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他也听说过,曾经有一个alpha非要和beta在一起,结果在易感期beta安抚不了这个alpha,反而被暴躁的alpha活活打死。
总而言之,一个beta最好不要接近易感期的alpha。
许小真奋力从他身下爬出去,抓掉到地上的手机,他必定,一定要找个人来帮他了……
他已经不是omega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在顾延野身边。
顾延野怎么会任由已经光溜溜的老婆从他嘴里逃出去,不忠的,染上了别人气味的老婆就应该被拖回来草死在床上。
许小真还没抓到手机,人就又被拖回来了,顾延野沉重的呼吸在他耳边,摸着他颈部的疤痕呢喃:“怎么不是omega呢?”
他滚烫的手指每碰一下,许小真就抖一下,易感期的alpha本就暴躁,顾延野找不到omega,拳头落在他身上,没几下就会把他打死吧?
顾延野另一只手落下,许小真下意识抱住头抵挡,对方却只是把他抱起来,像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放在怀里,黏腻地亲吻他。
许小真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脖颈就一痛,血腥味扩散,他忍不住倒吸冷气,修剪圆润的指甲在顾延野胸膛抓出划痕。
顾延野察觉到怀里人的疼痛,舔了舔他的伤口,搂住他的腰:“为什么不能标记?怎么标记不上?小真……小真你身上怎么都是别人的味道?怎么没有腺体?”
他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眸看着许小真。
易感期的alpha既暴躁又脆弱,神志也不清楚,甚至连最近发生的事都会忘记。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许小真心软了,他摸摸顾延野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安慰,身体就一痛,被带入了旋涡海洋,顾延野掐着他的腿,发了疯地冲撞,力气大得要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似的,他连半点儿停歇都没有,甚至还能俯下身,和许小真接吻,咬他的腺体,不过他找不到腺体,便会开始发疯:“不能标记!为什么不能标记!!!腺体呢许小真你的腺体在哪儿?”
应该是葡萄味的!葡萄呢!!!为什么没有?
许小真支离破碎,头发搭在眼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哭着说:“我,我没有……”
“没有腺体?怎么会没有!!!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顾延野发疯一样,在他全身上下都咬一遍,非要找到他的腺体给他做标记。
许小真想跑也跑不掉,对方一但察觉到他的意图,就会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你要离开我吗?你要去找谁?找那个狐狸精吗?你不爱我了是不是!!!没关系,找到腺体标记就好了,标记完了你就离不开我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没有,没有……”许小真双目失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说没有没有,来证明自己清白。他真可怜,哭得嗓子都哑了,浑身痉挛,皮肤上遍布齿痕,有的咬破了甚至冒血丝,脸颊上也有一个淡淡的牙印,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躺在沙发上,沙发也被打湿,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虽然没能找到腺体标记,但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顾延野浓烈的信息素气味。
此刻,任何一个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会震惊万分,对造成这个场面的始作俑者顾延野表达强烈的谴责。
但顾延野满意极了,把汗湿的头发抓到脑后,惊喜地欣赏着眼前的场景,像在欣赏什么旷世奇作。
易感期的alpha心中只叫嚣着占有。
许小真身上全是他的牙印,是他的信息素,他的气息,他完完全全从内到外侵占了他的每一寸身体,打下烙印,许小真是属于他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占有了。
他倾身过来,许小真以为自己又要接受新的一轮折磨,但这次他连一点儿跑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害怕到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求求你……”
顾延野把他抱起来,像抱一个小孩子似的,完全挂在自己身上,他托着许小真的屁股,带他去厨房,亲热黏糊地亲了一下他红肿破皮的嘴唇:“带宝贝老婆喝点水。”
称呼让许小真眼前一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僵硬的脑子都开始转动了,易感期的alpha,真是神经病,顾延野可从来没有这么肉麻地叫过他。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一路走过来,地上淅淅沥沥全都是稀释了的水渍。
经过提醒,许小真也确实渴了,嗓子干得冒烟,也顾不上alpha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往他口中渡水,贪婪地接受着。
他瞥见窗外夕阳西下,才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第一轮的易感期似乎结束了,但顾延野抱着许小真在屋子里乱转,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他,像条焦虑的狗,生怕人跑了。
许小真昏昏沉沉趴在他怀里,感觉自己像个大型挂件。
他终于打算去睡觉了,许小真已经顾不上自己没洗澡,浑身黏糊糊的,沾床就睡,顾延野抱着他,满足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小真是被冻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顾延野把什么东西碾碎了,往他身上放,黏腻的,冰凉的,甜丝丝的,是葡萄的味道。
顾延野把口中的葡萄给他渡过来,笑得满足:“葡萄味。”然后扣住他的手,贪恋地埋在他颈窝,吸取葡萄酸甜的香气,两个人被葡萄汁沾了满身,黏腻腻的。
许小真感到非常不舒服,顾延野却毫无感觉,甚至大为欢喜。
他动了动身子,发现酸痛得连手指都无法使唤,更不要说拒绝。
第二轮的易感期又开始了。
一共七天的易感期,家里没有一块好地方,一共七间卧室,顾延野带他糟蹋了个遍,最后回到主卧,抱着许小真换了床单,才在这儿睡下。
到处都是葡萄浓烈的发酵气味和顾延野信息素纠缠在一起的味道,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浓度太高了,以至于许小真这个残废omega都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顾延野信息素的油墨味。
这七天,他们依靠营养液度过,顾延野不是在做,就是在抱着他,许小真一秒钟都没和他分开过,两个人的皮肤贴在一起,好像连体婴一样。
顾延野还在床上睡着,金黄的晨光为他深邃如神祇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色,以往许小真看到,会喜欢,心生眷恋,现在却怕得要死,跟看到鬼似的,哆嗦着滚下床,滚进床底下,蜷缩起来,希望顾延野醒来别找到他。
第40章
顾延野再次醒来的时候, 神清气爽,并没有以往易感期的不适。
虽然药剂能帮他们平稳度过易感期和发情热,但一个月里总有烦躁那么几天, 不过顾延野每时每刻几乎都处在烦躁的状态中, 这样的心情平静对他来说才是难得的。
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七天后, 但这七天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大概就是他和许小真除了睡觉洗澡和补充营养液,一直做了七天,偶尔嫉妒质问许小真到底爱不爱沈冽, 然后许小真一直哭着说不要了。
如果说上次做了七天, 是有许小真发情期的加持, 那这次做了七天, 完全就是顾延野自己的问题,即便alpha在发情期会变得黏人,但也没有像他这样一直抱着人不撒手, 快长在一起了似的。
有相当一部分的科学家认为, 易感期的alpha所展现的性格,才是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自我。所以顾延野的真实性格就是嫉妒, 能作,自私, 黏人。
某种情况上来说, 他还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顾延野下床,随手披了件浴袍,在家里转了一圈儿, 没找到许小真的影子,房子里面乱糟糟的, 充斥着信息素和水果混合的味道。
他看到沙发上满是衣服的碎片,干涸凝固的液体,还有轻微的血迹。
顾延野心头一跳,拼命回想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却依旧只有许小真的哭泣萦绕在耳畔。
“许小真!许小真!!你去哪儿了?”顾延野高声叫着他的名字,绕着屋子找人,看到手机后,还给他拨通了电话。
许小真抱着头,缩在床下面,听他找人的时候把柜子门摔得乒乓响,祈祷他别一时兴起找到床底下。
他光裸的身体贴着地面,地热烧得他的皮肤快要皲裂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了,灼痛他布满齿痕的伤口。
床下面分不清光阴的流逝,昏昏沉沉的,他只能看到层层的床幔,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延野的声息消失在了房间里,大概是出门去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力气了,慢吞吞挪动着,从床底下爬出去。
面前笼罩起一团阴影,许小真浑身一颤,不敢抬头,这个家里,除了他和另一个人,还能有谁?
他噌地一下不顾身体疼痛又钻了回来。
顾延野找到了许小真的痕迹,好笑地守在床边,等许小真像个小老鼠一样自己钻出来,他猜许小真是被做怕了,才躲起来的,胆小鬼,一会儿抱着哄一哄多半就好了。
但此刻他因为看到许小真的样子愣了一秒而没能抓住许小真,任由人钻了回去。
顾延野站在原地,心脏忽上忽下猛跳,没想到自己会把人折腾成这样。
许小真白皙纤瘦的身体上布满猩红的齿痕,甚至脸上还有一排浅浅的,有几个咬的严重的已经结痂,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
他看到自己时候惊恐的样子让顾延野一悸,如鲠在喉。
即便人已经消失在眼前,许小真恐惧躲闪的眼神还在他眼前轮回播放。
顾延野蹲下身,喉咙干涩,紧绷,险些发不出声,一改往日的狂躁,温声和他:“小真,小真你出来吧……”
“我的……我的易感期结束了……”
不是的,他的本意不是想这么对许小真的,他这次回来,并没有想对他做什么,他只是怕许小真被沈冽那个狐狸精勾引走了……
太久没有经历过易感期,他忘记易感期就在这段日子了,他也不知道会这样,他以为只是像上次易感期那样。
“小真……”对不起。
但是无论如何,对顾延野这种自大狂躁人来说,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对不起”那三个字依旧无法说出口,好像被下了什么可怕的禁制一样。
他只要一开口道歉,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矜贵的自尊就会轻易碎掉,他高昂的头颅也会低下,整个人跌落神坛,再也没法子高贵蔑视众人了,只沦为一个平凡普通的公民。
众星捧月的身份和优渥的生活给诸如顾延野这样的alpha心脏和嘴巴上套了一层又一层隐形的枷锁,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吐出的字都要经过这些枷锁的层层过滤,以至于不让他们因为不合理的行为举止失去帝国精英的尊严和体面,连这些可恶的东西在他们的大脑中有一闪而过的影子,都应羞耻。
顾延野紧了紧拳头,最终只是垂下头,说:“我给你叫个医生。”
“我不要!!你走开!!!”许小真哑着嗓子尖叫。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任何人,他把脸埋进臂弯,脊骨弯曲出嶙峋的凹凸。
无论区区一个十八等的beta,或者称他是个残废的omega也可以,是什么,许小真也有他的自尊,难道要叫一个医生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被一个易感期的alpha弄成的这个样子?
像什么?不像一个人,像一个不值钱的仅供发泄的性.爱娃娃。
他知道,易感期的alpha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自己做了什么清醒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在易感期还没开始之前,顾延野有一段清醒的时间,他没有控制,甚至恶意放纵,许小真听到他跟自己说易感期来了,一个神志不清的alpha会这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易感期来了吗?
即便是他控制不住,顾延野不能连一句道歉都不给他,难道他是不清醒做的这一切就不应该道歉吗?他到底算什么?
许小真真的不知道他在顾延野心里算什么,连一句对不起都不配得到吗?
顾延野能感受到许小真情绪近乎的崩溃,他点点头,说:“好。”
然后去厨房找了点吃的递进床底下,听到许小真窸窸窣窣撕包装袋和吃东西的声音,他有些茫然,盘坐在床边。
他想说点儿什么,但找不到话题,以前都是许小真主动挑起话题,来迎合他,希望和他多一点交流。
顾延野突然发现,他好像连许小真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哄他也不知道……
喜欢花?
这个许小真说过。
顾延野要了秘书平常给家里订花的花店,让他们加急送一千朵铃兰来。
喜欢钱
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没日没夜去捡那些破烂,以前说过想攒很多的钱。
经历过那么多事,许小真情绪再差,也有一丝理性尚存,甚至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伤心,远没有达到让他崩溃的程度,大概除非顾延野或者沈冽死在他面前,他才会再次体验到那种心碎欲裂,试图放弃生命的感觉。
他已经连着七天没有去学校了,他要吃饱了去上课。
唯一庆幸的是学校里几乎都是alpha和omega,他们的腺体具有不稳定性,所以全校一视同仁有了优待条款,一年可以未经请假旷课十五天不计处分。
许小真狼吞虎咽吃到第二个面包,顾延野的手伸进来吓了他一跳,对方把一张卡推到他附近,隔着床幔,许小真听到顾延野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
“这里面有三千万,给你。”
许小真眼泪一下子就把面包淹没了,干巴巴的面包变成湿哒哒咸乎乎的。
他真想把手里的面包砸在顾延野脑袋上,再把他的心从嘴里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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