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顾延野一向长了脑子也不怎么用, 昨晚出其不意给他打了通电话, 沈冽担心他有录音,所以能屈能伸地低头试探。
顾延野看着他发过来的表情包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方叮叮咣咣地发请求消息。
【嫂子,同意一下我好吗?】
【嫂子, 对不起, 有气你冲我来好不好?别连累我哥。】
【嫂子,你是不是还在对我生气?求求你不要迁怒我哥。】
【嫂子,我昨天喝多了, 对你有点冒犯,真的很抱歉, 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好了,我只是心疼我哥,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那么对他,我知道他受委屈了,不敢和我说,我真的又生气又心疼,求你对我哥哥好一点好不好?】
顾延野恶心得想吐,把人反手拉黑,攥着手机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退而求其次地期盼,这些表情包不是沈冽发给许小真后,许小真又发给他的。
或许只是许小真的朋友、同学给他发的。
只要许小真是先给自己发的,后给沈冽发的,那他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他焦急地在屋子里踱步两圈,把手机狠狠砸了:“草!他妈的!许小真哪有朋友?除了沈冽,哪他妈的有人会给他发这种东西?”
顾延野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许小真哄回来,让他老老实实做腺体手术。
只要做了手术,再烙下标记,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沈冽给顾延野发送请求,也不是为了求对方原谅,他反手把这些截图发给许小真,不经意间展露了自己卑微祈求顾延野原谅的话。
沈冽电话里哭着跟许小真说:“哥,昨天你都不肯跟我打电话,也不肯和我一起吃饭,小冽就猜到是嫂子对你不好了,嫂子脾气那么差,他是不是打你了?小冽又气又急却不敢做什么,晚上心情好差,朋友带我去喝了点酒,我酒量不好,和嫂子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哥,嫂子是不是生气了,我肯定又做错事了对不对?
哥,他要是打你了,你跟他分手吧,我养你,小冽有钱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许小真没责怪他添乱,反倒觉得是自己这个哥哥做得不好,还要连累弟弟替自己操心,安慰了他几句,说:“没事的,我去跟他说,你别担心。你别总跟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出门。”
上次沈冽在酒巷的经历还让他后怕,许小真忍不住叮嘱他。
他弟弟是个单纯美好像天使一样的人,现在恐怕还因为昨晚的事情战战兢兢,红着眼眶,生怕惹了顾延野讨厌。
沈冽从小多黏自己,许小真是知道的,他将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亲人,肯定害怕哥哥未来的伴侣对他有意见,所以连维护哥哥都小心翼翼的,劝分手甚至都要再三斟酌,唯恐让他和顾延野都不快。
许小真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又安慰了沈冽几句,只是绝口不提分手的事情。
沈冽听到他的话外之音心中一咯噔,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分手,顾延野那个傻逼到底是哪儿吸引许小真了?
他还是得更主动才行。
许小真今天醒来后,发现脸上的印子消退的差不多了,才带着书继续回到图书馆原来的老地方。
政治系大二上半年有半年的初次实习期,根据大一两个学期的平均成绩分配实习机关,一学期后进行考核打分。
学校对学生的评分分为学业成绩和实习成绩两大模块,实习在大二上学期和大四上学期,大二的实习考核成绩占实习成绩比重的百分之四十。
成绩好自然能留在一区政府,许小真来到这儿,本来就是奔着最好去的。
不管是他和顾延野的恩怨情仇还是沈冽,只要他坐在这张桌子面前,就暂时得丢到脑后了。
沈冽把自己打扮得清新脱俗,上身一件柔软珍珠白丝绸衬衫,缠绕了浅粉色和嫩绿色的欧根纱作为点缀,在衣摆垂下飘逸的一截,设计相当艺术,柔软的丝绸面料在领口处滑落坍塌,露出他骨感纤细的锁骨。
富有光泽的面料像一个小型的打光板,令他本就惊为天人的脸蛋柔而生辉,宛若一颗璀璨的深海珍珠。
下身是一条白色铅笔裤,洒着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香水,棕黑色的发丝打理得柔顺有型,身材高挑玉树,精致脸颊上洋溢着温暖和煦的笑容。
他翩然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就像盛夏一朵沁人心脾的荷花,引起图书馆里的阵阵波澜。
沈冽回学校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是帝国大学的风云人物,高居表白榜的榜首,一个漂亮的机械系A班学子,连续两年专业第一,前途光明,长相不输当红明星,还没有什么架子,自然是大家疯狂追逐的对象。
今天的他,好像比以往更耀眼了。
呆呆看着他的不止omega,还有一众alpha。
他们想,要是沈冽的话,AA恋也不是不行。
但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冽捧着一块精致的小蛋糕,走向图书馆最角落,那个全学校最臭名昭著的beta对面,然后落座,甚至对着那个beta笑容更真诚了。
一群人脸上痴呆的表情加深了。
打扮的这么美丽,该不会要表白吧?
之前就听说沈冽对这个下等beta很不一样,经常旁听他的专业课,有时候还会说几句话,有人猜他是不是对许小真有意思,大家还撇嘴不信。
哪个alpha会喜欢一个beta啊?而且只是同上一门课说话怎么就能证明沈冽喜欢许小真呢?或许上课时凑巧,说话只是人家沈冽善良,不歧视底层贱民而已。
何况全校都知道,许小真是顾延野的情人,就算情人没什么地位,但直接挖顾少将的墙角,那不是明摆着挑衅?难道嫌命长?
但是现在,他们真的搞不懂了。
沈冽把蛋糕捧给许小真,悄悄说:“哥哥,别不开心,吃点甜的就好了。”扬扬下巴让他跟自己出去。
许小真温柔地看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离自己太近,告诉他自己看完这些就出去。
沈冽不满,死活不肯动,一直盯着许小真,好像他不答应,他就不出去。
许小真拿他没办法,只好抱着书,和他欲盖弥彰一前一后离开图书馆。
沈冽找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蹲下,把蛋糕拆开,插上两根蜡烛点燃后捧起蛋糕,歪着头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哥,许个愿吧,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吹走,就算别人对你不好,你也有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蛋糕散发着奶油香甜的气息。
许小真看着眼前的沈冽,他的弟弟,正乖巧地捧着蛋糕,蹲在地上,仰视着他,眼中好像有万千星子灿烂,为了哄他开心,穿着漂亮衣服,像个包装精美等待拆封的礼物。
他眼眶一红,哽咽道:“谢谢阿冽。”
沈冽握住许小真的手,虔诚在他手背亲吻了一下,仰起头,冲他眉眼弯弯笑着:“我会永远永远对哥哥好的,比别人都好,所以那些对哥哥不好的人,哥哥不要再眷恋他们了。”
浅黄色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像奶油一般模糊晕染开,平添几分温柔色彩,微风吹动,发丝扰动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有几缕发梢粘在他嫣红的唇瓣上,沈冽美丽深邃的眉眼像有一层潋滟春水,无比动人。
许小真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帮他把发丝勾到耳后,点点头:“蛋糕是你买的,蜡烛我们一起吹吧。”
沈冽笑眯眯应了,亲昵地搂着许小真的腰,两个人一起吹了蜡烛。
“吧嗒!”沈冽亲了一下许小真的脸颊,“哥哥开心吗?以后都要这么开心才好。”
顾延野捧着一束新鲜铃兰,远远看着这副温馨的场面,铃兰花茎被他攥出汁液,他的表情扭曲,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
沈冽正切了蛋糕,准备递给许小真,喋喋不休引诱:“哥哥,既然你都已经和嫂子分开住了,要不去我那儿住几天好不好?就几天,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好寂寞。”
许小真接过蛋糕和刀叉,有些犹豫:“我再考虑考虑。”
蛋糕带着奶油的芳香,许小真纵然喜欢,也头皮发麻,他还记得第一次喝牛奶浑身起疹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沈冽眼巴巴看着他:“是我的请求给哥哥带来困扰了吗?哥哥连蛋糕都没胃口吃了。”
许小真不好让孩子伤心,校医室就在附近,一会儿打发沈冽走,他去拿点药应该也没事,于是硬着头皮叉下一块松软的蛋糕胚。
手腕忽然被来人滚烫的大掌握住了,蛋糕叉掉在草地上。
“你哥牛奶过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嫉妒的顾延野被冲昏理智,唯一能保持的只有气定神闲的姿态,接过许小真手中的蛋糕,“也是,你跟你哥分别那么久了,自然没有我对你哥哥熟悉,这种错误下次不要再犯了,弟弟。”
多次的教训让顾延野知道,他一但冲上去大吼大叫是没有好结果的,只会落入敌方陷阱,失去主动权,让许小真越发心疼这个狐狸精。
他现在要哄回许小真,自然要展现体贴一面。
沈冽当场慌张,语无伦次,紧张地问许小真怎么样,并倔强地含着泪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时候,家里穷,根本喝不起牛奶,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小真沉默了,自己牛奶过敏的事,没有告诉过顾延野,家里食材的采办,顾延野也从来没有插手过,他是怎么知道牛奶过敏这件事的?
第44章
沈冽是在故作柔弱, 顾延野意识到了但完全无暇顾及。
许小真缓缓收紧的手指和波动的眼神告诉他,他在嫉妒之下说了存在纰漏的话。
他现在是失忆的,十八区发生过的事情, 他应该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顾延野的后背微凉, 但多年大风大浪的经历还不至于令他当场失态, 刻意的解释只会欲盖弥彰,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 一如既往,看向沈冽的表情试图宽容亲和,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高高在上的轻蔑倦怠。
“你怎么知道我牛奶过敏的?”许小真敛眸, 睫毛在白嫩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似乎不经意地问。
“你入学体检的档案里有, 你自己没看吗?”顾延野惊奇地瞥他一眼, “我担任过你的射击课老师,你找过我之后,我看过你的档案。”
许小真抬眸, 盯着他, 嗓音轻轻柔柔的:“你会是在意这些小事的人吗?”即便他真的看过自己的档案,这么久了, 这种细枝末节真的会记得吗?但许小真又不敢确定,顾延野的记忆力他在十八区就有所见识, 一目十行, 过目不忘。
顾延野冷峻的面容浮上怒色:“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他的表现和往日如出一辙,许小真无论怎么打量,都找不出破绽, 心中那个即将破土而出的想法无法得到证实,只能被他暂且压下去。
但隐隐有些不安, 却不敢用恶意揣测顾延野。
沈冽又在旁边哭得凄惨,他只好先安慰沈冽,抚摸他微红的眼皮:“你是好心,我都忘了自己牛奶过敏了。”
顾延野看到他把注意力转向沈冽,知道这件事暂且过去了,但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早晚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他的谎言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腺体和标记的事情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他盯着许小真落在沈冽脸上的细白手指,从大衣中掏出一块手帕,伸过去,别开了许小真的手,递给沈冽:“擦擦吧,以后多用点心,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手顺势收回的时候,牵上了许小真的手。
等许小真被他重新标记之后,沈冽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一时之气因小失大的教训顾延野吃了足足三次,他这辈子还没在谁身上栽过这么大一个跟头。
许小真没躲掉,被顾延野触碰的感觉令他战立难安,表情都多了几分痛苦,好像能回忆起那七天的场景。
沈冽抓着顾延野的手帕,倍感肮脏,在他身上栽了跟头的顾延野,显然没有以前冲动暴躁了。
顾延野将手中的花塞进许小真怀中:“小真,陪我回家吃顿饭吧。”
顾延野继续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沈冽有种局面不受控制的感觉,猛烈咳嗽了几声,来换取许小真的注意。
顾延野却看向他,抢在许小真前面,冲他挑了下眉,不知道是邀请还是挑衅:“阿冽也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
错愕的不止沈冽,还有许小真。
几天不见,他变得柔软,连对待沈冽,都没有以往的咄咄逼人,甚至还亲切地称呼他为阿冽。
但许小真完全不敢放松警惕,他犹记上次,顾延野也是态度回软,他欣喜若狂,但没过几天,就故态复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小真这次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是望着顾延野,心想这次他的好脾气会持续一天,还是两天。
他吐出一口气,说:“不……”
许小真话未说完,顾延野又开口:“我马上就要走了,下次回来大概要一个月以后。”
“去哪儿?”许小真下意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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