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蹲蹲
池落很佩服他固执的脑回路,都特么这样那样了,怎么还能认为是梦?他都怀疑于苍染是不是被人下了科学唯物主义的降头。
“嗯……我做了个……关于你的梦。”小于总眼神中的温柔和爱意都快滴出水来了,一副洞房花烛之后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模样,不像是演的。
池落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感觉,生魂的感觉比肉丨体要轻一些,但也能感觉到腰眼酸软………。
昨晚在冥王殿内的回忆惊涛拍岸般涌现出来……
抱着他的手臂强健有力,绷起青筋的小臂、饱满结实的肩头,还有块垒分明的腹肌,律动的时候帅脸上那难以忍耐的迷人表情……
当时池落被密术阵法控制,欲丨火焚身,没精力欣赏,现在想起来,满满都是可供回味的细节。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突然一股燥热直冲鼻腔。
“啊!流鼻血了!”小于总赶紧拿来纸巾给他又是擦又是堵,摸摸他的脸蛋问,“怎么回事?脸上这么烫?哪儿不舒服吗?”
一阵手忙脚乱后,池落两个鼻孔塞着纸,抓着他的手腕,酝酿了半天,啥也没说,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装鸵鸟。
在帝君那装鸵鸟,在于苍染这也装鸵鸟,他觉得自己不是上古麒麟,是鸵鸟精。
这让他怎么开口?给于苍染复述一下过程吗?还是干脆现场重现一下?
啊啊!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其实生魂出窍,大多发生在睡梦中,生魂之间的交丨合和肉丨体的交丨合有区别,真要分的话,确实勉强能塞进春丨梦的范畴。
他本来都做好了要跟于苍染摊牌的准备,顺水推舟把帝君的事也跟他说清楚。但照于苍染这固执的劲头,估计说了也不信。
“哎。”他心道,“我还能说什么?你说啥是啥呗。”
渣男其实也松了口气,心里生出能拖一阵是一阵的侥幸感。新欢真要知道他有个白月光,恐怕信不信的也会跟他分手……
“对不起。”小于总突然说道。我在梦里唐突了你……
池落抬头看他,“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于苍染笑着摇了摇头。
雨停了,碧空如洗。时间接近正午,太阳升到了厢房的上空。池落被明媚的阳光晃了下,眯起眼睛。背光中,于苍染的轮廓跟他记忆中的帝君一模一样。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站起身想去触摸那熟悉到刻骨的身影。
“小染,小池师傅!”
池落猛地回过神来,手停在半空。
季钧棠出现在大雄宝殿后殿门,他换了身白色唐装,仙气飘飘。
“钧哥!”于苍染牵住池落的手,迎了上去。
“你昨晚昏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季钧棠问他。
于苍染:“已经没事了。您怎么来了?”
季钧棠看了眼池落,笑着说道:“爬了半天的山,渴死了,小染,帮我倒杯水来。”
于苍染不疑有他,去倒水了。
池落焦急问道:“钧哥,工地上的阴魂怎么样了?
昨天诸泰镇上聚集了无数阴魂,他着急赶回寺里,留季钧棠和鬼差收拾。
季钧棠:“放心吧,都处理好了,昨天邬郢请来了神荼大人。”
听到神荼大人来了,池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道:“邬大人总算靠谱了一回。”
“钧哥,驱使罗刹的凶阵阵主可有找到?”
季钧棠:“没有。”
池落想起昨晚冥王殿殿前化成黑灰的人,问道:“但是阵破了?”
季钧棠:“小池你怎么知道?密术阵法破,要么是阵主人自己解了,要么是阵主人死了。你见到阵主了?”
池落心里有数了,跟他说了昨晚殿前的那个人,“我怀疑他就是阵主。阵主是椒川的人,可是椒川和无妄山没有任何交集……。”
季钧棠:“你我都是界守,恕我直言,无妄寺地位殊然,后山九殿又如此神秘,好在一直很低调,如果被外界知道,就算隐居深山不出,也会有人来找事。椒川的人是从我季家叛离的,知道无妄山和无妄寺的事,所以……哎……这也是我季家的责任。”
池落:“不不,这与季家无关。只是,他们为何以小于总为目标?”
季钧棠:“调虎离山。小染是诸泰镇项目负责人,跟你关系好也不是秘密,所以用他来牵扯你,不让你回寺里。”
“而且……”他说道,“小染是他舅舅的眼中钉……恐怕是他舅舅派来的……”
“钧哥。”于苍染端着两杯水站在他身后,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您是说,昨晚的那些人都是舅舅……舅舅在做什么人体实验吗?”
“……”神特么人体实验啊!
池落发现他总能把事情往更加惊悚的方向上想。
季钧棠笑道:“胡说,你舅舅有那个本事?”他在于苍染眼前挥了下手,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小阵法闪现又消失。
小于总立刻不再纠结这件事了,说道:“你们俩饿不饿?吃饭吧?我去准备。”说完就走了。
池落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若有所思道:“您对他用了什么密术?”
季钧棠温和笑道:“小染容易生执念,我只是让他不再纠结,免得陷入执念不可自拔。”
池落越想越不对,问道:“以前也给他用过吗?”
季钧棠实话实说,“用过。”他紧接着便解释道,“小染父亲去世时,他被亲舅舅亲外公散播谣言说是他克死了父亲,当时他只有八岁,人小心智不稳定,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用过此密术。后来他母亲生病走时,谣言四起,我也用过……除了密术,我也有意引导他科学的看待生死。”
池落警觉起来,问道:“所以他如此固执己见,不信神佛鬼怪,就算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现象,都是你造成的?”
季钧棠不否认,说道:“我脱不开干系,但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这么做,他很有可能会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甚至自杀……”
池落打断他,沉声道:“可那只是你的猜测!”
他认识的于苍染乐观积极、热爱生活、温柔善良,对待家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都很友好,项目上哪怕遇到再多的困难也没有想过放弃,将每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最重要的是,小于总人格独立坚韧不拔,是他见过的最有魄力的男人。
他不信这样的一个人会被谣言打败。
季钧棠静静地看着他,淡淡说了半句话:“小池师傅,你没有陪小染经历过那段时间。”
剩下的半句,池落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没有资格评判。
吃完午饭,去镇上处理伤口的童珺回来了,见池落一个人往后山走,就跟了上去。
“喂。”
“喂喂。”
“喂!”
“池落!”他一只手固定在胸口,追着池落问,“后山怎么样了?”
池落:“昨天有人闯进来了。对了,还得谢谢你给我提醒。你的伤不要紧吧?”
“小事儿!”童珺抬抬手臂,疼得想龇牙,但他从不在池落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生生忍住了,问道,“什么人能闯进来?”他都只进到第三道门,谁还能比他还厉害?
池落说道:“是椒川的人,凶阵的阵主。”他情绪不高,一直沉浸在季钧棠的话中,现在才反应过来,童珺跟着他走过了第八道门,怒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滚滚滚!”
童珺厚着脸皮道:“你们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让我看看呗。我可太好奇了!”他伸着脖子门后张望,只觉得森林里的场气浓雾一样黑乎乎一片,甚是神秘。
池落:“……”他为了帮于苍染受了伤,池落自觉欠他的,没真的赶他走。
童珺趁热打铁问道:“椒川的人闯进来做了什么?可有少什么东西?”
池落昨晚上中了密术,跟小于总做到最后累得睡着了,不过椒川的人在冥王殿门口化成了黑灰,所以殿内应该是没少东西的。
他不再理会童珺,由着他跟在后面。白天看得清楚,地上没有脚印,小鬼说没见有外人进寺,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么椒川的人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
他抬头望着天空,密密实实的树林上空,金色的结界若隐若现。
难道他是从山脚下爬上来的?
冥王殿所在的后山独立于无妄山其他山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吊桥。
除非他会飞。
飞?
“童珺,”他突然问道,“你知道有什么密术能让人飞吗?”
童珺想了想说道:“我听我哥说过,季家有种御空飞行的密术。怎么了?”
那就对了,椒川的密术师承季家,所以应该是飞进来的。
池落:“没什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童珺在他面前露了一手,颇为得意,手臂也不疼了。
“童家藏书里记载的,小时候我哥不让我玩手机,我就去书房翻书看!还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池落现在后悔没好好学习各个界守世家的能力,不过他的野猪师父那么懒,除了传给他金光,让他修佛之外,几乎没教过他什么。
他想了想又问:“那季家有什么密术能让人那个……就那啥……”
童珺:“哪个?”
小池师傅一个修行之人不好口吐淫言秽语,小声道:“呃……欲丨火焚身的……”
童珺严肃道:“有,和合密阵,据说阵眼里的人就跟吃了春药一样,不……”他对着池落那双天生含情又招人的桃花眼咽了咽口水,突然开不了口了。
两人轮流卡壳,池落催促道:“什么?接着说啊。”
童珺:“不跟人那个啥的话就会死。不过我只是在书里看的……具体不太清楚。”他此地无银地解释,“我没交过女朋友,呃,男朋友也没有……”
小池师傅不懂他跟自己说这个干嘛,对和合密阵心有余悸,憋了两秒骂道:“……歹毒。”
冥王殿前的黑灰还在,大殿的门敞开着。
“怎么不进去?”童珺见他迟迟不入内,问道。
从殿门就能看见帝君的袍角和靴子,池落心虚得手心冒汗。
“卧槽……”童珺先行一步步入殿内,对着帝君金像感慨,“好壮观!”
“冥王帝君。”他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对不起,帝君,弟子失言了。”
所有界守都是千年前那场大战后,冥府与当年人界的统治者合作设立的,只不过在千年的时间里,界守逐渐从官方转入地下,还有了门派之分。即使有修佛的、修道的、修玄学的,但所有界守都供奉和信仰冥王帝君。
池落不敢看帝君金像,低着头迈进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岂止是做错事,他特么的给帝君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第二天还好意思回到犯罪现场,真是又渣又不要脸。
但他来是有正事的,什么偷情私情奸情统统先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