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卡比
出发之前,贺兰熹换上了大淮官员的赤色官服,身体被藏得严严实实,露出来的只有手和脸。可大家都知道,贺兰熹的脸才是最大的问题。
穿着大淮官服的贺兰熹端庄典雅,宋玄机看着他,想到的却是当日一身楼兰装,腰间尽揽月色的少年。
徐国国君虽然不像当初的楼兰王好色,但只要是上位者,谁会不想把难得一见的绝色占为己有。
贺兰熹察觉到宋玄机的异样,问:“怎么啦?你在想什么?”
宋玄机:“在想,没有实力的美貌只是一种累赘罢了。”
贺兰熹:“是吧,但我很有实力。”
宋玄机:“嗯,幸好。”
贺兰熹:“你对这种事似乎很有感触。”
宋玄机:“确实。”
贺兰熹偏过头:“好一个不谦虚的高冷美人。”
“记住,你不是在楼兰,也不是在现世。”宋玄机掰过贺兰熹的脸,和贺兰熹对视:“你无须投鼠忌器。”
贺兰熹想起了宋玄机在【灵植大战妖兽】中的所作所为,不禁粲然一笑:“明白!”
第106章
六国之中,徐国势力最盛。徐国皇室世代修仙问道,只有强者方能继承大统。受到皇室的影响,徐国境内的修仙者俯拾皆是,连负责为贺兰熹带路的小官吏都会简单捏个诀。
贺兰熹以大淮使臣的身份出使徐国国都。入宫觐见皇帝前,官吏命令他卸下武器,只能携带大淮的求和书进殿。
贺兰熹交出了一把载星月,官吏却没有放过他:“还有一把。”
贺兰熹:“……厉害。”
贺兰熹多瞧了官吏两眼,把两把剑都交了出去。官吏确认无误后,带着他来到徐国皇帝所在的大殿。
宫殿巍峨,两只凶猛的麒麟石像镇守左右。身着铁甲的禁卫手持长矛排列在宫殿两侧,宛若一尊尊不可侵犯的雕像,藏在头盔下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追着贺兰熹的身影。
徐国皇帝新得了一头蝶形异兽,正悠闲地喂食调教;一众姿色过人的乐师轻捻慢挑,悠扬琴音自她们的指尖流淌而出。
听闻淮国使臣求见,皇帝兴致缺缺道:“想要求和,光派人送些破烂来有什么用。”皇帝伸出手,轻轻拨了拨蝶兽晶莹剔透的蝶翅:“别吃得太饱,待会说不定有加餐。”
皇帝斜睨一眼,守在他身侧的近臣立即心领神会:“宣淮国使臣觐见——”
蝶兽听懂了主人的话,期待地立在皇帝肩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淮国美味。
可它等了许久,等到不耐烦地振起了翅,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少年依然好端端地站着。
徐国皇帝无视蝶兽不满的抗议,盯着面前身穿淮国官服的美人,嘴角一点点勾了起来:“你是淮国求和的‘贡品’?”
垂首的少年面上一顿,尽量耐心地说:“我不是。”
皇帝的反应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居高临下地打断少年:“朕说你是,你便可以是。”
徐国皇帝自认并非好色之徒,年近三十后宫里几乎没人,别国送到徐国的绝色美人他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却忽然有了兴致。
在绝对的美貌前,饶是他也不能免俗。
贺兰熹朝龙椅的方向望了过去,仿佛没听见皇帝的话一般,依照流程呈上求和书:“陛下请阅。”
皇帝手指一勾,求和书便从贺兰熹手中飞了出去,被皇帝轻而易举地接住。
皇帝打开求和书,只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求和书便被他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炉中,敷衍得像是在打法看路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贺兰熹瞳孔微微一缩,眼底浮现出一丝丝的心疼。
皇帝欣赏着少年略显难过的神情,饶有兴味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贺兰熹轻声道:“求和书是我道友一夜没睡写的。”
皇帝嗤笑一声,在龙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瞧瞧,淮国给朕送来了什么——好一个愚蠢天真的宝贝。”
“宝贝”二字似乎触碰到了少年的逆鳞。少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方才真情流露的脸忽然没了表情。
“生气了?朕还以为淮国人早就习惯了被当成狗一样对待呢。”皇帝吹了声口哨,懒洋洋道:“宝贝,过来。”
贺兰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平静地直视着龙椅上的人。
近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帝的反应,惊讶地发现皇帝竟然没有动怒。直视天颜地抗旨,若少年没长这张脸,此刻早该是那只蝶兽的盘中餐了。
皇帝挑了挑眉:“朕让你过来,没听见?”
贺兰熹凉凉道:“我听到了,但我不想过去。”
“不必担心自己没有名分。”皇帝对贺兰熹表现出来的耐心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他从果盘中拿起一个杏果,抛接着把玩:“过来伺候朕。你若伺候得好,朕说不定愿意赏你个后妃当当的。”
贺兰熹沉默片刻,走到了皇帝跟前。
“这就对了。”皇帝露出被取悦了的满意笑容,“你越乖,淮国的希望越大。”
“你要封我做什么,”贺兰熹面无表情地问,“熹妃?”
皇帝张开双腿,眼神微妙地示意:“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贺兰熹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在楼兰,甚至也不是在现世。
那他是不是想怎么玩都可以?
在绯月真君等人四人契约中,写明了不能用美貌解决问题。若是当年的浣尘真君,他会怎么做?
贺兰熹睁开眼,心平气和地说:“我有个问题,陛下。”
皇帝道:“你问。”
“你真的只是幻象吗。”贺兰熹垂眸打量着皇帝,有些怀疑:“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熟悉得让人厌恶。”
皇帝微怔:“什么?”
“算了,你是什么东西暂时不重要。”贺兰熹向前一步,学着皇帝的样子从果盘里拿出两个杏果:“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地接受求和书,要么被这个戳瞎眼睛丢去淮国喂狗——你选哪个?”
此话一出,蝶兽猛地振翅,虹吸式的口中发出无形的声浪;铁甲禁卫一拥而上,将贺兰熹围得水泄不通。
“口气倒不小。”皇帝眼中折射出冰冷嘲弄的光芒,扬手示意禁卫按兵不动:“朕听说了,淮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三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做帮手。可像你这样的剑修,一旦没了剑,和街上四处逃窜的蝼蚁有什么区别?”
贺兰喜淡道:“杀你,何须用剑。”
皇帝当然不信像贺兰熹这样的纤细少年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掀起风浪,不以为然地笑了:“哦?那就让朕看看你有多大的……”
咔——!
骨骼偏离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皇帝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脖子被一阵巨力拉扯着,逼迫他高高仰起了头,惊惧的瞳孔中映出少年惊人的美貌。
下一刻,少年冷漠的面容陡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贺兰熹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不容反抗地将两颗杏果活生生地插进了皇帝的眼窝!
“啊啊啊啊啊!”
皇帝的怒吼响彻大殿,两行刺目的血泪在他脸上划过。惊恐万状的乐师尖叫着逃散,蝶兽猛烈地振翅,扬起不输沙尘之暴的狂风。
“有刺客!”
“保护陛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人能看清贺兰熹的动作。禁卫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仍旧阻挡不了贺兰熹抓着皇帝的肩膀,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毫不留情地从龙椅上扔了出去。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贺兰熹的力气能大到他完全无法挣脱的地步。他勉强在半空中调整身姿,妄想免受重摔之苦,不料上一刻还在龙椅旁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闪到了他面前,一手揪住他的龙袍,一手成拳,狠狠地对准了他的脸。
皇帝重重摔下,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无数裂痕犹如生长的藤蔓,迅速朝四面八方延伸,其中一根的尽头来到了那张金碧辉煌的龙椅。
只听砰地一声,龙椅轰然炸开。
“当年我师尊是不是也是这么揍你的?”贺兰熹在狂风中如履平地,一只脚冷冷地踩在皇帝的胸口,转身眺望天际。
“求援!速速求援!快——”
象征着最高危机的号角声回荡在国都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听到号角声的修士,无论是谁,无论在干什么,必须第一时间前往皇宫护驾。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但此刻对贺兰熹威胁最大的却是东边那只没有被满足食欲的巨大蝶兽。
蝶兽完全展开的翅膀如同突如其来的夜幕,将整座宫殿缓缓笼罩。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光,朝贺兰熹投下冰冷的视线。
逐风巨蝶,擅长风之力,振翅则狂风起,蝶翅上的花纹能让人陷入幻觉。
听着有些厉害,但在贺兰熹眼中,它不过是一道有关《异兽论》的考题而已。
考核前,白观宁曾言之凿凿地告诉他:“逐风巨蝶去年没考,今年肯定考!多练几次《镇蝶曲》肯定没错!”
——小白,你就是太华宗的押题真君!
贺兰熹摊开掌心,被乐师遗弃的古琴受召而来。贺兰熹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地游走,平平无奇的古琴犹如枯木逢春,在灵力的浇灌下焕发新生。
琴音自贺兰熹指尖扩散,好似一根无形的锁链将逐风巨蝶的翅膀牢牢钉在了空中。为了挣脱锁链,逐风巨蝶不断地剧烈挣扎,甚至不惜缩小了身体。
贺兰熹眸光微沉,曲调忽地一降,琴音形成的锁链变成了一张蛛丝密网,猛地将逐风巨蝶扑在了地上。
逐风巨蝶的翅膀无力地挥动着,怒火随着密网的紧缩逐渐消失殆尽,最终臣服地垂下脑袋,彻底安静了下来。
西面,全副武装的禁卫已经冲到了贺兰熹身旁,一根根扬起的长矛宛若铜墙铁壁,一眼望去找不到任何破绽。
“谢了。”贺兰熹抛出古琴,把古琴还给了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乐师,空出的左手竖起双指,捏出一个在实践考核中把萧问鹤害惨了的召唤术。
一张引雷符在他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凭空出现:“——引。”
引雷符如利刃般飞了出去,贴在了离贺兰熹最近的禁卫身上。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禁卫头顶,铁制的头盔登时滋滋作响,铁甲和长矛成了最好的导雷利器,顷刻间将铜墙铁壁瓦解。
禁卫一个接一个倒了下来,人肉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符录学》。
北边,第一批听到号角声赶来护驾的修士见情况不对,立刻结出了阵法把贺兰熹围在了阵中。
五行封印阵,借五行之力,封印阵内之人。
——要考我《阵法学》是吧?
贺兰熹脑海中浮现出祝如霜生无可恋的脸,嘴角不由地轻轻扬起。下一瞬,祝如霜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密的机关内部图。
由无数个齿轮和引线汇聚而成的图案在贺兰熹的瞳孔中显出实质,他蓦地抬起冰蓝的眼眸朝镇守宫殿的麒麟石像看去,将瞳孔中的图案深深地刻了进去。
——《机关学》。
麒麟石像无法窥见的内部飞速地碎裂重组,强大的灵气顺着机关的纹路全身扩散。麒麟至此被赋予了生命,灰白的眼睛变成了和它的主人一样的蓝色,咆哮地冲向五行封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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