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衣渡江
那个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招来了一场酸雨,清除了一切。
这是什么异能?跟他比,自己简直弱小得像蚂蚁。
不,不是他的问题,是对方太强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不假。
那么这么强大的人,是来自第几层天呢。
—
钟泽和薛逸将景辛扶回了房间,老板娘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反正人是不见了。
“他看起来又陷入了昏迷了。就像那个时候一样。”钟泽轻轻抚摸景辛的额头,“有点烫。”
“就像咱们刚遇到的那个时候一样吗?那肯定没事,他歇息几天就会醒的,你别担心。”薛逸安慰道:“没事的。”
“我觉得也是……肯定没事的。”钟泽也自我安慰说。
薛逸说:“我去一楼烧点热水,你把他湿衣服换了吧,等我拿热水回来,你给他擦擦,然后叫他好好睡一觉。”说完,就关门走了。
钟泽便将景辛的湿衣服都脱了下来,处理完了他,才想起自己浑身也湿了,便也都脱了,正在犹豫自己是去冲个澡,还是先换好衣服等薛逸回来。
忽然一抬头,发现景辛睁大眼睛看他,他赶紧坐过去,“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景辛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钟泽,“……咱们这是要做什么?”恍惚了几秒,“但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
钟泽这才意识到问题,一时竟不知道该顾及自己的得体,还是该更关注景辛的身体,咬着嘴唇,憋着不知该说什么。
“被雨淋湿了,真不舒服,冲个澡吧。”景辛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下了床,还不忘拽上钟泽,“一起来吧。”
“不要!”钟泽抵抗着。
“你不怕我在里面晕倒吗?”景辛回头说。
钟泽犹豫了下,无奈的叹气,算了,又不是没互相看过,随着他走进了浴室。
淋浴间很小,站他们两个就显得局促了,不过好在彼此之前依然有空间,可以打泡沫。钟泽一直提防他,要是他有奇怪的举动,他一定第一时间跑路。
景辛本来默默的洗着,忽然笑了出来,“你的表情也太好笑了,严肃得好像要去偷地雷似的。”
“我是担心你!”钟泽气急败坏的说:“不许顺杆爬,不许说你居然关心我这种话!因为你刚才的状况真的很吓人!”
“我知道,对不起,叫你担心了。另外,你也不用害怕我现在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因为我很累,只能勉强自己洗个澡了,其他的事,现在是有心无力,真的。”
钟泽道:“所以说,你是用你自己的超能力干掉的黑太岁,所以才会这么累,对吗?”
景辛品出了他的暗示,不和钟泽对视,低头打香皂,“你害怕刚才是‘别人’的力量除掉的黑太岁?”
“这是合理怀疑吧。”别告诉是所谓的“神”出手做的,祂没走吗?!
“钟泽,你总是说我直白,其实你有的时候,也特别直白……”
“怎么,伤害你的感情了?”钟泽半开玩笑的说,猜想景辛是打算岔开话题。
“没有。我觉得咱俩挺配的。”景辛凑近他,轻轻吻了上去。
钟泽接受了这个吻,过了一两秒,就呸呸呸的抹嘴,“泡沫都进嘴里了!”
景辛看着他笑,很快就不笑了,略显痛苦的说:“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我特别累的情况下呢。”
否则呢,你想干嘛?!“累就去休息吧。”钟泽抢过喷头,对准景辛淋水,“好了,没泡沫了,赶紧出去穿衣服吧。看我干什么?我随后就到。”
等钟泽换好衣服出去,见景辛已经趴在床上了,疲惫的说:“好累。”
钟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水壶,上去一摸是热的,想必是他们洗澡的时候,薛逸来过了。
“你喝热水吗?”钟泽问,不见回应,走过去一看,景辛已经睡着了。
他便把他的姿势摆正,盖上了被子,犹豫了一下,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第50章
钟泽是被清晨的一缕阳光晃醒的。
他先是抬手遮住眼睛,继而翻了个身,抓过被子的一角挡在了面前,就这样又拖延了好一会,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疲惫的看了眼身旁的景辛,发现他还在睡着,不过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很好,不热了。
钟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继续睡。
早餐自然又是罐头。吃完了一罐八宝粥,有敲门声,钟泽便起身走过去,开门一看,是薛逸站在外面,已经背好了背包,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
钟泽问:“要走了吗?这么匆忙?”
“我思来想去,还是就此别过比较合适,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就不打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有缘再会。对了,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和地址,不过,我不推荐你直接去,别被我爷爷缠上。先打电话,确定我在家了,咱们再见,”
钟泽收下纸条,笑着说:“那么一路顺风。”
薛逸朝屋内瞧了一眼,见景辛还躺在床上,压低声音问:“他还好吧?我就不吵他了,你替我转告对他的谢意。”
钟泽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急着离开,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危险吧?”
“危险是危险,但主要是我不想当电灯泡了。”薛逸说完,表情稍显严肃的问:“你知道景辛那么厉害吗?说实话,我觉得他昨天晚上的超能力,好像已经超越人类的范畴了。”
钟泽心虚的说:“可是现在异变者拥有的异能,在过去的人类看来,也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吧。”
“纵然如此,那些异能也在理解范围内,比如操纵水火和聆听心声,但是景辛的,给我一种已经突破世界规则的感觉。如果只是单纯招来一场雨也就罢了,如果招来的雨能腐蚀一切生物也可以理解,但是只腐蚀了黑太岁……真的,超越理解,像是随心所欲的发明了一个规则。”薛逸一口气说了很多,可见这些想法早就他的心里了,不说不痛快。
钟泽也没法解释,薛逸所说的也是他心里的疑问,干笑着说:“景辛的这个能力。我也是第一次见着,也很吃惊。”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算是开眼界了,谢谢你们。”薛逸拍了拍钟泽的肩膀,“那我走了。”转身欲离去,忽然觉得应该再说点好话,祝福一下对方,才是分别的礼节,“钟泽,你眼光不错,找了个厉害的好老公。”
刚说完,就见钟泽气急败坏的说:“……假如……就算我们是真的,那也得,我是他老公才对吧?”
薛逸愣了下,被逗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义的,总之我是好意,拜拜。”
“走罢!”钟泽还是送上了祝福,“总之,一路顺风。”
薛逸的背影拜了拜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处。
钟泽关门回到房间,看到景辛睡眼惺忪的问问探头,“你在和谁说话?”
“薛逸,他来跟咱们告别的。”
“哦。”说完,景辛一侧身又去睡了。
这一觉,景辛直睡到中午才醒。钟泽发现他像是在用睡眠充电,睡醒后就满血复活了,之前的疲劳一扫而空,“我们走吧,傍晚前就能到鄂源镇了。”
“你都恢复了?”
“嗯,没问题了。”
“你也知道鄂源镇是咱们的最终目的地了吧,我还指望你干掉那个怪物呢,万一你没休息好,打不过它,咱们不是玩完了么。别忘了,昨天晚上有多危险。”
“……”景辛平静的问:“所以你想问,我是否能随意使用昨天那股力量?”
钟泽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有点难形容。就像你知道你身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是不知为什么,你平时就是不想碰触,不过到了危机关头,不用不行了,再讨厌也得拿出来用。”
“你当时表情很吓人,好像不认识我一眼。”
“不是吧,我就那么一会我没用好态度对你,你就受不了了。”景辛捧着钟泽的脸,笑着揉了揉,“对付敌人的时候,注意力在敌人身上不是很正常么,要求我时刻都关注你,过分了点吧。”
钟泽掰开他的手,“好吧好吧,是我吹毛求疵了。”
“亲我一下作为补偿吧。”景辛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不要。”钟泽坚决的拒绝。
“哼。”景辛不满的将脸扭到一旁。
不是吧,生气了?要不要哄哄他?就在钟泽犹豫的时候,却发现他嘴角颤抖,马上就要压抑不住的翘起了,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怒道:“你又是打哪儿学的这种小花招?”
景辛见被戳穿,也装不下去了,“可是很好用啊,我差点就成功了。”
“我和你刚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多看点健康读物了!”钟泽推了对方的额头,催促道:“别在这儿扯闲篇了,走了。”
两人结伴下了楼,见柜台后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人,看到钟泽他们,主动说:“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老板娘呢?”
“我姑姑被昨天被吓晕了,刚醒,但是精神还是不太好。”
虽然老板娘说过不用付钱,但是不差钱的钟泽还是留下了住宿费,才和景辛离开。
他们的汽车没被黑太岁压碎,外形完好,加上昨夜的大雨冲刷,此时崭新发亮。
钟泽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去我们的终点了。”
景辛笑着点头,“嗯,走吧。”
—
鄂源镇,一家位于居民区的小餐馆内。
“老公,你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来客人了!”女人在外面使劲敲着卫生间的门,但许久不见回应,不由得担心的问:“老公,你好吗?你没事吧?”
“我没事……呼——呼——我很好,我马上就出来了。”男人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并伴随着冲水的声响。
“你可快点吧,有客人要吃饭!”女人抱怨完,来到,走到前面的门帘,对来的客人说:“你们稍等一会,在备菜了。”
给客人上了自己腌的野菜咸菜,转身回到了后厨,见丈夫居然还没出来,这次她恼了,使劲砸门,“你快给老娘出来!”
而这时门突然打开,她的丈夫怀里抱着围裙,脖子周围披着一个毛巾,几乎赤膊的站在他跟前,浑身都是水珠,似乎没擦都没擦。
“你……你这是什么了?好歹擦一把啊,那不是有毛巾吗?”女人探头进卫生间,发现地上竟然有点点的血迹,一时发蒙,见丈夫手上有一条颇深的刀口,“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在里面冲洗来着。”男人魂不守舍的说,须臾回过神来,“你去照顾客人吧,我去炒菜了。快去!”最后俩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他的妻子见状,吓得赶紧后退,去了前面的餐厅。
男人立即来到了厨房,打开了灶台的门,将怀里的东西,塞了进去,立即一股焦糊的味道充满了厨房。
要命的是,灶台不够大,那东西塞不进去,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男人几乎尖叫出来,因为他正在看他自己的脸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是的,他把自己的头塞进了灶台里。
准确来说,是他割下来的,多余的人头。
要不是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他现实,他肯定认为一切都是噩梦。
不,一切或许都是因为那个噩梦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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