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暴鼠
我知道。
你只想污蔑我。
陆浮冷眼看着他,并没有就此结束:“今年议会初选就要开始了,维度直播处心积虑抹黑齐老师,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不是想借舆论操控议会选举。”
这么大的帽子水灵灵的扣下来,记者彻底慌了,虽然他们真的操纵过往届大选,但做了和被点出来是两件事。
《帝国法》命令规定,任何以不正当手段干预议会选举者,将被剥夺公民身份,流放到窟星。
记者干巴巴的转移话题:“那,开学考核中你和虫族组队怎么说?”
“陆浮同学,从直播看,那名虫族为你解决了不少麻烦,所有积分却都被你独吞了,这难道不算违规吗?”
陆浮笑了。
018也笑了。
“容我提醒你,记者先生。”
少年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腰背靠着桌角,似笑非笑的说:“本次开学考核的规则是:允许一切不致命的手段。”
“顺便一提,”陆浮的笑容扩大了些,漂亮的脸在记者眼里却如同蛇蝎:“这条规则也是齐老师定下的。”
话题又一次回到了齐列身上,记者背后冷汗直冒,眼神示意摄影师关闭直播。
陆浮眼疾手快按住了摄影师的手,笑盈盈的说:“别急着结束,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承认能够成为首席是因为得到了虫族的帮助,而非靠自身能力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你想的,还是从论坛之类的地方搜罗来的。”
少年直直的看向镜头,阴冷的眸子一眨不眨,“有同样疑问的人可以自己找一个虫族试试。
“看那个虫族是想方设法帮你,还是背后咬你一口。”
和Alpha一样,虫族以强者为尊,压不住他就要成为他的口粮。
真当虫族是做慈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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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号
忙碌的机械人在星舰中来回穿梭,细长的机械臂差点绊了卡勒一脚。
他匆忙稳住身形,走进了会议室。
一名穿着军装的Alpha银发红瞳,长着张不似好人的脸。
深蓝色的军装齐至小腿,他嘴角噙着笑,军帽斜斜的顶在头上,翘着二郎腿往椅背一靠,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像个军痞。
在他的身侧,另一名士官正在汇报工作。
“傅上将,约勃星地下空洞中的迷宫已经全部捣毁,并没有发现教廷余党的踪迹。”
傅以榕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对着站在门口的卡勒中尉招了招手:“过来。”
卡勒心里啐了一口,面上还是喜不自胜的小跑了过去。
“灰鸦抓到了吗?”
傅以榕一开口就让卡勒眼前一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看不惯灰鸦还是单纯想找他的茬,或许两者都有。
卡勒只能如实回答:“还在抓捕中。”
傅以榕吸了口可乐,毫不留情的说:“你还有二十天的时间了,做不到就给我滚出军部。”
你让滚就滚,军部你家开的啊?
卡勒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心里已经把傅以榕和灰鸦团吧团吧一起扔进了绞肉机。
离开会议室后,卡勒打开屏蔽器,确保不会被人监听后,拨通了某个陌生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了。
卡勒还没说话,又是一个迎面暴击。
“虽然早知道你是个废物,但我确实没想到,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通讯对面的人说话毫不客气:“教廷少了的据点你来赔吗?”
卡勒有些委屈:“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正好摔进迷宫里,还找到了祭台。”
如果是这两名学生误打误撞进去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在直播的时候。
要不是卡勒确定自己还没露出马脚,他都要怀疑傅以榕今天叫他来是不是鸿门宴了。
说到这,卡勒有些奇怪的问:“那个叫陆浮的学生好像有点古怪,他也是教廷安排的人吗?”
想想也是,只有韦珂一个人确实不保险,以教廷的形式作风,塞上十个八个都是有可能的。
“不是。”
那人重复了一遍:“他不是。”
“你不用管那么多,全力抓捕灰鸦就够了,傅以榕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他找点事干的。”
卡勒当即笑起来,下一秒又变回了哭脸:“您或许能给我点灰鸦的线索吗?我追丢了…”
灰鸦神出鬼没,卡勒每次连个尾气都摸不着。
那人沉默了一会道:“…我有消息会联系你的。”
通讯被单方面挂断,卡勒却没有恼怒。
什么都没干就解决了两个压在心头的巨石,他伸了个懒腰躺在长椅里,感慨装傻子就是好。
通讯的另一端,卷发少年跪在神像前,白色的长袍呈扇形铺在地上,当他低头时,没了衣物的遮盖,露出后颈大片深蓝色的怪异纹路。
他弯下腰,匍匐在神像的脚下,蓬松的卷发与地面相贴,冰凉的触感是如此熟悉,让他恍惚间想起了那人的体温。
少年闭上眼,全身心的投入祷告。
“神啊。”
“请您护佑他,助他度过世间的灾劫与逆境。”
“愿您降下神罚,将所有伤害他的恶灵推入地狱。”
“感恩您的仁慈,荣耀与赞颂尽归神主。”
卡勒不记得066了,可041记得。
神也记得。
第42章 如果你知道我要面对齐列的脸一整天,你也会同情我。
斗篷似乎是星盗的标配,就像海盗船长的勾子手和眼罩一样,缺一不可。
几个星盗哼哧哼哧的将集装箱从船舱里搬出来,拖在身后的斗篷敌友不分,绊完别人绊自己。
“轰!”
巨大的集装箱倒在地上,年幼的孩子佝偻着身子从箱子里爬出来,白袍后宽大的帽子将孩子的上半张脸盖住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不太熟悉,连续几次抓空,五指成爪,终于借着一名星盗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被他抓住的星盗后知后觉的甩开孩子的手,“你是谁?!”
其他星盗急急忙忙丢开手里的集装箱,举着枪靠了过来,如临大敌。
被枪支围在中央的孩子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眼珠左右转了转,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张模糊的鱼网,而他是潮湿的鱼,腥气又滑手。
这里就是塞布星。
一天一夜的旅程并不值得怀念,陆浮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待在集装箱里,全身都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像是没看到危险的枪支,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迈着有些飘忽的步伐走了过去。
白袍的四角边缘用金线勾着怪异的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触须,这件衣服一看就值不少钱,贪婪的星盗们有些意动。
风吹起了孩子的衣摆,兜帽也跟着簌簌作响,黑发被撩起的同时,一双紫灰色的桃花眼在潮湿的雾气中显形。
神啊。
不约而同的,这个词从心底跳了出来,水波一层层在脑中荡开,星盗们仿佛被扼住脖子的鸡,僵直着身体立在原地。
直到孩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雾里,他们才终于从恍惚中回神,率先摆脱僵硬的是舌头。
“那孩子…什么时候在船上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不需要指路,陆浮心知教堂该在什么地方。
东方,日出的方向。
只要一直向东走,他就能找到神所说的秘密。
脚步声急促且慌张,越来越近。
下一个转角处,陆浮迎面撞上另一个男人,那人慌乱中拉住了他的手,陆浮被他带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哪来的小孩,滚远点!”
恶声恶气的骂了一句,那人紧忙爬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鸭舌帽扣上,向着前方跑去。
从箱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陆浮的双腿不是很协调,虽然没几步就慢慢趋于常人,但是在他们撞上的时候,他连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有,只是顺从的和对方一起倒在地上,像是个没有生理反应的玩偶。
确定那人真的跑了,陆浮从地上坐起来,托着腮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碰个瓷。
好饿。
他需要食物和水。
追杀者很快出现在现场,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靠坐在路灯下的孩子,兜里插着枪气定神闲的从孩子面前走过。
在两条岔路口中,Alpha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右侧。
陆浮眨了眨眼,提醒道:“哥哥,他去了左边。”
Alpha不信,斜了眼草莓大福般团成一团的孩子道:“那边是钦西城,他疯了才会自投罗网。”
众所周知,钦西城和地下城关系紧密,说的夸张点,钦西城就是地下城的人才市场,不少钦西城人从一出生就打上了地下城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