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情道 第91章

作者:比卡比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HE 玄幻灵异

“谁空虚不重要。”宋玄机看着那一团被顶起来的被子,道:“但你不出来,我如何亲你。”

贺兰熹亲自上演了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什么底气地分辩:“我也没有要你亲我,就是想你喂我喝药而已。你要是不感兴趣,我又不会强迫你。”

“是吗,”宋玄机淡道,“你不会像要我叫你‘宝贝’时一般,为达目的不惜原地发疯么?”

贺兰熹很想反驳宋玄机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但这的确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因此他只能愤怒地说:“你知道就好!”

贺兰熹的发疯才开了个头,身上的被子就猝不及防地被掀开了。宋玄机的脸出现在眼前,冷不丁地告诉他:“我没有不感兴趣。”

近距离观赏宋玄机的脸不但找不到半点瑕疵,反而有一种美貌近在咫尺的惊艳错愕感。贺兰熹恍惚一瞬,在宋玄机清冷却直白的目光下渐渐热了脸颊。他忍不住把脸捂进掌心里降温,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同样烫得厉害。

救命,有没有谁的道侣也是清冷大美人啊,能不能告诉他是不是和美人谈情都这样,简单一个对视竟然和喝了半斤酒一样上头。再这么下去,他都要得心悸症了。

宋玄机问:“你怎么了。”

贺兰熹诚实地说:“我脸红了……”

宋玄机抓着贺兰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面色如常道:“脸红什么,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么。”

看宋玄机这么淡定,贺兰熹有点想闹脾气了,搞得惦记着亲热的人就他一个似的,明明宋玄机自己也说了感兴趣啊!

“是是是,就你不会脸红,你就是传说中的‘不会脸红真君’,行了吧?”贺兰熹阴阳怪气地说,“知道我想亲热还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你多冷静啊,‘冷静真君’!”

贺兰熹说了这么一大堆,宋玄机只有一句:“?我以为我是‘不会脸红真君’。”

贺兰熹感到了某种熟悉的窒息感:“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在我这里封号是可以随时变的!”

“你抓重点的本领似乎和我不相上下。”宋玄机起身去拿放在一旁的药碗,背对着贺兰熹道:“你刚才一直在说我冷静,其实我面对你时,倒没有很冷静。”

贺兰熹冷哼一声:“骗谁呢。就说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都快紧张死了,你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紧张。”

宋玄机:“要是能被你看出来我在紧张,我的无情道也白修了。”

贺兰熹:“……”

这话说的,宋玄机竟然还骄傲上了,不就是在含沙射影他的无情道没修好么。

贺兰熹好气又好笑,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朝宋玄机扔了过去:“——宋玄机!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尽说些大实话气我!”

众所周知,贺兰熹一旦连姓带字地叫宋玄机,就说明他要闹脾气了。

宋玄机先是微微偏过头,躲开了贺兰熹扔来的第一个软枕,又用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第二个软枕。然后,他把两个软枕放到一边,朝贺兰熹走了过去。

贺兰熹摆出一副冷漠脸,故意道:“算了算了,我不要你喂了,我自己喝。”

宋玄机垂眸看着他,看了许久,久到他无端紧张了起来,喉结滚了又滚。

贺兰熹:“你干嘛这么看我?”

宋玄机:“你最好知道一件事,贺兰时雨。”

贺兰熹:“……什么?”

宋玄机:“若我每次想睡你时真的能睡到,那你早就被我睡透了。”

贺兰熹陡然睁大眼睛,还没意识到宋玄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宋玄机便喝下汤药,低头朝他吻了过来。

又被宋玄机亲了,第三次被他亲了……

宋玄机的嘴唇依旧是微凉的,渡过来的汤药却是温热的。

发苦的药染上了宋玄机的气息,变得冷咧美味。贺兰熹不想浪费,主动卷住了宋玄机的舌尖,生涩又大胆地品尝起来。

他把宋玄机喂他的药吃得干干净净。他吃得很努力,很快他就感觉不到药的味道了,宋玄机却没有放开他,反而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嗯……”贺兰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耳畔全是他们亲出来的水声。可当他忍不住睁开眼时,看到的宋玄机的脸白皙如玉,不见一丁点象征情欲的红潮。

宋玄机的表情看上去分明还是一如平时的冷淡啊,他真的会紧张吗?

宋玄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分心,嘴唇的力度又加了两分,都快把他亲痛了。

“唔……!”贺兰熹本能地抬起手抵在宋玄机的胸口想要把对方推开,却是蓦地一愣。

好快……宋玄机的心跳得好快啊。和他的一样快……不,比他的还快!

被宋玄机摁在怀里亲了又亲的贺兰熹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再苦的药只要有美人嘴对嘴地喂都会变成甜甜的山泉。

第二,和宋玄机亲热的时候不要总是盯着他的脸看,而是要多摸摸他的心口,搞不好会有惊喜的发现。

从那以后,贺兰熹有事没事就要打宋玄机心跳的主意,偶尔上手摸摸,偶尔扑到他胸口用耳朵听一听。

几次过后,宋玄机语重心长地对贺兰熹道:“你再如何摸,我也不会变成长孙经略的身形。”

贺兰熹不禁痛心疾首:“我说了几万遍我对大胸肌不感兴趣,我只喜欢又白又薄的胸肌和腹肌,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第97章

两日后,宋玄机像之前一样喂贺兰熹喝药。他先自己喝了一口,正朝贺兰熹凑过来,寝宫内忽然变故横生。

飘散着绯色花瓣的六道轮回真凭空而现,许久未见的绯月真君不请自来,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在两人床前落了脚,愣是把贺兰熹吓得一边召出北濯天权,一边往宋玄机身后躲。

宋流纾看着坐在床上的两个少年,了然一笑,明知故问:“嗯?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在鬼界追魂追了半月的绯月真君仍旧是衣着华贵,光彩照人,脸上不但看不出半点疲态,反而更加神采奕奕了,艳丽的像一朵被晨露滋润过的玫瑰。

贺兰熹:“……我们在喝药。”

宋玄机默默地把嘴里的药全咽下去了,还好这些药没什么毒性。

贺兰熹弱弱地指责:“小叔您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闯进人家卧房呢。”

“巧合罢了,我不过随便寻了个地方落脚,谁知刚好在你们床前。”宋流纾走到床边,为贺兰熹简单把了一下脉:“不错,时雨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看来最近有乖乖地在吃药。”

贺兰熹:“您找到浣尘真君了吗?”

宋流纾:“没有。”

“没有?”贺兰熹和宋玄机对视一眼,有点看不明白了:“没有您还这么开心?”

“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他的魂魄就在鬼界。”宋流纾端起桌上形似莲花的夜光杯,示意宋玄机为他斟杯楼兰美酒,被亲侄子无言拒绝后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只要确定了这一点,找到沈絮之是迟早的事。”

贺兰熹:“您之前一直借着寻找北洛上神的借口待在鬼界,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浣尘真君的魂魄就附在北洛神像上?”

“差不多吧。但在欲壑之口打开前,我不知道沈絮之为何要把自己的魂魄附于北洛神像。”宋流纾摇晃着夜光杯,漫不经心道:“北洛神力正在衰退么……这倒让我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贺兰熹:“什么事?”

宋流纾微微一笑:“想明白了沈絮之在‘闭关’之前,为何突然对我热情了起来。”

贺兰熹实在无法将“热情”两个字和浣尘真君联系在一起。他试探地问:“您说的‘热情’是指沈院长和您说话的时候,每句话都超过了三个字吗。”

宋流纾直言不讳:“是指自荐枕席。”

贺兰熹:“…………”

宋流纾小半杯葡萄酒都快喝光了,两个小的还在沉默。宋流纾的指尖敲了敲夜光杯:“怎么,不信?”

贺兰熹其实是信的,他能为浣尘真君找到“自荐枕席”的原因。

合欢道院的双修之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助人修为大增。而对浣尘真君来说,最好的双修对象无疑就是他昔日的同窗道友,今日的合欢道院长绯月真君。

如果说浣尘真君是因为很爱才“自荐枕席”,打死他他都不会信。但如果说浣尘真君是为了更好地控制鬼界,不惜违背道心与绯月真君双修,那他绝对是信的。

绯月真君原你是这么睡到浣尘真君的吗……一时之间,贺兰熹都不知道要不要同情绯月真君了。

站在绯月真君的角度看,就是一直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死对头”——无情道院长忽然对他“热情”了起来。两人春风一度或是好几度后,他还没想明白浣尘真君这么做的理由,对方便招呼不打地消失了。

这谁能忍?

“我信。”贺兰熹红着脸道,“但是小叔,我和宋玄机还是孩子啊,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委婉一点比较好?”

宋流纾嗤笑一声,打趣道:“你们算哪门子的孩子,该做的不该做的不都做过吗。”

宋玄机:“……”

贺兰熹:“!!!”

宋流纾:“我听说,不久之前无情道院有人触怒了天道,狂风刮了足足半个时辰。”

宋玄机:“不及当年。”

宋流纾笑眯眯道:“多谢。”

宋玄机虽然没再说话,但贺兰熹总觉得他说了一句“您能不能要点脸”。

“哎呀,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宋流纾无法欣赏地摇了摇头,“脸皮薄成这样就该来我合欢道修行一年,保证你们谈论此事时就像谈论功课一样随意。”

贺兰熹婉拒道:“不用了,我觉得脸皮薄点挺好的。”

宋玄机适时转移话题:“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贺兰熹连忙附和:“您还要继续留在鬼界寻找北洛上神的神像和浣尘真君的魂魄吗?”

“怕是不能了。”宋流纾眉心动了动,眸子眯了起来:“沈院长神通广大,擅自给北洛戒律新增了一条——宋流纾非召不得入鬼界。”

贺兰熹不由松了一口气:“沈院长这也是为您好,您再待在鬼界就该长皱纹了。”

“他是为我好?需要我的时候,主动爬上我的床;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可以不辞而别十八载……”宋流纾盯着手中华丽的酒杯,缓声道:“这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贺兰熹不知如何安慰绯月真君,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浣尘真君的魂魄不是戴着你们姑苏宋氏的金簪流苏吗。”

“不必多想。”宋流纾心不在焉道,“他取不下来而已。”

贺兰熹不相信堂堂无情道院长会取不下来一枚金簪流苏,但眼下的情况多说无益,他还不如再给绯月真君倒杯酒呢,一醉解千愁。

宋玄机站起身:“我去重新盛一碗药。”

宋流纾望着酒液如同涓涓细流般倒入杯中,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鬼界不能再去了,沈絮之和贺兰时雨的关系却依旧成谜。

贺兰熹出生不久,沈絮之就去“闭关”了……

既然暂时无法找到沈絮之,那么此事便只剩下一个可能的突破口——金陵城主,贺兰熹的母亲,贺兰若芙。

宋玄机把药端来,两人也不敢当着绯月真君的面用特殊的方式喂药了。贺兰熹在床边端正坐好,低下头就着宋玄机的手一口一口地乖乖喝药。

宋流纾看着两人谁也离不开谁的样子,沉思片刻,忽而一笑:“时雨,你想不想戴金簪流苏?”

贺兰熹微微一怔,心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这也太不矜持了。

于是,贺兰熹矜持地否认:“我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