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釉彩的钥匙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丹赋圣做了朋友。
又是一个节假日过去,司琛坐在办公椅上双目放空,这时候忽然有个醉汉晃晃悠悠地跑进派出所表示自己撞到人了。
司琛脑壳疼,可等他看清那醉汉的脸后,他一下子就精神了。
酉雉?!
司琛死得早,他没亲眼见过酉雉,所以丹赋圣特意给司琛画了一张像。
“酉雉来了。”司琛用传音通知丹赋圣。
酉雉是个很漂亮的男人,细眉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颗泪痣。
他捂着脑袋,装醉都装得那么漫不经心。他压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的意思,他就是来找司琛的。
“在哪儿撞到人了?”司琛起来,他没有戳破酉雉。
“在西大街,我带您过去。”酉雉声音不清晰,听着倒确实像醉了。
一旁的同事调出监控,那儿确实出了车祸,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忽然,监控闪了一下,在刹那黑屏之后又马上恢复正常。
看监控的警员咦了一声,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显示器出了问题。
在说话的同时,他给司琛传音:“你通知了陛下,对吧?”
司琛心头一紧。
“你算什么陛下?不过一条败犬而已,就跟那只破狐狸一样。”酉雉面上依旧可怜兮兮的,可他的传音内容却格外刻薄,“你又有什么资格做陛下的朋友?”
司琛带上了自己的同事,跟着酉雉前往事故发生地。
“敢带上普通人?”
司琛终于传音回应了酉雉:“你对路人下手了?”
“呵,谁让你不听话呢,他不是因我而死,而是因为你。”酉雉嘲讽道。
司琛:“你该死。”
“轮不到你下定论。”
“陛下到了么,你不会没告知他吧?”酉雉冷笑,“如果陛下不来救你,你和你的同事就都得死了……”
“伤者在那儿!”那位普通警员注意到撞毁的车,他们在出发之前就拨打了急救电话,此时救护车已经到了。
汽车已经被抬了起来,伤者也上了担架。
司琛看了一眼伤者:……
“这么多血?!”警员愤怒地瞪向酉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知道你酒驾伤人的下场吗?!”
酉雉闭眼做痛苦状。
而那位浑身是血的伤者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在我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交代。”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还在装模作样的酉雉忽然睁大了双眼,他扭头看向担架。
陛下?!!
怎么会是陛下!
“司琛啊。”丹赋圣的手在抖,“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司琛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他这就上了十天的班,但他已经处理了四件丹赋圣参与其中的纷争。小到买菜讨价还价,大到31楼高空作业修理空调外机不给高空费。
为什么丹赋圣还会修空调啊?!
不!
他为什么要去修空调啊!他什么时候在公司注册的?!什么时候成的员工?!
那位警员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丹赋圣的脸,随后警员看向司琛:“这不是你那位老相好的维修师傅吗?”
他们什么时候成老相好了?!
“司琛……”丹赋圣还在叫司琛的名字,“你怎么就不肯过来见我一面?”
司琛面无表情准备迈步。
一旁的酉雉狠狠推了他一把,酉雉凄厉地喊了一声“陛下”,几乎滑跪到了担架旁:“陛下?!怎么会是你?!不!不可能的!不该是你!”
丹赋圣不搭理他,反而固执地叫着司琛的名字。
“陛下,求你理我!”酉雉一边落泪一边摇头。
他手劲很大,一把摁住了担架,医护人员根本推不动。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松手!你再不松手他就真死了!”
司琛走到担架旁,而丹赋圣一把就抓住了司琛的衣摆。
很好,制服脏了。
“司琛!”丹赋圣恋恋不舍,他无力地松开司琛的衣摆,又重新抓上去。
他这动作来来回回做了十几遍。
司琛衣服脏了一半。
司琛蹲下身,他想按住丹赋圣的手,但是丹赋圣眼疾手快,啪的一下给他脸上来了一个血淋淋的巴掌。
司琛嘴唇在抖。
他同事以为他是伤心的。
丹赋圣抖着手用血在司琛脸侧画了个粑粑的简笔图,他微微皱眉:“你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
司琛不记得!!
他快要憋不住了。
忽然!司琛注意到围观的人群里有晨归在。
是的!晨归要监视丹赋圣,所以他不会离丹赋圣太远。
“晨归!!”司琛喊了一声。
晨归默默背过身,他害怕这个场面,他不要参与。
“晨归!你师兄!!”司琛强调。
晨归伸手捂住耳朵,蹲了下去。
“晨……”
晨归忽然倒地,没了气息。
丹赋圣大口大口地吐血,晨归扭头确定丹赋圣没有问题,随后他把脑袋转回去,又没气了。
丹赋圣眼睛一闭,也跟着死了。
“把这个拦担架的抓到牢里去!!妈的神经病!害死一个还气死一个!”
第39章 那真心呢
“你说伤者叫丹赋圣?”记录名字的护士眉头紧皱。
丹赋圣这个名字不稀奇,毕竟是魔主的本名,魔族里叫这个名字的多了去了。
护士纠结的不是这个:“那个人叫了一路的碧夏。”
“陛下是他的小名,他跟魔主丹赋圣重名,小名陛下。”司琛解释。
护士点点头,她没再多问,先把伤患抢救回来再聊其他。
不过护士还有一点要确定:“那位个子很大的死者确定没问题吗?”
“他没死,他只是偶尔会灵魂出窍。”那可怜孩子可能被他师兄给弄自闭了。
“那你们能把他抬回去吗?”护士指着司琛身后躺着的晨归。
“抱歉,暂时没那个功夫,我会把他放在角落里的,不占位置。”司琛说着,伸手便拉住晨归身下垫着的大袋子,将晨归拖走。
他拖着还挺轻,估计晨归帮了他忙。
但晨归不想醒,或者说不敢醒。
“还有那位……算了。”护士本来想说那位一路哭喊着“陛下”过来的酉雉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这位酉雉撞了丹赋圣,居然就跟撞了自己亲爹似的,跪在手术室门口哭天抢地,捶胸顿足。
哭得其他病患的家属也跟着心惊肉跳。
但那位男士哭得那么真情实感,这时候打断他似乎也不人道。
“哦对了,咱们医院不让妖族变回原形的,他们的毛很难处理。”护士指了指一旁脖子上套着项圈,龇牙咧嘴的玉獒。
“明白,我牵着呢。”司琛扯了扯绳子。
护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得是多复杂的关系啊。
“麻烦您了。”司琛向护士道歉,“实在抱歉。”
“算了算了,您也辛苦。”护士看着司琛一手拖着死人,一手牵着狂暴恶犬,她都替司琛累得慌。
玉獒死死盯着酉雉,他脖子上的牵引绳被绷得笔直。
玉獒是自己叼着绳子跑到医院的,但医院不让狗进,他就只能变成人形,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跑过来。
他把酉雉给打了一顿,但是酉雉压根就不搭理他,酉雉只知道在那儿喊“陛下”。
最后丹赋圣被推出来了,司琛上去看了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手术是怎么做的,但医生也没发现问题,丹赋圣看起来也挺像那么一回事,挺虚弱的。
“陛下!!”酉雉又冲了上去,司琛松开玉獒和晨归,他把酉雉摁地上了。
“让你在这儿陪这一会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得跟我们走。”司琛有些担心自己压制不住酉雉,酉雉的修为比他要高,而且他如今的身体外强中干,那点不多的修为也被压制得死死的。
不过酉雉在他手下根本就没有挣扎,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