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蛀牙四颗
撕都撕不开,伊驹踢了下他的小腿,将对方的肩膀往下按,成功让Alpha腿软半蹲下身体。
必要情况可以使用暴力。
伊驹正思考着要怎么把他弄晕脱身,一直被攥着的手臂忽然传来一阵濡湿感,往下看,对上Alpha带着迷糊但死死抓住猎物般不肯放开的眼神。
濡湿感后是一阵尖锐的痛意。
陆固良竟然咬了他一口。
伊驹呆愣片刻,有点生气,粗暴地将人推开,查看手腕上的咬痕。
一连串的红上镶嵌着尖尖的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陆固良要咬自己,在对上Alpha愈发露骨的眼神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把陆固良想得太好了。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虽然傻了点但非常讲义气的朋友。
伊驹恍然回神,刺破了如气泡隔膜般的认知,虽然相似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朋友已经不再是朋友,好像只有哥哥是唯一的锚点。
后知后觉的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伊驹一拳将陆固良打晕,靠在墙壁上看着对方昏睡在地板上。
门被敲响,柏以善隐隐错错的声音传来,“小马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柏以善打开门,震惊地看着地上倒下的人,“他怎么在这里?!”
伊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可能是想找茬。”
“那他怎么晕了?喝醉了吗。”
柏以善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谨慎地观察他的脸,惊讶地发现对方太阳穴附近有淤青。
他猛地回头看向伊驹,眼睛里出现愤怒,“他袭击你了吗?这个家伙真是个神经病!”
“你别怕,我来收拾后续,你先走。”
伊驹有点累了,看着柏以善忙活,像处理案发现场一样,又想起这事他俩的剧情,于是起身离开:“我在大门口等你。”
柏以善忙不迭了点头,一边磨牙一边把Alpha拖向沙发。
离开房间之后,伊驹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他问系统:“他们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人了吧?”
系统有些犹豫:“按理说……是这样的宿主。”
伊驹在长廊里往前走,远方隐隐约约传出歌声和欢呼声,像另一个世界。
才走了几步,伊驹注意到旁边靠了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默无声,靠近时,伊驹看到他手指上闪烁着光芒的戒指,对方正在低头转动它。
听见脚步声,不知名的人抬起头,面具下淡金色的眼睛冷漠不带一丝情绪。
落在伊驹脸上时才出现波澜。
伊驹认出了他,淡金色的眼睛只有宿友炎有。
但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
于是伊驹平静地从他面前走过,手腕处的咬痕发烫,轻轻转动时还能感受到疼痛。
伊驹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凝向手腕,又骤然收回。
他听到几乎不可闻的嗤笑声。
像滴入大海里的雨滴那般轻微,接着是耳朵便挤进喧闹声,磁性动感的音乐鼓动耳膜,努力让每个人都变得激动热情。
五颜六色的灯光略过他的脸颊,闪烁着、翻腾着、几乎算得上疯狂。
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派对中,拥抱亲吻,举杯畅饮,酒精顺着滚动着的喉结点燃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在毫无规律地舞蹈。
伊驹看着群魔乱舞的景象,确信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派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被称为派对星的人。
那样悲伤的人会喜欢这种景色吗?
伊驹的视线从每个藏在面具下的人脸上略过,最后停在某个窝在沙发里,像没有骨头似地被身边的人喂酒、服务地投喂水果的人身上。
隐隐约约地,伊驹感受到了同样的悲伤。
对方和身边的调笑说了什么,抬起头,蔚蓝的眼睛看向人群中的伊驹,骤然缩紧。
视线隔着重重叠叠的光和人。
如同淤泥般隐没在沙发中的Alpha坐直了身体,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交错的手臂阻挡,斑斓的灯光闪过,有那么一瞬间将他的眼睛照亮。
伊驹移开视线,走出过于喧闹的派对。
晚上的风吹散身上的酒气,伊驹深呼吸一口,抬头看天空,黑色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仿佛遥不可及。
好想哥哥。
伊驹立马就开始打电话,只是拨通一秒,对面就接听了。
哥哥:“怎么了?”
伊驹:“想你了。”
哥哥:“嗯……最近想得很频繁呢。”
伊驹:“你不想我吗?”
哥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伊驹笑了起来,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去捉视线里的星星,虽然很小,但仍然明亮。
“哥哥是永远不会变的吧?”
电话那边的人嗯了一声,简短却又无比坚定,“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别怕孤单,你要学会拥抱它,学会一个人成长,学会观察周围的人,感受情感,然后成为自己就好了。”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所以别因为只有一个人而哭鼻子啊。”
伊驹摇了摇头,鼓气地说:“我没有哭,只是有那么一丁点难过而已!”
“而且,我做的饭太难吃了。”
电话那边的人哑然失笑,叹了口气,“下周让沃乐去陪你,他会做饭。”
“那你快点回来哦。”
“好。”
哥哥:“我会尽快回家。”
有了哥哥就像拥有世界的锚点,不再轻飘飘的,因为总有那么一个人和自己看着同一颗星星,同样想念着自己。
第63章
陆固良醒来时浑身酸痛,像身上被人踹了几脚,腹部和小腿隐隐疼痛,最疼的是头。
尤其是太阳穴阵痛难忍。
他呻.吟一声,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记忆中自己抓住Beta的手咬了一口,然后……
然后断片了。
陆固良很疑惑,自己的酒品有那么差吗?虽然昨天被居博海灌了很多酒,但也不至于晕过去吧。
他摩擦手指,似乎还能感受到柔软的触感,他抬手闻了闻,只有酒气,但幻觉中隐隐有葡萄的气息。
让他忍不住将脸埋入手掌,为自己昨天的举动感到震惊。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发现自己还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他站起身,脖子转动间咔咔响,脸色逐渐又疑惑起来,当打开衣柜时,他的心情又转变为沉重。
里面的礼物一件不少。
所以昨天晚上自己的道歉压根没成功。
陆固良恼怒地揉了揉头,凌厉的下颌线绷紧又放松,心里乱成一团,烦躁理不清思路。
只是感兴趣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但仔细想想他拿对方的拒绝没办法,以前没人拒绝过他,现在冒出来一个让他不知所措。
Alpha的表情愈发复杂,眸中的情绪翻涌,逐渐演变为不知饕足的攻击欲,越是想推开他,他越是想靠近。
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人拴住然后……
“哟,醒了?”
居博海穿着松垮的衬衫出现在门边,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依旧懒散,但眼睛却明确地看着脸色晦暗的Alpha。
“昨天怎么样?对方有没有对你改观啊,看你的脸色,嗯……应该没得手咯?”
回答他的是一个金属摆件。
居博海灵活地躲开攻击,笑嘻嘻地说:“别生气嘛,开个玩笑,下次我还可以帮你哦。”
“不要你帮忙。”
陆固良火气上头,“你是在帮倒忙吧!昨天干嘛给我灌酒,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啥!”
“我想说不定你醉了,嘴巴里能说点人话,然后很可惜,并不是。”
居博海施施然来到沙发坐下,长腿交叠,视线从地面上划过,“看来昨天还有人收拾残局,地面这么干净,太明显了。”
陆固良也跟着看了过去,眉头紧蹙,神色逐渐变得恐怖起来,“昨天除了我和他,还有谁来过?”
“大概是哪个可爱的小Beta吧。”
居博海手指玩弄着沙发的布料,像有强迫症般将它们捋平,然后再次弄乱。
忽然想到什么,他开口道:“下次别跟踪别人了,再被发现,我可不想进警察局捞你。”
“你在开玩笑吗?谁敢抓我。”
他没有反驳关于跟踪的部分,别开脸,低声道:“我只是找不到事做。”
“对对对,找不到事做就顺手当个stalker。”
“说真的,这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