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丁一
“美人,你不会在担心那和尚吧?”侯老爷等的着急,声音微沉,“别让那和尚影响了心情。”
“不会。”鹿鸣转眸看向他,眼波流转间便又勾住了侯老爷的魂,“这么多酒,都没喝完呢。”
侯老爷又痴痴的笑了起来,拿了一碗酒递到鹿鸣嘴边:“我喂你,美人,你输了这么多,必须得全喝完才行。”
鹿鸣张开嘴,任由侯老爷把酒倒进他嘴里。
院中,鸨娘抬了抬手,走到趴在地上的和尚跟前:“你说你一个和尚,不去悟道修行,好端端的往我这快水阁跑什么?”
净观虽有道行,可毕竟肉体凡胎,强撑起手臂来,感觉五脏六腑一阵气血翻涌,险些呕出血来。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听见里头有喝酒的声音,喝得很急,像是被硬灌下去的。
鹿妖咳了几声,说不要了。
那人却还没有停手,他听见鹿妖有些窒息的呛水声,但越是这样,那个老爷就越是兴奋。
净观盯着那扇门,骤然抓紧地面。
鸨娘轻轻弯下身去看他:“你一个和尚,难道也喜欢美人?快些滚吧,看在你是个出家人的份上,饶你一条命,免得死在我院子里晦气。”
鸨娘使了个眼神,让手底下的人把这个和尚扔出去。
那和尚却猛地站起了身,挣脱护卫的束缚,撞开门再度冲了进去。
屋里的酒气比刚才更盛。
鹿鸣坐在侯老爷的腿上,两只脚足弓紧绷,眉宇微微皱起,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碗里的酒水,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因为灌的太急,有酒液从他下颌淌下来,沾湿一片衣襟,留下淡淡酒香。
又一碗酒喝完,鹿鸣眼中神色有些迷离,抬起手来擦了擦嘴,强扯出个笑容:“喝不下了……”
“那可不行,你输得这些都得喝完才行。”侯老爷将空碗放下,又端了一碗起来,鹿鸣还没张嘴,硬是塞进他嘴里。
有什么比强迫美人,看美人皱眉更带劲的事。
侯老爷冷睨了和尚一眼,全然不顾那和尚,和尚想看,他就让和尚好好睁开眼看看,美人是如何跟他共度良宵的。
他这种出家人,可没有这种品尝美味的机会。
侯老爷一双痴汉眼紧盯着鹿鸣的喉结,像是要随时一口把鹿鸣吞进肚子里,口水都要滴下来。
净观冷着脸一掌拍开侯老爷手里的酒碗。
啪的一声,碎响在地上。
鹿鸣一双美眸带微醺的醉意,缓缓转向了和尚。
侯老爷终于忍无可忍的暴跳而起,把鹿鸣都甩了出去,鹿鸣踉跄了几步,站稳在旁边。
侯老爷指着净观的鼻子:“你这和尚,为何一再跑来坏我好事!”
净观看向桌上那一摞空碗:“酒多伤身。”
侯老爷放声大笑,底气十足道:“我花了黄金千两,灌他些酒又怎么样?莫说只是灌他酒,这一夜,我要做什么,他都要依着我!”
说着,侯老爷便搂着鹿鸣的腰,把他拖过来,两只手掐住鹿鸣的嘴,直接把酒倒进了他嘴里,全然不管他能不能这样倒鹿鸣能不能吞咽得下去。
鹿鸣呜咽了几声,呛的两眼发红。
净观一把将酒碗抢了过去,侯老爷见了怪事,可笑道:“你该不会是动了色心,心疼美人了吧?你要是真的心疼,他剩下的酒都由你来喝。”
侯老爷指了指桌上的酒碗。
鹿鸣静声的站在一旁,淡淡抬眸看着和尚。
净观这人把他的清规戒律看的比什么都高,怎么会破戒呢。
鹿鸣喝得太快太多,步态有些醉了,踉跄一步站到桌前,脚踝上的铃铛随之清泠泠的响,挑笑看向和尚:“老爷别为难他了,他一个和尚,如何会喝酒。我输的,我来喝。”
鹿鸣端起碗来,嘴唇还没碰到酒液,净观一把夺了过去,仰起头一饮而尽。
净观抿住唇,把空了酒碗给他们看。
他看着桌上剩的七八碗酒,站在桌前一碗接一碗的把酒仰头灌下去。
烈酒入喉,辣的嗓子发痛,灼的心也痛。
喝得快了,净观甚至觉得这酒是苦的,入口苦,顺着食管灼烧下去,进了胃里更苦。
鸨娘跟护卫在门外都看傻了眼,他们第一次见和尚这样发疯似的饮酒,任由酒水沾湿他的僧袍,仍不肯停下。
最后一碗酒喝完,和尚才撑住桌子。
方才和尚被打伤了肺腑,又自己灌下去好多酒,此刻五脏六腑如火焚烧,痛的拧在一起,气血止不住的上翻,呼吸间都带着酒血混杂的味道。
净观抬起手来抹了把嘴:“喝完了。”
侯老爷嗤了声:“喝完了就滚,我要跟美人上床安歇了。”
侯老爷搂住鹿鸣,在他只穿了一层薄纱的细腰上掐扭了一把软肉,发出一声清脆响声,那块肉当即被扭得发红,在薄纱里隐隐约约的,诱人的很。
鹿鸣是很能忍痛的,这点掐扭的痛他完全能笑着忍下来,只是他的腰有些敏|感,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这一颤,侯老爷的心简直像是被猫挠了,痒的不行,迫不及待的想要拥之入怀,好好享用。
这样的身体,就是天赐的小倌圣体。
侯老爷揽着鹿鸣进屋,净观却抓住鹿鸣的手腕不肯让他走。
“你再不滚,老子一刀砍了你!”侯老爷一脚踹到和尚腿上,却好像踹到了石柱子上一样,脚趾头踹的生疼,哎呦呦的弯下腰去,惊叫道,“都愣着干嘛,把这个假和尚赶出去!”
护卫上前拖着净观,净观捏决撞开他们,仍旧拉着鹿鸣的手腕不肯放,手掌用了些力气,直接把鹿鸣拽到了身边。
鹿鸣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拽着向前,踉跄了几步一头撞进了和尚胸膛。
鹿鸣恍然抬头,就见和尚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吻了下去。
鹿鸣吃惊的睁大眼睛。
刹那间,鹿鸣脑子里空白一片。
房间里静悄悄的,鸨娘用绢帕惊讶的掩着嘴。
和尚当众破戒,这样罕见的画面!
净观吻完了鹿鸣,把他护在身后,对侯老爷道:“今晚我要他。”
侯老爷也惊了一下,他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正经的出家人,搞了半天是个不要脸的花和尚!
侯老爷气的频频点头:“我这一夜可是花了黄金千两,你能出的起吗。”
“我没有银子,你想要什么别的。”净观神色异常的笃定,无论如何,今晚他不会让这个人在鹿鸣房里过夜。
侯老爷仰头大笑:“没钱的腌臜和尚,凭着一张嘴,就想睡上美人?大家都来看看!看他是哪个寺庙里出来的,心中毫无法戒!佛祖也要嫌你丢人!”
净观唇抿一线,他的确不配再说自己是出家人。
侯老爷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个和尚屡次三番冲进房门要跟他抢人!
有趣,侯老爷嗤嗤的笑了几声,出家人拯救风尘的戏码,他也算是亲眼看见了!
侯老爷冷下脸,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桌上:“和尚,我听说出家人的指骨做成吊坠,有辟邪的妙用,你若肯断一指,我今日就把美人让给你,如何?”
鹿鸣看向净观线条坚毅的侧脸,哼笑了一声:“快滚吧,和尚。”
侯老爷讥诮的看向和尚,他才不信,真有人能为个不相干的人断指。
净观蓦的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挽起自己的袖子,把手掌按在桌上,侧目看向侯老爷:“说出的话,不能后悔。”
侯老爷脸色黑沉,紧盯着和尚:“本老爷说话,从不反悔。”
净观垂着眼拔出匕首,锋锐的刀刃映着烛火寒光闪过,手起刀落之间,一声筋骨割断的声音,鲜血就顺着桌案流淌下来。
鹿鸣瞳孔一紧,盯着那截切断的小指。
净观这个人……
鹿鸣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世事有时候很可笑。
他都已经决定跟这个和尚一刀两断,各走各的路,这和尚却又缠上来。
究竟是他不肯放过和尚,还是和尚不肯放过他?
净观抿着唇没有吭声,额头鼻翼都沁出豆大的汗珠,唇色也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他牵住鹿鸣的手,淡淡看了眼那断掉的指节,对侯老爷抬了抬下巴:“拿去,他今晚是我的了。”
侯老爷本想着和尚若是不愿意,就让人绑了他,一根一根的剁掉这和尚的手指。
却没想到这和尚对自己下手这样狠!竟真的自断一指。
但侯老爷这人向来有仇必报,守信在他嘴里狗屁都不是,他暗暗的给护卫使眼色,要把净观拖出去杀掉。
鹿鸣清楚侯老爷的为人,只看他身上的罪业,就知道侯老爷不是什么善人。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贪生怕死。
鹿鸣到抬起眸来跟侯老爷对了一眼,眼中黑气满布,用口型道:“滚走。”
看在净观的面子上,他不想当众杀人。
长眼色的就快滚,否则立刻用瞳术杀了他。
侯老爷霎时间倒吸了口气,他看见这美人眼里黑雾缠绕,难道是妖怪?!
好险!侯老爷后背寒毛耸立,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差点让妖魔骗上了床!
“走……走!”侯老爷招呼着手下的侍卫离开,走出了大门还不忘再回头看鹿鸣一眼。
好个骗他的妖魔!
侯老爷彻底清醒过来,恨的嘴唇抽搐,他今日势单力薄对付不过,改日也要弄死这只妖魔!
鹿鸣淡淡瞟了鸨娘一眼,鸨娘立即带着手底下的人撤出了院子。
片刻间,只剩了他跟净观两人。
净观手上的血还没止住,跌坐在凳子上,双眼紧闭着忍痛。
鹿鸣找了纱布给他包扎止血,淡声道:“你何必如此。”
“你又何必如此?”净观抬起眸来反问他,“就算成了魔,为何要堕入红尘,你杀了他们对你有何好处,不过是枉造杀业。”
枉造杀业?
鹿鸣自嘲的嗤笑了声,他本以为净观闯进来是因为心疼他,原来是因为他枉造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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