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这是他们应得的,而不是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的。
“小真,你疯了。”沉默了许久,云星淡淡说。
许小真一笑:“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一直走到无法行走的那天。”
云星心里有一股汹涌的热流,在多年被冰雪覆盖的心脏中跳动,最后破土而出,萌芽肆意生长。
“学姐,我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了,我出卖了一些东西,未来可能会继续出卖更多,”许小真把装好的一万块钱放进云星手里,“但我也希望这条路上能有更多的人,去读书吧,这次一定顺利。”
他起身,和云星分别了。
许小真每做一件事,就会发现事情比想象的更加艰难。
一棵大树,同气连枝,他斩断了一丝小小的根系,很快它就会长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尽善尽美。
譬如他真想把方昂吊起来打,但他能把方桐绳之以法就不错了。
警署那边一直拖着不给回信,是打算把他熬走了,随便应付。
“求我,我就能让方家几十口不留一个能喘气的。”陈奕松把许小真从浴室墙壁的吸盘手圈上放下来,亲吻他酡红的脸颊。
许小真无力地跌坐在地,陈奕松来抱他,他松松挂住对方的脖子,被放进浴缸:“死了一个方昂,有千千万个方昂重新站起来。”
“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你折腾个什么劲儿?能折腾出结果吗?”
许小真仰躺在浴缸中,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洁白修长的脖颈往下滚落,在锁骨处兜成一个小水洼,皮肤上的细小伤口在热水里发疼发痒。
“也许能。”
陈奕松戳了戳他锁骨处的小水洼,被许小真呵斥:“你能不能别总咬人?属狗的牙那么尖,你自己咬一下自己试试成吗?”
陈奕松不听,甚至滑进浴缸,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顷刻就滚了几滴血珠掉进水里,四散消开。
他手指蹭了蹭许小真的脖子,最后罢手。
“你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我都没说你什么,还跟我谈上条件了?”陈奕松冷笑,捏着许小真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质问道。
“话说的真难听,好像我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借的,她是我的学姐。”许小真试着挣脱,发现挣不开,放弃了。
“她握你的手,你也没有拒绝,我都知道。
你喜欢她?为她向我借钱,你还让她上学,好到时候在一区双宿双飞吗?许小真,你真够花心的,顾延野,沈冽,还有云星,你怎么见一个喜欢一个?
别忘了你是有孩子的人,少在外面招蜂引蝶!”
“我没见一个喜欢一个。”许小真到目前为止,也就喜欢过顾延野一个人。
陈奕松掐着他下巴的手愈发用力,表情阴厉,几乎要用眼神把他撕碎,恶狠狠道:“我知道,这么多人里,就不喜欢我对吧?”
第71章
“一直都清楚的事情, 你问什么问?”许小真不耐烦地拍他的手,他想睡觉了,“做交易而已, 难道我还要喜欢你吗?”
陈奕松的眼眶染上了一抹薄红, 继而变为恼怒, 掐着许小真的脖子把他狠狠按进水里, 干脆想把人淹死。
——哗啦
水花四溅, 浴缸里泛出巨大的波澜,许小真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
他的手臂挣扎着抬高,试图寻找抓手, 最后扑腾一阵, 指尖触碰到一抹冰凉的皮肤。
他拼了命地用力, 终于用手腕勾上那人的脖颈, 得到了一个可以用力支点。
陈奕松的脖子猝不及防被许小真勾住,温热细腻的触感带着潮湿,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许小真借机用力, 双臂紧紧攀附着他的脖子,从水中爬起来, 双手死死扒住他的后背,趴在他的颈窝里。
“咳咳咳——咳咳——”
许小真不停地咳嗽喘息着, 像个破败的风箱, 柔软的身体主动和自己紧密贴合着,陈奕松能感受到他咳嗽时候胸口的起伏,还有略带湿润的喘息。
低下头就能看到他发红的脸颊, 珠玉一样莹润的耳垂,还有锁骨兜起的一汪清水。
许小真死死抱住他的时候, 好像一株无法离开他,主动缠绕上来的藤蔓,和他交颈缠绵,扩散了涟漪一样的温情和依赖。
当然陈奕松没有办法感受到这种细腻的感情,他只是有些茫然,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击中了他,无法解释。
他只好顺着自己的心意,松开掐住许小真脖颈的手,最后缓缓的,无意识地抚摸上他光裸嶙峋的脊背,轻轻拍了拍,然后搂着他的腰,抚着他的后背,把人嵌进自己怀里。
许小真还没从溺水的恐惧中回神,缠他缠的很紧,趴在他怀里死死不撒手,一直在咳嗽,吐出好几口水。
陈奕松冰凉的手略过他的耳畔,把他湿漉漉的碎发拨开,摸了摸他发热的脸颊。
许小真对他,很少有这么乖,这么依赖的时候。
他感觉偶尔体验一次,也很不错。
陈奕松正想着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
许小真一边咳嗽,一边走出浴缸,抓过旁边的浴袍披上,把一双修长匀称的腿盖得严严实实。
“我没心情陪你发疯,咳咳——,你自己睡吧——”许小真撂下话,再没看他一眼就转身出了浴室。
许小真打陈奕松,向来有多大力力气使多大力气,毫不怜惜。
陈奕松的脸被扇到一侧,但好在脸皮较厚,只是微微红肿,没有像顾延野那样嘴角出血。
他碰了碰脸上的巴掌印,舌尖在上颌扫了一圈,露出几分阴郁。
许小真那天晚上是和许留睡的。
许留当然很开心,但许小真就没那么自在了,房间里温度不算低,他怕身上的痕迹被许留看到,只能缩手缩脚把自己包起来,但还是被孩子看到了脚踝上的红痕。
许留天真问他为什么冬天也有虫子,关心他痒不痒痛不痛的时候,许小真恨不得把头塞进故事书里。
陈奕松整个晚上,都在家里发疯,在楼下弄得叮叮当当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痛快,但神经病发疯更不需要理由。
许小真凌晨五点被吵醒了,看了一眼许留。
小孩子觉熟,全无察觉,还睡得很香,被子也被踢到地上。
许小真一点儿也睡不着了,帮她掖了掖被子,换好衣服下楼。
陈奕松看到他,把锅在灶台上颠得叮咣响,菜盛出来扔到桌上,砂锅里汤还咕嘟咕嘟煮着,整个一楼都能闻到香味。
外面天还是黑的,许小真披上外衣。
“去哪儿?不吃饭?”
许小真没回应他,显然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陈奕松把人拉过来,摁在椅子上,手快落到他脸上的时候,许小真拦住他:“换个地方打,不能让别人看到。”
“你觉得我会打你?”陈奕松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转身去了厨房,把汤端出来,然后坐在桌子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许小真吃饭,大有看着他吃完才罢休的意思。
他很古怪,许小真不认为他会对昨晚的事情表示歉意,甚至怀疑他在汤里下药了。
一口没吃,站起来飞快跑了。
陈奕松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挽起袖子的结实小臂肌肉绷起,青筋微微显露着,最后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挥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飞溅出去时候割破了他的手,血滴进还在冒热气的汤里。
婊子,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
陈奕松发现他既想要许小真反抗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又想要他像昨天晚上那样,抱住他。
许小真连着两天没回家。
因为警署的工作人员在回家路上喝多了,硬盘遗失,泄露了关于羊毛工厂的审讯录音。
十几段录音被被好事者传播,等到反应过来开始拦截的时候,几乎已经在十八区论坛上传了个遍,删都删不掉。
【呵,就知道是这样,怎么会莫名其妙着火?】
【该死!我还买过这间羊毛厂的产品,质量非常好,以后都不知道去哪儿找性价比这么高的衣服!】
【等着吧,这次肯定又是不了了之,把责任推卸到实习生操作不当上,让实习生背锅。】
【二十多条人命!又要轻飘飘揭过去?服了,我们是人又不是KFC的白羽鸡!】
【去死去死去死!!!帝国里这些人上人能不能都去死!】
……
诸如此类帖子,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之下,一晚之内,就传播的人尽皆知,给警署和政府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民众要求公布案件处理过程和证据。
如果影响小,大可删帖子捂嘴了事,此刻再捂嘴,就显得心虚了。
原本警署给的那些证据本就不齐全,此刻焦头烂额地想怎么办,警署署长拍着许小真的桌子:“许官员!这件事你不要说没有你的手笔!整个十八区,还有谁这样手眼通天?你背后有人,你不在乎得罪人,大可找点清闲的活来干,何必蹚浑水?”
“——许官员,十六区来电,找你的。”
许小真抬手,示意他闭嘴,把电话接过来:“嗯,知道了,我马上到。”
撂下电话,许小真抓了衣服:“好了,署长大人,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你安心。”
随手拍了拍警察署长的肩膀,许小真披上衣服,外面已经有车在等候他。
他跨上车,笑意收敛,把警署上交的关于方桐的口供翻了一遍。
嚣张跋扈,不知死活。
他随手扔在一边,掏出笔记本写上次会议的记录。
记录写完了,十六区也到了。
十六区和十八区紧邻,否则那边的人也不会总往十八区拓展生意。
政府大门前有人在等候他,见到车牌号,上前拉开车门,请许小真下车:“执政官大人在等您了。”
许小真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跟随他进去,唇角挂着浅笑,似乎完全不惧怕即将要面对的是整个十六区最高行政长官,这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几乎做实了自己背后的人势力非凡,连方昂都完全不需要在乎。
许小真进入之后,木门被关紧,房间里只剩下方昂和他。
方昂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D级alpha,缓缓转过身,颇具威势地从下到上打量许小真。
许小真走上前,伸出手,不卑不亢和他打招呼,完全没被他的冷脸吓着,甚至主动说:“我知道执政官大人今天为什么找我来,不如坐下谈谈吧……”
“呵,一个小小的实习官员,见到我这副态度,你们执政官没有教育过你吗?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方昂声如洪钟。
许小真满不在意地找了把椅子落座,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手轻轻交扣着,落在大腿上,仰头望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无奈:“执政官大人耳目灵通,当然该知道,您还没有让我面对您时如履薄冰的资格。”
他料定方昂是在试探他,十六区同样是下区,方昂要是能手眼通天地打听到一区所有的事,他此刻就不会还坐在十六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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