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晚上是外公做的全鱼宴。
在陪他老人家看了一会新闻之后就滚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外公来敲门的时候,言惟秋还在睡着。
外公中气十足地在门口喊了一声:“小秋,起来晨练了。”
言惟秋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外公,天还没亮呢,等半小时后,我再起来。”
外公看了一眼手表,也没说什么,到外面的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等半小时后,再次敲响言惟秋的房门。
言惟秋用被子捂着耳朵,翻个身继续睡了。
外公沉默了一下。
怪不得女儿昨天在听到外孙说要起来晨练的时候欲言又止,原来是这个意思。
等言惟秋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看了下时间,差点没晕过去。
言惟秋一脸尴尬地来到客厅,外公正在煮茶,他讨好地笑了笑:“外公,早上好啊。”
外公微微一笑:“不早咯,太阳都晒屁股了,再晚点可以起来吃午饭了。”
言惟秋:“……”
外公:“厨房给你留了一碗粥,去吃了吧,离中午开饭还远着呢,别饿着了。”
言惟秋闻言,快速地溜了。
外公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睡觉之前,言惟秋信誓旦旦地说了句:“我已经调好明天的闹钟了。”
外公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三天早上,外公来到言惟秋房门前,还没等他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闹钟声,声音响起来不到几秒钟就被关掉了。
于是他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了五分钟,没听见房间里面有任何动静。
外公不禁地笑了下,轻声叹息。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
言惟秋还是十点起来的,看见外公在品茶,他厚着脸皮坐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早上才起不来。”
外公笑着点点头,倒是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只是叮嘱他要好好吃早饭。
第四天,外公连门都不敲,自己去晨练了。
言惟秋也不再找理由了。
两人心照不宣。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江月白给他打了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时,言惟秋慌了手脚,他这时正在炒茶,差点把手给烫着了。
在铃声快要结束时,言惟秋才接通了电话。
“喂?”
“小秋,我出院了。”江月白的声音有些兴奋,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言惟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小声地问了句:“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嗯,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江月白声音带着歉意,他没想到会突然进入易感期,原本他和言惟秋约好了那天晚上去吃海鲜自助的。
“那个……”言惟秋犹豫再三,还是没办法开口。
江月白还在看机票,一边看一边跟言惟秋说:“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我先把机票买了吧?”
“小白。”言惟秋看着手背上被高温烫到鼓起的小水泡,他微微启唇,磕磕巴巴地开口:“我,不是,你听我说,先别买机票。”
江月白滑动屏幕的指尖微微顿住,轻声说道:“怎么了?”
言惟秋的眼眶积聚着泪水,他深吸一口气,怕江月白听出他的异样,“小白。”
可是无论怎么掩饰,他哽咽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旅行了。”
江月白握紧手机,听到言惟秋的哭声,让他心里很难受,他轻声哄道:“小秋你先别哭,不能去旅行也没关系的。”
听到这句话,言惟秋怔了怔,眼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滚滚落下,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怎么会没关系。”
江月白最怕他哭了。
听到言惟秋哭成这样,江月白慌张得语无伦次:“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次没机会我们就下次再去,一样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暑假去不了我们就寒假,今年去不了我们就明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别哭,我去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某根达斯?还是你想吃什么牌子?我现在就去买。”
言惟秋:“我不想吃冰淇淋。”
江月白继续哄道:“那你想吃什么?甜品?炸鸡?海鲜?”
“我现在不能吃零食,我刚出院,医生不让吃。”言惟秋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白哄他的原因,原本他还担心他这么一声不吭直接回了乡下养病这件事会惹江月白不高兴,现在却突然变得理直气壮了。
江月白:“什么?”
言惟秋拿出医生的话来搪塞他:“我前几天生病住院了,医生跟我说要静养。”
江月白的神色骤变,心弦绷得紧紧的,连忙追问:“生什么病了?严重吗?现在还有不舒服吗?医生还说了什么?”
听到他语气里的紧张,言惟秋反而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不满地控诉:“一个Alpha将我推倒了,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伤到了我的腰,现在还疼着呢。”
“搽药了吗?”江月白心疼地皱紧了眉。
言惟秋擦了擦眼泪,浅浅地吐了口气,再次跟他道歉:“小白,不能陪你去旅行,我觉得很抱歉。”
江月白轻轻笑了声:“没关系,等你养好病再说。我快到你家了,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
“呃,那个,小白。”言惟秋无奈地向他坦白:“我不在海城,我回乡下养病了,暂时不会回去了,我们可能要等到开学才能见面了。”
江月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第20章 第 20 章
江月白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好久。
言惟秋抽抽噎噎地说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没有生你的气。”江月白轻轻地笑了一声,担忧地问道:“怎么要养病养这么久?很严重吗?”
言惟秋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月白解释。
其实他腰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就不严重。
说是养病两个月也太夸张了点。
但是他又没办法跟江月白坦白他真正需要养病的理由。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江月白没再追问,只是说了句:“那我能去看你吗?”
“不行。”言惟秋下意识地拒绝。
他回答得太快了, 没有转弯的余地。
言惟秋懊恼地抿着唇,他不该这样干脆地拒绝,应该要更婉转一些。
江月白:“好,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言惟秋觉得他好像要碎掉了。
江月白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是不是还会误会他其实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不想跟他去旅行故意找的借口。
所以在他还没出院的时候, 自己就已经偷偷跑掉了, 还不允许他来找自己。
“小白。”言惟秋在挂断电话之前,喊了他一声, 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确实是生病了,身体很不好,所以需要到乡下的地方静养, 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至于是什么病,我不方便多说。”
听筒那边保持安静,言惟秋继续补充:“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我真的很抱歉。”
即使他没有信息素紊乱,他也没有信心和江月白一起去旅行。
他们朝夕相对,江月白不可能察觉不到他是Omega。
这次旅行的目的,其实他和江月白都清楚。
但是,他都分化成Omega了, 那这次的旅行还有意义吗?
他不想到最后他和江月白之间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即使做不成恋人,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还是兄弟,还能像以前一样。
或许是他太贪心了。
明明还是在通话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保持着安静。
在言惟秋以为江月白要挂断这通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没关系的,小秋,我会在海城等你回来。”
“好。”
言惟秋靠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
他知道,这根刺要永远扎在江月白心里面了。
……
……
自从那通电话之后,言惟秋感觉他和江月白之间隐隐约约多了一层隔阂。
也或许只是他对江月白而言。
随着时间流逝,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八月末。
从一开始的每天互道早安晚安,也变成了言惟秋偶尔回复一次江月白的信息。
江月白:[未应答]
江月白:小秋,吃早饭了吗?
江月白:[未应答]
江月白:今天要做什么?
江月白:[未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