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暴鼠
陆浮好笑的看着他,Alpha还是那副看不起人的老样子。
【018:他真的一点没变。】
当初陆浮争取首席之位,男人也跟着诺加一起看直播,稍微一回忆就想起了时旭的脸。
“啊!我知道你,那个被红发大少爷打烂了脸的!”
“时,时什么来着?”
时旭瞬间失去了笑容,他下意识回头看陆浮的反应,少年侧头笑吟吟的看着他,“我都叫你别来了。”
时旭笑不出来,一向对自身外貌条件自信的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
当初时旭被齐之裕打烂脸的视频早就被维度直播全网清理干净了,但是看过那场直播的人的记忆却无法清空。
时旭杀了齐之裕的心都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陆浮当时也在约勃星,看不到他狼狈的模样。
Alpha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的念了声陆浮的名字,如梦初醒般叫了一声:“我艹,陆哥回来了,赶紧告诉老大!”
他火急火燎的掏出终端,手里没拿稳直接甩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陆浮脚边,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石膏碎屑都飞了起来。
陆浮捡起终端,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去,把教堂的门推开。”
两名Alpha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好的陆哥,没问题陆哥!”
两人年纪都比陆浮大,喊起哥来丝毫不害臊,屁颠屁颠的去推门。
陆浮则拿着Alpha的终端深夜给诺加发了条消息。
时旭毫无边界感的将脑袋一伸,下巴搁在陆浮肩上,光明正大的看屏幕。
【未命名文件一号:老大,陆哥回来了!】
诺加回复小弟的语气和对待陆浮时完全不一样,像是从赤道一跃来到了南极洲,举目望去都是白茫茫的冰霜。
【守护全世界最黑心的老大:照片呢?有没有眼力见?】
【未命名文件一号:老大,我不敢拍啊。】
诺加有些不耐烦,他对于不懂事的下属向来的都是喂一个枪子儿解决问题,要不是距离太远,诺加一定给小弟加餐。
【守护全世界最黑心的老大: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守护全世界最黑心的老大:开视频,终端藏袖子里,我偷偷看两眼充充电。】
时旭冷哼一声:“阴沟里的老鼠。”
你怎么也喜欢骂人老鼠?
陆浮抬眼瞧了时旭一下,笑道:“门阀骂人都是同一个模板吗?”
时旭心知陆浮想到了某个人,不是该死的齐之裕就是杀千刀的成煊,Alpha气得牙痒,还要强迫自己冷静。
“我听说他是你的发小,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时旭看着屏幕里不断催促的Alpha,眼神阴冷的问:“他看起来不像是值得信任的人。”
【018:面都没见过,这就开始偷偷上眼药了。】
陆浮随手发了个表情包过去,嘴里敷衍的回答:“他比大部分人值得信任。”
然而,被陆浮认为值得信任的诺加在与小弟的交流中暴露了本性。
【守护全世界最黑心的老大:陆浮回塞布星干什么?有没有提到过我?没有的话你见缝插针提一下,不要太刻意了。】
【未命名文件一号:视讯申请。】
诺加没有丝毫犹豫的接了通讯。
屏幕中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影,诺加将亮度调到最高,依然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从耳道穿过。
“喂?”诺加表情古怪的叫了一声。
屏幕中传来了另一种声音,像是鞋底和地面碰撞发出的轻响,但这脚步声有些乱,显然不止一个人。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束光,昏黄的、晃动的火焰在穹顶下方摇曳,诺加只能看到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
“噼啪”一声,烛光炸响。
诺加的视野突然变高,他看到了少年披散在背后的黑发,离开塞布星时的齐肩发已经长到了腰背。
头顶传来陌生Alpha的嗤笑声:“你也就只能看看了。”
诺加金瞳微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浮,少年纤长的睫毛在眼尾投下淡淡的阴影。
在他的指示下,两名Alpha爬上高台,将高悬的金色长剑摘了下来,与神殿里的剑不同,这把剑出奇的长,足足有三米。
陆浮站在长剑面前显得瘦削而无害。
时旭像是一个合格的摄像师,举着终端后退几步,将陆浮的身影完全拍了进去,诺加作为唯一格格不入的观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他和陆浮自小相识,Beta总是爱待在教堂里,靠着神像坐着,或是逗狗,或是看书,那双桃花眼曾在教堂的每一处流连。
诺加曾问过:“你为什么总是来这里?”
即使他已经在居民区拥有了住宅,依然时不时回到教廷。
陆浮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微微侧过脸,黑发自耳后滑落堆在颈侧,眸光因思索而变得沉郁,“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穹顶的天窗设计本是为了投下日光,塞布星的天气却让天窗成了雨景的最佳观赏点。
噼里啪啦的雨水被玻璃隔绝,陆浮站起身,牵住诺加的手,带着Alpha走到祭台前。
“看到了吗?”少年笑吟吟的问。
象征着审判的金剑即使在阴雨天气依然让人心生恐惧,最顶端的太阳挂饰像是活了过来,看得诺加遍体身寒。
Alpha挑起一边的眉毛,迟疑的问:“看什么?”
“太阳啊。”少年亲昵的眨眼,像是两道紫灰色的伤口,细蛇从瞳孔中爬了出来,对着Alpha张开獠牙。
“诺加,我们来比赛吧。”
陆浮的手从诺加的肩滑动到他的脖颈,像是缠绕的蛇尾,尖牙藏在尾端划出细痕,屋内又暗了一分。
诺加脸色不变,他早已习惯了少年突如其来的戏弄,知道陆浮又是拿他逗趣,只问:“比什么?先说好,我没钱。”
“没事,我也没。”
陆浮抿了抿唇,眉眼压低,唇线挑起一道弧度:“比我们谁先抓住太阳。”
“噌!”
拔剑的尖锐声响将诺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陆浮将长剑扎进地面,举起盛满圣水的杯子微微倾斜。
水液顺流而下,长剑的金色光芒越来越弱,直至消散。
神终于忍不住了。
【信徒,你不敬。】
审判伪信徒的长剑沾过无数人的鲜血,当圣水覆盖,血水发出了悲鸣,痛苦的嘶吼越来越低,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陆浮恍若未闻,手里的动作不停,直到剑上的光芒彻底消失,穹顶的太阳挂饰一点点亮了起来。
时旭面露异色,猛地抓住陆浮的手腕将怀里一拉,“小心!”
亮起的太阳挂饰像是一团金色的火球,空气瞬间炙热起来,刺目的光芒毒辣的扎进人眼,飞溅出了几朵火花。
陆浮抓着时旭的袖子,湿润的双眼被热意蒸腾,水汽消失,露出空无一物的瞳。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畏惧这伤人的日光,陆浮抬起手,虚虚的用手背掩住脸,血泪像是潮湿的蛇尾拉出的水痕,又像是被捏烂的浆果。
毫不掩饰的浓稠欲望匍匐在眼底,陆浮挣开时旭,对着剑柄伸出手,即将触及剑柄的一瞬,指尖突然向上倾斜。
“嗤!”
一只冷白的手握住了太阳挂饰,掌心的头瞬间被烧毁般飘出烤肉的气味,森森的白骨显露无疑。
陆浮痛得额间泌出冷汗,笑容却满是快意,他的血肉被肆意的侵吞,右手全然变成了骨架子,太阳挂饰却牢牢的被困在这座骨牢中。
时旭哪里察觉不到陆浮挣脱的动作,眯着眼再次靠了过去,Alpha紧紧拥住少年,咬牙道:“快放开它!”
陆浮忍受着足以割开神经的痛苦,笑容灿烂的让人心惊,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揉了揉时旭的脸颊,调笑道:“你这个表情好丑。”
Alpha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狰狞的表情,向来最在乎脸的时旭却没心情顾及这些。
他拧着眉毛,焦急的问:“你疼不疼,治疗药剂在哪?”
松开手,陆浮将重归黯淡的挂饰扔到一边,新奇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我这样是不是可以去演海盗?”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心脏疼。”时旭从两名Alpha手里接过他往日里最不屑一顾的低级治疗药剂,小心的举到陆浮面前。
“来,喝一点,喝一点就好了。”时旭用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说。
【陆浮: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018:不知道,反正不是正常人。】
018刚说完,就发现陆浮的精神域再一次发生了巨大波动,经历过无数次惊慌的018已经心如止水了。
不就是神吗,习惯就好。
神这次学会了敲门。
【咚、咚、咚】
陆浮看着自己愈合的右手,赢得了比赛的他心情极好的问:“您又有什么事?”
【信徒,你犯错了,为什么不悔过?】
陆浮歪了歪脑袋,几秒后,抬起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吗?”
【你破坏了神剑,又无故浪费了挂坠之中的神力,那原本是用来审判背弃神明之人,让他们迷途知返的器具。】
哦,那没浪费,用对人了。
“只是一点神力而已,”陆浮理直气壮的说:“对您来说,那点神力不过是九牛一毛。”
夸完就是贬,陆浮擦去脸上的血痕,略微提高了声线问道:“这点小事也值得您特地将我拉进来吗?”
【这是小事吗?】
神不明白,祂的神力被滥用居然还不算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