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偶养你呀 第10章

作者:霜玄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正剧 玄幻灵异

出站的人也离开了,站台空空荡荡。

调酒师将手机放好,拎起地上的行李袋。沉重的背包压弯了他的脊梁,调酒师默默往出站口走去。

左时寒抱着木生跟上,一直跟到出站口,调酒师一脚踏进便走入雾中,左时寒跟着过去后已经不见调酒师人影了。

“往前。”左时寒对走在后头的两人道。

出站要经过一道向下的楼梯,里面一片昏暗,因为大雾连脚下的台阶都看不清。左时寒步子很快,李闲因为看不清路有些畏手畏脚,又跟得艰难,险些踏错台阶滚下去。

祝饶一直被左时寒拉着,在这里他也看不清东西。也不知道左时寒是怎么辨别的方向,他突然拐了个弯,眼前一下子出现亮光。

警车闪着的红灯与救护车闪着的□□在夜晚无比刺眼,调酒师被一个警察拉走的时候还呆呆看着救护车的方向,一个护士正手忙脚乱地将不小心掉落的白布盖回原处。

一个个躺在担架上的人蒙着白布,被送到救护车中。

“那好像是老剧院!”李闲努力睁大眼睛分辨不远处的建筑。

“澄湖剧院。”左时寒看了一眼道。

“对,老剧院就是这个名字!”李闲愕然,“为什么你看得清?”

左时寒自然不会去回答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这一次左时寒没有跟着调酒师,而是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一具担架正要被送到车上,左时寒伸手掀开白布,下面正巧是一张熟悉的脸。

白布下的女孩面容平静,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不见一点儿死亡会带来的痛苦,或许这是调酒师对死去的女孩最美好的想象。

“这里有一个鬼墟。”祝饶走近了,站在左时寒身边道,“有四个人因它丧命,一个是剧院的工作人员,两个是观众,还有一个是在这里演出的乐团成员。”

左时寒看过去。

祝饶:“我此次本是为它而来。”

“还在吗?”左时寒问。

祝饶摇摇头:“已经摧毁。”

大概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封师首席亲至,这个鬼墟确实也不太可能存在了。

“走吧。”左时寒将白布盖了回去。

被警察强行拉走的调酒师还呆呆站在外围,目光一刻不离救护车的方向。

警察忍不住问他:“你在找什么人吗?”

“我……我在找……”调酒师的声音渐渐低至不可闻。

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

李闲忽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他有些激动道:“蒋容宣就是这天去世的!我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他跟老板请假,说是晚上要去参加什么演奏会……老板答应了,但是因为突然有人来这里开派对,调酒师人手不足,他还是在酒吧帮了好一会儿忙才离开!”

“他走得很急,我让他路上小心点他好像也没有听到。那个时候实在太忙,我也没有时间关注他。然后……然后我们就听到他在回来的路上出车祸的消息了。”

“鬼墟不会立刻形成。”祝饶道,“时间上没什么问题。”

“你们说那个……那个执念不够深的鬼魂是无法形成鬼墟的,对吧?”李闲问,“他的执念是什么?他的死因不是车祸那么简单吗?”

左时寒说:“不是。”

李闲被吓了一跳:“啊?真是谋杀?”

“时寒的意思是他的执念和死因没有联系。”木生有些无语。

“时间要到了。”左时寒道,“我们该走了。”

偶线无声探出,在祝饶和李闲的手腕上都绕了几圈。

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时寒已然走出很远,雾中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背影。

琵琶声从远处传来。

“没有看到夺走界石的人呢。”木生趴在左时寒肩上,在左时寒耳边小声说。

有一段记忆几乎是必然形成残念的,而且是最重要的残念之一,那就是鬼魂死时的记忆。

界石被夺走,于鬼魂而言就是第二次死亡。

三段残念,没有一段是调酒师死时的记忆,也没有一段是他被夺走界石时的记忆。

“他的执念……”左时寒低声道。

“唔?”

“没有什么。”左时寒垂下眼眸,不再多言。

这些记忆里,对调酒师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女孩来到吧台前,点一杯琴汤尼的时光的。

木生看了一眼左时寒身后快步走上来的人影,忽然间就来了气。

“忘了他吧,我做人偶养你呀!”木生挥了挥小拳头,颇有气势地改编了从灵也那里听来的句式。

左时寒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把木生从肩膀上抓下来,放到眼前认真看了半晌,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

就好像在思考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木生:“……”

木生:“我认真的,你别管渣男了。”

左时寒神情茫然,不知道木生说的人是谁。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确定道:“你在说祝饶吗?”

“时寒!”

身后传来喊他的声音。

祝饶大步上前,抓住了左时寒的手。

左时寒觉得祝饶的神情十分紧张,但是不知缘由。

好像在涉及他和祝饶的事上,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连祝饶也不例外。

左时寒不欲多问,琵琶声此时也急促了许多,他回握住祝饶,带着他在雾中快步行走。

李闲低头看了眼缠在腕上的透明偶线。

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很多余。

循着琵琶声一路向前,越是行走琵琶声越是清晰,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

李闲发现门上的纹路又一次变了。

左时寒推门而入,当走在最后的李闲也进入房间后,大门嘭的一声合上。李闲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屏风后的琵琶女再次拨弦,眼前的场景模糊了一刹,清晰时他们已经回到了酒店的大厅。

“来得刚好。”

左时寒循声看去,看见了坐在吧台上的灵也。

灵也道:“这个鬼墟要消散了。”

李闲有些懵:“这里怎么有一个小孩子?”

进到鬼墟里的都是当时在酒吧的人,这个小孩子是什么情况。

灵也看了他一眼就不再关注了,感慨道:“这个鬼墟也是倒霉,进来的居然只有两个普通人。”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唐文微很是疲惫地抬头看了灵也一眼。

他觉得还是他比较倒霉。

左时寒来到吧台前,微微仰起脸看着吧台后沉默站着的调酒师。

他记起残念中调酒师拉起小提琴的时候,眼中仿佛常年笼罩的雾气散去了,再一次焕发出曾有过的光彩。

此时看调酒师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两枚黯淡的玻璃珠子。

“问过他谁拿走的界石的了。”灵也说,“问不出答案,可能是要消失的原因,他好像没有自主意识了。”

一张酒单推到左时寒面前。

低哑的声音响起:“……要点什么酒?”

灵也摊了摊手:“就只会问这么一句。”

白皙修长的手指点在酒单的一种酒上。

但是说出口的名字,和上面酒的英文名与中文译名都不相同。

“一杯琴汤尼。”

大门洞开。

李闲指着敞开的酒吧大门,惊恐地回过头冲左时寒喊道:“门开了!”

往门外看,酒吧外是一片白茫茫,好像那是一个只有光的世界。

“那是鬼墟的出口,你们可以离开了。”祝饶是对李闲和那个灵也身边的陌生男人说的,但他的目光一刻不离左时寒。

“你们呢?”李闲这么问的时候,唐文微已经干脆利落地跳下椅子往门口跑去。

祝饶低声答:“还要等一会儿。”

白光几乎充盈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无脸人在光照下如同遇到阳光的雪一般消融,转瞬消失不见。

调酒师所处的吧台,是现在唯一的阴影。

“……我只想,再看到她一次。”调酒师忽然开口,说出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话。

“他说的是对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给多少天都一样。”

“但是……谢谢。”

“他是谁?”左时寒看着调酒师的眼睛追问。

调酒师没有给出答案。

白光如潮水般温柔地淹没了吧台,他在光芒中消散。

只留下一块破碎的血色石头,留在了吧台上。

灵也凑过去捡起那块碎石,皱了皱眉:“只剩下这么一小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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