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法少女兔英俊
莫北湖艰难咽下包子,有些心虚地偷看他一眼:“我、我不了解啊!”
“哦。”秦恪也不意外,迟疑着开了口,“我昨天做了个梦。”
莫北湖竖起耳朵:“嗯?”
“我梦见奶奶。”秦恪最后还是开了口,“还有一只大白狗。”
他觉得这么久的相处,他跟莫北湖也算是朋友了,偶尔,或许可以依靠一下朋友。
莫北湖:“……”
他已经逐渐习惯自己被当成大白狗了。
“虽然梦境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道理可言。”秦恪露出怀念的神色,“但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经常摸邻居家的小狗,奶奶原本说要给我抱一只回来。”
“但一直有事,就一直拖着,直到……最后也没能养成。”
莫北湖眼巴巴地看他,想了想说:“那就养一只吧。”
“嗯。”秦恪笑起来,“我打算回去就养。”
“这次不再说什么,等忙完、等整理好事情这种话了,马上就养。”
“早上好!”李梦瑶今天早上没戏,但还是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脸上贴着面膜跑了出来,十分有活力地跟他们打招呼,“睡得好吗朋友们!”
她装作不经意偷偷打量了秦恪一眼——她之前应该也察觉到了他的状况不对。
“很好。”秦恪主动回答,“昨天做了个好梦。”
“真的呀?”李梦瑶一喜,连忙追问,“什么梦?”
“嗯——”秦恪为难地挠了挠下巴,“反正是个让人很高兴的梦,让我感觉今天状态也不错。”
“那就好。”李梦瑶美滋滋地喝了口冰美式,哀叹,“哎,好想喝甜豆浆啊!但我要控糖,呜呜!”
“能不能让我做一个随便吃甜点不长胖的美梦?”
莫北湖竖起耳朵,心想这倒是不难。
秦恪哑然失笑。
……
接下来的拍摄,称得上顺风顺水。
几人的状态都很好,很快到了最后一场杀青戏。
莫北湖早早起来,跟苏小玉一块化妆,扮上了角色。
可以说,莫北湖之前上了那么久的课,拍摄之余也没忘了常常跟苏小玉练习,整整几个月的练习,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场。
装扮完成,莫北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歪头,脑袋上的水钻头面熠熠生辉,整个脑袋都在发光。
他好奇地晃着脑袋,让自己像一颗闪耀的灯球。
“别动。”苏小玉好笑地看他一眼,按住了他的脑袋,“就这样,跟我拍一张。”
莫北湖好奇地问:“那我摆什么表情?”
苏小玉笑着端起他的下巴:“就这个不聪明的表情正好。”
莫北湖:“……”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看向了镜头。
然而事实证明,苏小玉的拍照技术也没比他好多少,拍摄键按下去,画面里出现了两个锥子脸。
莫北湖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什么玩意!”苏小玉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齐导!阿齐!你的照相机借我们用用,这手机拍的不行!”
齐导好奇地一看,指着这张照片笑得前仰后合:“哎哟,你俩这张脸还用开什么美颜啊,给美成这样了!用手机能拍,我给你俩来。”
“再来一遍。”
导演不愧是专业导演,构图光线都是一绝,分明是一样的工具,她手里拍出来的照片,就格外有味道。
齐导灵机一动:“哎,再来一张,我有个宣传的想法,你俩进一下角色。”
莫北湖和苏小玉对视一眼,两人很快配合地进入了角色。
莫北湖模仿着苏小玉沉稳的神情,苏小玉眉眼低垂,眼神哀戚。
齐导满意地翻来翻去看两张照片,笑着说:“这两张做旧一下,都能打出来当海报用了。”
“你看,这前面一张明显是小湖刚进戏班拜师的模样,后面……就是物是人非,往事不可追的遗憾。”
她叮嘱二人,“你这照片先别发,一发出来,容易剧透。”
莫北湖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苏小玉偏头看了莫北湖一眼,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但故意压下,板着脸提醒他:“今天就是最后一场了,演完杀青。”
“好的师父。”莫北湖郑重点头。
苏小玉一挑眉:“你叫我什么?”
“啊?”莫北湖连忙改口,“师兄。”
苏小玉深深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我很久没练了,这样的水平,可当不了老师。”
“但上了台,不能露怯,有八分,也得壮上十分的胆。”
他往前一步,撩开一半帘子,回头问他,“准备好了吗?”
“是!”莫北湖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紧张,“我准备好了。”
“那就请——”苏小玉莞尔一笑,一甩袖,“随我登台!”
这一场戏首尾相连,不仅要拍最后一幕,也是最开始的一幕。
苏小玉登台,锣鼓喧天,台下座无虚席,宾客满座,是这灵州戏班最鼎盛的时候。
这一场戏的男主找了小演员来演,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偷偷摸摸爬上墙头,带着妹妹一块偷偷看戏,结果被护院看见,一路逃着进了后台。
“谁?”莫北湖回过头,脑袋上的钗子一晃,活脱脱一个娇俏少女。
男主拉着妹妹,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第95章 杀青
莫北湖比男女主还要虚长两三岁,已经是能登台的年纪。
他看了眼两人身后的“追兵”,大概知道了缘由,笑着让他们藏进了行头箱子里,嘱咐他们不要出声,散场时混进人群里跟着走。
两人连忙点头应下,只偷偷从箱子的缝隙里,看完了这一出《锁麟囊》。
这是他们的初见。
而后当夜,一场大火,将整个戏班烧了个干净。
而后警官姗姗来迟,以“意外失火”为由,匆匆了结此事,掩盖了几十条性命的真相,坊间却传言,这是惹恼了鬼神。
同一时间,灵州当地富商薛家,带着全数家当,也悄无声息地乘船离开了当地。据说当夜,薛家搬走了如山的财宝,一箱又一箱的珍宝,流水一样送上了大船,离开了灵州。
这样传奇的故事,哪怕当地刻意不许调查传播,也自有人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加上点爱情、背叛、财宝,一个诡诘的故事就栩栩如生,足够引人好奇了。
鬼神之说愈演愈烈,在灵州甚至逐渐有了一个虚构却具体的“柳神”出现,以至于发展出了信徒,街头巷尾,偶尔有人祭祀——说是,只要以人命为祭,就能讨要负心人的命。
有人说,当初苏小玉与薛大少爷有情,但大少爷最终要娶门当户对留洋归来的林大小姐,于是,苏小玉在《锁麟囊》最后一场,以戏班二十几条性命祭了柳神,只为报复薛大少爷。
而薛家畏惧柳神的报复,这才居家连夜搬迁。
只是五年后,事情平息,曾经的灵州戏班终于被不知底细的外来商户买下推倒重建,一切似乎尘埃落定,远走他乡的薛家人,又回来祭祖了。
而柳神的故事,又重新愈演愈烈了。
先是好不容易怀孕的林小姐几次三番受到了蛇类惊吓,而后,终于出了人命。
买下那个戏班的人被烧死了。
五年前的大火重燃,那座破楼再次烧了起来,有人听见,火里的戏声咿咿呀呀——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何鲛珠化泪抛?”注1
一时间,戏班闹鬼的传闻不胫而走,在灵州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秦恪带着妹妹李梦瑶,因为五年前的旧事,偷偷前往灵州戏班,想看一眼线索,却意外撞上了海外归来的俊美侦探莫北湖,三人被警察逮住,一块送进了班房。
这么一来,三人也算熟识,莫北湖和秦恪一拍即合,要破灵州城的戏班旧案,还有柳神传说,李梦瑶虽然百般不愿,但也只能苦着脸跟上他们一块。
初次登台的戏拍完,莫北湖和苏小玉下了台,一块前往对面的戏楼。
为了这一场戏,齐导特意布置了对称的实景,左边是繁华时的戏楼,而右边是被火烧过后的戏楼,相对而立,看着很有故事。
等到最后一场戏杀青的时候,莫北湖要将一切谜底解开,两座楼之间,苏小玉在繁华楼里演过去,莫北湖在破败楼里演现在,实景之下,比特效效果要更好。
“稍微等一下。”莫北湖已经进入状态了,但齐导却叫住了他们,示意他们再等等,“里面刚刚摆件被人撞倒了,要修理一下,你们歇个半小时。”
“好。”苏小玉应下,看了莫北湖一眼。
他没像平常一下傻乎乎地笑着,反而一本正经的,似乎正在酝酿情绪。
苏小玉犹豫一下,担心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街边当布景的,卖冰糖葫芦的群演,走上去问他:“这葫芦是真的吗?”
“当然了。”卖糖葫芦的小贩笑起来,“我就是在街边卖糖葫芦才被拉过来拍戏的咧。”
“买一串。”苏小玉笑了一声,让助理付钱,然后把红彤彤的糖葫芦递到了莫北湖跟前。
“嗯?”莫北湖下意识张开嘴咬住了糖葫芦,然后才抬起眼看人,惊讶地差点把糖葫芦掉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苏小玉笑他:“你是馋鬼投胎吗?也不看看是谁给的,张嘴先咬?”
莫北湖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举了举糖葫芦:“那这个……”
“吃吧。”苏小玉笑了笑,“给你吃的。”
“这是最后一场戏了,也总不至于你现在吃这一口,一会儿上台还能胖三斤吧?”
莫北湖立刻傻笑起来,“咔嚓”一口咬下了半个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