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男魅魔也不容易 第2章

天杀的！

他当了十八年的直男，理想型是游戏里嘴硬心软的冷脸学妹，死也不会和干瘪的男人上床的！

区区魅魔血脉，不会对他坚定如铁的性取向产生丝毫影响。

说起来，也就是给他头发烫了个卷，头发丝换了个偏粉的棕色，眼睛——不近视了，这是唯一的好处，和缺点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魅魔的渴望很复杂，会令人阶段性地产生饥饿、困倦以及想要迅速找个男人的燥热。

他困得迷迷糊糊，但确实有感知到外溢的精气……一睁眼就没了，难道是太想要了进而产生的幻觉？

寇栖抓狂。

“没吃到蛋糕，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我去给你切一块儿？”来者姿态散漫地靠着沙发，一手勾起寇栖的一缕打卷额发，不咸不淡地开腔。

寇栖往后一仰头，将自己的头发抢回来，“不用，我有点想回宿舍了。”好多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真是有够毛骨悚然的。

裴纪看着自己的小舍友，“不是你说想要一起来玩？”

除去上课必须要出门，他这舍友能一直窝在宿舍打游戏，前两天被砸了脑袋，救护车把人拉走，一回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只是摘了眼镜，换了发型，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就能从阴森小蘑菇，变成又甜又软的小羊羔？尤其是上目线看人时，眼珠水亮，眼尾泛红，跟被谁亏待了一样，勾的人心软。

裴纪视线在寇栖泛粉的膝盖上打转，拍了下眼前人的肩膀，隐晦地指了个方向，“看。”

两个男人在接吻。

寇栖在看清的瞬间，表情管理失败，狠狠抿了下唇。

勉强尊重，十分不理解！

第02章 会长针眼

两个尚且青涩的学生，窝在柔软的懒人沙发里，并不熟练地品尝着对方的唇瓣，青涩而稚嫩，仿佛青春校园电影中最唯美的一帧。

而作为旁观者之一的寇栖，双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凶巴巴的视线落在让他看到这一幕的罪魁祸首身上，有病吧？

没直接说出口，但想法都写脸上了。

裴纪笑笑，只是语气泛凉，话是对在周围徘徊的男人说的，“看见了，他恐同。”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

寇栖红润的唇瓣张了张，又合上。

其实不至于到恐同啦，只是他一个直男看见会觉得别扭，但这种情况没必要解释，能让那些家伙死心最好。

有人不服气地开口：“裴纪，你的前男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不是同性恋？”

裴纪耸肩，很是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我也被讨厌，怎么了？”

寇栖欲言又止，眨巴了下眼睛，“……呃。”

那更不至于了。

但人家正怼人，他反驳是不是有点打脸的意思？

不是讨厌裴纪，他还是很重视宿舍氛围的，只是不太懂怎么和作为gay的舍友相处。他单方面的问题，自我意识过剩，担心被看上……这里他要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怪前车之鉴太多。

多到他一度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一定会被男性好友表白”的buff。

“裴哥。”有人不会看眼色的凑过来，兴冲冲地邀请，“玩桌游吗？”

裴纪刚才的话没得到反驳，嘴角弧度彻底消失，他莫名觉得没什么意思，应了声：“玩。”

他这才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生日会的主人公跟寇栖搭话：“真的是你啊寇栖，你变化好大，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裴纪好整以暇停住脚，偏头看卷毛小羊的反应。小羊估计没料到女生会来找他说话，白嫩的皮肤瞬间蔓延上粉意，像是撒了桃花粉的糯米球，无措的眨了眨眼，浓密黑沉的眼睫随之颤动，“对，是我。”小羊僵硬地扯动嘴角，干巴巴地给了回应。

搭话的女同学盯着小羊看了半晌，突然俯身拉近了两人距离，用仿佛发现新大陆的语气，“寇栖，你睫毛好长啊。”

寇栖像是受了惊的小鸟，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走，太近了……他压根注意不到还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硬着头皮，“你、你睫毛也很长。”

女生笑开了，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不祝我生日快乐吗？”

寇栖在女同学面前端正了坐姿，像是小学生那样，认真地说：“生日快乐。”

女生笑得更厉害了。

寇栖不太懂，但能看出其中并无恶意，所以跟着笑，傻乎乎的。女生是他们班的班长，长得漂亮，为人和善，有着一呼百应的好人缘，对待班里的小透明也很友好，这也是寇栖没朋友却也被邀请过来的原因。

女生说：“寇栖，我发现你挺可爱的。”

面对异性的夸赞，寇栖心脏里像是装了一条离了水后，活蹦乱跳的鱼，脑袋晕乎乎的，“你也……”

“小心点，万一他觉得你喜欢他了怎么办？”身后传来调侃，打断了他的话，是裴纪，天然适合调情的声线，“少男心可经不起撩拨。”

女生嗔笑，“寇栖才不会呢，对吧？”

寇栖：“……嗯。”好的，缺水的鱼迅速死掉。讨厌的裴纪。

裴纪注意到小羊在暗戳戳地翻他白眼，“区别对待也太严重了。”对男对女完全是两幅面孔，刚才围在寇栖周围的男生得到的可不是羞涩小羊，而是敷衍的几声“哦”。不过就算这样，那些男的也像得了宝贝一样。

女生作为生日聚会的主人公并没有停留太久，又对寇栖额头上的伤势关切了两句便离开了。

寇栖悄悄舒了一口气，脑内复盘起自己刚才的反应，不行，根本不行——懊恼溢于言表。他玩了那么多游戏，在现实中根本派不上用场嘛！

“寇栖，你好可爱。”一个男同学凑过来，眼珠子钉在了少年身上。

寇栖冷冰冰：“走开。”

没用的R。

男同学灰头土脸地离开，寇栖的目光转移到说要去玩桌游但迟迟没离开的裴纪身上，开口：“你继续玩，我先走了哈。”

不等裴纪开口，几个男生又争相表示自己正好也要走，可以顺路把人送回去，“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的。”“是啊，我那么高刚好保护你。”“高有什么用，你前两天掰手腕还输给我了。”“你TM的扯什么呢？我那是状态不好！”

一来二去，没等寇栖开口，几个男生已经要打起来了，冒着火气揭对方的短处，“你路痴！”“你爸谢顶，你也有秃头基因，将来肯定很丑！”“你爸找小三，那你是不是有找小三的基因？！”“你矮子。”“你瘦的跟竹竿一样，还保护。”

寇栖怀疑里面有几个家伙在趁机骂他，张了张嘴巴，最终气鼓鼓的闭上。

可恶！

他对自己的小身板相当了解，就是标准宅男的素质，多走两步都喘，不然也不会被篮球砸晕了。这几个人吵得那么真情实感，就跟那咬起来的狗一样，没了理智，要不留心给他一拳，那他可受不了，“我自己走。”

轻轻的一句话，落地细雨般，却立刻终止了混乱的局面。

刚才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几人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用自己最为柔和的声线，“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万一遇到什么可疑的家伙……”

少年没听完就走了，期间头也不回。

不过是走了一个人而已，男生们的兴致却急转直下，沉默的跟泥里的王八有一拼，其中一人怅然若失，“我好像坠入爱河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男生立刻出言打压，全方位的挑刺，从头发丝到脚趾盖，最终得出结论：“你也配。”

裴纪目送那抹身影离去，嗤笑一声。

小羊突然成男人堆里的香饽饽了。

*

一无所获。

已经躺在宿舍床上的寇栖摸摸自己脑门上的绷带，得出了这个令人懊恼的结论。他是没料到现在男人的质量居然那么低，聚会到场的男人里，除了裴纪，一个多余的SR都没有。

难道只能指望裴纪了吗？

可裴纪喜欢男的，他万一被误会了怎么办？这简直就是大保底结果歪到了废卡！

不过，仔细想一下也挺合理的，按裴纪换人的速度，精气不够怕是跟不上。难道SR都是像裴纪这样的花心大萝卜？

寇栖摇晃了两下脑袋，用被子盖住头。

魅魔的体质诱惑因人而异，也存在抗性和非抗性，能否抵抗的标准是看个人的意志力。他魅魔妈妈在信里特意提了一嘴，说寇栖是男性魅魔，有些标准异性恋是不会对他起坏心思的，所以挑选对象时要注意，别白费工夫。

他妈的意思是让他挑容易上钩的，但对于寇栖这个直男而言，他要挑选的，恰恰就是不会被迷惑的。

所以裴纪这个众所周知的gay，绝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万一裴纪没经受住诱惑，那宿舍该有多尴尬，他都不敢想。

寇栖就不信了，偌大的一个学校，就算没有SSR，那SR不能只有裴纪一个吧？

概率不能低到这种程度。

*

翌日，刚被喷水车撒过的沥青路湿漉漉的。

站在路边的少年像是一株沾染了水汽的花，一头浅棕的卷发在光线下透出暗红，其中调皮的一缕似乎弄到了盈着雾气的眼睛，使得少年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蔫嗒嗒的，在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眼尾的湿红愈发明显。

他们学校之前有这个人吗？是新来的交换生？

论坛上问问去。

有按捺不住的，主动上前搭话，得到少年一声失落的叹息。

“怎、怎么了，我能帮到你吗？”往日五大三粗，不知温柔为何物的男人突然无师自通，每一个字都小心斟酌才说出。

寇栖抬起薄薄的眼皮，比琉璃珠子还澄澈的眼瞳中是满满的郁瘁，和纯真外表相反的恶劣语气，“你走开就是帮到我了。”

短短的十五分钟里，这已经是第十七个过来找他搭话的R卡了，平均下来每分钟一个还能剩下俩，这也就算了，偏偏每个人说的话还差不多，翻来覆去那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了什么男同恐怖循环。

算了，在这儿站着好像有点挡路，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猴子，换种方法找合适人选吧，只惦记SSR也不太现实。

于是，约莫十分钟后——

每个从二楼厕所出来的男生都面红耳赤，说不出的娇羞。

“寇栖把书放下说去厕所，现在都快上课了都没回来，该不会没拿纸吧？”舍友一脑门子的问号。

裴纪起身，“我刚好去厕所。”

等他进厕所，看到在里面玩手机的少年，“在厕所玩手机，你是有什么特别爱好吗？”

寇栖上来被怼了一句，板着小脸嘀咕：“反正法律没规定不许在厕所玩手机。”是gay都那么敏感吗？裴纪说话总特别冲。

裴纪没说什么，手刚摸到拉链，注意到了寇栖视线的落点。等正常上厕所的男同学离开，厕所只剩两人，他凑近，压低声音，“你在看哪儿？”

小羊抖了一下，身体力行地诠释了“心虚”二字，立刻抬高了嗓门，“我没看，我在玩手机。”

裴纪面带微笑：“我看起来很像傻子？”

寇栖：回复像的话，肯定会被打吧？

裴纪看出了眼前人的想法，怒极反笑，他就不该带着纸过来，“你这么盯着人看，不怕被……打吗？”中间出现了可疑的停顿，一个c打头的字被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