说错一百句台词,左时焕也不会真的换掉他。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场荒诞无力的订婚宴,越快越好。
神父紧张兮兮地吞咽了口水,喉咙像被什么黏住一样艰难地说出说过千百遍的台词:“想必大家没人反对了,左时焕先生和禹丽珠小姐将在这里向大家交换戒指,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的爱情和信任的承诺——”
没人回应神父。
新郎闭上眼。
新娘的头纱遮住脸,安静地手捧着花让人看不清神色。
现场也无人敢说话。
原本神圣甜蜜的婚礼气氛此时弥漫着一种凝重紧张的气氛。
外面的雷声雨声渐大。
顾烆一步步踩上台阶的坚定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像伴随着一声声雷声落地,也仿佛也一步步踩在人们胆颤的心跳上。
更加令人胆战心惊的是……
台阶上突然多出几个人。
跟在顾烆的身后。
无论这些面孔刚才是怎么在宴会上和其他人友好交谈,此时都是顶着一张张冰冷没有感情的脸,仿佛工厂批量生产出来的机器人。
逐渐的将顾烆包围。
一种紧张肃杀的气氛蔓延全场。
连一向娇贵的贵妇们此时却捂着喉咙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什么危及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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