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4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只要周延咬死了是自己打的,许小真说八百遍替他顶罪都没用。

主任让许小真滚回去,陈奕松没指认他。

黑云覆盖在十八区上空,闷雷轰隆隆作响,学校已经准备让周延退学了。

许小真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冷风刮起他杂乱的头发,呼啦啦地乱飞,是他连累了周延,他是个麻烦精,只要和他牵连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无论如何,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陈奕松能消气,他做什么都行。

周延满不在意,暂时回去上课了,许小真越过警卫室,跑出学校,这还是他第一次翘课。

陈家在十八区的住宅很好认,山巅之上那座别墅就是。

许小真一口气跑上去,几乎丢了半条命,他要赶在周延被开除之前,求陈奕松放过他。

天此刻开始落雨,砸在他身上,雪白的衬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蓬起的头发软趴趴贴着额头,愈发显得阴郁了。

“你是谁?”佣人看到他有几分嫌弃。

许小真急切抱住大门的栏杆呼喊:“我叫许小真,是陈奕松的同学,我……我有事情求他,求你帮我通传一声可以吗?拜托。”

他说着,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钱,塞进对方手中。

佣人看了看手中的零钱,有点儿看不上,却还是撇撇嘴收了,转身进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出来,不过不是刚才那个,他行色匆匆,驼着腰弯着背,几个身着执事制服的男人打开门,迎许小真进去。

雨已经下得很大,豆子一样从天空中滚下来,许小真被淋成落汤鸡,瑟缩一团。

门前的檐廊下,陈奕松额头用纱布绕了好几圈,还是一身漆黑,脸色愈发病态苍白,佣人在身后为他撑伞,睥睨着台阶下瑟瑟发抖的许小真。

他抱着肩,肩上批了件黑色风衣,凝视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求情的话先跪两个小时再说,看我心情。”

陈奕松以为许小真会挣扎一下,却见他扑通一声就跪在雨里了:“求你,别开除周延。”

第5章

是他要许小真跪的,许小真跪得痛快,陈奕松反倒没有丝毫快慰的表情,就连五官在暴雨中都扭曲了。

他命人拖来椅子,佣人为他撑伞,他就坐在雨中静静欣赏着许小真狼狈的姿态。

许小真生得很高,得有178,否则也不会当了这么多年beta无人发觉,只是他瘦弱的有些过分了,衬衫紧贴皮肤,勾勒出一片薄薄的身形,纤细的腰肢,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雨水顺着他尖削雪白的下巴汇成一条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嘴唇冻得发青,又长又翘的睫毛都挂着水珠,身板还是跪得笔直、虔诚,希望陈奕松能满意。

许小真越是被凌虐的凄惨,陈奕松就越是兴奋,血液沸腾,连额头伤口都崩开渗血。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捏住许小真下巴,强迫他仰起头看向自己。

沾在睫毛上的雨水倒灌进许小真眼睛里,迷得他睁不开眼,水像泪水一样沿着眼角流下去。

陈奕松发现自己更兴奋了,用力掐他的下巴,强迫他多流些眼泪来给自己看。

“你为了周延,什么都愿意做?”

许小真忙不迭点头,下巴上还带着陈奕松指腹碾压出的红痕,好不可怜。

陈奕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示意他跟随自己进去。

会客厅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宽,上方吊着个人,许小真抬眸看去,是帮他传话的佣人。

那个佣人已经皮开肉绽,鲜血在身下汇聚成一汪小池子。

陈奕松倚坐在沙发上,随手翻开册子,扔给许小真:“我从来没有开除别人的习惯,凡是得罪我的人,只会被扒皮抽筋,吊在这里示众,你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美吗?”

册子上都是各种死法的照片,一瞥就极其血腥,许小真连捡那个册子的勇气都没有,嘴唇都在发抖,血腥味刺激的他眼前阵阵发黑,好像看到周延被吊在这里的场景,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是同学。”

“没什么区别,我平日很纵容你了,许小真。”

被点到名字,许小真浑身一抖,脸色已经由白转青。

陈奕松看到他被吓成这副模样,心情大好。

周延身边有很多人在暗中护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出自哪家,也知道如果敢动周延一下,整个陈家都会从帝国版图上消失。

可陈奕松他是个神经病,他不怕。

周延有种就一块一块把他的肉剜下来,当着他的面儿喂狗。

许小真什么都不知道,吓吓他足够了。

“你放过他,放过他……”周延不能死,许小真讷讷开口,细白的手指颤抖地解上扣子。

他试了好几次,才费力解开第一颗。

陈奕松好整以暇,长腿交叠,指节撑着额头,看许小真跪在自己面前,一粒一粒解开扣子,呼吸几乎停滞。

“都在这儿杵着做什么!!眼睛不想要了!”他狠砸下去个杯子,瓷片四溅。

佣人早就习惯自己神经病的主人,纷纷低下头散去。

腻白的皮肉凝着水汽,在昏暗的会客厅发着盈盈的光,但是烙印在上面的齿印和吻痕刺得陈奕松神经一阵阵跳痛。

他摸起放在沙发旁边的鞭子,鞭子还滴滴答答有血,他便又放回去了,向许小真招招手:“过来。”

许小真眼中带泪,跪着膝行过去,挨在陈奕松身边。

他上身的衬衫已经被脱下,扔在地板上,上半身裸露在陈奕松面前,止不住发颤。

“求你。”许小真的声音细若蚊鸣,指甲死死掐在掌心,剧烈的疼痛克制着他不至于崩溃逃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招惹陈奕松的。

陈奕松垂眸,目光在许小真的每一寸皮肤上逡巡,眼神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病态的侵略性,像是巡视领土的国王。

许久才抚上他的后颈,把他拉过来,面对自己。

“为了周延?”

许小真木然点头。

他身体硬邦邦僵直,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任由他把自己提起来,像摆弄一个洋娃娃。

他又听到陈奕松的一声冷笑:“真是个傻逼。他可是烦你烦得要死。”

为这句话,为周延并不爱他,许小真浑身都被冻得冰凉,唯独眼眶自己热了。

陈奕松拇指带着薄茧,压在他眼尾,欣赏许小真的眼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以往多硬气啊,明知打不过也要拼了命的反抗。

眼泪真漂亮,只可惜他的眼泪,都是为周延而流,真是一条乱摇尾巴的狗。

快黄昏了,雨也停了,许小真才跌跌撞撞从别墅走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运尸车,吊在会客厅上的人死了,陈奕松叫人送出来连夜掩埋。

许小真记不清在里面几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只有无休止的血腥味。

周延一直没等到关于他的处罚通知,家里白天热夜里凉,怎么都睡不好,他没多片刻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伏在课桌上补觉。

傍晚直到放学的时候,人们都陆陆续续散去了,门口也没有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往日许小真总会在他出教室后,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回家。

不过周延没有太多在意,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旁的地方也去不了。

许小真班里经常拖堂,如果放学看不见自己,他就回家了。

周延才刚走出门,白天还因为他打了陈奕松而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学笑嘻嘻围上来,逢迎恭维着:“延哥!延哥我一早就想跟您认识认识了。”

“今早打陈奕松那一下可真帅,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我们能不能跟着您长长见识啊?”

“早就听学校里的人说,延哥你家里不一般,没想到这么牛,陈奕松都快被你打残了,他们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是!我早说了,延哥家里肯定非富即贵,绝不是陈奕松那种人能比的,何况他爸都不要他了,不过话说回来,延哥你从哪个区来的啊?”

一群人苍蝇似的围着他乱叫,搓手等待他的回复。

周延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大脑嗡鸣,像挨了重重一击,拨开人群。

无论是作为顾延野还是周延,他向来傲慢自负,一切都要完成的游刃有余,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让自己展现出丝毫的不妥,但这次他却用了十八年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直到他看到缩在墙角的许小真,那个荒唐的猜想才真实落地。

许小真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头埋在手臂中,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见到是周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爬起来:“我去,去给你做饭……”

“你去找陈奕松了——?”

周延一个箭步冲上前,扯开许小真的衣领,果然在腺体位置上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冒着血丝的牙印,心脏扑通一声掉下去。

想到陈奕松和许小真发生了什么,有点恶心,但是愤怒更占上风。

许小真是他第一个睡过omega,就算他厌弃,瞧不起,但谁也不能从他嘴里夺肉。

“你去找陈奕松了——!!”

他喊得整条街都能听到。

“你为什么去找陈奕松——?!你有病吗?还是疯了?”

受伤的脖颈并不能迅速愈合,许小真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延和陈奕松一个两个都会照着同一个地方下口。

他只知道alpha和omega有腺体,却不知道腺体就在这个地方,他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延第一时间就会看他的脖子,那么精准的找到他被陈奕松咬过的地方。

本来只要养好了,就能瞒过去的。

眼见没等撒谎就被拆穿,许小真瞒也瞒不过去,再否认只会显得自己很蠢,点了点头,几秒后惊喜地抬头:“你没有被开除?”

周延心窝里的火蹭一下窜上头,快把他烧着了,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比许小真更傻逼的人!

“我他妈的被开除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犯贱没够——!还上赶着去找陈奕松?”

“你有病吧?上不上这个逼学校他妈的对我根本不重要——!!”

“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我用不着你管你听不懂——!!!”

许小真摸上他的手,旋即被他嫌恶地甩开,许小真咬着下唇,眼睛肿得和小核桃一样,却在认真道:“重要的,重要的周延,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能一辈子在十八区,掉下来容易,再上去就难了。你不能因为我,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

为了他?

为了他根本不在乎的上学机会,许小真去找陈奕松了,什么都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