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暴鼠
齐列直勾勾的看着羞愧到低下头的侄子,沉声道:“齐之裕,你根本不明白,陆浮能在教廷里混得如鱼得水,说明他本身就适合那里。”
“你爱的人也是个疯子。”
而疯子,是不会爱人的。
与此同时,军部爆发了大规模混乱,如果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们警惕,那么身上突然冒出的图案就让他们感到惊悚了。
有老兵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神”字刚出口,就被自己的上级一针麻醉剂捅进了脖子。
“都说了那个字不准提,不准提,还要我强调多少遍?”
少校拍了拍手,叫来两名后勤兵,“把他抬走。”
双手背在身后,少校环视四周,目光掠过一张张或茫然或惊慌的脸,安抚道:“不必害怕,我马上将情况上报,等待傅上将处理。”
傅以榕的名字还是有用的,大多数人都安心了些。
一名士兵举起手:“少校,我不怕,我就是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少校走过去就是一脚,“问问问,问什么问,都说了那个字不能说,你成心害我是不是?”
那名士兵“哎呦”一声坐在地上,嬉皮笑脸的说:“这不是大家太严肃了,我想活跃一下欺负你吗?”
“滚,”少校翻了个白眼,抽出腰间的枪,隔空对着他的脑塞点了点:“你们待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找傅上将。”
“我还以为您要去给我们买个橘子。”那名士兵小声嘟囔道。
少校听见了,回身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士兵立马拍了下嘴,“我错了,少校。”
这还差不多。
少校找到傅以榕时,傅以榕正在星网上和人对线。
“上将,我有事向您汇报。”
傅以榕翘着二郎腿,头都不抬:“怎么了?”
将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少校垂眸问:“您是否有办法处理?”
我是阿拉丁神灯吗?
傅以榕惆怅的叹了口气,他进入军部是图什么?不就是图有编制有工资生活稳定吗?
现在好了,先是房子被尸体砸出洞,又是我身边的卧底是真卧底,我派去的卧底是假卧底,最后是大规模污染爆发。
早知道这工资这么难拿,傅以榕就回去当星盗了。
但是想归想,做还是不能做的,毕竟他这张脸已经在星盗中打出了名声。
傅以榕挥了挥手:“去,把卡勒和基思带过来。”
低头看了眼攻击性极强的网友,傅以榕伸了个懒腰,反手点了举报,理由:他让我顺着网线过去打他,这是教唆犯罪,建议严查。
卡勒进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屁颠屁颠的跑到傅以榕桌前,“上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义薄云天易如反掌啊!”
傅以榕挑眉:“你吃兴奋剂了?”
“没有,”卡勒搓了搓手,笑道:“就是开心。”
傅以榕看向少校,对方摇摇头,他什么也没透露,只是直接将卡勒带过来了而已。
Alpha压了压军帽问:“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知道,”卡勒连连点头,又摇摇头:“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不知道?”傅以榕笑了:“整个军部,我唯一确定和教廷有联系的就是你,卡勒,你要是找不到真凶,那我就只能拿你交差了。”
“啊?”卡勒傻眼了:“可是,这不是平白污人清白吗?真不是我啊,我天天走到哪都有人看着,我哪有时间下手?”
“万一是你之前做的,现在才爆发呢?”
傅以榕的推测完全合理,卡勒急的在屋子里转圈,最后苦哈哈的问:“您要怎么拿我交差啊,关起来吗?”
“放心,这次不关你。”
傅以榕掏出配枪“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你谢罪吧。”
卡勒“砰”的一声就跪下了,“上将!”
他这句喊的凄婉悲凉,尾音长得足足能绕首都星两圈。
“我跟随您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个贪生怕死、光拿钱不干事的,我哪里有能力埋这么大的局啊!”
基思站在门口,赞同的点点头。
“那你说,谁有这个能力?”傅以榕双手交握支着下巴,笑吟吟的俯视卡勒:“你的同伙,挨个供出来听听。”
卡勒眼神飘忽,飘着飘着飘到傅以榕的枪上,瞬间老实了。
“有个在谢家干活的季生,”卡勒磨磨蹭蹭的说:“他脑子好使。”
傅以榕一个眼神过去,少校立刻退出了房间,他点了几个情绪比较稳定的士兵,想了想,又叫了个刺头,才动身前往谢家。
“还有吗?”
卡勒干笑了下,“我就知道这一个。”
教廷埋在首都星的绝对不止这么点人,傅以榕敲了敲桌子:“再想想。”
卡勒冷汗直冒,绞尽脑汁,最后试探性的说了个名字:“陆浮…他脑子也好使。”
傅以榕翘着的二郎腿缓缓放了下去。
空气默然,基思不想说话,卡勒不敢说话,傅以榕想来想去,问了句:“我要是把陆浮抓过来,你们教廷会不会连夜派人来暗杀我?”
卡勒大力点头:“不会啊,怎么会呢。”
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这个人做了什么,傅以榕此刻第一次读懂了这句话的内涵。
就算教廷不来,光是齐之裕和时旭就能把傅以榕烦死。
“上将,”卡勒小心的抬头,问道:“您怎么没受到神赐?”
“我?”
傅以榕也不知道,他随口道:“因为我坏事做尽吧,连神都不想收我。”
那倒不至于,卡勒腹诽道,神向来不挑食,什么都吃得干干净净。
“等季生被带过来,说不定就知道原因了。”基思突然开口。
傅以榕这才想起了他,对着基思招了招手:“基思,你好歹在教廷卧底了那么久,知不知道谁是教廷埋的钉子?”
基思面色疲惫,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了,神罚像是悬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从他的头顶落下。
“一个刺头。”
基思说:“林少校手下,有个叫比约的刺头,他是今年才混进来的,目前还只是二等兵。”
威胁不大,军衔低,接触不到高等军官,大概率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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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制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谢寅意外的挑眉,“齐之裕动作这么快,直接把军部找来了?”
谢管家脸色难看:“少爷,咱们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教廷没有…”
“富贵险中求,你不想看谢家坐到第一阀的位置上吗?”
谢寅坐在老板椅上转了转,漆黑的眸中飞出两只乌鸦,钻进了谢管家的心脏,他缓缓笑起来,道:“谢叔,我哥不能白死啊。”
林少校不是傅以榕那样的泥腿子出身,做事的时候难免带了点门阀特有的拖拖拉拉。
傅以榕可以尽情得罪人,林少校却不能。
让士兵们守在门口,林少校和谢寅寒暄了几句,这才说:“我也不瞒您,傅上将派我来逮捕一名名叫季生的研究员,您交出人,我立刻走。”
谢寅遗憾的叹了口气:“您来晚了,季生已经辞职了。”
林少校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两个小时前。”
显然,季生是畏罪潜逃,林少校深深的看了眼谢寅,提醒道:“您最好不知道季生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如此,季生被捕也不会牵连谢家。
谢寅笑了笑:“当然,我一无所知。”
比约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见林少校出来,好奇的问:“少校,人呢?”
“跑了。”
林少校推开比约凑过来的脸,吩咐道:“封锁港口,征用各大广场投屏,换成季生的通缉令,申请全星监控权限,别忘了让维度直播发新闻。”
这么多内容下去,比约表情都没变一下,双手插兜,佝偻着腰懒散的回了句:“是,少校。”
此时,季生已经回到了南区,这里混乱无章,最适合躲藏。
“诺加,你在哪?”季生小声的贴着终端询问。
终端中传来了Alpha轻微的呼吸声,诺加轻手轻脚的趴在窗沿,乘着夜色翻进陆浮家的客厅,轻声道:“我在塞布星,你没事找我干嘛?”
“我有事。”
季生有些着急的说:“你快去找陆浮,他的精神域最近频繁出现异状,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不仅如此,018也不受掌控了。
季生试图通过018和陆浮直接交流,018居然拒绝了他的载入,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看来试验品的漏洞还不少。
一听到和陆浮有关,诺加有了点耐心,“你等会儿,我找到陆浮再叫你。”
明明是经常来的地方,诺加却有了股莫名的做贼感,空气中弥漫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惹人心生烦躁。
绕过茶几和沙发,诺加抬手轻轻握住了陆浮卧室的门把。
Alpha对于危险的感知在这一刻生效,诺加背后一寒,猛地扭过头,趴在小床上的灰色小狗直勾勾的盯着他,鼻子上隐隐浮现出怒纹。
遭了。
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诺加一个闪身扑了过去,终于赶在小灰狗开叫前握住了它的嘴筒子。
“乖啊lucky,你别叫,哥哥给你吃好吃的。”
诺加在别人面前以小灰狗的父亲自居,但是真到它面前,就灵活的换成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