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几许糖啊
“应该很忙,但没关系,有空可以去,”赵泯才收藏这段文字,顺便把谢之怀备注改成了“A男朋友”,“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嗯对,”谢之怀瞥到赵泯才在开头的小心思,浅浅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叫我什么外号。”
赵泯才的手机该在胸口,“你有外号吗?”
“没有,”谢之怀歪斜脑袋,“你想怎么叫我?”
车窗外的路灯先是照射在行人身上后又通过树叶的碎瓣来到车窗,车厢内有一半的光源来自这里,剩下一半,在谢之怀的眼里。
那光顺着谢之怀清晰俊朗的轮廓画了一幅画,谢之怀摘下眼睛,还没系上安全带的他,再凑近了一些。
“你想叫我什么?”谢之怀再问了一次。
赵泯才注视谢之怀的眼睛里的自己:“之怀。”
谢之怀的声音扑在他的耳旁,“再叫一次。”
“之怀。”赵泯才的喉结上下滚动,“我想亲你。”
“这么突然?”谢之怀的笑眼弯弯,很好看。
“突然吗?我忍了很久,”赵泯才盯着谢之怀的嘴唇,如果视线能物化,那他此时的视线一定是羽毛,“在你坐在大堂等我时,我看到你在的那一刻,我就想吻你了。”
“我也是。”谢之怀说。
最先忍不住的依旧是赵泯才,但吻得最激烈的是谢之怀,他的舌头一直在顶撞赵泯才的上颚,吸吮他的舌尖,似乎将他当做美食细细品味,交缠的唾沫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谢之怀轻咬他的上嘴唇,手已经伸进赵泯才的大衣里了。
赵泯才不自禁地向前塌腰,与座椅有一手的空度,唔嗯一声,能感觉到自己正慢慢热起来,特别是某一处。
最后,谢之怀放过了他的舌头,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嘬了一口,接吻以“波”的一声结束,额头与额头相抵,二人呼哧地喘气。
赵泯才迷离的视野重新对焦,落在二人贴合的空荡荡的手指上,谢之怀的手指比他粗长,却也干净漂亮。
嗯,那就送戒指吧。
五日后,中午。
听闻弟弟买了情侣戒指后马不停蹄赶来的程优妍,一开门便是:“这就准备送上情侣戒指了?”
坐在沙发上的赵泯才,淡定自若地把玩戒指盒,“嗯。”
程优妍拿起茶几上装有另一枚戒指的戒指盒。
这戒指一看就是加班加点、花巨额的定制款,两条镶嵌碎钻的蛇相互缠绕,最终顶着一颗水滴蓝钻。
“这都能做婚戒了吧?你实话实话,这是不是bagliore del tramonto团队给你设计的?”
这是程优妍最喜欢,也是当今最有名的珠宝团队,定制的珠宝在各种秀场和时尚周刊上出现。
赵泯才与主创团队合作多年,他身上的饰品一半来自bagliore del tramonto,一半来自另一家高定工作室。
赵泯才果不其然地“嗯”了。
“他们设计这么多稿,就为了给你秀恩爱,戴维听见了一定要笑掉大牙!”戴维是程优妍最近的暧昧对象,也是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赵泯才没见过,但听程秀言提起过,说那个男的长得像倒立的扫把。
程秀言对除了小月哥以外的男人一向嘴毒。
赵泯才平静地喝茶:“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喜欢他,我要告诉大家他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逻辑是没问题,但在于时间,”程优妍掰手指,“据我所知,你们俩只在一起了不到一礼拜吧?”
“那又怎么了?”
“一个礼拜而已,你们压根还没了解对方就要戴上这么个绑定彼此的东西了?要是戴上后没过几天发现不合适,分手了怎么办?”程优妍知道赵泯才是第一次谈恋爱,会莽撞一点,没想到这么莽撞。
“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赵泯才这通身的气派,似乎在说“上哪找我这么完美的恋人”。整的程优妍很无语。
程优妍叹一口气:“好吧,他能接受你,肯定也能接受你的性格,但那都是搞暧昧,不是谈恋爱。谈恋爱了,那就不能只看性格了,还得看其他东西。”
赵泯才抬眼看她:“什么?”
程优妍坐在赵泯才的旁边,右手比划“ok”,左手手指穿过那个“o”:“你们做过吗?”
“还没有,”赵泯才疑问,“这个环节很重要吗?”
“当然了,这是最重要的环节,特别是据你的描述,我估摸这人以前是个直男,”程优妍看着沙发,翘起二郎腿,“那么就存在一种可能,他答应你可能是把你当女的,真要做了,他就跑了。”
赵泯才眉毛一皱,想到谢之怀对他的种种态度,很快又松了,斩钉截铁道:“他不会的。”
“你这么信任他?”
“嗯。”
程优妍还是不信:“那你试一次。”
赵泯才摇头:“最近不行。”
程优妍一愣:“为什么?”这不是打个电话晚上来的事吗?再忙能有赵泯才忙?
赵泯才回答:“他要回老家一趟,等他回来再说。”
程优妍身子往前探:“他不会是跑了吧?”
赵泯才说得有理有据:“他很早就买好票了,不存在跑的可能,而且他也给我发了老家的地址,我可以找他。”
“行吧,既然你那么放心他,我也不说扫兴的话了,你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让我见见,”程优妍看得很开,她自己都是自由恋爱或者不爱的,是家里最没资格说赵泯才落入爱情太快的人,“不过他喜欢什么东西?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吧。”
赵泯才:“钱。”
程优妍惊讶道:“这么简单?看来他人还挺好的。”
一直在旁边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这家老板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
赵泯才的底气来自谢之怀对他的关心。在睡觉之前,谢之怀都会发一条“晚安”的消息。
在谢之怀回乡的今天,更是拍了一张高铁的照片给他。
赵泯才用戴着戒指的手回消息:“一路顺风。”
谢之怀收到这条消息时,心情甜甜的,笑容也变得甜甜的,舟车劳顿在此消失。
往后倒退的熟悉风景,逐渐变成麦田,再经过漆黑的隧道后,来到辽阔的农村乡野。
“妈!”谢之怀拉开家门。
鬓发苍白的母亲已经在内屋等他了,谢之怀走上去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
“别怕,我来了。”
谢之怀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意外还是降临了。
四日后的清晨,本该在市中心忙于公务的赵泯才会出现在他眼前,并且神情严肃,满身戾气,并且紧紧抓住他的手。
“你要丢下我跑了?”
天空万里无云,而他这里电闪雷鸣。
第36章 死亡与重生(三)
谢之怀到家第一天,先把行李箱的东西都搬出来。
谢珠英见自己儿子翻出麻绳的时候很震惊了,再看到伸缩棍时竟然产生一种“习惯”的情绪。
“要这么多东西吗?”谢珠英诺诺地问。
她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女人——相比谢之怀。如今儿子已经长得比她高很多,身材魁梧到能将她好好护住。
“嗯,他从那里出来了,肯定会找你,得防着点他。”谢之怀打点好自己东西,勾过母亲的肩膀,“妈走吧,让我看看我能做什么事。”
“你啊,都不好好休息一下,一来就过来帮忙。”谢珠英对自己的儿子又是喜欢又是心疼,苍白的手抚摸谢之怀的脸。
谢之怀倒是无所谓地说:“我来这里就是来帮您的啊,不然我来干什么?真要喝茶喝水还不如我那里好玩呢。”
“哈哈。”谢珠英笑了起来。
谢珠英的小院子养了几只鸡,平日还去打点菜园,现在谢之怀来了,也用不着她起早贪黑,能省着时间休息。
在谢之怀给她倒好茶后,谢珠英坐在椅子上问:“你那时候说你有对象了,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谢之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没有赵泯才的照片,便说:“合照的话还没拍,等回去了拍张合照给你。”
“好好,”谢珠英迫不及待想看看儿媳妇长什么样,“之前你为了我们的事一直工作,问你这些私事你一直说之后会的之后会的,我时常想,是妈拖累你了。”
谢之怀握住谢珠英的手:“妈你说什么呢。”
谢珠英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坚决点,我能再果断点,当初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是他的问题,为什么您要反思呢?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回来,我都不后悔。”谢之怀坐在谢珠英的旁边,“小时候,你保护我,你被他打成那样也不放手,我一直记得。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他嗜赌成性,我能送他进去一次,我就能送他第二次。”
谢之怀握住的这只手,在听见“他”时总会颤抖,谢之怀眼底闪过冷漠的光。
小姨从大门进来,担忧地看望姐姐:“那个瘪三出来了,阿姐啊你还好吧。”
谢珠英笑自己妹妹:“你也是,这么早就给他打电话了。”
这么仔细一看,这两姐妹还是很像的。
只是一个喜欢穿得花俏些,衣服上都是大花小花,而一个朴素些,都是素净的颜色。
“那也是之怀孝顺啊,着急忙慌地就过来了。”小姨拍拍自己的胸口,“在那个瘪三来之前,也能给你点底气,不然留你一人,我的心都发虚。”
“而且我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好玩一会儿,也当休假了。”谢之怀笑着说。
这几天相安无事,越到那个人来的日子,谢家越是紧张,但有谢之怀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也维持不了多久。
乡下的一切都很平静,没有汽车堵在高速公路上的红灯闪烁,也没有下楼就会碰见的人山人海,就连早餐店也只有三三两两个人,阳光透着蓝色的玻璃窗,谢之怀似乎回到幽静的小时候。
这天,谢之怀像往常那样早起,准备去看看母鸡下蛋。
在走到后院时,听见大门有拍打敲门的声音,听这个力度,不像是“他”。
“也许是上次定的牛奶。”谢珠英裹着毯子出来说。
“我看看,”谢之怀去开门。
结果门口不是什么牛奶工,而是一位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人——赵泯才。
赵泯才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出他的表情很不好。他穿着军蓝色的大衣,底下又是淡色的v领针织衫,里面又是一件白衬衫,如此繁多的衣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胖。
赵泯才的身后有两位黑衣壮汉,和胡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