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几许糖啊
“……”赵泯才松开手,站直身体说,“进入游戏,时间跳转至第二天早晨。”
谢之怀调出控制板说:“正好灵吉奖励关也要出来了,一起进行。”
“无所谓。”赵泯才说。
谢之怀按下按钮的瞬间,房屋构造发生变化,他们来到一片青绿色的麦田——远处小木屋傍水而造,云层逼近青山,炊烟袅袅缠绕放飞的风筝。
赵泯才已然穿上游戏中的装扮,灵吉在他的脚边转圈圈,喊着:“爸爸!爸爸!”
【系统:游戏升级中】
【系统:玩家可自行选择难度系数——简单,普通,困难】
【灵吉:不同系数所得奖励也不同,爸爸自由选择!不过灵灵推荐普通哦,因为这个系数里面有可爱的……
灵吉那串字还没加载完毕,赵泯才已经敲上了困难模式。
灵吉萎靡地说:“爸爸怎么不看完呀。”
谢之怀:“……你下次别什么东西都写在面板上,换我我也不看。”
灵吉撅喙:“哼,等副本大赛了就知道灵灵的提示有多么温馨了!”
说到副本大赛,谢之怀想起自己下了班还得写报告,一时烦闷。
这游戏虽说是困难模式,但谢之怀怎么看也不过是平日的怪物加上了护盾,还不如上次设置的末世本那只怪物,难缠又恶心人。
赵泯才这次受了点轻伤就通过了,系统奖励倒是比以前丰富很多。
赵泯才坐在草丛上,谢之怀搂着赵泯才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恢复初始数值,可赵泯才却迟迟不起来。
谢之怀稍微有点紧张,握着赵泯才的手反复查看:“怎么了?难道手疼了?”可是游戏中受伤并不会影响到赵泯才本体的手啊?
倚靠肩膀的赵泯才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只是突然想到。”
谢之怀立马问:“什么?”
赵泯才:“今天下班我得早走了。”
谢之怀:“……”
原来就这么一句话啊。
吓死他了。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
谢之怀笑道:“我还以为您怎么了,早走就早走呗,这有什么?”
赵泯才不悦地皱眉,偏头啧了一声,甩开谢之怀的手站起来。
谢之怀懵懵地抬头问:“怎么了?”
这是突然生气了?
“结束游戏。”赵泯才的语气非常冷。
谢之怀与灵吉面面相觑,还是结束了游戏。
游戏结束后,赵泯才一言不发地拉开窗帘,日出已经照拂海水,如同汤羹撒上籽料,更添浓香。
谢之怀坐在那张椅子上,还是不知道赵泯才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灵吉蹦到谢之怀的腿上问:“爸爸不是全s吗?怎么还不高兴?”
谢之怀摇头说:“不知道啊,不过我劝你最好先回去,小心他把你当拉面扯。”
灵吉赶紧跳进背包里。
过了几分钟,换好衣服的赵泯才出发去小镇,谢之怀充当“管家”的角色,开车的过程中,赵泯才一直在看车窗。
谢之怀企图聊几句话解解闷,赵泯才一反常态地嗯嗯敷衍。
到了小镇,镇上已经开了早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好久没上集市的谢之怀倍感亲切,这种熟悉的枣糕香真是太令人舒心了。不过玩家的状态不好,他这个做系统员工的也不能忘了自己还在工作。
谢之怀柔声问:“赵先生,您来这里是要买什么的?”
赵泯才没有看他:“闲着逛逛。”
谢之怀又问:“赵先生应该没来过吧。”
赵泯才简单地回答:“小时候来过。”
直到赵泯才路过他最喜欢的甜点,谢之怀才觉得这件事有点大条了。
在路过矮桥时,青青悠然地河水穿涌洞口,清冷的空气让人每次呼吸都像吃了一口薄荷糖,气息都带着冰凉。
谢之怀才问赵泯才:“赵先生从游戏出来就一直兴致缺缺,是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走了这么多路,赵泯才的耳朵才稍微显红,他的下巴闷在围巾里,眼睛望着河水说:“你明明记忆力很好,却一直在忘记我。”
谢之怀被说懵了:“啊?什么意思?”
忘记?他?
要不要听听看这是在说什么?忘记谁也不可能忘记赵泯才的脸吧。
赵泯才这才面向他说:“我讨厌你对我和对其他玩家是一个态度,我说要离开,你丝毫没有挽留。”
谢之怀恍然大悟:“啊——你是在说你早下班那个时候我没反应啊。”
赵泯才垂眼点头:“嗯。”
谢之怀哑然失笑:“我当时没有反应是想:你要走那肯定是有事情忙,那我再说让你多待会儿不是没礼貌了吗?再说了,我们之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如果你觉得我当时很冷漠,那我道个歉?以后有空再一起吃饭?”
赵泯才的表情稍微好转,轻轻地说:“下次我请你。”
“行啊,泯总说请客那我肯定去,”谢之怀倒是爽朗地接受了,展示自己现在这套管家的休闲服,“不过别指望我盛装出席,我那衣柜里最贵的套装就是你给我的那套了,其他就跟这套一样。”
管家这套衣服真不适合冬天穿。
脱了怪冷,穿了也冷。里面不过是加绒的外套,一点防寒的能力都没有。
赵泯才顶多是耳朵冻红,他是脖子和脸都受冻,也就皮革手套防止手长冻疮。
回去真得给吴管家加工资。
“最近我哥哥结婚,我要处理的公事比较多,如果有清闲的时间,我会让清雅给你发地址。”赵泯才说着,取下自己的围巾,挂在谢之怀的脖子上,“还有一点,我很抗冻。”
这围巾是出门前谢之怀给他套上的。
“……”围巾都染上了赵泯才的香味,绒毛刺着他的皮肤,顺道刺挠着他的心脏。
第25章 该死与缘由(一)
在桥上说开后,赵泯才的心情似乎大好,回去路上又买了甜点,车上也开始接话了。
谢之怀说:“我老家也是这种没多少人的乡下。”
副驾驶的赵泯才问:“很偏?”
谢之怀想了想该怎么形容:“七号线地铁的终点站,开车也得一两个小时。”
赵泯才竟然知道那个地方,若有所思地说:“哦……那边算发展区,将来政/府会办理拆迁条款。”
谢之怀看过那条新闻,但不好意思的是,他家不是那条街的。
谢之怀用稍微夸张了一点语气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条道,我家在更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么说吧,如果把我家前面那些拆完了才能轮到我家,那大概要等二十多年吧。”
赵泯才笑了笑:“那边的风景应该很好。”
“那确实,开门就是山,就像前面那家,”谢之怀开过一家背面环海,正面朝山的小房子。
“那挺好的。”赵泯才说。
唉,聊着聊着,竟然起了思乡之情。等这些事结束了,用年假回老家一趟。
谢之怀想。
行驶半小时,他们回到了个人别墅区。
为了防止大家发现管家莫名其妙挂了条围巾,谢之怀在车里给赵泯才重新套上了围巾。
赵泯才主动向前探身,直勾勾注视着谢之怀。车载暖气呼哧地掀起微妙的皮革气味,扑向谢之怀的侧脸。
谢之怀给赵泯才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特地斜着摆,橙黄色的围巾如果有味道,那应该是柠檬味的——酸酸甜甜,与赵泯才适配极了。
“那我回去了。”谢之怀松开手。
赵泯才“嗯”了一声,开门下车。
谢之怀回到工位上时,睡醒的原沫离下楼,见到赵泯才正叠围巾,倒是惊讶道:“我以为你会让他们去理。”
原沫离也是真得容易信任人,昨天这么聊几句后,他对赵泯才的信任度冲破80,俨然把赵泯才当好兄弟了。
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总归亲近了点。
赵泯才对他倒是像往常那样不近不远,不嫌弃也不会靠近。
就像还没养熟的猫,离人远远的,但人跟他唠嗑,他又会喵呜地回答几句。
“他好像养的就是猫,因为是同类?”谢之怀咬着吸管想。
吃完中饭,二人在餐桌上商议对策。
首先,原沫离目前不能抛头露面,贺敬朝已经将他“仍旧活着”的记录淡淡抹去,自然要好好利用这点。
而后,赵泯才将自己的计划与原沫离说了一遍。
“我叫你出现的时候,你才能出现,之前的事,就由我和贺敬朝处理,”赵泯才打开日程表,“几日后老贺总会组织聚会,他一定会出现,到时候我也会去。”
“你为了我而进入这局,值得吗?”原沫离对赵泯才倒是很有把握,但对自己没有把握。
赵泯才倒是无所谓:“成功了,你不亏,失败了,我也不亏。”
“谢谢你。”原沫离咬着下嘴唇道歉,“我为我之前对你使性子道歉,之后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一定要说,我能帮一定帮。”
赵泯才注视着原沫离:“如果某天,需要你向大众揭露伤疤,你愿意吗?”
原沫离坚定地点头:“愿意,就算暴露伤疤,也得暴露在有意义的地方,这是你教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