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巴姥爷
奢靡、混乱、腐朽。
联邦帝国的一切,都像是一株毒花,根须早已腐烂,浑身流脓。
余晖闭上眼,受绒英的影响,他幻嗅到身上格外恶臭,想把皮扒下来,换一张新的。
他好想落霜,不知为何,就是想,想亲他、抱他,他不明白这种需求是为何,不过没关系,反正落霜不会让他亲的。
余晖歪倒在车窗上,平静地笑了,一滴泪顺着脸侧滑落,晶莹地摔在质地考究的衣服上。
踏进家门,余晖疲惫地换了鞋子,本以为落霜可能在忙碌,转眼却在沙发上看到了他。
落霜合上手里的书,抬眼和他对视,“你回来了。”
“嗯......”
他在宴会上喝了酒,有些醉了,信步走过去,也不顾周边还有佣人,直接扎进落霜怀里。
两人挤在单人沙发里,格外亲密。
落霜没有退让,环住他的腰身,没有问他怎么了。
他嗅到他身上的烟酒味、血腥气息。
宴会上死了个人,他已经听说了,不用余晖再向他汇报。
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余晖的后背,像摸一只猫。
“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还好。”
也就是很臭的意思。
余晖反倒笑了,故意把头往落霜脸上蹭,“真的还好吗?”
落霜没有反抗,当真嗅了一下,“比身上好。”
头发是最容易吸附各种气味的地方,余晖反反复复用洗发水洗了好几次。
此时满是清香。
两人依偎在一起,落霜胸口被压疼了,但他不想放手,和余晖一样,贪恋此时此刻的温暖。
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但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清晰地意识到活着。
落霜不知道余晖是否也有同样的感知,他没有问,只是默默地从余晖身上汲取生命的知觉。
他们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对他人杀戮,被别人杀戮,末了,依偎着呼吸对方身上的气味,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余晖在他身上躺了很久,甚至打了个盹,他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时,落霜看向他,那双眼格外明亮。
让他想起了那个夜晚,落霜把他抗在肩上,也是这样看着他。
“谢谢你和你的拥抱。”
“不客气。”
余晖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突然凑到他面前,在他的脸颊边上停住。
落霜移开视线,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做了一个要推拒的预备动作,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忍耐。
余晖垂下眼帘,主动将手覆在落霜的脸侧,亲吻了自己的手背。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落霜不让他亲他,但既然落霜不愿意,那就罢了。
反正……他并不是想用亲吻来表示情爱,他只是......单纯想这样做。
落霜意识到余晖情绪低落,他松开了手,没有再拒绝他,低声说道:“可以亲脸,仅此一次。”
余晖一愣,感觉掌下原本偏冷的脸颊有些发烫,往后,他看到落霜发红的耳朵。
他虔诚地低下头,轻轻在落霜的脸侧亲了一口。
他瞧着落霜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你、对别人的唾液过敏?”
余晖担忧地捧着他的脸,难道这才是不让亲的真相?!
落霜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过敏。”
他没有和余晖对视,冷静地拿起放在一边的湿毛巾,默默敷在脸上。
余晖:“这是擦过手的......”
落霜:“哦......”
余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心情突然雀跃。
冷漠上将,是个腼腆的纯情怪。
【作者有话说】
落霜日记:喜欢参加宴会的丈夫回家之后……突然亲了我,是对我独守空房的补偿吗?脸变得很烫,用湿毛巾敷也没有用,肯定很难看。
第0030章 你把糖果都吃了!?
晚上,他们和往常一样睡在一起,累了一天的余晖直接秒睡,落霜倒是有点失眠。
听到余晖沉稳的呼吸声,他担心一动就把余晖吵醒,只能僵着躺在一边,脑子里全是不渝今日暴走的模样。
百年来,这是不渝第一次彻底失去理智,他意识到,他和不渝可能快要走到终点,下一次巨大战役,可能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上战场。
可不渝会怎么样?联邦不会放它走……被联邦当做战争机器百年之后,接受注射安乐死吗?
这不该是不渝的结局。
落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那巨大的白虎时,内心徜徉着灭顶的忧伤。
它的眼睛很漂亮,沉静儒雅,十重枷锁压在身上,仍然傲气地端坐在冰冷的控制台上。
它选择了他,他们并肩作战十几年,为什么要迎来这样的结局?
张琛医生和他说,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作战,军部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抓紧给不渝更换主人,落霜,可能不会死在战场上,更可能被自己人暗杀,像抹杀一只蚍蜉,消灭掉白虎的主人,强制更换下一任主人。
他迟早是要死的。
落霜看向身边的人,悄然侧过身子,抚摸他的鬓发。
他这样的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孤身一人,而不是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他希望余晖对他不要有任何情感,希望他们能像陌生人一样,希望他死之后,余晖能潇洒地离开,拥有自由的未来。
落霜闭上眼,眼前闪过他们之间的种种,他们没有很亲密,受于私心,他和余晖的接触太多了,也许,他也畏惧孤独。
如果早知他可能比预想得死得更早,他不该听不渝的话,不该想着如何对夫人尽职尽责。
他们该像陌生人一样相处。
指尖从余晖的眉心游走到唇中,他静谧地描摹他的五官,除了父母和不渝,这是和他最亲近的人。
“唔……?落霜?你睡不着吗?”
余晖被他摸醒了,下意识握住他冰冷的手,塞进被子里捂热。
落霜想着,他应该抽手离开,但余晖的掌心很暖,他舍不得。
“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知道落霜身上一直带着没有痊愈的伤,也许是白天他扑到落霜身上,又把他弄疼了?
余晖紧张起来,顶着困意,伸手去摸他的胸口,“是我晚上把你弄伤了嘛?”
面对别人,余晖漠视他们的生死,但对于落霜,他身上多一点伤痕他都不忍心看。
“没有,不是你。”
落霜回握他的手,两人缓慢凑在一起,额头相抵,余晖只当他是失眠,把人揽到怀里拍拍,“拍一拍就睡得着了。”
他哄孩子一样,轻抚他的头。
很少有人摸过落霜的头,他不太习惯,但余晖的善意和体贴实在让人难以抗拒,他忍不住靠近,脸侧贴在他的肩上。
他想吃糖。
但上个星期张琛又检查了他的牙齿,耳提面命:“不要再偷偷吃糖了,不然牙蛀烂掉有你受的。”
一想到牙齿,脸侧竟酸疼起来。
落霜翻了个身,换一边吧......
换到另一边受压迫,竟也疼了起来!
饶是落霜身经百战,也扛不住牙疼,他辗转反侧,终于再次弄醒了余晖。
“怎么了?哪里疼吗?”
余晖开了床头灯,见落霜脸上泛红,伸手一摸,有点发烧。
“怎么发烧了?”
不会真的是他把落霜抱出问题了吧?!
落霜坐起身,捂着左半边脸,有些难为情,“牙疼......”
“啊?”
余晖怀疑自己听错了,落霜应该早就过了智齿发炎的时期,怎么突然牙疼?
“你之前疼过吗?”
余晖问着,已经给斯科特发了短讯,希望他找牙医过来。
“我只能去军区医院就医。”落霜捂着半边脸,前几天就隐约有点感觉,但今晚突然严重起来,顿时要命。
斯科特明白规矩,很快端着药上来,他生活经验丰富,给落霜粗略检查了一下牙齿。
“牙龈已经发炎了,吃点消炎药和止疼药。”
余晖也围在斯科特身边,问道:“是蛀牙?”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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