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大雁
他神色古怪,令谢执玉几乎无法揣测他的用意,谢执玉只能将眉心拧得更紧,语调中满怀求知的困惑,道:“要是您穿了裤子,可不可以脱了外袍给我看一看?”
师无衍:“……”
谢执玉:“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比较好奇您的衣服和尾巴。”
师无衍:“……”
谢执玉:“您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师无衍:“……”
谢执玉:“就看一看,让我看一看!”
师无衍恨得咬牙,他恨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徒弟,恨自己这些年怎么除了剑道之外,什么也没教给谢执玉。
可现在后悔,显然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他看着谢执玉万般诚挚的神色,压着心中怒意,盯着谢执玉看了片刻,方问:“你就这么好奇?”
谢执玉:“我想一般人都会好奇——”
师无衍微微挑眉:“既然好奇,你怎么不自己来看看。”
“师尊,我不正想看吗?”谢执玉理直气壮说道,“可您也不脱啊。”
他这话句末的馀音还飘在半空,师无衍却已忽地抵着靠上前来,他二人本站在谢执玉布下用于抵挡屋中触手的小阵法中,这地方太小,两人之间本就不曾隔着多少距离,师无衍这般一倾身,谢执玉便只能后退,不过短短几步距离,他的后背便靠上了这房间的牆。
谢执玉还未有半分警醒,仍在胡言,道:“师尊,您若是要脱——”
师无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拉了起来,谢执玉还不解看了看两人握着的手,迟疑问:“您要做什么?”
师无衍倒是已不打算继续同他废话了,他拉着谢执玉的手,直接自腰侧伸入了自己的衣袍。
他身上的外袍本就是披着的,上头并不曾有系带,若是伸手绕过腰侧,便能直接摸着他的后腰,谢执玉这才恍然回神,吓了一跳,匆忙道:“我只是想看看尾巴,我没有想……没有……”
他似乎有些无措,面上也多了几分慌乱,下意识收紧五指,匆忙想要将手抽离,可师无衍仍握着他的手腕,拇指摩挲着滑入他掌心,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抵开了,而后捏着他的掌沿,引着他顺着后腰贴着嵴骨往下,缓缓抚过尾椎,这才终于触着了那温热而触感毛茸的尾端。
谢执玉匆忙要抽手退开,可或许是他心乱,他稍稍用力,未曾避开半分,反倒是师无衍贴在他耳侧,抵着他微微低笑了一声,问他:“你不是困惑吗?”
谢执玉:“师尊,您……您也不需这般为我解惑……”
“我是你师尊,你既有疑惑,我本该为你解答。”师无衍说道,“既是传道,本就该‘身体力行’,好清了你心中的困惑。”
谢执玉:“……”
谢执玉有些面热。
他不知自己为何又是如此,只能想着狐族惑人,他凑近了便免不了受狐族诱骗,此事他已见过了数次,师尊只要靠近他,他心中便蠢蠢欲动,许多不该萌发的想法,接二连叁都要冒出来。
此事甚为扰动他的道心,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侧过脸去,微微垂下眼睫,口中几近语无伦次,嘟囔着说:“我……我已没有困惑了……”
他的指尖触着那毛茸的尾端,觉察在到那绒毛之下覆着的温热的尾部,他伸直五指,恰能覆在那尾部之上,师无衍引着他的手,细细捋过去,指尖勾着了上头覆着的衣料,可他心慌意乱,又不曾用眼去看,无论如何在脑中构想,却怎么也弄不清那衣料构造,就算已用手摸过了,他却仍不知师无衍的尾巴究竟是如何穿过那衣料落在衣袍之下的。
师无衍恰好低声问他:“弄明白了?”
谢执玉:“……”
师无衍:“若是你不明白,还想要去看——”
谢执玉急忙道:“不想了!”
他看师无衍微微弯唇,像是觉得他方才两句话语,是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这时方才松开了谢执玉的手,任由谢执玉惊慌失措收回手去,他正好借机伸手揽着了谢执玉的腰,同那日在幽冥山内的洞穴中一般,将额间抵在谢执玉颈侧,正好令毛茸茸的耳朵拂过谢执玉的面颊,这才低声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谢执玉:“……”
谢执玉一颗心跳得厉害,好似要撞出胸膛,他不知要如何抵御这怪异之感,他张着唇嗫嚅了好一会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着说了什么话,如此板着身躯贴着牆,站得僵了,他才勉强动了动身子。
可师无衍压着他微微用了些力劲,似是要他坐下,他竟也木着脑袋就这么顺服了,他贴着牆缓缓坐下,师无衍仍搂着他,他也没有挣扎,他脑中只有一片空白,足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才缓缓有了最后一个念头。
怪不得都说现今的苍州危险,现在好像连他的师尊都有些不对劲了。
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他的道心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若是再来这么几轮,他怕是都要道心破碎了。
谢执玉脑中恍惚,到了最后,好像只剩下了那最后一个念头。
——该死,这惯会惑人的狐狸精。
-
谢执玉盘腿坐在地上,给宁南景传讯。
他的心跳还未平缓,面上也仍旧有些发烫,倒不知是师无衍刚才搂得他太紧,令他热着了,还是他那可怜的道心最后发出的呐喊与控诉,才令他有了这般异常的反应。
他脑中恍惚,在玉符上寻了好久宁南景所在,好容易才定下 心神,飞快写下一条传讯。
【谢执玉:宁长老,我师尊已经过来了。
宁南景:无衍长老到了?他在哪儿?
谢执玉:是,他现下在我屋中。
宁南景:好,我马上就过来。】
谢执玉这才收起玉符,搓了搓自己仍有些发热的脸,一面抬起眼,看向不远处正站着在整理衣袍的师无衍。
屋中那满地乱爬的触手,早被师无衍以术法困在了房中一角,地上莫名的粘液也都消失不见,这房间看着清爽了许多,谢执玉却仍不怎么敢去动弹,只是小心翼翼说:“师……师尊……”
师无衍微微侧身看向他。
谢执玉道:“宁长老说他马上就过来。”
师无衍:“好。”
他没了那狐狸耳朵与尾巴,好像也已经恢複回了平日里的神色,可他侧身转向谢执玉时,谢执玉却还是忍不住先将眸子一垂,看向师无衍的衣摆,想要在那衣摆下寻一寻狐尾的动作。
这目光不过一瞥,谢执玉自己便立即觉察不对,又急忙收回目光来,匆匆起了身,沉着脸色便要往门边走,口中支吾说道:“我……要不……还是先去门边等吧。”
师无衍这时才拦住他,道:“衣服乱了。”
谢执玉:“……”
师无衍伸手为他整理衣物时,谢执玉脑中还是一片空白,此事以往师无衍也做过数次,那时谢执玉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可现今师无衍一碰他,他便觉得心跳加速,脑中全是自己碰着的那尾巴的触感,以致他全然不敢言语,只是僵着,直至师无衍将他的领口理好拉高,他还是一副不敢动弹的模样。
外头已传来了敲门声响,宁南景在门外唤:“执玉,无衍长老?”
谢执玉登时就活了,急忙一步上前,要去开门,师无衍也并不拦他,平静站在他身后几步位置,等着他开了门,方沉着脸色,朝外看去。
宁南景面上原摆着笑,可他一见着师无衍那熟悉的严肃神色,面上的笑登时便消失了,换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紧张万分道:“无衍长老,我……宗门会谈之事,是我错了。”
谢执玉不明白宁南景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有些茫然:“啊?”
宁南景紧张说:“我……我来领罚了。”
师无衍蹙眉,道:“罢了。”
宁南景:“不不不,不能算了。”
“你送执玉来此,也算是护他一路平安。”师无衍说道,“我该多谢你。”
宁南景紧张咽了口唾沫,有些分不清师无衍说得到底是不是反话,可师无衍说完这话后,便朝着房间之外走去,谢执玉也急忙跟上,宁南景这才略松了口气,觉得师无衍大概真不打算同他计较此事,那日谢执玉说宗门会谈可以恢複原样,大概也是真的。
既然师无衍已经来了,宁南景觉得,他们几人也是时候该返回宗门了。
他不知师无衍要带谢执玉去做什么,他也一点不想去问此事,腥嗽谡饪驼恢诜直穑ξ扪芟鹊茸拍暇凹溉死肟螅獠呕仨聪蛐恢从瘢溃骸白甙伞!�
谢执玉心还记得不久前师无衍同他说过的话,跟上师无衍脚步后,他忍不住问:“师尊,您不是说……若要去合欢宗,您这幅模样不太方便吗?”
师无衍微微挑眉:“新近领会了仙门闲谈的威力。”
谢执玉:“什么?”
师无衍:“若你一人前往,仙门闲谈上一定会有不少闲言碎语。”
谢执玉还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小声道:“您同我一道前往,仙门闲谈上也会有不少闲言碎语啊。”
师无衍:“……”
师无衍不回答他的话了。
云水城往合欢宗,还有不少距离,可师无衍已恢複了灵力,他能带着谢执玉御剑,因而这几十里费不了什么功夫便到了,待到合欢宗外,师无衍落了灵剑,也不言语,默声带着谢执玉便直接往合欢宗那山门走去。
合欢宗门外也有几名守门弟子,只是这几人聚在一块翻看什么图册,实在没个正形,看着师无衍带着谢执玉出现,几人面上都多了几分讶异之色,却也不曾多言,一人匆匆去禀了宗主,另一人急忙带师无衍与谢执玉二人到了宗门大殿内等候。
师无衍来此,这拜访的性质,自然便有些不同了。
他如今代管凌霄剑派内务,便等同于是凌霄剑派的代宗主,两派宗主会面,远比谢执玉自己孤身来此要严肃许多,若照常理,合欢宗在门中的长老总该陪着宗主一道出现,可不知为何,应遥这回倒是表现得有些鬼祟,师无衍与谢执玉在宗门大殿等了一会儿,这才见着应遥一人偷偷摸摸熘了过来。
谢执玉是小辈,他急忙起了身,正要同应遥行礼,应遥已同他二人摆了摆手,低声道:“无妨,不必行礼,执玉,青阳前辈已同我说过此事了。”
谢执玉并不知青阳究竟说过什么,也不知青阳想出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他只是茫然点头,而后便见应遥看向了他身旁的师无衍,语调之中满是困惑,道:“可他也没说过……你师尊会同你一道来啊?”
谢执玉一怔,不知如何解释,师无衍已攒眉道:“我为何不能来?”
他对应遥本就有偏见,这话语中带刺,显得很不客气,谢执玉担心师无衍同应遥吵起来,正想说些好听的话圆圆场,应遥却笑了一声,说:“毕竟此事,实在与无衍长老您沾不上边啊。”
师无衍:“……”
“您是无情道,来我们宗门本就古怪。”应遥说道,“谢小友身中邪术,要习得双修解术,您跟着来此,那便更奇怪了。”
师无衍:“……”
谢执玉:“……”
等等,他怎么了?他要学什么?
“不过此事,我也能够理解。”应遥说,“就这么一个徒弟嘛,和自家的儿子差不多,是该多看着点。”
师无衍:“……他要学什么?”
应遥:“啊?”
师无衍:“是我师尊同你说的?”
应遥:“呃……是青阳前辈的要求啊。”
“他让执玉来学……”师无衍有些说不出口,那神色一沉,冷澹了几分,咬牙道,“……学什么?”
应遥毫不犹豫道:“双修啊。”
谢执玉:“……”
师无衍:“……”
“对象也不必担心,合欢宗内有的是人选。”应遥随口说道,“我看执玉资质极佳,应当很快便能学会。”
谢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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