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釉彩的钥匙
“你不会。”
……
玉獒和酉雉的斗争从一千五百多年前就开始了。
一直持续到现在。
酉雉觉得玉獒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玉獒对酉雉的印象也是同样。
“你背叛了陛下,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待在陛下身边?!”酉雉质问玉獒,他的后背在渗血,那是玉獒挠出来的。
玉獒的结界笼罩了特管局,将普通人隔离在了结界之外。
“你管得着吗?他乐意。”玉獒嘴角微扬,随后他又冲上前和酉雉打起来了。
一旁的白愉紧张地摇晃自己的手机,玉獒的结界不比丹赋圣,这儿的信号特别不稳定,也不清楚上级的文件什么时候发下来。
“你只不过在利用陛下的善心!”酉雉用的法器是长枪,而玉獒没有炼法器,他习惯用自己的爪子和牙。
玉獒化为原形,足足三层楼高的巨大白狐死盯着酉雉:“哈?善心?丹赋圣的善心?!这真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你到底有多自以为是?!你跟他的时间最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啊!”
“你都多少岁了?!你真以为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玉獒的长尾扫过酉雉所在的位置,“你都能杀人害人了!还一天到晚想着你‘家长’呢?!”
白愉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一眼大白狐狸。
他没记错的话,玉獒前不久还把自己缩成一团,依偎在丹赋圣的怀里哭泣。
玉獒真正的本体原来不会被染色啊。
话说他总觉得玉獒跟着丹赋圣之后体型越来越小了,毛也越来越蓬松柔软。
以前玉獒的毛是柔顺有光泽的,最近玉獒的毛好像变成了棉花糖那类蓬蓬软软的手感。
这样的玉獒居然都能谴责别人‘想着家长’吗?
酉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开始细数玉獒那些不要脸的争宠招数,对玉獒那种老黄瓜刷绿漆的装嫩方式表示了不屑。
这俩人越打越凶。
玉獒质问酉雉是不是害死了他的爱人,酉雉承认了,甚至开口贬低玉獒的审美。
最后酉雉也变回了原形,他俩打得昏天黑地,毛发混合着血液到处飞。
玉獒的修为比酉雉差一些,但他不要命。
白愉的手在发颤,丹赋圣再不来玉獒就要死了!!
叮咚。
白愉的手机收到了信息,批示下来了!盖了章!
白愉心口一松,他连忙把信息转发给丹赋圣。
就在发送成功的那瞬间,玉獒和酉雉的打斗停下了。
丹赋圣搂着莫名体型变小的玉獒,心疼地给玉獒擦了擦毛发上的血迹:“难不难受呀宝贝?”
玉獒的腿抽动了两下,他大声嚷嚷:“你说呢!!你又不管事!”
“抱歉……”丹赋圣看了眼玉獒胸口的裂痕,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路上买的东西,“我这儿有创可贴。”
玉獒:“汪汪汪!!!”他开始骂了。
“防水的哦!”丹赋圣补充。
玉獒骂得更难听了。
“陛下!!”酉雉朝丹赋圣跑来。
他越过了一旁站着的晨归,随后他胸口一痛,一股重力将他击飞出去。
酉雉砸到了墙壁上,他睁大双眼,吐出一口鲜血:“陛……下……”
内丹碎裂,他左边胸膛连着手臂全都成了血沫。
丹赋圣把防水的创可贴贴在了玉獒的伤口上,随后他给玉獒喂了一粒丹药。
酉雉的惨状似乎与丹赋圣无关。
酉雉本人都下意识看向了晨归。
直到丹赋圣起身,他面带微笑地伸手指向酉雉,随后他询问白愉:“这样可以吗?没死,但是没法反抗了。”
“陛下?!!”酉雉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要……”
玉獒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了,玉獒吐出一口血沫,他嘲讽道:“我早就说过了,丹赋圣可算不上什么大善人!”
“你做了荒唐事,他动手比谁都快!他……”玉獒的嘴筒子被丹赋圣给捏住了。
丹赋圣看起来很难过:“不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他用食指在玉獒的嘴上点了点。
“陛下!!!”酉雉不想听玉獒的话,他要丹赋圣亲口对他说。
丹赋圣完全没有搭理酉雉的意思,一旁的晨归伸手拉了拉丹赋圣的手腕。
丹赋圣有些意外:“你也想让我和这位妖族沟通?你知道他做过多少荒唐事吧?”
“我知道。”晨归点头,但他依旧没有松手。
丹赋圣无奈抚额:“这么有情有义啊……搞得好像只有我是坏人似的。”
他叹了一口气,朝酉雉的方向走去。
丹赋圣在酉雉面前蹲下,看着酉雉绝望崩溃的模样,丹赋圣又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的关系有那么亲密呢?”
“陛下你在乎我啊!”酉雉的嗓音沙哑,“是您把我从尸山里挖出来的,是您……”
“如果我知道你往后会害那么多人,我当时就不该把你挖出来。”丹赋圣轻声说,“我应该给你脑袋上补一刀。”
酉雉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丹赋圣。
“我说过了,别这么看我,搞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丹赋圣摊手,“我说过让你害人吗?是我让你杀了玉獒伴侣的吗?”
“拜托,我那时候还在被流放。”
“陛下……”
“我不是陛下。”丹赋圣纠正他,“你想要陛下的话,你找别人去,或者你自己去当。”
“我怎么可能抢夺您的位置?!”
“我说了,我不是陛下,你抢的也不是我的位置。”丹赋圣提醒酉雉,“你应该庆幸他们只是让我帮忙重伤你,如果他们想杀了你,那我也没有办法。”
酉雉懵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你会杀了我?”
丹赋圣点点头。
“为什么?!明明你那么在乎玉獒……”
“你们不一样啊,那些事他做过吗?你都一千多岁了吧?还要我抱着你,教你做人的道理吗?”丹赋圣不想再安慰了,他本来也不擅长安慰这些小孩。
丹赋圣起身,他想要走,但是酉雉抓住了他的裤腿。
“啧,都说了别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怜。”丹赋圣不想做坏人,把自己裤腿拽出来,然后看着酉雉在地上一边爬一边撕心裂肺地叫他的名字?
丹赋圣脑补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把外裤脱了,他不要了!回头再找白愉他们要赔偿。
“你等等!!”晨归见丹赋圣把手放在腰带上,他瞬间明白了丹赋圣想做什么。
晨归连忙上前,他蹲下身把酉雉的手拽开。
丹赋圣往前走。
酉雉果然凄厉地喊了一声:“陛下!!!”
晨归捂住了酉雉的嘴。
酉雉已经很虚弱了,但他依旧在挣扎。
“我是为你好。”晨归轻声说,“待会儿他不耐烦了很可能把你的毛全部染成黑色,不透光的那种黑!”听说这些雄鸟都挺在意自己外貌的。
果然,酉雉不叫了,他颓丧地垂下头,任由特管局的警卫把他带走。
丹赋圣捂着胸口目送酉雉离开,随后他对白愉说:“我这人心善,看不得这些。”
白愉:……
司琛表情复杂:“你变了。”
丹赋圣挑眉,他伸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哪变了?变得更英俊了吗?”
司琛摇摇头:“你没必要跟我插科打诨。”
现在的丹赋圣……太过无情了。
酉雉是丹赋圣养大的,他走错了路,过去的丹赋圣不会这么对酉雉。
他会想方设法地把酉雉拉回正途。
他甚至会把酉雉走歪路的原因归咎在他自己身上。
可如今看丹赋圣,他是真不觉得难过,酉雉对他而言就像个陌生人。
“你看着比我还心疼。”丹赋圣对司琛说。
“我在心疼你。”司琛解释。
“怪恶心的。”
“……是么?”
酉雉重新被收押,原本聒噪的他变得格外沉默。
而司琛跟丹赋圣约好了晚上一起喝顿酒,就跟他们两千年前一样。
丹赋圣愁坏了,他怕司琛给他来一顿说教。
“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这样了!”丹赋圣一边炖鱼汤一边跟晨归抱怨,“是他们让我阻止酉雉的,现在我阻止了,他们又觉得我太过无情被我吓到了。”
“那让我怎么办?一边哭一边把酉雉打成半残?那不神经病么?”丹赋圣炖的鱼汤是奶白的,他用勺子舀了一点儿,在品尝过后他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毕竟酉雉是被你养大的,他们只是觉得你感情抽离得太快。”晨归回应道。
“是吗?他们怎么会对我有这种要求,要知道在千年之乱的时候,师兄我可是策划过对你的埋伏,这又不是啥秘密。”丹赋圣让晨归也喝了一口汤。
晨归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