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卡比
宋玄机:“浣尘真君一院之长,岂容宋流纾在无情道院放肆。”
贺兰熹:“会不会是小叔强迫人家的?”
宋玄机:“十八年前,浣尘真君天下第一人,何人能强迫他。”
贺兰熹:“也对,那看来是其他无情道的弟子了?”
宋玄机:“或许。”
被宋玄机这么一说,贺兰熹也认为绯月真君和浣尘真君之间不一定就是两厢情愿。
能当上无情道院长的浣尘真君,怎么可能轻易地动凡心。
难道说,绯月真君得不到浣尘真君的心,所以只能强制留下浣尘真君的肉身?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长孙策默默数着牌,有种自己已经等了一万年的错觉,有气无力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陪我……打牌。”
“尚早,”祝如霜头也不抬地说,“至少要先等我们抄完《谢尘缘》。”
“你们还有多少遍要抄?”长孙策勉强重新振作了起来,“要不我也帮你们抄上两遍?”
“你不是认真的吧?”白观宁摇着头感叹“没学问,真可怕”,“《谢尘缘》乃两千年前北洛上神所作,默念抄写《谢尘缘》均有清心寡欲之效。抄一遍,能让你一个月无法动情——没事多读点书吧,全宗第八,别自己阉了自己都不知道。”
长孙策大为震撼,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啥?!!!”
贺兰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情急之下粗鄙之语脱口而出:“你放屁!你才硬不起来!”
“我又没说你们硬不起来。”白观宁耸了耸肩,一针见血道:“虽说无法动情和硬不起来也差不多了。”
贺兰熹一时语塞,倏地转向两个同院道友求助:“不是,你们两个就这么放任小白抹黑无情道院?”
“怎么说呢,时雨。”祝如霜一脸为难地说,“《谢尘缘》的确有那种功效,千百年来无情道的师兄们不都是靠它断绝情欲的么。我们刚入宗时,也没少抄《谢尘缘》啊。”
宋玄机:“白帷所言,不算抹黑。”
什么?居然连宋玄机都这么说!!!
贺兰熹心中一哽,不禁悲从中来。
他当然知道手抄《谢尘缘》的效果。去年他每月抄写一次《谢尘缘》,以至于他十七八岁,气血方刚的年纪一次春梦都没做过。
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北洛上神——师祖大人,您自己不想硬就算了,为何非要拉着我们和你一起不硬?
搞出一个“。”和一个“閇”还不够吗,发明《谢尘缘》又是所为何事!
贺兰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嘴比忘川三途还硬:“即便是北洛上神之作,也未必对每个人都管用。”
“不信?无妨,有个简单的方法可以验证此事。”白观宁从灵囊里随手一掏就是好几本春宫图,义正词严得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春宫图,而是《九州史》全册:“诸位,一起看春宫图吗?我赌无情道三美不会有半点反应。”
长孙策瞪大了眼睛:“一、一起看?”
祝如霜丢下一句“不看”,继续心无旁骛地抄书。
萧问鹤扶着额,弱弱道:“观宁,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你是如何顶着一张求学脸说出这句话的?”
白观宁趾高气昂:“看个春宫图而已,至于么。”
也许是受到长孙策的感染,贺兰熹也开始跳脚了,冲着宋玄机一顿嚷嚷:“宋浔你看他!你看小白!”
宋玄机:“我不想看。”
贺兰熹:“可为什么?为什么小白看春宫图就没事,我们亲……我们亲自看春宫图就要被罚抄写《谢尘缘》啊!”
“冷静,”宋玄机道,“因为他是合欢道。”
贺兰熹欲哭无泪:“可我们无情道人的命也是命啊……!”
“祝云,你还帮他们抄干嘛?不准再抄了!”长孙策一把夺过祝如霜手中的笔,“你要是真痿了我可救不了你!”
祝如霜冷冷道:“走开。”
六人在长孙策仙舍度过了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晚。直至最后,二十遍《谢尘缘》抄完了,长孙策却还是没有圆他的打牌梦。
伴随着忙忙碌碌的修行生活,一月眨眼而过,众人又迎来了一月一次的休沐日。
一次在无情道院仙舍门口的亲热,把宋玄机的金陵一日游变成了禁闭室一日游。
休沐日的一大早,贺兰熹在自己仙舍门口送宋玄机去关禁闭,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贺兰熹:“你关完禁闭回来,还会记得我吗?”
宋玄机:“……我只是去禁闭一日而已。”
一日,整整一日,一共十二个时辰,他都要见不到宋玄机了……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心痛!”贺兰熹崩溃得快要哭了,好似一个送夫君去战场的新婚小美人一般:“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千万不要忘了我呀!”
宋玄机熟练抬手,轻轻按住贺兰熹的脑袋:“别发疯。”
被戳穿的贺兰熹弯起眼睛笑了起来,笑容宛若春光骤然映现:“那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然后找祝云他们玩,可以吗可以吗?”
宋玄机:“可以。”
这么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86章
宋玄机不在,贺兰熹无须考虑他们的奸情被月桂树识破,便和祝如霜一同去了合欢道院找白观宁玩。
尽管有好友相伴,贺兰熹还是觉得少了些乐趣,空虚无聊了好一阵,决定变几条尾巴来玩。在灵囊里一顿埋头苦找,找到了他和祝如霜从无尽之森偷来的灵泉水。
贺兰熹想玩什么祝如霜都愿意陪他玩。白观宁则对头上长鸡毛没兴趣,友情为两人提供了一个大浴桶就坐回书桌前看书了。
不多时,萧问鹤和长孙策姗姗来迟。长孙策推开门就道:“话不多说,今日你们说什么都要陪我打牌……”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合欢道的仙舍犹如一副绮丽甜美,岁月静好的云端梦境,红炉点香,帷幔轻摇,好似美人轻盈的裙摆。
帷幔后的软榻上,两个刚出浴的无情道小美人已经在灵泉的帮助下完成了化形。
小美人们一袭白衣,长发微湿,脸颊带着被热水熏出来的微红,赤着脚身陷柔软好似云朵的毯子里,一个长着冠冕般的鹿角,另一个顶着一对狐狸耳朵,被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团团包围。
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一个主动低下头,方便另一个去摸他的鹿角;另一个惊叹地摸完鹿角后,投桃报李地竖起了尾巴们,在好朋友面前晃个不停,大大方方地随便对方撸……
这画面过于让人血脉喷张,若是被合欢道的弟子们看到,怕是抄十遍《谢尘缘》也无法让他们平静下来。好在来人只是一个混天道和一个万兽道——
“经略兄?”萧问鹤大惊失色,“你、你流鼻血了!”
小狐狸和小鹿闻言,同时刷地抬起头,朝长孙策投来好奇的目光。
长孙策如梦初醒,赶紧若无其事地从小鹿身上收回视线,手往鼻子上一摸:“……是合欢道院的空气太干燥了!”
“我上回就不该阻止你帮无情道三美抄《谢尘缘》,”白观宁冷嘲热讽道,“你的确该多抄几遍。”
萧问鹤递给白观宁一封信,道:“观宁,我方才遇见合欢道院的信差,瞧见有你的家书,顺便给你带来了。”
“家书?从楼兰寄来的?”贺兰熹跪坐在软榻上,从祝如霜身后探出脑袋:“小白,你家人不用传音符吗?”
白观宁道:“我的母亲和侍从只是普通人,不会用这些。”
言下之意,只有母亲和侍从算得上他的家人。
白观宁一目十行地看完家书,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我要回楼兰一趟。”
长孙策仰着头,不让鼻血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白观宁沉声道:“楼兰发生了宫变,我父亲被逼退位,我那只知道沉迷美色的废物大哥成为了新一任的楼兰王。”
众人:“!”
楼兰虽不比中原,只有区区数万人,但在西域诸国中也算泱泱大国了。宫变一事非同小可,白观宁身为楼兰年纪最小的王子,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贺兰熹试探地问白观宁:“你父母还好吗?”
“我父王死了活该。”白观宁烦躁道,“我只担心我母亲。”
白观宁的母亲并非老楼兰王原配,两人相差了三十岁。新楼兰王掌权后会如何对待这位年轻貌美的继母,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白观宁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十分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这份信是我侍从的笔迹和口吻。信上说,母亲一切安好,我不必担心,继续留在太华宗修行即可。”白观宁紧紧捏着家书,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发着白:“但我和我的侍从曾经有过约定的暗号,我在信中没有见到暗号,足以证明写这封信非他自愿——逼他写信的人,不希望我回楼兰。”
萧问鹤问:“可如果他们不想你回楼兰,大可将宫变之事隐瞒下来,为什么还要逼你的侍从写这封信呢。”
“因为楼兰易主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过太华宗,就算不告诉小白,小白也迟早会知道。”贺兰熹从软榻下跳了下来,差点踩到自己的尾巴。他问白观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白观宁毫不犹豫道:“现在,劳烦你帮我向院长请假。”
“让宋浔帮你请吧。”贺兰熹撕下一页白纸,飞快潦草地写下:宋浔,我们去楼兰了,你帮我们请个假。
写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想你想你”,接着把纸折成纸鹤,朝无情道院的方向投了出去。
祝如霜:“时雨,我们也去。”
萧问鹤:“对,观宁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长孙策:“去肯定要去,但你们两个的化形怎么办?被我们看到就算了,要是被其他男人……等等,白帷刚刚不是说他哥很好色吗?!”
祝如霜寒声道:“现在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
长孙策没有底气地嘀咕:“不是,但这也不算小事吧。”
长孙策突然无比希望宋玄机在场。不知为何,他有种宋玄机一定会和他站在同一边的预感。
“准备好了吗,兄弟们?”贺兰熹一把抓住白观宁的手,又用三条尾巴的尾巴尖分别环住了其余三人的手腕:“长孙经略的鼻血也止住了?很好——缩地成寸!”
一口气带着四个人从太华宗来到楼兰,贺兰熹差不多已经是只废狐狸了。
烈日直射而下,无情地炙烤着沙丘,空气在热浪中变得扭曲。
贺兰熹眼前一片晕眩,喉间泛起鲜血的腥味,被他强行咽了下去。有祝如霜站在他身边,稳稳地揽着他的肩膀,他才勉强能在沙漠里站立。
贺兰熹从未来过楼兰,选择的落脚点却恰到好处。
五人站在楼兰王都城外的一座山丘上,刚好可以俯瞰城门口的情况。
楼兰的宫变发生于十日前,此时的都城依旧戒备森严,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都要遭受守卫严密的搜身。
白观宁对他母亲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据他先前的判断,新的楼兰王不希望白观宁回来,那么这些守卫很可能就是为了白观宁而设的。
长孙策以为,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王都是他们当下面临的主要问题。为此,他想了一个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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