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暴鼠
是陆浮。
当他牵动你的心神时,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免得一脚摔进深不见底的泥坑。
痛过了,还要求他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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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星
上午七点,陆浮给窗台枯死的植物浇了点水,遗憾的是,植物并没有起死回生,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阳光。
上午七点四十,陆浮吃了一个街角卖的三明治,这家店的生意很不好,里面涂了该死的曲环叶浆,它吃起来像是被打烂之后掺了番茄的脑浆。
齐家主,我保证您这辈子都想象不到这玩意儿有多难吃。
上午十点,陆浮和一名红发Alpha出去遛狗,那是一只灰背白肚的小狗,不过它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但愿它不会发现我。
最后一个字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记录从这里断开,再一次出现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我发现一个该死的家伙在偷窥陆浮。
写到这,时旭不悦的转了转笔,“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发问来自于仓库里另一名男性。
他面色十分苍白,满脸惊惶,双手被麻绳捆在背后,坐在折了一条腿的椅子上,只能靠自己的双腿维持住平衡。
时旭偏头瞥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抽出短刀,眯起的翠瞳不怀好意的从他的脖颈扫过。
时旭很少亲自动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以他的理论知识,只要一刀,就能让对方毫无痛苦的投入死亡的怀抱。
但是,时旭什么时候是那么仁慈的人了?
他缓步走到男人身后,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肩颈,刀尖横亘在男人的喉结处,幽幽的问:“你是齐列的人?”
男人没有给出回答,故作镇定的说:“绑架是违法的,我作为塞拉法帝国的公民,有权将你告上法庭。”
“而且,我没有钱,衣服也是旧的,你绑架我也没用。”
男人试图证明自己一贫如洗,同时竭力将脖子向后缩,好离这把刀远些。
他认出了时旭,但他不敢说,男人始终牢记着自己伪造的身份是塞布星居民,在他的观念里,塞布星这么落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知道时旭。
然而,死亡如附骨之蛆,一路跟在他的背后。
时旭阴郁的声线裹挟着怨毒:“你一直用这双无礼的眼睛盯着陆浮看,难道还以为自己藏得住吗?”
“你怎么敢冒犯他?!”
时旭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他狠狠的将刀刃扎进了男人的大腿,另一只手五指成爪,扣住了男人的脖子。
“啊啊啊啊不——!!”
男人痛呼出声,又被颈部的手重新堵住了声音,他痛的冷汗直流,被束缚在身后的手剧烈的挣扎,带动椅子也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时旭神经质的低声笑起来,指尖越来越用力,男人不断的从喉咙里挤出“赫赫”的嘶吼,眼球凸起充血,皮下透出青紫色。
恼人的信息素失控的噗噗放个不停,将时旭乃至整个仓库都染上了气味。
绝望的、濒死的气味。
时旭不为所动,拔出短刀转了转,“嗤”的一声扎进了男人的颈侧,涌动的鲜血伴随着腐败的信息素一并喷了出来,连时旭的指缝都被血污覆盖。
男人彻底失去了动静。
将染血刀尖用男人的衣服下摆擦净后,时旭翻开笔记,用沾着血的手指在最后一行补上:“现在,他确实死了。”
满意的重新合上笔记,时旭靠在混凝土支柱上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尖利刺耳,像是哭泣的婴儿,让听者从耳朵一直疼到小脑。
长期处于聚光灯下,被迫压抑嫉妒的本性,时旭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笑声渐低,Alpha缓缓蜷缩起脊背,双膝弯曲坐在地上,阴郁俊美的脸埋进大腿里,金发垂进一片灰尘之中。
贵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但时旭不在乎,他想用这具尸体向陆浮邀功,又怕陆浮嫌他沾了血的手太脏。
仔仔细细的用手帕擦去多余的污渍,时旭拖着男人的衣领走出了仓库,陆浮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又疯一个。
时旭带来的终端很有用,陆浮理所当然的给了Alpha好脸色,这无疑刺激到了诺加。
冷眼看着以“门阀贵子”自居的衣冠禽兽,诺加嘲笑道:“论吃人,还是得看你们。”
时旭根本不理他,都是烂人,有什么好比的。
逗过齐列后,陆浮抛了抛线人的终端,笑吟吟的说:“差不多该收网了,斯莱德那边也是时候动手了。”
【018:你决定好了吗?】
【陆浮:不是我。】
神没有耐心了。
苏马尔星,等待了许久的教廷终于得到了主教大人的指示。
潜藏在各地的信徒们纷纷赶到苏马尔星的神殿,跪在祭台前祷告,一具具身体化作灰土,祭台上方的图案愈发亮眼。
到最后,炙热的温度已经足以灼伤人体,就算是圣水都无法降温,斯莱德终于带着剩余的信徒们退远了些。
与此同时,遭遇多日神罚侵袭的首都星进入了平静之中,火焰消失了,但这反而更加让他们心慌。
【先是大雨,再是火焰,接下来是什么?】
【累了,能不能给个痛快!】
【我说,你们真的不担心身上的图案吗?我姥姥说这是**。】
【前面的你被强制禁言了,注意点吧,别把自己号弄丢了。】
【那个蓝色的图案我觉得很不舒服,越看越觉得头晕目眩,今天中午还痛了一阵,我会死吗?】
【今晚十二阀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关于这些图案的,大家先等等吧,我们怕死,这些有钱有权的更怕死,他们一定会想办法。】
【小道消息,这事和谢家有关,只能说这么多,走了。】
当晚,十二阀会议再次召开。
这一次的出席者大换血,齐之裕代替齐列,谢寅代替谢为祯,时旭和简焕白缺席,人少了,氛围也不似以往热闹。
“齐列居然放你出来,他也疯了吗?”成煊高高挑起眉,毫不掩饰对于齐之裕的嘲讽。
Alpha露出犬牙,对着相看相厌的对头比了个中指:“这么关心我小叔,暗恋他?”
成煊立刻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滚。”
“哟哟哟,这么激动,被我说中了?”
齐之裕摇摇头感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堂堂一家之主怎么欺负老人家啊!”
奥莱拉抿唇笑起来:“齐家主不过三十多的年纪,倒也不算老。”
说着,少女对着成煊眨眨眼,调笑道:“你们都是单身,把握机会。”
成煊只觉得窒息。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对齐列有心思的人都不可能是图他的人,因为他本人的性格已经烂到无人不知。
成煊刚想开口辩解,齐之裕立刻磕了药似的抢先道:“哦,差点忘了,你之前对我说过,你只喜欢Omega。”
齐之裕双手握住成煊搭在桌面上的手,真诚的说:“你千万要坚定本心啊,成煊。”
成煊皮笑肉不笑的抽回手:“人都是会变的。”
尤其对于成煊这种千面人来说,任何话都当不得真。
齐之裕了然的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暗恋我小叔了是吗?”
成煊咬牙:“你不要胡搅蛮缠。”
齐之裕今晚是做足了准备来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谁胡搅蛮缠,你先上来没话找话的,以为我脾气好可以随你欺负是不是?”
“脾气好”这三个和齐之裕放在一起堪称天大的笑料。
成煊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无奈的说:“我们俩各退一步,你闭嘴,我也闭嘴,行吗?”
齐之裕难得斗嘴斗赢了,得意忘形,拒绝了给成煊台阶下:“事关我小叔的清白,我们必须说清楚。”
成煊翻了个白眼,污了齐列清白的明明就是你。
奥莱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手背轻轻撩动齐发尾,她从斯莱德那里得到了一手消息,包括神赐的危害也一清二楚。
十二阀中最为气定神闲的就是她。
谢寅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右看,他生平第一次参与十二阀会议,只觉得新奇。
踱到奥莱拉身边,谢寅低声问:“议会长阁下,您对于教廷究竟持什么态度?”
谢尔诺将养子塞进了教廷,但行为上却没有多少偏向,谢寅很好奇,莫非奥莱拉和谢尔诺家族的其他人不是一条心?
奥莱拉撇了眼厚脸皮的Alpha,笑道:“作为议会长,我爱每一位公民。”
信徒也是公民。
得到了奥莱拉的回答,谢寅笑了起来,他弯下腰,牵起奥莱拉的手背落下一个虚虚的吻。
“向最仁慈的议会长致意。”
奥莱拉不动声色的接下了“仁慈”的名号,不做回应。
待所有人都到齐后,十二阀会议终于正式开始。
奥莱拉一句话直接将旋律拉到了高潮:“谢尔诺一族不会忘记神赐予的恩泽,我提议邀请教皇冕下来首都星进行一次直播辩论,如果神的回归有利于人民,那么,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占领道德高地的同时提出了一个爆炸性的建议,成煊忍不住频频看向奥莱拉。
少女微笑着环视四周,问道:“各位觉得呢?”
齐之裕拍板同意:“我觉得很好,人们需要了解未来统治他们的新教皇是什么样的人。”
谢寅无言扶额,提议还没通过,辩论还没开始,结果还没定数,齐之裕已经默认教皇会赢了。
齐列真的不是故意让齐之裕来搅浑水的吗?
“比起这个,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当前的事。”
成煊平静的说:“人们不清楚,但你们不会不知道,神赐扩散到最后,将会杀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