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许小真没有再拍门!
许小真也没有继续在外面喋喋不休!
许小真甚至连哭都没哭一声!
许小真爱他爱的要死他是知道的,他不觉得是对方失去了耐性懒于开口了。
为什么不继续道歉?为什么不继续哄他?
该死的!怎么让许小真滚出去就真滚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因为陈奕松?不!绝不会!
这点顾延野很笃定,就是一万个陈奕松摞在一起,都比不过自己在许小真心里的分量。
时钟的指针走向十二点,他嚯的一声拉开了门,一眼看到缩在地上睡觉的许小真。
顾延野满意了,倚在门口欣赏他的睡相。
他拉起门上挂着的牌子,在看到上面的小狗表情时候,得意勾起唇角,拍了张照片,又放回去。
他就知道,许小真爱他,就像养的小狗天然爱主人一样,就算他怎么发脾气打骂,狗也只会找到距离主人最近的地方缩起来睡觉。
顾延野看了一会儿,把门关上,上床,并没有把许小真抱进卧室的打算。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在门外睡几天正好长长教训。
其实他也知道,许小真心里大概没有陈奕松,只有他。
但他不希望从许小真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这会让他一次一次想起自己东西被别人沾染过。
被别人碰过的东西不干净了,就该剪碎了扔的远远的,再把碰过他东西的人撕成碎片,这是顾延野从小到大的处事手段。
可偏偏他暂时不想把许小真这个玩意丢掉,只能惩罚许小真,诘问他为什么被别人碰过,为什么还会提起对方的名字,以此发泄心中私欲的怒火,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把许小真留下,说,看吧,已经让这件东西付出代价了,脏一点就脏一点,勉为其难留下吧。
他知道,这是第二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许哪天,不经意的,陈奕松又被翻了出来,他还会这样对许小真一次,两次,三次。
但也没什么关系,许小真爱他,永远会为他让步,永远会把自己的真心剖出来,给顾延野践踏,祈求他的原谅。
第二天一早,他推开门走出卧室,许小真早就去上学了,门口的被子也已经洗好晾在阳台,餐桌上加热着做好的早餐,一切还和平常一样,甚至煎蛋上还多了一个许小真用番茄酱画出的笑脸,用来哄他。
第28章
许小真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但也都习惯了,但凡一个睡眠好的人,也不会日日在凌晨三点起床。
他有时候想起十七八岁的时候, 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 雷打都不醒, 觉得好像上辈子的事。
他梦里迷迷糊糊, 一会儿是周延, 一会儿是一团红色的看不清面容的婴儿,醒来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出神,地板不凉, 甚至热得让人发燥。
他在脑子里想了会儿知识点, 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 又醒来, 反反复复几次,他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新的一月了。
十二月一日。
和周延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太令人愉悦, 也过得太快, 他几乎忘记时间的流逝。
十二月四号,是许留的祭日。
手腕上红色手绳烫得他皮肤发疼, 许小真摸了摸,似乎还能摸到余热。
彻底睡不着了, 起床走向厨房, 他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因此顾延野才能一起床,就看到面前一桌丰盛的食物。
他满意地撑在桌子边上欣赏了片刻,都是是按照他喜好做的, 许小真恐怕三点爬起来都不一定能做完再赶去学校。
他得意地拍了两张照片,加上昨晚那张小狗流泪的图画, 发到私人动态,配文:两点起床做早饭而已,求原谅的态度一般。
没几分钟,评论就跟了一长串,不过许小真从来不用这些社交软件,像个活在上上个世纪,和年轻人脱轨的老年人,自然也就没机会目睹这一盛况。
【卧槽!两点起来做饭!小嫂子都不睡觉的嘛?哥你真有福气!】
【哇!这么丰盛,小嫂子真好,哥我能再来蹭饭吗?】
【还是延哥调教有方,把人训得服服帖帖的,这日子,真让人羡慕。】
【慕了+1】
【……】
顾延野如愿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把手机放在一边,桌上的东西一口没动,全倒进垃圾桶里,等待许小真晚上回来自己发现这一切,承受他的恶意,然后出门去军械部。
许小真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照旧去上学,在图书馆待着。
他吃了昨天的教训,今晚早早放学就回家了。
空无一物的餐盘让他松了口气,顾延野能吃他做的东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气。
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眼前忍不住发晕,他站在桌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把盘子收拾好,放进水池,转身就看到垃圾桶里的食物。
他像是被击中,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翻了翻。
确实是他早上做的那些,一口没动,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蛋饼上他用番茄酱挤出的笑脸已经模糊,像个可笑又伶仃的小丑一样注视着他,嘲笑着他的心意一文不值。
他不禁想象顾延野扔掉这些东西时候,是一种怎么样嫌弃的表情。
许小真抱着膝盖,静静蹲着,没哭也没闹,更没有生气,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演练这顾延野当时可能会有的表情。
不对,不对,不对,都不对。
许小真试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定格在他嘲弄轻蔑,等待着看好戏似的表情上,他恶劣的希望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惩罚他,令他伤心,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对了,这种表情对了。
他知道顾延野是个脾气很坏的人,他一直高高在上,恶劣,任何时候都不考虑旁人的心情。
可许小真以为他们是相爱的,爱着一个人,他不会舍得让对方难过。
如果是他,最坏的,不过是把东西依旧搁在在桌子上,一口不动罢了。
顾延野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许小真感到了一丝痛苦,和被辜负的落寞。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昨晚的事情他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但只是因为他爱顾延野,所以他愿意忍受包容。
就像以前的每次争吵,许小真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是爱情和生活里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周延的头颅高贵,他低不下,那就只能由自己来低。
既然还爱着顾延野,决定包容他,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吸了吸鼻子,迅速安慰好自己,顾延野就是周延,还能看到周延,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周延还活着,他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他有时候做梦,都希望梦到周延再对他发脾气,这样的周延是鲜活的,生动的,好像他还活着一般。
此刻的生活,已经是他曾经五年里日夜渴求都渴求不来的了。
他低着头,抓起里面还能吃的东西,迅速往嘴里塞。
许小真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家里的垃圾桶也不脏,他每天都洗的。
冷凝的食物暴露在空气里已经有一天,体验实在算不上多好,许小真感到一阵恶心,还是迅速吞了下去。
似乎只有这样自虐般的把食物吞下去,心里忍不住泛起的痛楚才能被一起吞下去。
大概是正赶上许留快祭日的时候发生不愉快,许小真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他也无法狠心把这种丧女之痛传递给顾延野,痛苦不会因为他的分享而转移平摊,只会增生繁殖,从在他身上,繁殖到顾延野身上。
一个人的痛苦变成两个人的痛苦。
许小真爱他,所以舍不得。
同样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他闭口不谈,什么腺体,什么成绩被顶替,他只说有个好心人资助,他顺利复读考上了帝国大学。
等到顾延野回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用温和讨好的面目迎接他。
许小真变着法儿的每天给他做各种食物,门上换来换去挂着小猫小狗求原谅的图案。
顾延野照单全收,或挑刺冷嘲,许小真也不生气,总是哄着他。
三天里都不见什么效果,许小真其实知道一个更高效的法子,百试百灵。
只要他主动脱光衣服,去亲吻他,把自己献上去,任凭顾延野怎么做他都承受,得到满足的男人总是格外好说话,他的气很快就会消。
但许小真现在做不到,他很痛苦。
原纳纳难得舍得打一通跨区电话,来询问他怎么样:“睡不着就吃点安眠药,最近又做噩梦了吧?别想太多。”
许小真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翻弄着锅里的牛排,眼神冷静,语调活泼:“嗐,我好着呢,我不是和你说,我和周延在一起了嘛,现在挺圆满的。
他还给我一间大房子,好多钱,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我每天醒了,就想怎么花钱,但这钱怎么越花越多。孩子,再生一个就行了……”
原纳纳打断他:“我根本没问孩子,你心里要是不记挂,怎么会提?你少跟我装,五年了,这五年里你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这五年你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还以为你要成哑巴了。
妈的,刚才你一开口,我还以为你被十八岁的自己夺舍了。”
许小真沉默了,话筒里只有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把牛排盛到盘子里,才淡淡说:“还行。”
有顾延野在他身边,他感觉比往年好多了,至少不是失去爱人和失去孩子的双倍痛苦。
原纳纳又劝了他两句,让他别把心思都放在顾延野身上。
本来人就不怎么样,要是在十八区一直待着也就老实了,偏偏这狗东西还是一区的alpha,他总感觉事情不妙,但许小真好不容易摆脱那种随时都可能去死的状态,他又感觉,只要许小真能振作起来,也行。
原索索也慰问了几句,许小真同样应付过去。
他把饭菜端到桌上,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块银子,低着头,用锉刀一遍一遍磨。
偌大的客厅只有悬挂在他头顶的那盏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瘦弱的身躯笼罩起来。
他像一个被黑暗包裹住的人。
过了很久以后,他把银子磨的外表光滑,大小合适,正正好好能做一个戒指。
顾延野才进门。
许小真收起东西,起身迎接他,帮他把衣服挂好。
顾延野享受这种被许小真捧在掌心里宠溺的日子,闹了几天气消的差不多,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半夜怀里总冷冰冰的没个人。
许小真过来的时候,他搂住许小真的细腰,低头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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