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105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第108章

许小真没什么胃口, 在沈冽的殷勤伺候下,还是挑了些清淡的素菜吃。

期间陈奕松一直没出现过,不知道发哪门子羊癫疯被气狠了似的。

许小真失业了,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 吃完饭抿着茶, 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 指尖在抱枕上轻轻敲打, 目光扫过沈冽,又移开。

猜想是不是沈冽又惹了他。

他抬腿踢了踢在剥核桃的沈冽,让他上去叫人, 问问陈奕松要不要凑一桌扑克, 算是给陈奕松个台阶下。

三个人的世界总是太拥挤, 沈冽不喜欢, 但他才是这个家多出来的人,没资格提要求,把核桃一扔, 摔摔打打不情不愿上楼。

“等下, ”许小真叫住他,叮嘱, “态度好点儿。”

沈冽腮帮子鼓了鼓,说知道了, 然后去敲楼上主卧室的门。

陈奕松不出来, 并把沈冽赶了下来。

沈冽跑去和许小真告状,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许小真都能提前预判:“我不会和你去一区的, 这边更安全一些……”

沈冽刚再要说什么,许小真又继续道:“你也不能留在这儿, 你那边没有工作吗?刚刚签订合同,那边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趁着天还亮,早点定机票走还安全。”

想说的话都被预判,堵了回去,沈冽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表情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下巴搭在许小真肩膀上,眼眶红了红:“你又不会去找我,我来找你你还赶我走。

哥,其实我有时候有点儿后悔,为什么我明明是想要你只爱我一个人,可你身边的人怎么越来越多,多得我害怕,我也越来越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爱了。要是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不是还是你的弟弟,在你心里有最独一无二的位置,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那些男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

这么多年,沈冽是真情流露还是故作可怜,许小真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冽是真的难过。

许小真叹息一声,轻轻捧住他的脸。

沈冽在他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握住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可是我也知道,我死性不改,不管是重来一百遍还是一千遍,我都不甘心只想做你弟弟,每一次我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或许手段会一遍比一遍精妙,直到某一次哥哥真的爱上我。”

许小真在不见光的铁皮房里待了四个月,看守都是军队的人,所以日子不会太危险,轻视怠慢也没有,只不过长久的不见阳光,眼睛不大好,看什么都蒙着一层白光。

沈冽美丽的脸庞此刻像隔着一层雾。

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震颤,或许是心疼,或许是可怜,所以捧着沈冽的脸,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沈冽像伤心的小狗得到主人奖励一样,流着眼泪,追着他的唇轻轻含着,舔舐,辗转着接吻。

这里是陈奕松的房子,许小真应该推开他,但沈冽的眼泪和低垂轻颤的睫毛让他心软,也就由着他去了,亲得正动情,许小真手臂环上沈冽脖颈,一抬头,看到陈奕松站在楼上的围栏上,视线直勾勾盯着他们的方向,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心里凉了半截,别开脸松了手,气喘吁吁的低下头,被吮吸的嫣红水润的唇和雾蒙蒙的双眼全然暴露在楼上观众的视线中。

沈冽把头埋在他胸口,抱着他。

陈奕松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藏在衬衫中的手臂青筋暴起。

许小真看到他忽然笑了,咧起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犬齿,无声说了什么,但距离有些远,许小真没有看清。

他推开在他怀里的沈冽,拍拍他的后背:“好了,走吧。”

沈冽被这么一哄情绪明显好多了,他能感觉到他哥还心疼他,乖乖应了,又抱了下许小真,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人,临走还不忘嘱咐许小真:“哥,我剥的核桃你记得吃。”

许小真把人打发走,再抬起头的时候,陈奕松已经不在了,无声无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房间。

他走上去,三楼一共两个房间,主卧的套间和一间书房。

门没关紧,错了道缝,他推开走进去,绕过卫生间和换衣间的门,走进卧室,才看见陈奕松正对着门,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擦拭手里的刀。

卧室里窗帘拉得严密,漆黑如夜,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男人的身影。

他身旁一盏小灯适时砰的亮起,散发出昏幽的光,将他的身影半匿半显,胸口锁骨上的银色蛇形链闪烁着细碎的星芒,是整间房间里唯一有活气的东西。

这样的环境和氛围给了许小真莫大的不安感,他直觉不大好,后退两步,试图逃出去,身后陈奕松的身影动了,迈开步子,三两下追上他,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拖拽着进卫生间,扔进浴缸,打开水龙头,捏着许小真的嘴张开接水。

许小真反抗不了,挣扎过程中冰凉的水淋湿他的衣服,衬衫紧贴他的身体,勾勒出单薄的脊背和纤细的腰肢,隐隐透出肉色,冷水激得他浑身哆嗦。

连着漱了不下十次口,毛巾几乎擦破他的嘴唇,才把人从里面拎出来,拎回卧室,扔到床上。

许小真也觉得自己刚才在楼下做的事不地道,被拎来拎去没敢说什么。

他心里其实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他和沈冽在陈奕松看不见的地方没少亲,陈奕松也知道,就是没当面儿亲过。

他湿漉漉地从床上爬起来,说:“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陈奕松恍若未闻,自顾自反问:“你知道一个被赎身从良的鸭子为什么又捡起来了老做派吗?”

“嗯?”许小真一时没反应过来,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呵,”陈奕松一笑,并未教人觉得轻松,反倒阴恻恻的生寒意,他拇指摩挲着许小真红肿的嘴唇,道,“因为他的主人有了新的狗,他有了危机感,所以要极尽所能地勾引人。”

许小真瞳孔微颤,垂眸,陈奕松猝不及防一把抓住许小真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和自己对视:“你在四区那个晚上对我好言好语;军方关押的犯人神通广大地逃走还到了一区;被军队看守的四个月里毫发无损;还有沈冽浑身上下连那几根骚毛都在发骚。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别告诉我,你在四区开会的时候没和顾延野勾搭到一起!”

陈奕松机敏的简直令人害怕。

许小真知道瞒不过他,但没想到从在四区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疼。”他吸了一口气,去拉扯陈奕松抓着自己头发的手。

陈奕松力道松了些,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说话——!!”

再抵赖也是没有用的,许小真开诚布公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

陈奕松眼睛猩红,狰狞的表情肉眼可见爬上了他的脸,抬起的拳头在抡到许小真脸上前一秒收住,只是把人掀翻,扔到了地上。

许小真在地上滚了两圈,他第一次见陈奕松这么失态,像一头完全被激怒的雄狮,能把人生吞了。

陈奕松喘着粗气骑在他身上,钳制住他的手腕:“许小真!你个傻缺!你他妈的犯贱没边儿了!又爱上了是吗?打一巴掌不知道疼是不是?又跟他牵扯在一起干什么?我他妈的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和沈冽就算了,我睁一只闭一只眼,还和沈冽那个傻逼当着我的面儿亲!啊?!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松手,我是犯贱吗还会爱上他?他有用,我用用怎么了?你想怎么样?”

“和他分了,或者我杀了他,你要什么我给你。”

“你疯了!你们能给我的东西不一样。”许小真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被陈奕松伏低身子狠狠一口,犬齿咬透了残缺的腺体位置,痛得他痉挛。

“啊——!!”他发出痛楚的叫声,陈奕松死死压在他身上,像强制标记一样,停留了三分钟,才从他的脖子处离开,舔了舔沾血的牙齿,声音带着恨意:“许小真,你他妈的的要是个omega就好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的计划,从来不会告诉我,什么都要我自己想自己猜,但顾延野知道是不是?你告诉了他,否则他怎么和你配合的这么好?我对你没用了是不是?”

许小真感觉到那股馥郁的玫瑰味在他血液里游走流窜,像抓不到猎物的野狼,凶狠却无可奈何,只能逐渐平息。

像顾延野易感期给他的咬痕一样,汹涌冲入他血液,想要侵占,将这个人完全与信息素的主人融为一体,但失去腺体的omega,永远不会被任何一个alpha独有。

许小真的领口被鲜血染红,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平静了一会儿,抬手抚上他的脸,摸了摸,问:“消气了吗?别闹了,你最重要行了吗?”

陈奕松眼眶一红,一种罕见的,巨大的悲伤和无措笼罩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办,他竟然还会因为许小真这婊子一句随口哄人的话心软。

其实他根本不重要。

陈奕松凶狠地吻上去,要将人完全用牙齿细细碎碎磨成肉沫吞到肚子里,咬他的唇和舌尖,几乎把舌伸进他的咽喉,试图用各种方式占有他,标记他,唾液交融,充满自己的气息。

可以是沈冽,可以是任何人,不能是顾延野。

许留的亲生父亲,许小真唯一真心爱过的人,烧成死灰的野草只要有一缕春风就能复燃。

到那个时候,他怎么装作无所谓的退场?还是和沈冽一样,放下尊严,求一个边边角角的位置?

他陈奕松这辈子都做不来这种贱货。

顾延野阴魂不散,他太有用了,许小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陈奕松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也没想到他这么难以接受,情绪将他控制的这么不体面从容。

他恨死许小真了,他拿许小真没办法,甚至想就这样算了。这个想法才是令他发疯的根源,他竟然想要妥协,认命。

但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认命,陈奕松不喜欢这种被人左右命运和情感的人生,顾延野的出现会把他打成一个老鼠,小丑,人生一踩就要踏空。

陈奕松撑着身子,支起腰,亲吻得太激烈,牙齿划破了舌尖和唇瓣,分开的唇上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他从旁边抓过来刀,扔进许小真怀里。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把你的腿打断,留在这里。”

许小真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冷静一点。”

陈奕松带着巴掌印,从柜子里拿出一根钢制的实心棒球棍,走向他。

“我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的,打断你的腿,这样就不用看着你和沈冽当着我的面接吻了。”陈奕松修长的手指在许小真腿骨上挪动,似乎在想哪里下手更干净利落。

可他的手在许小真的腿上,从盆骨到脚踝,摸了个遍,似乎也没找好下手的位置。

怪了,他杀过那么多人,接过那么多次任务,扫一眼,不用摸就知道敲哪里最合适。

因为许小真迟迟没有拿刀,躺在原地放空,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腿。

陈奕松被他这种态度逼得发疯,神经摇摇欲坠,拼命把刀往他手里塞:“你拿着,杀了我,往我身上捅,你不是最会了吗?”

陈奕松现在不止恨许小真,也恨他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许小真的刀不刺进他的心口,棒球棍就永远落不到许小真的腿上。

可许小真对他下手了呢?

他就能动手了吗?

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试试!

许小真把他塞进自己手里的刀扔出去,“咣当”一声,刀闪着寒光躺在地上。

他撑着身子,支起上半身,把裤子挽起来,露出骨肉匀称的双腿,勾着陈奕松的脖子,歪头凑上去亲他的唇,喉结,亲一下就吸一口冷气,因为嘴唇破了,有点疼。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打吧,到时候我残疾了,每天坐着轮椅,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晃荡,待在窗边看一整天太阳从东边升,再从西边落。”

他笑了笑。

描绘的场景极大的刺激了陈奕松,他的眼白几乎被血丝爬满,掐住许小真的脖子:“你他妈的——”

他脏话骂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掌控全局,许小真太了解他,他也太了解许小真了。

只要许小真不还手,陈奕松根本没办法动手。

陈奕松松开手,把人扔在地上,出门,咔哒一声锁了门。

许小真和陈奕松认识十三年,在一起七年。

七年,那么长,甚至到了一般夫妻该七年之痒感情渐淡的时候。

许小真如果是个只长左脑的脑残,也能知道陈奕松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奕松习惯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很高傲,死也不会认输,更不会甘心被操控,一但发现自己被某件事情控制的超过阈值,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自我。

看着利索,实则挺拧巴,比沈冽和顾延野拧巴多了,沈冽和顾延野爱就明明白白想得到;陈奕松则是爱就抵抗,为自己的爱寻找借口,非说那不是爱,最后克制不住了,开始折磨自己,发疯,负隅顽抗。

他似乎想回头,但现在回头有些晚了,在他于沈冽一事上退让开始,从他问许小真知不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开始。

踩到底线就应该松手,他没有,他放低了底线,直到现在无法一放再放的时候,怎么回头?

这可能就叫作茧自缚,一开始也许是出于好玩,不服输,或是恶趣味,更或许是年少时候一点点的心动和偏执,把许小真捞到身边,像玩一款经营养成游戏,以看戏的心态俯视拿捏着许小真,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情网深陷,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